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看到這般情形,知道這是步兵衙門開始驅趕大雲高手,拉網式篩查。
也就步兵衙門才能做得到這般。
像南監察司與神武府,還有綠衣司,他們實力再強,也很難將整個神京城一下搜遍,人手不夠。
有些事,無關實力強弱,就是需要更多的人手。
人手不夠,武功再強也沒用。
像法空這般境界的高手,讓他去拉網式篩查整個神京城,也是無能爲力的。
他與李鶯隔空對視一眼,目光相隔了兩隊兵士。
李鶯在心裡說道:“你若能走,先走一步吧,我留下即可,免得閒言碎語的。”
“好。”法空答應一聲。
他一閃消失無蹤。
周圍人們都盯着大街小巷的步兵們在看,覺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無心關注法空這位神僧。
但總有一些人與衆不同,注意力放到了法空身上。
他們好奇法空這位神僧碰到這情形會怎麼辦。
他是不是也乖乖的任由城衛們擺佈,還是直接利用特殊的身份直接脫身。
沒想到,法空竟然一閃消失無蹤,好像從沒出現過。
李鶯暗鬆一口氣。
她倒是無所謂,就怕有人抓住法空私通魔女的罪名攻擊。
雖說法空已經拜遍整個一百零八寺,撫平了大雪山宗內部,還是不能大意。
——
法空一閃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心眼仍舊覆蓋在玄武大道上,觀照玄武大道的情形。
神京其他幾條主幹道也是一般模樣。
每一條巷子都被兩頭堵住,每一條大道也被兩頭堵住,形成一個嚴密的包圍網。
一張綿密的大網把整個神京籠罩,無處可避。
這些步兵衙門在大街上,則一個一個人的辨別,到了小巷裡,則挨家挨戶的進去,要看遍每一家的每一個人,無有遺漏。
每一條小巷的一間屋頂,六名南監察司高手已經站在那裡俯看整體小巷,嚴陣以待,隨時準備馳援。
步兵衙門的步兵爲繩,南監察司高手爲結,形成綿密的大網,他還看到神武府的高手也混在南監察司之中。
法空暗自點頭。
不愧是朝廷的機構,關鍵時候,動員的力量是極爲驚人龐大的,超乎想象。
看來朝廷對大雲高手的重視遠比自己想象的高。
“砰!”悶響聲中,四個中年男子忽然暴起發難,衝向一隊步兵,雙拳如錘,把四個步兵砸飛。
這四個兵士在空中噴出血箭,重重撞向還沒能反應過來的其他兵士身上。
“砰砰砰砰……”一片悶響,這一隊步兵東倒西散,已然構不成威脅。
四個中年男子集中於一個方向,朝着西邊衝去。
一聲尖嘯聲響起。
空中飛起六道身影撲向這四個中年男子,宛如六隻蒼鷹俯衝而下。
“嘿!”四個中年男子面露不屑神色,對於南監察司的高手根本不放眼裡。
“砰砰砰砰……”悶響聲中,四個中年男子拳如重錘,砸得六個南監察司高手步步後退,落了下風。
其他幾隊步兵沒有圍過來,每隊分出兩人前往先前受傷的那一隊探查。
探查了一番後,一個俊朗青年從懷裡小心的掏出一個小瓷瓶,約能容納二兩神水。
他給六個受傷者都灌了一口瓶裡的神水之後,沉聲道:“快,把老盧送往金剛寺外院!”
“是,什長。”兩個步兵答應一聲,擡起一個步兵便跑。
那步兵已經沒了氣息,神水灌不進去。
兩個步兵一邊狂奔,眼眶泛紅,心中絕望。
其實他們知道,老盧已經不成了,已經斷了氣,神水都救不了。
便是送到金剛寺外院也是一樣,頂多被法空神僧超渡一番,早早投個好胎罷了。
身爲兵步司的兵卒,難免會遇到這種事,只是老盧死得太不該。
他家裡還有老母親,原本患了絕症,後來得了法空大師的回春咒,精誠誦持,參加了祈福大典之後無藥而愈,現在身子骨強健不遜青年時候,正急着等着抱孫子呢。
老盧的新媳婦過一個月就進門。
偏偏他現在死了。
他是獨生子,還沒有孩子,這便是斷了香火,那老盧便是盧氏一門的罪人。
不能死的死了。
該死的大雲人,罪該萬死!
老盧的命太不濟了,原本以爲老母親的絕症無藥而愈,便是黴運過去,哪知道在這裡等着呢。
老母親活了,他要死了!
難道這是替壽?
他們一邊胡思亂想,腦子裡亂成一鍋粥,一邊疾衝向金剛寺外院,遠遠的便大聲吆喝:“讓開讓開!”
聲音宛如孤狼一般,透着淒厲與絕望還有悲慘。
人們聞之起雞皮疙瘩,忙紛紛讓開路,看向雙腳如風火輪一般的兩人。
他們一眨眼跑到金剛寺外院跟前,剛要說話。
雙手卻忽然一沉,已經斷了氣的老盧開始劇烈掙扎,兩人忙蹲下來放開他。
老盧翻身而起,隨即又“哇”的吐了一口血,卻不在意的抹了抹嘴,面色鄭重肅然,合什朝金剛寺外院院門深深一禮:“多謝大師!”
林飛揚站在門口,擺擺手:“去吧。”
兩個士兵愕然看向老盧,又看看林飛揚。
林飛揚道:“但凡有危重的,神水無藥的,趕緊送過來,別耽擱。”
“……是……是!”兩人遲疑着答應,還是覺得反應不過來,老盧怎麼忽然回過氣了。
這是死而復生,是還陽了?
三人往回走的時候,兩人忍不住問。
盧士羣嘿一聲笑了:“法空大師施展了佛咒唄。”
“可是……”
“你們是不是疑惑,法空大師根本沒朝面啊。”
“對啊……”
“嘿,你們忘了,法空大師可以隔空施佛咒?”
“……對對,是有這麼回事。”
兩人忙不迭的點頭。
他們參加過祈福大典,雖然沒有回春咒,可也湊熱鬧在一旁觀看。
法空大師只是站在法壇上施展了佛咒,所有誦持回春咒之人都得到了加持,這便是隔空施展了佛咒。
顯然法空大師便是用了這辦法,隔空給老盧施展回春咒,救了老盧的性命。
“好個神僧!”兩人感慨着,同時涌動着崇拜與激昂。
法空已然收到了六點信力。
這三人都成了他的信衆。
他搖搖頭,沒想到大雲這般幫傢伙如此猖狂,這般情形下竟然敢出狠手殺人。
他們難道不知道,徹底激怒了城衛軍,整個大乾武林都將圍而攻之,他們必死無疑?
或者說,他們原本就沒有報有活着的念頭,都是死士?
他坐在院內的石桌旁,若有所思。
隨後,城內不時有怒吼聲,廝殺聲,還有大聲吆喝的“讓開”聲音。
一個個斷了氣的兵卒被擡到金剛寺外院,然後被救活,重新回到自己的隊中。
十幾個人過後,整個步兵衙門的軍士們精神面貌截然不同,不再心驚膽顫,面對暴起發難的武林高手,毫不猶豫的捨身拼殺。
既然沒有了後顧之憂,恐懼之意一去,骨子裡的血性徹底被激發。
拼命便是了,反正有法空大師救治,怎麼也死不了的,頂多殘廢,殘廢了還能退出軍中,得到一大筆銀子,養家餬口是沒問題了。
——
徐青蘿正站在明王府外的東北角巡視。
她與另兩個青年爲一組,在明王府外東北角一百米的距離來回巡視,避免有人或硬來或偷偷翻牆闖進明王府。
這兩個青年沒有因爲她年紀輕輕、還是小姑娘而輕視她。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徐青蘿與他們說說笑笑,絲毫沒有名門高徒的架子,但一通話下來,兩人已經不敢小瞧她。
她雖然儘量藏拙,可在話語之間展露出來的智慧與眼光,讓他們心中凜然。
她清澈的眼波好像能看透自己心思,明明順着他們的話說,偏偏讓他們感覺到智珠在握,一切盡在她掌握。
而她看似不是大宗師,可卻讓他們感覺到高深莫測,不知道距離多少。
反正是看不透,那就絕非強自己一星半點。
三人一邊走一邊說話,談的是剛纔經過明王府周圍的步兵司衙門的步兵。
他們判斷這麼幹,也沒辦法將城裡的大雲高手都捉住,這些傢伙很可能提前弄好了身份。
或者提前收買了巷長們。
但不管怎樣,還是能收拾一大批大雲高手的,他們竟然敢進神京猖狂,當真是不把大乾放眼裡。
徐青蘿也隨着他們說幾句,臉色忽然一變,輕聲道:“趙大哥,魯大哥,有人闖過來了。”
“嗯——?”兩青年忙看向她。
徐青蘿道:“三百米外,五六次呼吸便會衝過來,我先迎過去再說,趙大哥你隨時準備發訊號,魯大哥你準備接應我。”
“好。”兩人毫不猶豫的答應。
好像年紀最小的徐青蘿發號施令是自然而然的事。
徐青蘿翩翩飄起,飛到了空中,宛如一朵烏雲冉冉到了一百米外。
此時,從一條巷子裡衝出了四個老者,身形如鬼魅,一閃便現。
翩翩如蝶的徐青蘿看似速度不快,卻精準的攔住了他們的路,讓他們沒辦法繞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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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一個枯瘦老者輕哼,雙掌平推,狂風咆哮着涌向徐青蘿。
可一靠近徐青蘿身邊,頓時消彌無蹤。
徐青蘿已然欺到他近前,兩隻小手輕飄飄按出,一隻按到他胸口,另一隻按到另一個老者胸口。
四個老者的動作迅如鬼魅,徐青蘿的動作輕柔,偏偏擊中了他們胸口。
“砰砰。”兩老者飛到空中,噴着血霧,在夕陽下鮮豔而詭異。
徐青蘿又閃到另兩老者身後,又輕飄飄兩掌,擊飛了他們。
四老者在空中相聚,血霧疊加到一起,形成了瑰麗的紅綢緞。
“砰砰砰砰。”四人結結實實落地,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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