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剛纔得知他要過來之前他就已經來了。
但孫嘉墨當然不會誠實的招供，聞言仍舊笑着，彷彿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剛過來，今天醫院事情多，這個時候纔有點時間來看看嘉瑜，沒想到碰上莫少了。”
b市不算太小，但在不同的圈子裡面，碰在一起還真是少見。
頓了頓，莫韶安才點點頭，“是很巧。”
就這樣，再沒有其他話可以說了。
以前就算莫韶安話少，但單獨接觸過的機會都讓孫嘉墨並沒有這個男人很難靠近的感覺，可今天……
窗外的陽光伴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開始慢慢變幻顏色了，紅潤的晚霞好像漂亮的絲帶一樣掛在天空，美麗驚豔。
原本美麗溫馨的時刻，可孫嘉墨心中，似乎也慢慢因爲莫韶安那讓人辨別不出來情緒的俊臉，而慢慢染上了一點冰寒的氣息。
像孫嘉瑜一樣的……心虛！
“莫少，坐下來等吧。”等女孩子上廁所這件事，就跟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們只能裝作不知道一樣，同樣都有點尷尬，孫嘉墨眼看着莫韶安始終站着也沒有要坐下來的意思，終於忍不住指着旁邊的單人沙發椅道。
誰知道莫韶安根本跟沒有聽見孫嘉墨的話一樣，薄脣微抿，僵硬的直線跟他這個人一樣通體冰冷，半晌也沒有出聲。
孫嘉墨胸口很快涌上了一層怒火，到底都是年輕人，何況對方還是跟自己的親妹妹藕斷絲連一直糾纏的男人，那股被忽視的感覺就越發讓人惱怒了。
可還沒等他開口，關閉了許久的衛生間的門，終於從裡面打開了。
“嘉瑜！”
孫嘉瑜纖細的身子似乎比前些天住院之前更加消瘦了一些，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幾乎都倚靠在身邊的護工身上，聽見哥哥的聲音，她抿脣擡眸。
視線，在那短短一秒鐘好像被凝結了一般。
好半天，才從脣瓣裡擠出來幾個字：“韶安，你，你來了。”
孫嘉瑜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有種剛剛受傷那兩天給人蒼白的感覺，看得莫韶安微微皺起了眉頭。
“咳……咳咳……”
彷彿感受到了莫韶安意味不明的注視，孫嘉瑜楞了一下，又沒忍住捂着嘴輕咳了兩聲，咳完捂着嘴擡起頭，有些歉疚的看着莫韶安：“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又有點小感冒，不過也沒有太大問題……”
“剛纔沒有說完的話，現在可以繼續了。”
對於她到底感冒不感冒，身體好了多少還是一直這樣，莫韶安此刻還真不怎麼感興趣。
只要一想到網上那些胡謅的消息，還有此刻莫老爺子那邊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狀況，他就滿肚子的怒火根本壓不下來。
“繼，繼續？”
孫嘉瑜佝僂着腰，僵硬在原地，愣愣的注視着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一直都是她最心愛的男人：“韶安，你，你真的在懷疑我嗎？”
他冷言冷語的口氣她都已經習慣了，但他這麼冷冰冰的等着她的解釋，卻是史無前例，他真的是在懷疑她！
“沒有什麼懷疑不懷疑，我只看證據。”撇開視線，男人修長的雙臂環在胸前，一身冰冷的氣息好像瞬間就沾染了整個病房。
孫嘉瑜臉色頓時就難看了，“那你就有證據是我做的！韶安，我真的沒有！”
“真需要我拿出證據才肯承認？”莫韶安眯了眯狹長的眸子，絲毫也沒有因爲此刻病房裡還有多出來的一個男人而有絲毫的遲鈍，“嘉瑜，這個時候我不會做無用功，我以爲你應該瞭解！”
“因爲那些亂七八糟的八卦傳聞上是你跟嘉瑜的消息，所以這件事一定就是她做的？莫韶安，你想沒想過，她也同樣是受害者！”
既然來了，孫嘉墨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一個男人逼的步步後退。
他的臉色同樣黑沉，眼眸冷冷的跟莫韶安對視，“她一個身家乾淨的姑娘，跟你一個已婚男人傳出來緋聞，難不成她還是受益者了？”
理論上當然不是這樣。
莫韶安譏嘲的瞅了孫嘉墨一眼，隨後又再度看向孫嘉瑜，薄脣迸出來兩個字，“是嗎？”
情不自禁的，孫嘉瑜伴隨着莫韶安微微帶着一點穿透力的嗓音，冷不丁的就狠狠顫抖了一下。
她知道，他是在問她，也是在對孫嘉墨剛纔說的那番話最大的質疑。
他根本不相信！
孫嘉瑜死死咬着脣瓣，咬得神經生疼了也沒有鬆開牙齒，只是保持着沉默，一副很委屈的樣子，一個字不說。
“嘉瑜，你有什麼委屈你倒是說呀！”
孫嘉瑜不開口，孫嘉墨更是一副莫韶安得罪了他妹妹的模樣，連臉色都變得愈發難看了，“你倒是說說，這樣做對你，究竟還有什麼好處了！看看以後你出門需要躲着人，你到底得罪誰了！”
“我娶舒茜爲妻，並沒有公之於衆。”
孫嘉墨看起來一肚子的火氣，莫韶安冷冷的扯了扯脣角，終於再度開口。
表面上看起來孫嘉瑜還真會因爲這件事而被大衆罵得狗血噴頭，可是真正知道這件事的人，誰又不清楚，舒茜和他的婚姻，根本就沒有公之於衆，表面上看起來也完全沒人知道這事。
外界的所有人都只會以爲他莫韶安真的跟孫嘉瑜有什麼，而不會有人想到他曾經的秘書那裡去！
“沒有公之於衆就是對我妹妹好了嗎？”
孫嘉瑜想開口被孫嘉墨給禁止了，做醫生的男人，眼角眉梢還真有幾分銳利的氣息，狠狠瞪着莫韶安，“如果真是我妹做的，她不會考慮你像現在這樣將所有的新聞全部壓下，這個城市的所有人對她將會是一場嘲笑和諷刺嗎？”
“還有！”孫嘉墨站起身來，高大的身軀在病牀旁煩躁的走了兩步，“你隱婚，整整兩年沒有被發現，就能保證這輩子也不會被人發現你曾經娶過舒茜爲妻？到時候被人知道了，若是有心人翻起陳年舊賬，我妹就是小三！”
“哥！”
關鍵的時候孫嘉墨條理和邏輯都比孫嘉瑜清晰多了，但說過的每一句話同樣也厚重，聽得孫嘉瑜都沉下了臉，“哥，我根本沒有想過這麼做！”
“我知道你不會想這麼做，你要是想，還有舒茜那個女人跟他在一起嗎？”
兄妹倆你來我往，孫嘉瑜滿腹委屈的看着哥哥，倒是讓旁邊沉默了好一會兒的莫韶安，眯着一雙狹長而冰冷的眸子，終於一勾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