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鎮內李歲安第一個接觸到的廚修沈川,記得他當初一直在她那訂購靈米靈蔬來着。
何雲芳那就更熟了,還是李歲安給她趕走了前任哥。
他們怎麼會在這?要知道練氣修士來中原可是要行十年路程……
“你們這是違反了鴻蒙城的規章條例!”
執法隊領頭男修喝道:“給我砸了!下次就不是砸了這蠻牛車!而是帶你們去無靈水牢了!”
說着,幾個男修施展法術,將蠻牛車內的的食物揮撒了一地,趾高氣揚的離開巷子。
臨走時路過李歲安還微微頷首示意。
修仙界強者爲尊,執法隊一般都是築基期修士,遇到修爲更高的修士,雖不會上前討好,但也有最基本的禮儀。
李歲安回了一個微笑,與此同時,她明顯的感受到沈川藏在袖子當中的拳頭慢慢握緊。
很顯然,胳膊擰不過大腿,食物再哪個世道也是重中之重,並不是說沈川擺攤兒錯了,而是擺攤的廚修越多,出事的概率就越大。
修仙界也有毒藥,殺人於無形。
這些執法隊讓人不爽的並不是按章辦事,砸了沈川的攤子,而是吃飽喝足,收了靈石還砸攤子!
這跟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有什麼區別!
“夫君……”
何雲芳上前拽了拽沈川的胳膊,“沒事的,下次我們再換一個隱蔽的地方。”
哈?夫君?
不會吧不會吧!這兩人竟然走到一塊了!
“咳!”
李歲安輕咳兩聲上前道:“沈廚修,仙子姐姐,你們還記得我麼?”
此話一出,兩人同時愣了愣,當初在青田鎮,李歲安還是一個十幾歲的稚嫩少女。
一晃二十多年未見,的確讓人不容易認出來。
何雲芳看着李歲安比之前還要冷硬的臉,心頭顫了一顫,隨後小聲道:“是……李道友麼……”
“是我。”
李歲安笑了笑,“我前陣子剛來中原,在戊區坊市開了個酒樓,正想着沒有廚修坐鎮呢!這不巧了麼?”
可沈川的臉色卻並不好看。
當年清靈城廣收弟子,他和何雲芳並沒有去參與,在李歲安出門歷練時,他對何雲芳暗生情愫。
可何雲芳一直都沒給他準確的答覆,一直到李歲安進入清陽宗後,由於兩宗爭奪築基名額大戰,兩人這才遠赴中原。
中原地廣物博,靈氣充沛,兩人帶着期望來到此處,這才發現,不管北荒也好,還是中原也罷,對於底層修士都是不斷壓榨。
好在沒了戰爭的後顧之憂。
充沛的靈氣讓他和何雲芳短短十幾年內抵達了練氣圓滿。
不過,李歲安的出現,讓沈川有了一絲莫名的危機感。
“李道友的好意我心領了。”
沈川上前將何雲芳拉到身後,充滿敵意道:“在下技藝淺薄,就不跟李道友共事了。”
李歲安:“……”
她記得上次見面,沈川雖然一臉頹廢,但也沒有對她抱這麼大敵意啊!
我我我!我幹什麼了!
“夫君!李道友那裡缺廚修,又曾幫了我那麼大忙,我們……”
何雲芳想勸勸沈川,沒成想,沈川直接發了一通火:“你想走是麼!你的靠山來了!你儘管可以跟她去享福!盡一下之前沒結束的主僕之情!”
說着,一把甩開了何雲芳,獨自收拾起地上的一片狼籍。
“夫君,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何雲芳連忙解釋,同時又扭過頭一臉歉意道:“李道友,他不是有意的,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好傢伙!這何雲芳也夠慘的……先是吃軟飯的前任哥,後是情緒不穩定的沈川。
“無事,既然沈道友不願意,那我就不打擾了。”
李歲安搖了搖頭,“這是我的傳訊符籙,酒樓就在戊區坊市的東北方向,有事的話可尋我。”
說罷,李歲安便將傳訊符籙遞給何雲芳,然後扭頭便消失在巷子裡。
“哼哧哼哧……”
沈廚修以前不是挺溫和的麼?
烏妖豬搖頭晃腦的來了一句。
是啊!挺溫和的一個人,李歲安沉思一番,開口道:“人會變的。”
一個好人會因爲一件不公平的事情,心存歹念,一個壞人會因爲一件溫暖的事情,回頭是岸。
人性,太複雜了,一時間還真說不出原因。
不過李歲安知道,能讓溫和謙遜的沈川變成現在這樣子,當初在青田鎮必定有她所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走吧!”
李歲安擺了擺手,隨口道:“再轉悠一圈,要是還能碰到這種沒錢開店的廚修,高價拿下!”
落日黃昏下,一人一豬的影子拉的極爲修長。
無意外,今天沒有找到合適的廚修,倒是買了一些靈酒。
“哼哧哼哧!”
小田靈最喜歡喝靈酒了!
——
夜晚,整個靈田異常寧靜,除了一些蟲鳴聲,彷彿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夏予浩的院中。
“夏公子一向嘴甜。”
一名身着粉色薄紗的女修,飲下石桌上的一杯酒,“敢問夏公子爲何夜晚相邀,前段時間不還說帶我去看靈田內的蝶靈花麼?”
蝶靈花,二階上品靈植,由於好看的外表和香甜的氣味,一直很受年輕女修的歡迎。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夏予浩忽略漂亮女修的疑問,上前勾起女修的下巴,“你不覺得晚上的星星像極了你的眼睛麼?”
此刻,兩人不知道是,院子外的枯樹上,一隻巨大的鷹歪着腦袋,雙眼迷茫的看着他們。
“不覺得。”
女修擡手打掉夏予浩的手,“夏道友不是說要跟我結成道侶麼,我看不到你的誠意。”
“誠意就是你永遠是我眼中最亮的星星。”
“呵!”
女修冷哼一聲,“夏道友莫不是把我當傻子,我想知道這靈田究竟有幾個主人,是之前名聲大噪的李長生呢,還是滅掉酒樓內妖獸殘魂的半步金丹呢?”
“他們又跟你是什麼關係?”
說着,女修看見夏予浩眼中閃過一絲寒涼,雙手勾住夏予浩的脖子,輕聲道:“以後都是一家人,爲何要隱瞞我呢?這樣奴家真的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