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出手的，難道是湘靈的夫君？不可能吧……”
心中的猜測，讓顧鈺凝渾身都有些發麻。
沒辦法，那一瞬間碾壓下來的天地威壓，根本不是普通修士能弄出來的。
若湘靈的夫君真的是他，那必然是大派嫡傳。
而這等人物，是有可能成爲大派掌門，宛如神靈一般，高高在上的掌管一域的。
同時，強大的實力，崇高的地位，使得他們一言，便能決定無數家族的生死。
作爲光復會的情報總長，顧鈺凝並不是被逼下臺，她已得到了大派的承諾，可在某地，重新建立家族。
只是，家族建立，有好處的同時，麻煩也是無數，若能與一位大派嫡傳拉上友誼，哪怕是金丹家族，也不會輕易得罪。
這樣想着，顧鈺凝看着湘靈的目光，變得火熱了起來。
“妹妹，以後可要來姐姐這裡，多多走動啊。”
“唉？”
顧鈺凝的拉攏，最爲驚訝的不是湘靈，而是新柔，她不明白，湘靈已經嫁做他人婦，爲何自家上級，會去討好。
好在，她不笨，很快就想到了什麼，而這，也令她的瞳孔一縮。
“不可能吧……”
……
不提天地威壓帶給三女的震驚，鍾蒼的威壓，最主要的是傾壓向了戰場方向。
被這威壓所震懾，第一時間，所有築基修士，心中升起的都是恐懼，忌憚。
沒辦法不忌憚，無人有自信，能憑自身，擋住這天地之威。
而光一個威壓就如此之強，那出手的存在，有多恐怖，衆人都有些不敢想象。
就在他們忌憚恐懼之時，“咚”的一聲，一道恢弘浩瀚，宛如天之長吟的鐘鳴之聲，憑空響起。
“嗡……”
恢弘的鐘鳴，有着一股特殊的韻味，這令鐘鳴響徹在他們心中時，他們的神魂精神，空白了一瞬。
雖然，一瞬之後，他們的精神就重新恢復，但無人發現……不對，那狄家公子在鐘鳴響起時，有護佑神魂的光芒，在他身上閃耀。
這種光芒，阻擋住了灰霧的入侵。
而這，也令鍾蒼眯起了目光。
“果然，灰霧並不是無敵的，至少，現在的我，無法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把灰霧投射到強者的神魂中。”
強行侵蝕那位狄家子弟，鍾蒼能夠做到，只是，這樣做，必然會暴露灰霧，進而引得人人喊打，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略過那位狄家嫡子，更沒有搶奪令牌，以威壓震懾住衆人後，鍾蒼改變音色，突然嘆息了一聲。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無趣。”
話落，‘嗡’的一聲，八卦天地圖被鍾蒼收起，那鋪天蓋地的威壓，也就此結束。
“？！！”
這突兀而來，又突兀而去的一幕，令不少人都懵了。
他們有些不明白那位暗中的強者，這是在幹什麼。
只是，很快，這些人就顧不得這些了。
“殺！”
“把令牌交出來！”
爲五靈令牌而起的爭鋒，再次展開。
在戰鬥展開時，那些弱築基沒有發現，一枚細微的灰色裂縫，出現在了他們神魂的眉心處。
因爲一次性播種太多，這些灰霧無法形成眼珠，影響他們的神識。
只是，接下來幾日，天雲仙城中，爲五靈令牌的爭奪，一衆築基的爭鬥愈發慘烈。
而鍾蒼，也在此過程中，頻頻出手。
就如此前一樣，每次有築基戰鬥到中途，都有鋪天蓋地的威壓，從天而降，把所有人都凝固在空間之中。
只是，每次威壓過後，都會響起一聲‘無趣’之音，然後，這股威壓，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對此莫名其妙的動作，一衆築基修士，先是不理解，但慢慢的，他們有了猜測。
“那位大人，應該是從大派出來，進行歷練的弟子，相比於財寶，他更想找人戰鬥。”
“只是，來到天雲仙城的修士都太弱了，無人能入他的眼，所以他纔會說無趣。”
這個理由，推測起來合情合理，也因此，有很多人認同。
同時，感受到了鍾蒼的強大，推測出了鍾蒼的身份後，不少築基修士，都對鍾蒼極爲忌憚，並決定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與鍾蒼髮起衝突。
“令牌那麼多，半先天法寶更是有五個，我可以與其他人爭鋒，完全不需要與那位大人戰鬥。”
這是很多築基修士的想法。
可以說，憑藉天地八卦圖的天地之威，鍾蒼把自己的威嚴，在天雲仙城中立了下來。
而被鍾蒼威壓過的築基，沒有發現的是，每經歷一次威壓，他們對於鍾蒼的恐懼就越發入骨。
那顆位於他們眉心中的裂縫，也會吸收他們的恐懼與忌憚，越來越大。
當然，在此過程中，也有修士，曾閉目凝神，掃視過自身。
每當這個時候，不用鍾蒼吩咐，那些眼珠，就會自行閉合，讓那些人的查探，看不出一絲異常。
一日，兩日，三日……十日。
隨着時間流逝，慢慢的，整個天雲仙城，有志於爭搶五靈令牌的築基，都被鍾蒼的灰霧污染了。
當然，鍾蒼現在能做的，也只是輕微污染。
這種狀態下，他只能因勢利導的影響那些築基修士。
無法讓他們做出違背自身意願的事情。
如鍾蒼可以引動他們的貪慾，令他們去搶奪一些強者手中的令牌，卻無法讓他們自殺，或者送出手中的東西。
且，能被鍾蒼影響的，大都是普通散修，築基中的強者，鍾蒼一個也沒敢侵染。
只是，縱使如此，鍾蒼心中對於灰霧的忌憚，也是拔升到了極致。
“能如此輕易的污染築基，這東西的位格，絕不可能是築基級別……它可能是金丹，元嬰，乃至於化神境界的一縷本源。”
“因爲境界崇高，它起始，便可以污染築基，更可以吸收負面氣息，快速成長。”
鍾蒼能夠感覺到，每吸收一縷負面氣息，灰霧都會壯大一分。
若鍾蒼不不管不顧，以絕對殘暴的統治，把一城百萬之人的神魂，用灰霧污染，再激發它們心中的絕望、怨恨，並吸收掉，他是有機率，一舉晉升金丹的。
不對，那不叫晉升，應該是以灰霧爲根基——恢復金丹的位格。
只是，那時的鐘蒼，也許能晉升金丹，但他也將不再是他。
把百萬人的怨恨，憎惡，一口氣吸入神魂中，鍾蒼不當場發瘋，都算意志堅韌。
“恐怖的灰霧……還好，我融合灰霧時，不知它發生了什麼，已沒有了意志，只憑本能行事，宛如一種規則一般。要不然，僅一縷灰霧，就能把我的意志滅殺。”
“不對，若灰霧有意志，第一個遭殃的，應該是百鬼真人，他若被污染成怪異，會以各種負面情緒，提升自身。而他身邊，全是性格貪婪，暴虐的魔修，這是灰霧成長最好的薪柴。所以，灰霧若有意志，魔修將最先遭殃，那時，魔門大亂，我不一定還能碰上它。”
……
灰霧具體遇到了什麼，鍾蒼不再去想，主要是現在的自己，距離灰霧本源的層次太遠，縱使思考，也什麼都思索不出來。
此刻，鍾蒼更想的，是把五臺山秘境中的五件半先天法寶，據爲己有。
而五臺山秘境中，五件半先天法寶，是同時出世的，且分屬各處，這使得鍾蒼縱使強大，也無法把五件法寶，同時拿到手中。
也因此，他謀劃了十數日。
而今天，便是鍾蒼計謀發動之時。
“去吧，殺戮，搶奪，盡一切能力，爲自己的道途拼搏吧……”
隨着鍾蒼的呢喃，“轟隆隆！”戰鬥的聲響，再次於天雲仙城中迸發。
原本，這已是天雲仙城中極爲常見之事，但今天，戰鬥進行的尤爲激烈。
近乎所有的散修，都在朝着手持五靈令牌的強者，進行攻擊。
這種情形，倒不全是鍾蒼在暗中引誘，聚集在天雲仙城中的散修，本就心生貪婪，想要獲得一枚令牌。
鍾蒼只是在他們心中點燃了一把火，把他們的貪慾放大，恐懼縮小。
如此一來，他們的行事就衝動了許多。
而一衝動，暴亂，便在城中展開了。
“轟隆！”
“你敢，吾乃翼州雲家之人……”
“桀桀，翼州雲家又如何，你知道老子是誰？”
激烈的混戰，使得天雲仙城裡亂成了一鍋粥。
到處都是靈氣爆發，到處都是戰鬥。
而在這混亂的戰場中，無人發現的是，一個人影，猶如幽靈一般，在戰場上四處行走。
這自然是鍾蒼，他來此的目的，是幫助那些散修一把。
那激烈戰鬥着的家族子弟，或者大門派修士，他們身上，會突然有重力壓下。
或者有飛劍，突兀而來，自他們法術，或者護盾的薄弱點上，一閃而逝。
鍾蒼出手不多，但憑藉劍心的萬物波動，他出手的時機，卻是絕佳。
每一次出手，都能令那些築基中的強者，難受至極。
不過，把他們打退後，那些散亂的五靈令牌，除了一枚外，鍾蒼並沒有多拿。
有灰霧在，他不擔心普通的築基修士，唯一忌憚的，只有那些築基強者。
而現在，鍾蒼便是在剪除自己的麻煩。
就這樣，外有鍾蒼憑藉灰霧引導的一場暴動，內有鍾蒼暗中出手。
一夜之間，有十數個築基強者，丟失了手中的令牌。
只是，這一戰，鍾蒼也不輕鬆。
倒不是暗中偷襲時，有什麼意外。
而是被灰霧感染的築基修士，他們落敗，亦或是快要身死時，恐懼，後悔，懊惱……種種負面情緒，會自他們心中滋生，這會讓長在他們身上的灰霧眼珠，飛速繁衍，增多。
當那些築基修士死後，這些眼珠，就會在灰霧本源的召喚下，通過心靈之間的聯繫，直接出現在鍾蒼的意識海，要朝着鍾蒼的神魂融合。
對此，他自然是不願的。
哪怕灰霧與眼珠融合進自己的魂魄後，自己的神魂力量，會迎來一次暴漲，鍾蒼仍是不願。
他不想落得一個不人不鬼的境地。
是以，每有灰霧出現，鍾蒼意識海里，心劍都會劇烈爆發，把那灰霧，絞成粉碎。
“還好，外來的灰霧與眼珠，不是本源灰霧，我的心劍，能夠清除！”
百鬼真人入侵鍾蒼的神魂時，曾掀起灰霧之潮，裡面有無數鬼面。
那次神魂之戰，鬼面被鍾蒼斬滅殆盡，灰霧也被鍾蒼泯滅了大半，這都說明，灰霧本源雖無法斬滅，但它的衍生物，是能清除的。
現今，鍾蒼只是把以往做過的事情，重新做了一遍。
“話說，爲何百鬼真人自灰霧中孕育而出的，是猙獰的鬼面，我從灰霧中，孕育出的，卻是眼珠？”
“難道是功法的原因，百鬼真人操縱百鬼，而我這邊，灰霧融合的是天心，眼睛即是心靈的窗口，所以，以眼做表示？”
這個疑惑，在鍾蒼心中一閃即逝，但很快就被鍾蒼泯滅了。
後半夜，隨着散修築基死的越來越多，進入鍾蒼意識海中的灰霧，也是無邊無際。
到得最後，鍾蒼的神魂，都被灰霧與萬千眼球淹沒了。
好在，鍾蒼的心劍能斬滅萬物。
更關鍵的是，他有玉京天樓十二音。
隨着心劍疊加，威力暴漲，鍾蒼最終，還是把大部分的灰霧與眼珠，掃清了。
只是，剩餘的那些，與鍾蒼本體的灰霧融合後，仍使得他的身體，多了一些異變。
這異變出現在額間，他……多了一顆眼珠。
或是因爲鍾蒼融合了一縷灰霧本源，這顆眼珠，在鍾蒼手中，是受控的。
同時，它不只能生長在神魂之中，還能在外界的肉體上顯現。
“三隻眼，沒想到，我竟有一天，變成了二郎。”
鍾蒼的第三隻眼睛，與二郎神的眼睛，還是有些區別的。
二郎神的第三隻眼睛是天眼，能看透事物的本質與善惡，更能上探九天，下窺黃泉，還能發出神光，破滅敵人。
鍾蒼的第三隻眼，則顯得有些詭異。
它沒有上窮碧落下黃泉的窺視功能，倒是能看出他人的負面情緒。
同時，鍾蒼的第三隻眼，也窺不破幻境。
倒是他人鍾蒼對視，鍾蒼可通過眼睛，令直視之人，陷入幻境之中。
甚至，一些弱小之人，鍾蒼能通過眼睛，把他們的神魂，吸出來。
最重要的是，鍾蒼能夠感覺到，灰霧蘊生的眼睛，遠不止一隻。
“眼睛的威能可疊加，蘊養的眼睛越多，我這顆眼睛的威能，也就越強。”
“只是，哪怕灰霧沒有意志，其的本能，也不是我能抵擋的，若眼睛過多，就不是我控制眼睛，而是眼睛控制着我了……心劍現在爲四境，所以，我能掌控的眼睛，暫時不宜超過四顆！”
……
憑空增多了一顆眼睛，這令鍾蒼在警惕的同時，也熟悉起了眼睛的力量。
另一邊，昨夜的暴亂雖然停息，但這場戰鬥的影響卻很大。
一些察覺到其中不妥之人，更是把收集到的訊息，送到了天雲仙城，現今坐鎮的金丹手中。
“稟真人，昨天的情況不對，那些散修築基，雖然也會爭搶機緣，但平常，他們很惜命，更怕得罪諸多家族，所以，他們不會如此膽大妄爲……百多築基混戰，還齊齊圍攻家族子弟，這絕對有幕後黑手，在暗中引導。”
“那就去查……”
就這樣，奪得令牌的修士，在暗中潛藏，還有探子，在天雲仙城中四處查探。
只是，這查探，並沒有查到鍾蒼身上。
甚至，鍾蒼捏造出的‘大派真傳’，也沒被人盯上。
這倒不是天雲仙城的人蠢笨。
而是在他們看來，引導出如此動亂的人，絕對是魔門。
所以，他們查探的動靜，主要是從魔門修士上入手，如此一來，他們自然找不到鍾蒼身上。
就這樣，在混亂之中，三日又過去了。
五臺山秘境開啓之時，也到了。
“終於來了，若獲得這五件半先天法寶，我的修爲，有可能一躍到達築基中期，五臟神宮真形圖的威能，也會進一步暴漲，熟練度進度，也會上升一大截。”
“這一次，五件法寶，我一定要全部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