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蘿，可以呀。”林飛揚讚歎。
徐青蘿嘻嘻笑道：“林叔，我這差遠了吶。”
她看向法空。
她總覺得這一切都在師父的意料之中。
“小青蘿你這就是見微知著，這份眼力厲害！”林飛揚讚歎，看向周陽：“小周陽，加把勁呀。”
周陽淡淡的，不動聲色：“動嘴皮子算什麼本事，林叔，這天下還是要看武功的。”
“……這倒也是。”林飛揚點點頭，這話沒毛病。
周陽斜看向徐青蘿。
徐青蘿白他一眼：“周師弟你不過是築基早，我築基晚而已，別急嘛，後面才能見分曉。”
周陽露出淡然笑意：“我等着。”
他現在已經展現出頂尖資質的優勢，小羅漢拳已經第二層，徐青蘿還在第一層。
她更多的時間放在虛空胎息經的修煉上。
“我再去看！”林飛揚一閃消失。
法寧對着朱雀大道的方向合什宣一聲佛號。
越發覺得這神京城繁華是真繁華，危險是真危險，還是要拼命練功才行，不能懈怠一分。
“師兄，我現在到了二品的坎上，就是跨不過去。”法寧看向法空。
法空表面看上去只有四品，可他能感受得到法空已經踏入了二品境界。
這是朝夕相處的奇異直覺。
法空笑道：“去妙春樓看看吧。”
“師兄……”法寧紅了臉。
法空搖頭：“你呀……，繃得太緊，罷了。”
他忽然將左手食指點中了法寧眉心。
法寧一僵，閉上了眼睛。
正在低聲議論的徐青蘿與周陽頓時停住，好奇的看過來。
“師父，你是給法寧師叔灌頂什麼呢？”
法空收回手指：“一些修行的經驗。”
他將自己的破關經驗直接傳給法寧，助法寧更快的踏入二品境界。
這種經驗是沒辦法用言語說清楚的，只可意會不能言明，通過灌頂之法便可以直接將這經驗傳過去，令對方體會到細微奧妙處。
這能省卻無數獨自摸索的時間。
“師父那給我也灌頂一些經驗唄。”
“你現在缺的不是經驗，而是苦練。”法空道：“青蘿，別太心急，還是要以練武爲主，武功強了，精神才能壯旺，反哺你的修煉。”
“……是。”徐青蘿無奈答應。
周陽酷酷的小臉露出笑容。
徐青蘿太懶了，練功偷懶，自己練十遍，她只練六遍而已，最擅長偷懶，偏偏還能裝做一幅乖巧模樣。
師父管不住她，自己說話又不管用，現在，師伯終於發話了，看她還敢不敢偷懶！
“青蘿，你該回家看看了。”法空道：“過了這幾日，不想家？”
“師父，不急的。”
“你不急，徐大人與徐夫人該急了。”
“……是。”徐青蘿是不願回去的，生怕回去就回不來了。
比起在家裡呆着，還是這裡更有趣，有什麼疑問能請教師父與師叔及老祖宗，還能逗一逗周陽。
家裡那兩個弟弟太蠢，逗起來沒意思。
林飛揚再次一閃出現，嘿嘿笑道：“這一次是章王府，又死了兩個。”
徐青蘿道：“林叔，他們只有兩個，還是隻剩下了兩個？”
林飛揚道：“就這兩個，這幫傢伙真是瘋子，沒有跑。”
徐青蘿笑嘻嘻的道：“這倒是厲害，確實瘋狂，朝廷的想法就落空了呀。”
“那倒是奇怪。”林飛揚皺眉：“那爲何不從別的王府入手，非要從逸王英王府開始？造成的損失更大。”
徐青蘿看一眼法空。
法空道：“行啦，別瞎猜，看着便是。”
“是，師父。”徐青蘿眼睛笑得彎彎的。
“我再去看看。”林飛揚一閃又消失。
“林叔也覺得沒意思了。”徐青蘿笑道：“這場戲差不多要結束了吧？”
法空點點頭。
一會兒過後，林飛揚再一閃出現：“這次是怡王府，……就是不去信王府啊。”
他看向法寧：“看來信王爺確實不受寵，排不上號。”
法寧忙道：“信王爺是九門提督。”
林飛揚搖搖頭：“皇帝不喜歡他，但還是要用的，畢竟信王爺從小進軍中歷練的。”
他看向法空。
法空搖頭：“別猜皇上的心思，該去吃早飯了。”
“走，吃飯去嘍——”林飛揚不再跑出去看，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就是一座王府一座王府的搜查坤山聖教的秘諜，剛開始很有趣，多了就沒趣了。
一行人來到觀雲樓的時候，果然觀雲樓彷彿沸水一般，人們議論紛紛。
所有的話題都在神武府圍王府捕秘諜上，哪一個王府上出了幾個秘諜，大家都清清楚楚。
在法空他們吃飯之際，消息還不停的傳進來。
在觀雲樓吃飯的非富即貴，手下小廝不停的傳消息進來，傳消息的速度一點兒不遜色林飛揚。
到了後來，人們開始評論比較，哪個王府有幾個秘諜，發現逸王府與英王府最多，剩下的王府越來越少，到了有些王府甚至根本沒有秘諜如信王府。
人們頓時興奮起來。
這秘諜的數量表明瞭什麼？
這幾位王爺可都是皇子，其中肯定有一位未來的皇帝，哪位皇子的可能性最大。
從這些秘諜的數量便可見一般。
其中讓人們驚訝的是其中一位王爺固王，竟然有八個秘諜之多。
難道這位固王爺深藏不露，不顯山不露水，其實卻是真正的最有可能成爲皇帝的皇子？
法空聽得眉頭微動。
他現在對神京的諸皇子都如數家珍，還有諸異姓王，及高官們，都清清楚楚。
這多半得益於寧真真。
寧真真有過目不忘之能，那些日子閱讀卷宗案宗，趁機蒐集了大量的消息，就是關於朝中各方勢力及各個王爺的，見面的時候往往說給他聽。
現在也是一樣。
寧真真平時上值便閱讀卷宗，蒐集各方消息，下值則練功，規律之極。
見面的時候，便會選一些重要的說給法空聽。
金剛寺外院先前並沒有人專門負責蒐集消息，現在則是林飛揚負責。
林飛揚喜歡打聽消息，聽到什麼消息會在吃飯的時候說，衆人再議論一番。
或者平時在觀雲樓吃飯時，也聽得一些消息。
再除此之外，法空去城裡自己溜達，也會聽到一些。
但這些消息都是些民間小道消息，權威性不足，真正有權威性及更隱秘的還是寧真真的。
可寧真真畢竟是女子，常來金剛寺也不妥。
——
觀雲樓如沸騰一般，熱鬧比平時勝十倍，不管認識不認識的，彼此都要交流一番看法。
法空與法寧林飛揚他們三個則沉默的吃飯，只是聽着，耳朵豎起來。
有些消息是林飛揚也沒打聽到的，他們幾人聽得津津有味。
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很多人的看法與看問題的角度都很獨特，法空覺得大有啓發。
恰在此時，“噔噔噔噔”樓梯晃動。
人們停住議論看過去。
四個紫衣青年大步流星而上，氣宇軒昂，神色高傲，氣勢凌厲彷彿四柄出鞘的寶劍。
他們到了樓上，雙眼掃視。
人們紛紛避開他們刀刃般的目光。
一道道目光透着森冷殺氣，好像隨時要拔劍殺人，彷彿煞星轉世而來。
樓上人們非富即貴，實在不想冒這個險，不會強出頭，只是避開他們的目光，仍舊好奇的看着。
“神武府！”
有人低聲輕呼。
八道目光順勢望過去。
那說話之人是個身穿錦袍的中年，看到目光望過來，忙轉過身背對着，端起一杯酒強作鎮定。
神武府可不是尋常的步兵衙門的，氣焰盛得多，行事也肆無忌憚。
八道目光收回去。
法空擡頭看着對面這四個神武府弟子，認出了其中兩個，範晨光與趙季平。
兩人看到窗邊桌旁的法空，頓時雙眼一亮，忙大步流星往前，在三米處停住，合什行禮：“法空大師。”
法空起身合什一禮，微笑點頭。
八道目光中，四道是恭敬激動的，另四道是探究的，對法空如此年輕極好奇，也滿是懷疑。
“大師，終於找到你了！”範晨光合什道：“我們此來是有一事相求。”
法空嘆一口氣。
神武府找上自己，上一次是讓幫忙追蹤，自己拒絕，現在又找上自己，肯定是沒好事。
範晨光合什恭敬的道：“幾位師弟師兄受了重傷，無藥可醫，只能求到大師頭上了！”
法空緩緩點頭。
“是追捕秘諜那些受傷的？”林飛揚插話，搖頭道：“夠慘的。”
範晨光點頭：“還望大師慈悲。”
此時，樓下大街陡然高聲喧鬧。
徐青蘿與周陽推開窗戶往外看去。
朱雀大道上出現了十六具擔架，由木板組成，上面鋪着厚厚的褥子，褥子上躺着一個渾身鮮血淋漓的紫袍青年。
這些紫袍青年個個悽慘，有的胸口露出跳動的心臟，有的露出森森肋骨，有一個甚至前額位置全部沒了血肉，只有森森白顱骨，模樣駭人。
兩旁看熱鬧的人不時有彎腰嘔吐的，或者衝出去不敢再看的。
周陽與徐青蘿瞪大眼睛。
林飛揚扭頭看一眼，搖搖頭：“慘！”
範晨光合什深深一禮：“聽聞大師佛咒神妙無雙，化不可能爲可能，還望大師救他們一救！”
趙季平沉聲道：“大師，他們都是挺身爲了擋住同伴而受傷，不該落得眼睜睜等死的下場。”
人們好奇的看向法空，又看看這神武府的四人。
“什長！”下面忽然有人痛呼。
一個紫袍青年終究沒能堅持住，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範晨光四人眼眶微紅。
這種無能爲力，眼睜睜看着同伴死亡的感覺太痛苦，會對自己生出無窮恨意，覺得自己太無能。
朱雀大道上圍觀的人們也紛紛嘆息。
這幫神武府的人確實囂張，不過這麼死了確實可惜了，個個都是英姿勃發的，前途光明。
法空搖頭嘆一口氣，雙手結印。
一道回春咒頓時落下去。
天空出現玉瓶，傾倒下瀑布似的瓊漿，澆落到了那些躺着的紫袍青年身上。
“什長！什長！”興奮的大喊聲隨之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