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餘幾個同伴一驚,看向宋長明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
而一旁春風苑的老媽子則一眼認出了宋長明,當即如抓住救星一般,趕忙上前哭訴。
“宋爺,您可要爲我做主啊,他們這樣鬧事,這生意都沒法做了。”
“你是巡甲司的人!”那帶頭打人的壯漢聽出端倪,眯起了眼睛。
“在下九曲會王六子,剛剛是手下人不懂事,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說着,幾人就打算先行離開。
他們的言語中對巡甲司並沒有太多敬畏之意,只是表面上不能撕破臉皮。
“我有說讓你們離開麼?”宋長明雙眼掃過幾人,淡淡說道。
王六子斜眼看向宋長明,臉色冷了下來,不鹹不淡道:“前陣子我們還與錢衛長喝過酒,你若想抓我們,先去問問你們的巡衛長同意否。
不要給臉不要臉!”
王六子身上透着一股氣勢,顯然是武人無疑,大概在九曲會地位也不低,否則也不可能接觸的到巡甲司的巡衛長。
若宋長明只是一個普通巡衛,此刻多半就要犯難了。
然而宋長明並不買賬,確認了幾人九曲會幫衆身份後,一腳踩在那暈厥之人的身上,緩緩說道。
“我要抓你們,何須這般麻煩,不想罪加一等,就自覺趴在地上。”
王六子頓時臉色陰沉下來,心中怒火中燒,區區一個巡衛敢在他面前這麼放肆。
若是換做一年前,九曲會還沒有今日這般勢大時,或許還不敢有明面上頂撞巡甲司的舉動,只敢背地裡做些什麼。
但現在隨着幫會越發強盛,他們這些幫衆的氣焰也越發囂張。
以前不敢做的事,現在就未必了。
“好,我倒要看看伱怎麼抓我!”王六子氣急之下,竟是向宋長明拔刀。
此舉一出,意義就又不同了。
“竟是已經猖獗到這個地步了麼。”宋長明也有些意外。
如此衆目睽睽之下對巡衛等執法人員拔刀相向,這可是重罪,不是三言兩語,賠錢就能洗脫的。
這涉及到巡甲司乃至整個官府的威嚴。
宋長明眼神銳利,一步踏出,右手也隨之拔刀,一記前斬。
王六子只聽到一聲清脆的刀刃碰撞聲,眼前寒芒浮現,又一閃而逝。
之後,王六子才後知後覺的察覺自己握刀的右手,連着刀一同不翼而飛了。
手腕處的斷口平整無缺,正不斷冒着血。
恍惚間,劇痛感纔開始不斷挑戰他的神經。
王六子猙獰着臉,就要發出淒厲的嘶嚎,宋長明翻轉刀身,以刀背擊之。
“閉嘴。”
在強橫的力道下,王六子最終也沒哼出一聲,身子直挺挺倒下。
宋長明接着眼神掃過其他幾個九曲會幫衆。
“趴不趴?”
這次,這幾個九曲會幫衆沒有再敢多廢話,老老實實的將臉貼到了地上。
沒過多久,值班的巡衛聞訊而來。
“宋頭!”
“將這些人都帶回去關押大牢,還有他,給他處理一下,別死了。”宋長明指了指地上斷了手的王六子。
“是!”
另一邊,雅間裡,周寺新和樑傳山雖聽不太清,但也目睹了全過程,尤其是宋長明所出的那凌厲一刀,讓周寺新這個總司巡衛長眼前一亮。
“該說不說,這宋小弟的刀功非同小可啊。”周寺新嘖嘖稱讚道。
“周兄慧眼,長明刀功已大成了。”樑傳山笑道。
“他年歲多少?”
“剛滿二十。”
“可造之材啊!”周寺新聽罷,不由重新打量起大堂裡的宋長明。
“我道樑司長爲何會提拔這麼一個小子做巡衛長,原來是這樣!”
樑傳山呵呵一笑。
這時,處理完屋外的雜亂後,宋長明又重新回到了雅間,將那幾個鬧事人的身份以及剛剛所發生的事一一提及。
樑傳山臉上的笑意頓時全收。
九曲會如今就是他的心中刺,一日不拔,一日不痛快。
“哼,這九曲會竟如此張狂放肆!”周寺新聽完,一拍桌子,冷哼道。
宋長明隨即瞧了樑傳山一眼。
果不其然,樑傳山當即接上此前與周寺新商議的事。
“周兄,此前我就曾說過,九曲會我是必定要滅了的,也不想拖太久,只是眼下我剛接手巡甲司,尚未掌控全局,能調動的人手也有些不太夠......”
樑傳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故作頭疼的說道。
周寺新也是明白人,在總司摸爬滾打多年,樑傳山話到一半,他就多少猜到樑傳山的意思了。
“樑司長有什麼需要我的,但說無妨。”
“我希望周兄私下助我一臂之力。”樑傳山也不再拐彎抹角,一言道明此番招待的用意。
“私下麼...”周寺新沉吟了一下,倒是沒有滿口答應。
樑傳山當即接着道:“周兄放心,此番雖沒功績,但事成之後,我這邊必定爲你備上厚禮作答謝。”
周寺新一聽,當即擺手道:“樑司長說的什麼話,就憑我們這私下交情,哪能要你的。”
宋長明在一旁聽着,周寺新雖說的客氣,但依然沒有徹底答應下來。
“交情歸交情,我不能讓周兄白忙活。”
樑傳山說着,從衣袖中取出一個小錦盒,緩緩推到周寺新面前。
“這是一點心意,事成後只多不少。”
見周寺新仍沒有要接過的意思,樑傳山乾脆直接爲他打開了錦盒。
只見錦盒中十餘枚金燦燦的錢幣,齊整的排放着,令周寺新推脫的話語都卡在了半道上,有些說不下去了。
宋長明也見到這些金燦燦的錢幣。
這是大瀚金錢,別看數目不多,但一枚足以抵得上百枚銀錢!
不得不說,樑傳山這波爲了得到這位總司的巡衛長私下相助,確實是下重本了。
爲的就是確保之後滅九曲會的行動萬無一失!
這關乎他剛得的司長之位能否坐得穩,由不得他不重視。
酒局一直到夜深,樑傳山才送走了盡興而歸的周寺新。
馬車裡,原本滿身酒氣的樑傳山,雙目恢復了不少清明。
一旁的宋長明則自始至終都沒喝幾杯酒。
“這個周寺新也是老狐狸了,不見兔子不撒鷹,什麼交情都不及這錢銀來的有用。”樑傳山輕哼一聲,語氣平澹的說道。
“不過若能在這個九曲會身上撈一筆大的,這些錢銀也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