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修遠說道:“你的事我知道了,你去找你女兒說吧。匡村長,再見!”
張修遠也不理尷尬的匡國良,也沒有看大廳了那兩個值班的服務員,大步流星地上了樓梯。匡國良猶豫了一下,人如被霜打的茄子一樣,提着塑料袋無神地走出了大廳。
進了房間,張修遠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心道:“如果沙子有他匡國良提供,卵石是不是也交他來辦理?這樣的話,我的資金也許可以緩一緩,等我賺了錢再還他。他也賺錢,我也方便,豈不兩全其美?”
第二天,張修遠拿着昨天寫的罐頭廠公開競選的計劃書走進牛得益的辦公室。牛得益剛進辦公室不久,正在拿着昨天沒處理完的文件在看。
“牛書記,計劃給你拿過來了。”張修遠將幾頁謄寫得很工整的稿子遞給他。
牛得益從文件裡擡起頭來,一臉的驚訝,問道:“什麼計劃?”
張修遠說道:“不會吧?我的牛大書記,我可是寫了整整一個晚上才寫好的罐頭廠公開競選計劃。昨天說好今天交給你,你這麼就忘了?真讓你的部下寒心啊。”
牛得益似乎纔想起來,左手伸出接過稿子。他沒有馬上看,而是對張修遠道:“你呀別給我裝什麼可憐。你要是寫了一整晚,我的牛字倒着寫。昨晚我可是看見你和一個姑娘在街上談愛,騙誰啊。”
張修遠笑道:“你堂堂一個書記,什麼事不好做,怎麼關注起普通老百姓的隱私了?那姑娘怎麼樣?”
牛得益點頭道:“那姑娘不錯,又是大學生,你們算是很般配。”說到這裡,牛得益突然沉下臉,問道,“你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喜歡袁石開袁縣長的閨女嗎?怎麼又去勾引匡村長的閨女?你到底是腳踏兩隻船還是耍流氓?”
張修遠怒道:“你什麼意思?腳踏兩隻船與耍流氓有什麼區別,我是這樣的人嗎?”
牛得益怒道:“你問我什麼意思,我還要問你什麼意思呢!既然你知道腳踏兩隻船是流氓,那你怎麼還這樣?”
張修遠道:“我怎麼樣了?看見一個熟人說幾句話就是談戀愛了?誰啥時候宣佈我是袁石開的女婿了?你們純粹是亂彈琴!”
牛得益更怒,噌地一下站起來:“我亂彈琴?人家袁縣長的閨女都趕到了這裡,你們兩個手挽手到柏湖看風景,那不是談愛是什麼?昨晚我看見匡家那閨女臉紅紅的,不是談戀愛,她臉紅什麼?”
面對如此八卦的書記,張修遠目瞪口呆。
見張修
遠沒話可說了,牛得益狠狠地哼了兩聲,一屁股坐下來,說道:“沒話說了吧?老子活了這麼大年紀,還不知道你們小年青搞什麼鬼名堂,那我就白活了。我告訴你,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想在我面前玩花招,沒門!”
張修遠說道:“您沒有被鹹死,真是命長啊。您現在全身都是醃肉吧?”
牛得益忍不住笑了,但隨即收住笑,說道:“你別給我打岔,這事你得給我注意點。管不住你的褲襠,我撤了你。”
張修遠笑道:“呵呵,你才流氓啊。我與姑娘說了幾句話,你就想到那玩意了。你以爲都想你,跟一個女人好就牽到辦公室……”
牛得益大怒:“閉嘴!”說完,眼睛心虛地看了看緊閉的門,接着說道,“我是真的談戀愛,是真的準備結婚。而你呢?”說話的聲音低了八度。
張修遠反問道:“你們有結婚證嗎?沒有吧,那還不是跟我一樣,我可比你純潔多了。牛書記,還有事沒有,沒有我就走了。我那裡還有一攤子事呢。”好像他的事比一個書記還多,還重要。
牛得益規勸道:“小張,你還年輕,將來的路還長着呢。你還不知道吧,現在鄉里有一些人事調動,在這節骨眼上,你可千萬不能出什麼幺蛾子。人生在世,只要幾個關鍵時刻,把握好了,你就一帆風順,把握不好,你就步步艱難。袁縣長的那閨女多好,又漂亮又賢惠,還對你有情有意,你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你想想,如果你昨晚的事傳到有心人耳朵裡,他們就算不說你是作風有問題,只說你不可能是袁縣長的女婿,那你就糟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修遠是聰明人自然明白牛得益的意思:人們以前都以爲你是袁縣長的女婿,所以就默許了你年紀輕輕就當了副主任,如果突然之間發覺不是,那大家都會認爲你不應該在這個位置,更不用說再提升了。至於政績什麼的,全是浮雲。再說,一個剛參加工作的年輕人能有什麼政績,有那些工作了幾十年的老同志政績多?
明知道自己昨晚的行動有點不妥,但張修遠覺得自己很冤枉。當時他確實沒有與匡芝蘭談戀愛啊,他一個四十幾歲心智的人看到匡芝蘭,只是感到她可愛,沒有那種心思。
他見牛得益是真心關心自己,就說道:“謝謝牛書記。雖然我和匡家閨女不是那麼一回事,但我今後還是會注意的。”見牛得益臉上的神色好了一些,他說道,“牛書記,你還是看看這計劃吧。有什麼問題……有什麼不懂的,我可以解釋給你聽。”
牛得益已經習慣了張修遠的這種狂妄,他拿起稿子看了看,很快就放下,問道:“你對全鄉的企業熟悉不?”
張修遠想起李桂華的話,心裡一動,很牛氣地說道:“雖然我來的時間不長,但對全鄉的幾個大企業都做了一些瞭解,可以算是瞭解吧。就算有的瞭解不詳細,只要稍微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全盤把握全鄉的所有企業。”
牛得益搖頭道:“遇到你這種人,問也是白問。老子還沒問就曉得你會怎麼說。……,我也活了快五十了,第一次見到在領導面前吹牛吹得這麼大言不慚,這麼理直氣壯的。滾吧!”
張修遠這次還真有點緊張,給領導造成這麼一個印象,這不是要老命嗎?最最重要的是現在是人事調動的關鍵時刻,他要卡一下,自己不就慘了?
想起剛纔說的話,張修遠覺得自己並沒有吹多少年啊,他在空餘時間裡確實看了不少有關企業的材料,加上前世的一些記憶,不說多這些企業很瞭解,但大概還是知道的。
想到這裡,張修遠連忙認真地說道:“牛書記,以前我開玩笑,態度確實不是很好,我承認,今後我也一定會改正。對於全鄉的企業,我卻沒有說謊,我真的相當瞭解,要不你問一問,如果答不出來,你再批評。”
牛得益拿起張修遠剛給他的稿子,一邊看一邊說道:“小子,你也有緊張的時候?”說着,他笑了起來,揚了揚手裡的稿子,“呵呵,還不錯,至少字寫得漂亮、認真。等我看完再找你。滾吧!”
張修遠笑了笑,走出了牛得益的辦公室。跟外面的田秘書告別後,他鬼使神差地走向企管辦,進了周明劍的辦公室,發現了一個奇蹟:辦公室裡整整齊齊的坐着三個人,個個都在認真地工作!
聽到腳步聲,裡面的三個人都擡起了頭。周明劍笑着招呼道:“小張,張主任,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周主任周遊,我們企管辦的老主任了。前段有事在外面出差,你們一直沒有見面。……,這位是張國富主任,調令早下了,因爲那邊的事一時不能交接,拖到今天才來。”
眼前這一幕是怪異的,但也是可以理解的:大家都要爭這個可憐的寶座。你張修遠能上心,他們更能上心。人家的前途、命運都在這裡,企管辦主任對他們而言就是他們徹底改變命運的關鍵,豈是張修遠所能比擬的,畢竟張修遠年輕有本錢,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實在在官場無法騰飛,利用重生所擁有的信息還能在商界大展拳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