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你了!”
舒茜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似乎有點詫異莫韶安突然會說這樣的話,“你……出了什麼事情嗎?”
一個人待着的時候最容易平定原本跌宕起伏的情緒,上午的那些惶恐不安,還有惱恨,在伴隨着孩子沒事的消息之後已經幾乎都沒了,舒茜也沒有明白莫韶安這樣的男人突然提到這茬是因爲什麼,一時之間,纖細的身子不由僵了一下。
“沒事。”
“你……”舒茜默了默,莫韶安可從來沒有在她面前這麼欲言又止過,她不由多想,“是,上午的事?”
莫韶安皺眉,“不是。”剛纔電話裡的每一個詞語,他都不想讓舒茜知道。
“那是因爲什麼?”
莫韶安無聲的吸了口氣,“沒有保護好你。”
舒茜心尖好像被什麼東西給輕輕撓了一下,癢癢的,又有點……難以言喻的奇妙酥麻感覺。
莫韶安居然說,沒有保護好她!
短短几秒鐘,舒茜感覺自己全身所有感官都散發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那……”
“還想睡嗎?”
舒茜搖頭,腦袋被莫韶安那一句話給震得,好像變成了一盆漿糊,半個多餘的字也吐不出來。
“……”
兩個人彼此靜默,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舒茜似突然想起來,“車禍的事……”
“我會處理好。”莫韶安聲音沉沉,視線同樣也沉沉的落在舒茜臉上。
“那現在,有線索了嗎?”他這樣的深切的目光,還真讓舒茜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結結巴巴,好半天才又吐出來一句話。
線索是有了,但一查下去,怕又空歡喜一場,什麼都不剩下了。
莫韶安頓了頓,點頭,“有了,但現在不需要你操心,有結果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其實……”
知道莫韶安什麼意思,舒茜咬了咬脣瓣,大大的眼睛直直的注視着視線盡頭的男人,看到他眼底微微的疑問,她才吸了口氣,“沒關係,我現在不是沒事嗎?可以慢慢來。”
“好!”
他們……
氣氛有一點僵硬,有一點說不出口的奇怪。
更多,讓舒茜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新鮮和酥麻感覺。他們結婚兩年多了,彼此之間,大概還是第一次有這樣一種又酸又甜的氣氛。
想說點什麼,可感覺說什麼對方都是知道的。什麼都不說,又彷彿有點說不過去的空洞,總想要找一點什麼來填滿它們。
……
“你好好休息吧。”
也不知道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已經超出了往常的晚餐時間,張嫂才急急忙忙將晚餐送來了醫院。
讓張嫂看見了舒茜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有了些年紀的婦人臉上明顯寫着真實的擔憂,放下手中的保溫桶就急急的皺着眉頭擔憂的詢問舒茜病情,一邊忍不住唸叨:“太太怎麼這麼不注意呢,我就說昨天怎麼這麼久沒有回來,果真出事了,先生不說,我到現在還不知道!”
“張嫂,我沒事。”
“什麼叫做沒事,這都住在醫院了還說沒事,還有……”
莫韶安站在牀沿一側,張嫂擡眸看了他一眼,才突然想起來,眼中一陣光芒閃爍,視線隨即落在了舒茜掩蓋在被褥下面的小腹,吞吐又小心翼翼,“太太,先生說你……真的嗎?”
莫夫人和老爺子過來的時候也沒有少提起要孩子的事,舒茜只稍稍楞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張嫂是什麼意思,剛剛還有些蒼白的小臉很快就染上了鮮豔的紅暈。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呀?”舒茜沒吭聲,瞧着她臉頰上的紅暈,張嫂“噗嗤”一聲就樂了,心底裡也相信了自己猜的究竟是沒錯了,“太太要真有了,我替太太你開心都來不及呢!”
舒茜臉頰上的紅暈飛快都蔓延到了耳根子,慢慢到脖頸也跟着染上了鮮豔的紅色。
“哈哈,我就說嘛!”
瞅着舒茜這副模樣,張嫂嘿嘿一笑,連忙轉身往空碗裡面倒新鮮煲的湯,“太太,快趁熱喝了湯再吃飯,這都是先生讓我弄了一下午的養身體的好東西,你都要多吃點。”
舒茜紅着臉看了一眼旁邊的莫韶安,見他遠遠站着也沒有說話,心底裡早已經涌上了一層說不出的濃郁的甜蜜滋味兒。
與他在一起這麼長時間,這還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心裡有點慌慌的,又有一股,好像終於塵埃落地的喜悅。
“不對呀……”
將湯遞給舒茜後,張嫂又忙活着三個小菜和米飯,全部放在了病牀上的簡易飯桌後,才盯着舒茜似突然想起來,皺着眉頭:“太太,你前些天,我看……”
“張嫂!”舒茜一口湯剛剛嚥下去,完全沒有想到張嫂變了臉色提到前些天,她的反應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快,小臉緊繃着迅速打斷了張嫂快要脫口而出的話。
張嫂也被舒茜叫得懵了一下,驚訝的看着停下喝湯的舒茜。
舒茜心神慌亂的看向站在旁邊低頭看手腕上手錶的莫韶安,嘴角的笑容有些牽強,“你,是還有什麼事嗎?”
莫韶安擡眸,沉沉的黑眸注意到舒茜手中還端着白瓷碗,裡面還剩下小半碗沒有喝完的雞湯,猶豫了一下,點頭,“還有點事,但晚上能趕回來。”
這會兒時間也不早了!
舒茜也看了一眼病房對面牆上的時鐘,她也心虛,完全不知道剛纔莫韶安到底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聞言迅速扯開一抹笑,“你要是還有事,就趕緊去忙吧,我這裡有張嫂在,沒關係的!”
莫韶安吸了口氣,薄脣微微一動,又被舒茜搶在先,笑容滿面,少不得一點欲蓋彌彰的急切:“我現在沒什麼事了,而且有護士一直照顧着,你晚上回家睡覺吧,這裡的沙發太短了。”
雖然是高級病房,但始終不如家裡,莫韶安今晚要是住在這裡,也只能睡在那張雙人沙發上了。
他身高至少得有180公分,舒茜還真難以想象他晚上要是在這樣的沙發上睡上一晚上的後果。
“等我。”
莫韶安深深看了舒茜一眼,她眼底輕微的緊張並沒有逃過他的視線,男人嘴角輕輕扯動了一下,倒沒有要去揭穿她的意思,只沉沉的吐出兩個字,便轉身出了門。
等他?
眼睛瞧着病房門被從外面拉上了,舒茜鬆了口氣的同時,臉頰似乎比剛纔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