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
李局微微伏下身子，靠近莫韶安身邊，有些無奈，用僅僅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道：“出事路段的監控全部給損壞，加上他一直緊咬着自己是醉駕，這……我們也無可奈何。”
如果到時候還是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的話，那麼就只能用醉駕和無意傷人的名義判刑，而不能加上蓄意傷人的罪名了！
這前面的兩個罪名加起來也沒有後面的一個罪名厲害，更不要說到時候如果被判了前面的罪名，肇事司機背後有可能的事情被全盤翻出來了。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們先出去吧，我自己來問問。”
莫韶安的聲音也很低沉，李局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驚訝，但頓了頓，很快又點頭。
面前這個男人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角色，在商場上那兩把刷子可讓好多大佬至今聽到他的名字都忍不住唏噓。
李局也不知道莫韶安到底要跟肇事司機說些什麼，招手讓小警察跟他走的時候，他又低聲在莫韶安耳邊說了一句：“這人叫趙五，從昨天晚上酒醒之後就一直在耍賴，身手也還不錯，是個長期幹粗活的，我一會兒就在外面，要是出什麼事情了的話，莫少你叫我。”
趙五……
莫韶安似笑非笑的瞅了趙五一眼，轉身衝李局點點頭，沒有吭聲。
李局嚥下一口氣，出去順便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他們給你了多少錢？”
李局和小警察一走，莫韶安立即改掉了剛纔漫不經心的慵懶，眼角眉梢邪肆的上挑了挑，顯得比趙五還要邪氣。
趙五愣了一下，目光瞬間變得謹慎，“什麼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有必要瞞着我嗎？”莫韶安掀了掀嘴皮子，諷刺的問。
趙五嚥了一口唾沫，“我什麼瞞着你？你是警察嗎，我根本沒有瞞着你，要審我，也應該是警察！”
“警察是應該審你，但剛纔我告訴他們，這事兒我也可以接受私下解決。”襯衣裡裝了煙。
其實這段時間，自從舒茜跟他回到公寓，莫韶安已經很久進門沒有碰過香菸了。
但昨天下午知道她出事，在門外等着她從裡面出來的時間，他即便再冷靜堅強，也忍不住的心臟發顫，最後按耐不住才從小劉那裡掏來的一包煙。
打火機也是配套的，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姿態優雅的夾住了一根香菸，打火機的火光剛剛一閃，配着火苗“噗”的一聲燃起來。
將香菸菸嘴一端含在薄脣脣瓣上，莫韶安輕輕吸了口氣，香菸尖端上已經飛快燃起了火星。
兩秒，一口菸圈直衝趙五的方向噴來。
警察局並不安靜，特別又是這麼一大早的。
從窗口傳進來的窗外的聲音嘰嘰喳喳的，有警察局的同事的說話聲，也有外面大街上車子滴滴的喇叭聲。
就在這樣喧囂的環境裡面，莫韶安的一舉一動，卻似乎將這室內的空氣給生生的凍住了。
趙五啞然，視線隨着莫韶安的每一個動作，感覺自己都有些口乾舌燥了：“我沒有什麼好私下解決的，法律上應該怎麼解決就要怎麼解決，我都能接受！”
“你確定不管法律上要怎麼解決，你都能接受？”莫韶安一口菸圈成型，微微一笑，眉眼深深。
面前的男人不管說什麼，總給人一種不緊不慢的感覺。
好像，不管什麼事情，完全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樣。
這樣的感覺，作爲他此刻的對手，趙五隻覺得自己被他看得如臨冰窖似的，渾身都一寸一寸的變得冷寒。
但事先說好的，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死死咬了咬脣瓣，一口氣應承：“男子漢大丈夫，做錯了事情就是應該承擔，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那你在做好心理準備之前，打聽過你要開車撞的女人，是什麼人嗎？”
他……
對於氣場強大的人，普通人下意識的都會有些牴觸的心思。
莫韶安陡然這麼一說，趙五還真一下子就愣住了。
“忘了告訴你，是我莫韶安，莫氏集團的莫韶安。”莫韶安笑笑，態度不緊不慢，擺明了就是一副要打持久戰的準備。
就在趙五眼底的驚訝更盛，莫韶安又不緊不慢的道：“就算你不承認，我特麼也有辦法讓你在蓄意撞人的普遍時間出不來，你信不信？”
兩個人待在這個辦公室這麼長時間了，莫韶安還是第一次爆粗口，趙五眼底終於多了一抹微微的懼意，“你這是仗勢欺人！”
“嘭——”
趙五坐在塑膠椅子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莫韶安到底是怎麼從沙發上站起身的，他的注意力剛剛注意到對方扔下菸頭，捏得咯吱作響的雙手，那狠戾的拳頭，已經好像鋼筋鐵球一樣揍到了他右邊嘴角！
趙五身子僵了一下，下一秒，伴隨着莫韶安的力道，陡然從椅子上歪倒跌倒了地上，喉嚨裡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悶哼聲。
莫韶安卻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趙五纔剛剛落地，他修長挺拔的身軀微微彎了下去，又繼續給趙五下顎上補上一拳頭，“我還真就仗勢欺人了！”
“……嗯……”
只捱了兩個拳頭，可趙五已經只有出的氣兒了。
堅實的大塊頭蜷縮成一團倒在地上，大約真是痛極了，時不時的還抽搐兩下，嘴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往外冒出大把血沫子。
莫韶安停了手，看向門口因爲裡面發生了動靜而突然打開門探進腦袋，看見裡面的一幕又一臉吃驚訝異的李局，擺擺手，沒管地上半死不活的趙五，“沒事兒。”
他有事！
這輩子還真就沒有被人家這麼毫不留情的打過。
趙五腦袋嗡嗡的響，被莫韶安那幾個拳頭打得腦袋一片混亂，但李局闖進來，他勉強還能辨別出來。
可一聽莫韶安那句沒事兒，雖然耳朵裡也嗡嗡的響，他還是被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呵呵……”李局和身後跟着的小警察都看見了地上看起來傷勢不是一般嚴重的趙五，又看了莫韶安一眼，嘴角紛紛一抽，隨後點點頭，“是是是，沒事兒，莫少你繼續。”
莫韶安剛收回目光，李局又探進了腦袋，“莫少，不能出人命啊，這……罪不至死，我們也不好跟上面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