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王家二房的贅婿嗎?”
“是的,沒錯了,還是個秀才呢,真是丟了讀書人臉面。”
“這是要在大房老爺壽宴上生事端,太不懂事了。”
“人情事,這蘇秀才是一概不懂,至於爲了一丫鬟得罪陳家少爺嗎?”
前來參加王家壽宴衆人,議論紛紛,對蘇陽更是指指點點,大部分都認爲蘇陽不太懂事,怎麼能在今天這場合生事呢。
“蘇陽,這是陳家少爺陳少昆,整個陽谷縣酒樓酒肉蔬菜都是陳公子家供應,你剛接手江南樓想必還未拜訪過陳公子吧?”
“剛好,今天算是認識了,來給陳公子敬杯酒,咱們陽谷縣若是有人得罪了陳公子,那他家酒樓可就開不下去了。”
王河文看了一眼惜春,語氣中帶着一絲威脅道。
“原來是陳公子,失敬!”
蘇陽上下打量了一番陳少昆,並未在意,而是目光放在身後九品武者侍衛身上,這可是自己完成家族進度的小怪啊!
周圍衆人再次議論紛紛,指着蘇陽嘲諷軟骨頭,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了,竟然還服軟,雙標至極。
“不愧是讀書人,就是識時務。”陳少昆見蘇陽的溫和態度,臉上流露出一絲得意道:“你家這侍女我看上了,送於我吧。”
“姑爺,萬萬不可啊。”
惜春被嚇了一跳,連忙抱着蘇陽手臂,面色慌張小聲道:“這陳家少爺是個惡魔,喜歡刑罰女人,在陽谷縣都出了名,死在他手上的妾室都有七八位了。”
低頭看了一眼慘兮兮惜春,胸脯傲人,擋住了腳尖,這丫頭真是被嚇壞了,自己雖是姑爺可沒有決定家裡丫鬟的命運,都得柳文香岳母拍板子才行,被嚇壞了也好。
“蘇陽,還在等什麼?還不快些應承下來?”王河文連忙催促。
若是陳少昆得了一美妾,自己也能沾些光,畢竟這是在自己家壽宴上,更何況自己也幫忙說話出力了。
“我王家雖說不是大富大貴,在陽谷縣也是有頭有臉,你想白要我家丫鬟屬實有些說不過去,我王家臉面還要不要了?”
“不妨這樣,咱們比一場,若是你贏了,惜春便送於你,若是我贏了,不知陳少爺用什麼下注?”蘇陽語氣溫和道。
陳少昆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眼蘇陽,心情大好,若是自己白要了人家丫鬟,傳出去確實對王家名聲不好,軟弱無能,這贅婿日後也不好過。
若是比一場輸了,丫鬟天經地義輸給自己,自己不會落個強取豪奪名聲,這小子也不會帶個軟弱無能帽子,此事處理確實妥當,反正這小子是來求輸的,自己下注什麼都無所謂。
想到此處,陳少昆開口道:“若說下注,本少爺身上還真沒帶什麼東西,便用我隨身帶的這把匕首下注吧。”
匕首鞘殼漆黑,盤着一條極細黑蛇,眼睛鑲嵌紅色寶石點綴,價值不菲。
“少爺萬萬不可,這可是老爺花重金求購的黑蛇匕,削鐵如泥,專爲你防身而用,一個小小丫鬟哪裡能和這黑蛇匕相比。”
匕首剛被丟在一旁桌子上,身後九品武者立刻上前一步勸阻道。
“我陳少昆一言九鼎,難不成還讓我反悔不成?不過是一把小小匕首,哪裡能和美人想必?”
陳少昆貪婪朝着惜春狠狠颳了一眼,旋即道:“蘇秀才,咱們今日以什麼爲題比詩?”
“比……比詩?”
“伱不是個秀才嗎?咱們不比詩才比什麼?”
“陳公子,
詩詞咱們就別比了,怪沒什麼意思的,就比武吧。”
“我和你身後侍衛打一場,生死無論,勝負簡單明瞭,如何?”
聽到陳少昆說比詩的時候蘇陽一臉尷尬,雖說比詩自己抄一抄前世絕句幾乎必勝,但家族進度可就難完成了。
現在的家族進度是殺十個對自己有歹意的人,普通人好解決,自己隨意帶個丫鬟當誘餌即可,心中有惡自然上鉤,也算爲民除害,但其中需內含一名九品武者,這就難辦了。
剛巧,就拿這陳少昆下刀,也暴露出自己一部分實力,威懾一些歹人。
“打一場?”
“自然沒問題。”
陳少昆聽到蘇陽的話後,先是微微一怔,心中更放鬆了,看來蘇秀才一心求輸,還不想輸的太丟人。
若是在詩詞上,自己一個無功名的勝了,傳出去屬實有些丟人,可若是在比武上輸給自己的九品侍衛,倒也不丟人,自然準了。
“定不負少爺所望。”
身後九品武者上前一步,丟掉手中長刀,打算赤手空拳和蘇陽戰一場。
“莫要傷了。”陳少昆小聲提醒。
“是。” Www ◆тTk дn ◆¢O
九品侍衛點頭,周圍衆人連忙讓出一塊空地,拉開桌子,一副看好奇的模樣看着,惜春一臉焦急,姑爺怎麼能是九品武者對手,想勸阻卻被蘇陽攔了回來。
放心,姑爺舍了性命,也會保住你!
聽到蘇陽自信嚴肅的聲音,惜春竟鬼使神差當真信了蘇陽,緊張站在一旁,粉拳緊握。
“住手。”
就在此時,一道女子聲音傳來,便見遠處一道倩影走來,只是面色黝黑,有些醜陋,正是王家小姐王春曉。
“王小姐,我正在和你家夫君賭鬥,你來作甚?”
陳少昆一臉厭惡的瞥了一眼王春曉,語氣不悅道。
“賭鬥?”
“我家夫君一介讀書人,你讓你的侍衛和他比武?欺人太甚。”
“我夫君雖是贅婿,卻也是我王春曉的夫君,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能欺凌。”
“比武?”
“好啊,我替夫君打這一場。”
王春曉語氣冰冷,體內氣血沸騰,宛如一隻血鳳捲起無窮血海風浪,一旦出手,勢必轟殺前方九品武者。
然而在衆人面前,此刻的王春曉便如同一瘋婆娘,大家閨秀竟然跑到這麼多男人面前,還要上場比武?
丟人,實在是太丟人了。
至於爲何挺身而出,想必是怕自己被打死了,又要被大房吃絕戶吧?
“這娘們真是瘋了,還不快些將你家小姐拉下來……算了,我去吧……!”
蘇陽無奈搖了搖頭,上前一步拉住王春曉道:“男人的事情,怎麼能讓你一個女子擋在前面?退後……!”
王春曉被蘇陽拉着,感受到巨大氣力後先是微微一怔,隨後配合着向後退了兩步,心中暗道:“九品武者?死秀才,藏得夠深啊?”
也許是王春曉演戲配合太好,蘇陽並未感受到王春曉體內力量,柔柔弱弱和常人無異,但今日王春曉竟擋在自己面前,蘇陽還是些許動容。
這也許就是變態心理,自己的玩具即使不玩,別人碰一下,她就要殺了人家。
“別浪費時間,出手吧。”蘇陽道。
“接招。”
話音落下,便見陳少昆侍衛一聲低吼,體內氣血翻騰,一拳便朝蘇陽轟來,只用三分力。
畢竟少爺說了,不得傷了此人。
拳頭越來越近,蘇陽悍然出手,一手將長拳撩開,另外一掌爆發出九品武者實力,悍然轟在侍衛胸口。
“嘭!”
一聲沉悶聲響,侍衛立刻倒退兩步,滿臉震驚的盯着眼前蘇陽,周圍衆人無不瞠目結舌。
靜!
現場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一臉震驚的看着眼前這一幕,有些不敢相信。
普通人一拳轟出,根本不可能擊退九品武者,但蘇秀才卻做到了。
這就證明,蘇秀才入九品武者了。
“姑爺……姑爺怎麼可能?”
“蘇秀才怎麼可能?”
“這贅婿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怎可能?”
……
陳少昆雙目圓瞪,心中有些急躁,立刻反應過來這小子剛剛在扮豬吃老虎,坑害自己。
“九品武者又能如何?我侍衛可是僅差一步便踏入八品。”
“既然說好生死無論,那便殺了他!”
“動手。”
陳少昆一聲厲呵,侍衛心中也是騰起火意,朝蘇陽衝了上去,即使九品又何妨,自己僅差一步邁入八品,定然不是自己對手。
至於剛剛,僅僅是意外罷了。
“這小子,藏得夠深啊。”王河文眉頭緊皺,心中有些煩悶。
原本計劃先讓樑白鶴接近王夏荷,提升好感,再刺殺蘇秀才,這樣二房就要重新選擇贅婿,樑白鶴便可以成功入贅二房。
配合大房計劃,很快便能將二房掏空。
可如今計劃有變,蘇秀才若是九品武者,一名九品去刺殺就難辦了,可若是派去兩名或者三名九品,這髒事知道的人就多了,人越多越危險。
不過,王河文心中很快又生出一絲僥倖,若是蘇陽今日沒有暴露出九品實力,僅派一名九品武者前去刺殺,很有可能打草驚蛇。
“蘇家贅婿,藏得夠深。”
“太苟了。”
“怪不得當初王家選他做贅婿,這是要主持王家大局。”
“年紀尚輕,卻已是老陰幣!”
周圍衆人不由高看了一眼蘇陽,再也沒有以往輕浮嘲諷,在年少輕狂的年紀,能夠隱忍不發,便已超過許多人。
不少白手起家的大戶,都深深明白此道理,看到蘇陽便想到自己年輕時的苟,嘴角不由流露出一絲得意,年輕時自己也是這麼帥氣俊朗。
在場,也有不少武者,很快分析出局勢。
蘇秀才雖是九品,但剛入九品不久,還有些稚嫩,但陳家侍衛入九品已久,雖被偷襲首創,如今卻依舊能夠壓住蘇秀才一頭。
不用半炷香,便可拿下蘇秀才。
半炷香後。
在場武者猜測,不用一炷香,便可拿下蘇秀才。
一炷香後。
在場武者再次猜測,不用兩柱香,便可拿下蘇秀才。
兩柱香後,二人氣喘吁吁,精疲力竭,蘇陽險勝一招,一拳轟碎陳家侍衛胸口,險勝!
暴露實力,九品。
現場衆人沉默不語。
“陳公子,你的黑蛇匕,笑納了。”抄起放在桌上的匕首,蘇陽笑道。
“蘇秀才,咱們後會有期啊。”
陳少昆眼神陰鳩盯着蘇陽,若不是現場這麼多人,恨不得現在便讓手下家奴將家中武者調來,將此子斬殺與此。
無妨,便讓此人多活幾日。
亂世已到,死人更是常事,不過區區一九品罷了,自己家中可是有數位九品供奉武師。
“惜春,你來叫我何事?”蘇陽收起匕首,看向身後驚魂未定惜春道。
“立即回家,孃親的意思!”
王春曉說罷便帶着惜春離開,蘇陽心中有些疑惑,壽宴還未辦完怎麼就回家了?
難不成,後院又發生了什麼事端不成?
在場衆人蘇陽也未有認識的,招呼也沒打便轉身離開,只留下今日之事當作大家口中趣談。
蘇陽,窮秀才,贅婿,如今又加上一後綴,九品武者!
贅婿這個名頭在蘇陽心中倒也無妨,前世能有錢人家吃軟飯的,也是本事,雖說小姐醜陋,丫鬟貌美就足夠了。
……
死了手下,又輸了匕首的陳少昆心中怒火熊燒,帶着幾名家奴咬牙切齒回到家中,立刻向父親稟告此事。
“殺個普通人,找個臭水溝一丟就行,但王家畢竟是有頭有臉大戶,若是闖入家中強殺蘇秀才,其餘人都要殺了才行,不能留下禍患證人。”
“你今日剛與他結仇,晚上王家便滿門被殺,捕頭都不需要查,便知道是我們家做的。”
“最近幾日不能動手,你也不得去找麻煩,要等一段時間,安排一些人手盯着王家動向即可,明白嗎?”
陳家家主懷中摟着一名丫鬟,大手不斷揉捏,惹得丫鬟一陣慘叫,大片青紫。
“知道父親。”
陳少昆點了點頭,眼神中流露出殺意道:“敢坑我陳少昆,我定讓他不得好死。”
“還有那小丫鬟……哼……本少爺非要折磨死她不可……!”
“乖兒子彆氣了,這個先給你玩。”陳家家主推出懷中丫鬟道。
……
王河文也將此事稟報給了王尚富,正陪着幾個大人物喝酒的王尚富離開酒桌,找了一處僻靜地方道:“重要是樑白鶴有把握嗎?”
“樑白鶴說十拿九穩。”
“那就再給樑白鶴創造一些機會,九品也無妨,多舍一些錢財罷了,對了,有你弟弟消息沒?”
“還沒!”
王尚富眉宇之間流露出一絲不悅,繼續道:“你大概還要多久能突破九品?亂世來了,咱家那三位九品難免不會噬主,劉老雖我幾十年忠心耿耿,那另外兩個還需你突破九品後和劉老一起制衡。”
“下個月有希望。”
“別讓我失望,多派人去尋你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