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瑪母,你不能傷害他們……謝大哥是巫醫,他能治好我的手……對了,他一定也能治好母親……”
眼看錦衣女子就要對謝恆卓五人動手,枘橔連忙放下母親,在千鈞一髮之時搶身攔在五人身前。曲奇峰被嚇得不輕,當即朝那錦衣女子怒罵道:
“什麼瑪母母馬的,原來你不是枘橔小弟的母親,居然還想嚇唬小爺!先睜大眼睛看看這是什麼吧!”
錦衣女子作爲枘橔父親的正妻,在家中身份高貴,向來一言九鼎,哪裡當得別人這般羞辱?反應過來後,臉上枯藤閃現,雙目死氣森森地盯着曲奇峰,怒火讓她頭頂根根毛髮直立,陰冷徹骨的巫力自掌心爆發,不顧枘橔阻攔就要繼續出手。
只是,下一刻她就愣在了當場。
“什麼?尊客……尊客契約?額滴天啊……”
錦衣女子一張嘴張的老大,臉色數次變幻,最後還是隻能拜伏在地,老老實實朝着曲奇峰手中的令牌膜拜起來。
“麻心見過幾位尊客大人,麻心這就去爲尊客大人準備住處……”
此時,這個叫做麻心的錦衣女子再也無顏在此地呆下去,當即找了個藉口,扭動着巨臀,逃也似地離開了這間山屋。
曲奇峰一臉得意地將令牌收起,故意跟在她身後嘀嘀咕咕。
“哼,什麼母馬馬心,怪不得跑得這麼快……”
謝恆卓實在無語,當即將曲奇峰一把拉回,奇道:
“據我所知,巫族部落每家的當家大房不但實力驚人,還頗有些身份地位。你就不怕被她報復?”
誰知,曲奇峰聞言後一臉桀驁,根本滿不在乎。
“誰叫她開口閉口就想收拾小爺,再說了,小爺有尊客令牌在手,爲何要怕她?”
見曲奇峰態度這般強硬,就連一旁的苑宛青也開始擔憂起來。
事實上,自從進入到巫族秘境,她就開始隱隱擔心,不知道自己手中的隊正符籙到底還有沒有效。若隊正符籙真的無效,曲奇峰又仗着有尊客令牌,把這些巫族都得罪死的話,他們可就別想活着回去了。
“曲師弟……我們畢竟是客居巫族,這尊客令牌雖好,可萬一有人不認呢,我們還是小心謹慎一些爲好……”
顏千兒也早已急壞了,聞言更是嘟着小嘴連聲附和道:
“是啊是啊,苑師姐說得太對了,要不我們還是去給這個麻姐姐道個歉吧……”
誰知曲奇峰一聽讓自己道歉,頓時炸毛了,當即開始東拉西扯。
“我給她道歉?絕不可能!有這功夫你們還是先看看枘橔小弟的母親怎麼樣了吧!對了,枘橔小弟,你不是說那個什麼鉅矢部落打上門來了嗎?在哪呢?”
“謝大哥,求求你救救母親,枘橔知道你一定能救他……”
此時,原本伏在受傷巫族女子肩上抱頭痛哭的枘橔,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爬到謝恆卓面前又是哭又是拜。
謝恆卓想要阻止,奈何他力氣太大,攔都攔不住。
“枘橔兄弟你放心,你母親並無大礙,你先把她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我來想辦法救治她。只是……如果她真是被鉅矢部落所傷,那麼你們部落現在的情形可不太妙啊。”
事實上枘橔母親的傷勢他幾乎擡手便可治癒,然而他卻不能在此處動手。
前世他剛突破到大乘期時,到處尋仙訪友,與幾名巫族強者相交甚篤,甚至被邀請到巫族部落客居百年,
對巫族的風俗習性十分熟悉。
這座山屋既然和槿盧部落的圖騰聖地相連,想必就是槿盧部落最爲重視的禁地之一,歷代族人必定在此處佈下了層層防護手段。
在此處施法,若是不小心引動了什麼佈置,極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誤會,最終對他們幾人不利。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謝恆卓還是想先隨枘橔瞭解一下槿盧部落當下的情況再作決斷。
從槿盧部落的聖祖圖騰,也就是那塊腐木上可以看出,槿盧部落掌握的應該是陰死之力。按理說此部落中人應該年歲越大,陰死之力也越強大。
然而,謝恆卓除了在枘橔身上感受到一絲極爲稀少的陰死之力,枘橔的瑪母和母親身上壓根沒有一絲一毫的陰死之力,取而代之的是生機渙散的瀕死之力。
要知道,陰死之力與瀕死之力最大的不同,就是陰死之力乃是陰極而陽生,能夠死而返生,自行萌發生機的巫力。
而瀕死之力卻是比陰死之力要低級得多,不但無法死而反生,巫力也要弱上許多。
比如說,換做以前槿盧部落的聖祖圖騰還擁有陰死之力時,他們的族人只要在戰時成功將一縷陰死之力打入對方體內,就能輕易掌控對方生死。
而現在,只有瀕死之力的他們,哪怕能夠突破對方的巫力防禦,將瀕死之力成功打入敵方體內,也無法將他們殺死,只能緩慢讓對方進入瀕死狀態,讓他們實力大幅度下降後,再尋找機會。
如果槿盧族人在巫力耗盡前無法殺死對方,對方的瀕死狀態一旦消失,便會暴起反擊,極有可能將槿盧族人反殺。
可以說,陰木圖騰出現問題後,沒有陰死之力的槿盧部落可謂是實力一落千丈。
更糟糕的是,正因爲瀕死之力沒有生機轉化之能,若槿盧部落之人長期以瀕死之力對敵,又在自己巫力耗盡後長時間無法得到生機補充,他們自己也會慢慢走向死亡,可謂是殺敵一千止損八百,除非他們能及時召喚陰木圖騰爲他們補充陰死之力。
然而,作爲槿盧部落的聖祖圖騰,那塊腐木自己尚且還需要靠吸收人族生機而苟活, 還有多少陰死之力庇佑它的族人?
因此,謝恆卓猜測,那鉅矢部落正是得知了槿盧部落的聖祖圖騰有異,纔會這樣肆無忌憚地大舉來犯。
只是,讓他感到不解的是,既然槿盧部落的聖祖圖騰出事已不是一日兩日,爲何還能與鉅矢部落打得有來有回,並未被其他更強大的部落滅族?
難不成是其他上古巫族的部落圖騰或多或少也出現了問題?
想到這裡,謝恆卓將意識沉入識海中,與豆芽溝通起來。
“豆芽,剛纔我讓你助曲小子篡改契約時,你是不是截取了一絲那腐木上的氣息,發現什麼了嗎?”
誰知,豆芽還是一臉苦惱地捂着腦袋,毫無頭緒的樣子。
“這氣息雖然有些熟悉,可是本世界樹爲什麼就是想不起來呢……”
無奈之下,謝恆卓只好安撫了一番豆芽,這纔將意識退出識海,心中暗自思忖。
此時,枘橔正帶着謝恆卓幾人一路朝家中走去,目之所及,到處都是一片蕭索。高高低低的山丘,山腹大部分都已被掏空,改造成了一個個石堡模樣的山屋,幾乎每一間山屋中都有幾名巫族女子忙忙碌碌地加固着石堡。不少人見到枘橔身後的謝恆卓五人時,還神色慌張地連忙緊閉門戶。
果然,謝恆卓往這些山屋內神識一掃後發現,裡面皆躺着幾名受傷的巫族男子,此時正處於巫力耗盡後的瀕死狀態,顯然是剛與鉅矢部落鏖戰後不敵,被提前送回了家中,正等待巫醫爲他們補充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