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靈府。
紫雲苑。
長生山門有真傳九宮,在這仙靈府,則是真傳九苑。
紫雲苑,則屬真傳九苑之一。
只不過,就如外界那一座化作囚籠的真傳宮,這花海綿延的紫雲苑,雖未至囚籠的地步,但也被封禁內外,禁止出入。
時至正午,有遁光從西而來,於花海邊緣降落。
紫雲苑三字於虛空衍化顯現,徐長青駐足花海邊緣,躊躇不前。
“師兄!”
“徐師兄!”
楚嫣飛奔而來,卻又被屏障所阻,俏臉淚痕尚存,看向徐長青的目光滿是祈求。
“烈師弟……”
徐長青面露不忍,但很快又歸於堅定。
“師妹,烈師弟勾結妖魔,罪證確鑿!”
“當今時局,師妹你也清楚……”
“烈師弟罪證確鑿,不能赦,也不可赦,不然的話,人心動盪,本宗傾覆,只在旦夕!”
“他沒罪!”
楚嫣嘶吼:“他沒罪!”
“嫣兒知道,他絕對沒罪,他是被誣陷的!”
“師哥,你告訴父親,再調查一下,他沒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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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嫣兒求求你,你和父親說一下………”
楚嫣跪倒在地,淚水滑落,滿臉祈求。
徐長青沉默,但最終,還是堅定出聲:“此獠罪證確鑿!”
“師妹你若不信,可看宗門的調查結果。”
“此子尚未入本宗,便已被妖魔蠱惑,此子在宗門的行動,與嫣兒你結爲道侶,也皆是妖魔謀劃……”
“若非此番宗門對妖魔的研究更上一層,借其結嬰窺得真實,還不知此獠會潛藏到何時!”
話音落下,徐長青丟出一枚玉簡,罪證確鑿,盡皆記錄其中。
“不可能,不可能……”
“烈郎不可能的,不可能……”
楚嫣怔怔的望着那一枚玉簡,嘴中喃喃自語,面如死灰。
下一刻,她突然擡頭,已有幾分瘋狂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徐長青。
“師兄,我要見烈郎!”
“我要親口問清楚!”
“師兄,你放嫣兒出去,嫣兒……”
“宗主有令,師妹你牽扯勾結妖魔一案,當禁足十載。”
“十年內,師妹伱就在紫雲苑安心修行……”
話音落下,他也未在停留,縱身一躍,便化作一抹劍光消失於天際之間。
而此刻,在雲端之上,本來離去的徐長青,卻也悄無聲息的返回而來。
楚牧打量着手中玉簡,看着那無懈可擊的罪證,嘴角微抽。
把他楚牧當做暗中操縱謀劃的妖魔,那這份罪證,確實無懈可擊。
從那傳承秘境,到那鄉村之地,再到此子入宗……
當一切顯露於明面上,再去調查,顯然並非難事。
畢竟,如今的北地邊陲,尚且還保持着幾分秩序,這長生天的秩序,也並未崩塌。
“如此結局,師兄你可滿意否?”
徐長青冷冷出聲,言語間也少了幾分往日的情感。
“此事之罪,皆在於我。”
楚牧極其坦然。
他落子,他佈局,他摘取果實,理所應當。
至於什麼善與惡……
這世道,修仙界都快覆滅了,誰能獨善其身?
談善惡,沒有任何意義。
至於對錯……
他的錯與對,他自己問心無愧即可。
“師妹這邊,還得勞煩師弟你開導一二。”
楚牧瞥了一眼下方那面如死灰般絕望的楚嫣,也未在解釋,一句話落下,便化虹而去。
徐長青沉默,片刻後,身形一閃,也於這雲端消失。
從仙靈府而出,楚牧便直奔仙山之下那一座囚籠殿宇。
遁光化虹,也只是短短數十息時間,他便出現在這一座真傳宮之外。
曾經的火海世界,已是蕩然無存,這一座真傳宮,也早已是一片死寂。
真傳都被定爲與妖魔勾結,真傳宮內的侍女,自然也難以倖免。
至於冤枉與否……
烈炎的冤枉或許還有人在意,這些侍女……
大勢所趨,沒有人在意,也掀不起絲毫波瀾。
陣禁重重,在這一襲青衫面前,卻如同無物。
真傳宮內在,相較於當年之佈局,也並沒有太大變化,大都沿襲了他當年在此宮定居時的佈局。
殿中寂靜,也早已空無一人。
楚牧縱身一躍,便跨越了綿延起伏的殿宇樓閣,踏足那火紅瀑布之上浮空橋之上。
在浮空橋的盡頭,便是他當年多有閉關的懸空樓閣。
眼下,也是關押那烈炎的囚籠。
楚牧擡頭看了一眼那直衝雲霄的陡峭山峰,搖頭一笑,便推門而入。
“爲什麼?”
剛踏入房中,一道迷茫的聲音便隨之響起。
烈炎昂起頭顱,死死的盯着踏入房中的楚牧。
楚牧未曾迴應,默默注視着這位煊赫一時的長生弟子。
爲了這一天,他做了許多許多的準備。
不管是此子的修行,還是安全,甚至是身邊的好友,他皆有干涉佈局。
爲的就是避免萬一,儘管這種萬一,機率很小很小。
但他還是皆做了防備。
只是,未曾想到的是,所有防備,後手,幾乎絕大部分都沒派上用場。
就這般輕輕鬆鬆,便將其鎮壓。
烈炎聲音嘶啞,依舊死死的盯着楚牧。
“師兄,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
“下輩子,再入仙道吧……”
楚牧搖頭,也沒有解釋的想法,走上前,擡手朝其頭顱壓下。
烈炎死死的昂着頭顱,但最終,滿是複雜情緒的眼眸,也慢慢歸於無神,恍惚。
楚牧袖袍一卷,房內的重重陣禁相繼散去,他一把提住烈炎脖頸,儘管已抹除其神魂內的意識,但爲以防萬一,還是接連落下數道勁力,控制其精氣神。
他縱身一躍,便提着那如一攤爛泥般的烈炎,於這真傳宮沖天而起,遁光化虹,便盡直朝着長生仙山之外而去。
一直到最前線的天樞城,他才從天而降,落入天樞城中的真解別院之中。
掌北斗七城多年,相較於那完全基於長生天而存,難以篡改的長生仙山大陣,這北斗七城,尤其是這天樞城,他雖沒有做太多佈置,但以他的陣道水平,自然也留下了幾道後手。
這真解別院,他更是倚山勢佈下了一座四階下品的大陣,縱使元嬰大修士來襲,也可阻擋片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