齊天羽看到這姑娘的臉,頓時就有些微愣。他繼承父親的神目,很容易的控制着自己的視覺,當他把女孩臉上的疤和周邊的發亮的皮去掉後,還原的竟然是一張不輸給美人的臉。非要比的話,齊天羽覺得天下間也只有安靜和自己的四個娘能比她略強一點兒。但實際上,他對安靜心有所向,當然偏心誇大了一些。他的四個娘修爲絕頂,百年不老,比起豆蔻年華的少女更顯嫩美,當然普通人也沒得比。
“你,真好看。”齊天羽忍不住脫口說了一句,說完就後悔了。
把那鮮紅血印和周邊的死皮去掉後纔是美女,加上這個毀了半張臉的明顯標誌,半夜看到她會以爲是女鬼,嚇死個人。如此容貌,說她好看,這不是明顯的在諷刺她麼?果然醜姑娘兩腮輕動,哼哼輕笑了兩聲。
“你不是瞎子就是找死。在本姑娘面前說好看這兩個字的,你還是頭一個。看你也不像瞎子,也就是找死嘍?不急,姑娘我什麼都見識過,不會被你一句話就激動的。你想死,我偏不讓你死,你就跟着姑娘出一趟海吧。”醜姑娘說着,伸手一彈,手中已經多出了一副鐐銬。
齊天羽兩手上有神機護臂,手腕露出來不到兩釐米,哪有地方帶這鐐銬?他微笑着等着看笑話。神機護臂想取下來可不容易,當年孔雀王賣他的時候,就曾經讓那商人費了好大一翻功夫。
“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不下你手上的東西?呵呵。”醜姑娘問着,已經拉開了齊天羽的衣袖。
齊天羽並不答話,只是輕笑,心道:“你也知道不好弄了?”
“嗯。果然是一副好機關藏具。做工算得上頂級了。唉,既然我取不下這東西,那這手留着何用呢不如在小臂根末處,就斬斷了算了。”醜姑娘檢查了一翻,果然打不開,但她話題一轉,竟然發了狠。
噌!一把彎形小刀出鞘,齊天羽的鼻尖立即見汗了。這女人做風魯莽,說辦就辦。想她剛剛竟然敢跟傳承境的張尊者對招,還差點兒勒死了齊天羽,可見她現在說要斬手臂,絕對也不會有什麼假。
“等一下!我知道怎麼取下來,我教你。”齊天羽看着刀光一閃,就立即喊了起來。
醜姑娘一笑,“你不是在笑我拿不下來麼?怎麼突然又這麼好心了?”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欺負你,勝之不武。”齊天羽隨意找着藉口。
“哦?原來你還是個大英雄,不屑與小女子格殺。那麼,本姑娘即不給你上束,你也不會逃走了?”醜姑娘嘴裡說着。
“當然。”齊天羽一口應下來,心裡卻想:“不給我上束,那你要是一個大意,我還不逃?我又不傻。但如果你醒着,我上哪逃去?你這速度飛快的女魔頭。”
“好了,先把你的機關臂拆下吧。”醜姑娘一板臉,說着。
齊天羽無奈之下只能說出瞭如何運氣如何開鎖,兩臂上的神機被解了下來。醜姑娘打開腰間一個小布袋子,將兩個護臂放了進去。一看就知道了,那是一個空間物品,而且看起來不像是後時代裡的次貨。
“咔嚓”冰鐵手銬鎖在了齊天羽的手腕之上,入手極寒凍得齊天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一歪頭瞪着醜姑娘道:“喂,你說話有沒有個算數的時候?剛纔不是說不把我銬起來了麼?”
“我說了麼?我只是問你會不會逃。”醜姑娘壞笑兩聲,已經戴好了面具。
齊天羽一回憶果然他上當了,人家只是問了而已。兩手上的血都要被凍僵了,一股特殊的力量壓制着他的脈門,讓他根本提不起真氣來。看來有了這鐐銬,他真是想逃也逃不掉了。齊天羽只能暗自罵着:“好狠的女人,難怪都說最毒不過婦人心,我都說了不逃了,還這麼對我。”
“你一定不服吧?你承諾了不逃走,我還要扣你,你心裡不滿是也不是?”醜姑娘背對齊天羽向前走着,邊走邊問。
齊天羽腳步一亂,嚇了一跳,暗想:“不會吧?她能猜到我想什麼?連我的眼都沒看,難道她也有神目?”
“不用怪了。你要學會適應,你沒聽說過,男人靠得住,豬都會上樹麼?你沒聽說過,最毒不過婦人心麼?你是男的,你靠不住,我是女的,我心狠。所以,你別指望在我這裡有什麼好果子吃,現在是,以後也是。”醜姑娘說罷,似是得勝了一樣十分得意的笑了起來。
齊天羽這才嘴歪了兩下,對面前這個女人徹底沒辦法了。打也打不過,壞也壞不過,只能暫時跟着她。走了一陣,齊天羽開始想起了另一邊的安危:“不知道現在蠻王部族的人有沒有攻上去。不知道他們拿不拿得下英烈城堡。不知道安靜現在,過得好不好。唉,我什麼也不知道,我真是無能啊。爹,孩兒對不住您。”
性命都在別人手裡,齊天羽是個識實務的人。他雖然自卑自怨,但卻沒有放棄。每日白天趕路,夜裡試着衝擊這手銬的寒禁之力。他在危難之時想起了現在身上唯一的依靠,太月清宮的能量還剩下四道沒有解開。如果能想辦法催動了這四道能量,那修爲將會有一個大的飛躍,到時要比張怡寧難了些,但也許有能力在這女魔頭的手底下逃走了也說不定呢。
就這樣一連七天,每天只睡四個小時,全天趕路,連吃東西都是打包在路上吃的。很快,他們看到了大海,齊天羽看着那海中的仙島,心中感嘆起來:“神機島和鹿島的人還在追殺我吧?這一去可別被他們遇上了,不然醜姑娘一高興把我賣了,我可就真的再也活不成了。”
“咕咕”海邊的妖鳥叫着,乘着海浪找着食物。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一處依巖的沙灘邊,停着幾艘遠航船,針一些漁民正在曬着網。這裡,是某個漁村的淺海漁場。
齊天羽和醜姑娘踩在沙灘上,留下了兩排腳印,很快他們就到了一條大船邊。黑色的船身高有七八米,船長二十多米,桅杆空豎,機關錨定在了海內。齊天羽是行家,一看這船就知道,船身是經過高等改造的,有機關能量動力和風能動力,人搖長槳三重動力系統。真的全力開起來,速度是普通船的五倍以上,強韌的船身,就是在最狠的風暴中被扔起十幾米高,再落下去,也不會被撞毀,除非全速不斷的向暗礁上衝擊,否則連漏水都難。
“我們要去哪?”齊天羽問了一句,他腦子裡已經猜到了個大概。
以他們現在所走的方向,如果不是準備下海灌大肚兒當水鬼,那就只能是要上這艘大船了。這種船隻有在去向深海域時纔會用得到,想來他們不是來旅遊的。
“去哪很重要麼?你這一路上表現都不錯,不怎麼說話。現在要是話多了,惹怒了姑娘,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醜姑娘說着轉身用那冰的面具對向齊天羽。
齊天羽看着她的眼神就一陣的毛骨悚然,再不敢多說一句。不久後,他們果然上了這條大船。而醜姑娘一上船,就拿出了一頂白色的船長帽,戴在了頭上。這時,船上有些人開始向她揮起手來。
“喂!醜姑娘,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可以走了麼?”高高的瞭望臺上,一個繫着紅色頭巾的大鬍子男人揮着手叫着。
“可以了!”醜姑娘伸起了手,手中拿的,正是那個裝着西來紫火的小瓶子。
“哈哈,馬大眼!你輸了!我就說了,她肯定能弄得到。”甲板上走一人,金色頭髮連鬢的鬍子,胸毛厚得像毛衣一樣,赤着上身拿着酒瓶走了過來。
“馬大炮,醜姑娘都回來了。你還在這幹什麼?還不快升帆?”又有一個禿頂的老頭兒走了出來,指着那人叫着。
“是!”光身大漢走過去,一個人開始升帆,他把酒瓶一放,拉繩子就發出了哼哼的悶叫。
齊天羽掃了一眼,這船上一共只有十幾個人,叫馬大炮的男子臂力驚人,自己升帆,別人也各忙各地,準備了起來。齊天羽看着這些人,也猜不透了,他們到底是幹什麼的呢?
後來的光頭老人掌起舵來,拿出一根半米來長的大煙卷,含在嘴裡吧噠噠的抽起來。
“醜姑娘,我們真的要去了麼?”光頭老人喊着。
“紫火都拿到了,再不敢去,不是丟了我們的名頭?”醜姑娘說着,已經向駕駛臺走去。
“哈哈哈,當然,就算拿不到紫火,我老頭子今年也準備去拼一次呢。有人怕麼?”老頭子吼了起來。
整船的水手把手中的活兒都停了,立即高舉右臂同聲歡呼,“沒有!沒有!沒有!”
老頭子也扔了船舵兩手一舉,“這就對了!誰也不怕!沒有什麼能嚇倒我們,我們無往不利,我們天下無敵,因爲我們是!”
水手們立即接道:“天馬海盜團!天馬海盜團!哦!”
喊聲過去,醜姑娘也大笑起來,這船緩緩轉身,迎着浪向大海駛去。齊天羽被當成透明人曬在一邊,直到船上大海,這才發現,升起的帆頭,掛着一個黑色的風旗,上面畫着大大的海盜骷髏圖案。原來,這些人竟然是海盜!
齊天羽靠在船邊坐了下來,看着這一夥人,心裡想着:“這是要去哪呢?紫火跟出海有什麼關係?聽他們說的好像挺危險啊!不行,我得找機會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