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蹟。
“如此一來，青花的嫌疑，算是坐實了。”
“至少，也是被打成焦點位，引起警惕，需要進行查驗。”
“這樣的話，即使我的栽贓，效果比較一般，也能吸引火力，轉移玉虛劍宗的注意力……”
計劃通！
蘇夜哼着小曲，心中愉悅。
以他五階神識，以幽世之法，塑造幻影，假扮青花。
若是元嬰真君，也許慧眼如炬，能夠看穿，但是此時遺蹟之中，這些金丹修士，絕無絲毫可能！
如此想着。
蘇夜腳步輕快，在黑暗之中穿行，向地下二層而去。
……
“吼！”
形容枯槁，渾身青黑的屍鬼，在拐角撲出！
蘇夜絲毫不慌，擡起手指。
哧！
一道冰銀色的水線，在他手中飛出。
纖細如發，近乎透明的水線，帶着堪稱極致的鋒銳。
倏！
水線狂舞！
冰銀光華連閃，切過屍鬼身軀。
它的身軀之上，看不出傷勢，但是，刺耳的嘶吼聲，卻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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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
由於慣性。
這頭屍鬼，依然維持着前撲之勢。
噗嘰。
蘇夜優雅從容，微微側身一避讓，就讓這頭屍鬼，撲到了地上。
唰。
它的脖頸、膝蓋處，分別出現了一道整齊的切口，整個身軀，都被分成了三塊。
——就像被切開的飯糰壽司般。
黑紅色的污血，從屍鬼體內涌出，染紅了地面。
嗡。面板信息亮起。
【擊殺神侍騎士，【牧海者】經驗值+5313】
【職業：牧海者lv.15(129243/150000)】
蘇夜掃了一眼，微笑道：“不錯不錯，【牧海者】的經驗值，已經快要到十三萬了嗎……”
豐厚的經驗值儲備，給了蘇夜安全感。
縱然以面板的神異，煉化道源，也需要消耗經驗值。
若是煉化道源之時，經驗值不足，煉化失敗，可就幽默了！
“搞不好……”
“我也會變成這種東西……”
蘇夜眸子微眯，低頭瞥了一眼，已經死亡的屍鬼。
根據面板提示，如今這個瘋狂而畸形的嗜血怪物，在很久以前，也是一位守護神殿的神侍騎士啊……
“呼……”
搖了搖頭，驅散感慨。
蘇夜繼續往前，按照守夢者的地圖，擊殺了幾頭屍鬼，將【牧海者】的經驗值，積累到了十五萬點的極值！
“如此，就萬無一失了！”
蘇夜滿意點頭，心中有底。
接着，在守夢者的催促下，他身形飛快，前往地下二層。
也即是，道源所在之地！
嗡。
青銅門扉矗立，銘刻着諸多符文。
歲月沉澱的歷史氣息，自然而然，從門扉流溢。
蘇夜目光凝視，他知曉，鎮壓道源的五階神祇，就在門扉之後。
“嗯，不錯。”
“目前爲止，還沒有修士，抵達地下二層。”
蘇夜暗自點頭，無人打擾，自然是一件好事。
接着。
他心中自語，詢問道。
“守夢者，這尊神祇的狀態，目前如何？”
“他還有理智嗎？”
“他的狀況，並不算樂觀……不過，比起你見過的那位，還是要好一些……我已經和他，進行了交流。”
“他會壓制道源，儘量保持理智。你抓緊時間，煉化道源。”
守夢者的回答，幾乎立刻響起。
看得出來，對於煉化道源，他們遠比蘇夜急切。
“我明白了。”
蘇夜輕點下頜。
他推開門扉，地下二層，展現在了他的眼前。
與亡靈領主，有所不同，這一座神殿的地下，神祇所長眠之地，並非棺槨。
而是一尊石像。
這尊石像，有着數丈之高，並非人族，而是龍首人身的模樣。
看這樣子，蘇夜想起了晝炎海域之中，肆虐一時的龍人種族。
兩者之間，近乎完全相似。
只不過，這尊龍人石像，顯得更加神聖威嚴。
“也許……外界的龍人種族，追溯血脈源頭，就是這位神祇？”
蘇夜思忖，心頭浮現出猜測，自語着。
念頭一閃而逝，他走向石像，抵近五十步之時，無生命的石像，驀然變得生動了起來。
“海嗣。”
“守夢者們，委託你來煉化道源？”
龍人石像的聲音，在空曠的廣場內響起。
一股審視的目光，帶着威嚴而浩大的力量，鎖定了蘇夜。
這令蘇夜立刻得知，這位神祇的實力，或者說自身狀態，要比之前的亡靈領主，好了許多。
他眸光微閃，心中思忖。
‘法的力量……真正的法域嗎？’
‘直到現在，還留存着這樣的力量……這位神祇，全盛時期，估計都有五階中期，乃至後期的實力了吧？’
無論是元嬰，還是神祇，力量來源，都殊途同歸，都是對於‘法’的利用。
無非表現形式，有着區別，一者偉力歸於自身，成就元嬰，一者寄託於神職，得證真神。
“是的。”
“還請顯化道源。”
蘇夜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好。”
神祇回道。
咔嚓。
石像的表面，龜裂開來。
顯出了緋紅色的鱗片，這些鱗片交錯，彷彿自然而然地，構成了某種特殊紋路。
‘神祇真身。’
蘇夜心中一凜。
這時，鱗片之中，卻是滲出血來。
流淌而出的神血，形似岩漿，卻混雜着一縷縷的漆黑氣息！
——道源的污染！
嗡。
不多時。
血液自然凝聚，好似失重環境般，形成了一個懸浮的液態球體。
其中，濃郁的漆黑氣息，彼此交織着，濃郁的陰冷與腐朽氣機。
“快點，煉化道源。”
龍人神祇的聲音，泛着一絲低沉。
他以石化之術，壓制自己的瘋狂，抵禦道源的污染。
效果十分出衆，但是，一但解除石化，哪怕只是部分解除，所產生的後果，都非常嚴重！
也許。
他下一刻，就會陷入瘋狂。
蘇夜知曉事情緊急，連忙邁步上前，擡起手掌，按在了血球之上！
面板的訊息，適時地亮起，提醒道。
【檢測到無主道源】
【可吸納】
【是/否】
“是。”
蘇夜心中默唸，毫不猶豫地確認道。
嗡。
旋即。
瑩白色光華，在他的手中亮起！
白光與黑氣，彼此消磨，進行着爭鬥！
與此同時。
蘇夜所儲備的經驗值，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進行着消耗。幸好。
他這一次，做了萬全的準備。
經驗值儲備，高達十五萬點，給了面板充足的支持。
縱然道源，面對供應充足的面板，也要俯首！
最終。
數十息後。
血球之中，最後一縷漆黑氣息，消散殆盡。
這份道源，被徹底煉化！
“呼……”
蘇夜長出一口氣，眸光閃動，望向了面板。
【無主道源，已吸納完成】
【全屬性+10】
【職業：牧海者lv.15(81652/150000)】
【職業屬性加成：殺傷+97防護+77閃避+64神秘+64】
“全屬性+10……”
“和上次一樣，消耗的經驗值，也差不多……”
“唔……最高的殺傷屬性，已經要破百了嗎？”
蘇夜眼神閃爍，手掌握拳，感受着筋骨之中，倏然增長了一大截的力量！
“即使沒有仙道修爲，也沒有煉體，只靠屬性加持，我也許……”
“也能匹敵金丹？”
蘇夜不由想道。
當然，這也只是假設。
畢竟，沒有修爲的話，金丹修士，一手御風飛遁之能，可抵萬丈重天。
即使屬性增幅之下，蘇夜的機動能力，得到極大增幅，可稱一句“躍空百餘丈，一去十餘里。”
但是，面對這等出入青冥，上天遁地的仙家手段，他也只能抓瞎了。
“不過，單純殺傷力，依靠屬性加持，抵達金丹層次，倒是沒什麼問題……”
“如果猝不及防，被我近身，說不定，還真有機會，單純依靠屬性增幅，擊殺一尊金丹？”
蘇夜如此想着，面色欣喜。
面板的增幅，可是憑空而成，這近百點屬性，對於金丹有成，身魂五階的他而言。
毫無疑問，屬於是如虎添翼！
除此之外。
“生滅之法，也提升幅度巨大……”
【道源吸納完成】
【可煉化：生滅】
【不可煉化：夢魘、通幽、真幻】
【規則之法：幽世（100%）湮流（42%）生滅（80%）】
“80%……”蘇夜一喜。
對於規則之法的感悟，80%，屬於一個重要的分界線。
金丹後期修士，法力積累足夠，並將自身的規則之法，修持至80%，就是金丹圓滿！
否則，即使法力積累足夠，也不能稱金丹圓滿。
先前，左宏圖與雲老，就是這種情況……他們法力足夠，但規則之法的領悟，只是堪堪過了60%，並未抵達80%。
因此，即使手持道器，還是被赤幽老魔，輕易以一敵二，十分憋屈。
“可惜……”
“我倒是反過來了……規則之法領悟了，法力卻是不夠。”
“也不全然，即使法力足夠，湮流之法的進度，還是差了太多，依然不算金丹圓滿……”
蘇夜思忖着，也是坦然接受。
畢竟。
他成就金丹至今，也不過數年，就接近金丹圓滿。
這種進階速度，能夠與之比擬者，此界從古至今，恐怕也沒幾位吧？
“開掛一時爽，一直開掛一直爽……”
蘇夜感慨一句。
……
接着。
向龍人石像請辭，離開了此地。
煉化道源之後，龍人神祇，重新化作了石像。
但是。
蘇夜能夠感覺到，這尊神祇的氣機，已是截然不同。
無需鎮壓道源，如同卸去了萬斤重擔，即使他的身上，還有這數千年鎮壓，所帶來的隱患，需要化身石像，進行療愈。
但以神祇之身，以及火山洞天的支持，這些隱患想要恢復，想必不是難事。
“也就是說……這位石像神祇，不久之後，就能恢復五階之能！”
蘇夜眼珠一轉，泛出一抹異色，卻是想到了其餘修士。
無論鑄星殿，還是玉虛劍宗，他們的計劃，想必最終，都是匯聚於此，斬殺這尊神祇，攻略了這處遺蹟。
“呵……”
“若是如此，恐怕會死得悽慘。”
蘇夜搖了搖頭，對此一點也不看好。
沒有道源污染，一尊古老神祇，豈是這麼好殺的？
“況且……爲了幽蛟號，我還大肆殺戮，斬殺了近十位金丹……修士間彼此爭鬥，探索遺蹟，也有死傷……”
進入遺蹟的金丹，有三十位。
但是此時，還留有戰鬥力的，恐怕也就十六七位。
並且，還分屬兩個陣營，彼此難以同心協力。
“最壞的情況……”
“說不定，會團滅在這裡？”
這可不行。
蘇夜摸了摸下巴，目光微閃：“本座心底善良，慈悲爲懷，卻是見不得這個。”
畢竟，全都死光了，他一個人活着出去？
實在是過於侮辱智商。
這都不需要什麼證據，所有人一看就知道，他蘇夜肯定有問題。
“更何況……我好不容易，栽贓嫁禍青花，也需要一些見證者。”
蘇夜繼續想着，驀然一怔，笑容浮現詭異。
“這樣的話，爲了阻止團滅，我只能辛苦一下，多殺幾位金丹……”
“擊殺足夠的修士，掠取金丹，同時，也是保護他們……畢竟，死得人足夠多，他們纔會失去攻略遺蹟的想法。”
“嗯。”
“這是一種保護。”
蘇夜點了點頭，面容正色。
對於給自己找理由什麼的，他一向都是很擅長的。
……
數日之後。
幽蛟號。
“呼……”
“終於離開了這個鬼地方……”
巫益玲拍着胸脯，滿臉慶幸之色，像是卸掉了心底的一塊巨石。
她的身旁，秦無憂一襲血衣長衫，面色帶着些許蒼白，也是點頭，說道。
“幸好，我們和夜海道友匯合，否則，面對韓天童，還有那個四處殺人，取丹煉法的女魔頭青花。”
“恐怕……”
聞言。
其餘幾人，深以爲然。
紛紛點頭，稱讚道。
“說的沒錯。”
“此次，多虧了夜海道友。”
蘇夜笑容溫和，帶着謙遜，誠懇道：“諸位過譽。”
“此番順利脫險，也是各位道友，傾力相助，團結一致，非我一人之功。”
言畢。
他的表情，又泛起了一抹沉痛。
“可惜，我們被隨機傳送分散……否則，蔣兄與幾位道友，也不會……”
秦無憂咬牙切齒：“青花……此人疑似魔宮餘孽，回返之後，我必定稟告師門，將她繩之以法！”
“如此，才能告慰師弟在天之靈！不枉費他用生命，換來的珍貴證據！”
秦無憂所言的證據，是一塊玉簡，記錄了青花，使用阿修羅魔的畫面。
這塊玉簡，出現在一位劍宗金丹屍體旁。
並且，用了隱匿符籙遮掩，以進行掩飾。
非常明顯，是這位劍宗金丹死前，遺留的證據！
“一定要將兇手繩之以法！”
蘇夜表情肅然，沉痛說道。
——雖然，這位劍宗金丹，就是他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