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兩人臉色同時一變，朝門外看去。
管家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大冷天額頭竟然還冒出冷汗。
“小南他……他死了，就在下人的房中，剛剛纔被人發現。”
小南是他們府中的小廝，人很勤快，話也不多，管家一直挺喜歡年輕人，也沒聽說過跟誰有什麼仇恨，或者是得罪過誰。
突然傳來死訊，還是在下人房中，實在讓人震驚，王府中現在的守衛是非常森嚴的，外面之人很難闖入。
“這是怎麼回事？”
司馬凌晨語氣有些冷，倏然走了過去。
南宮雲也跟了上去，詢問的目光落在管家身上，“小南是怎麼死的？”
管家擦着汗，搖頭：“我也不知道，方纔找不到人，就讓小東去找找，誰知道一打開房門，就看見他死在房中，頭上還在流血，是用花瓶砸的，已經斷氣了。”
南宮雲眉頭皺得死緊，聽了這一番話，幾乎可以斷定，是府中之人所爲，能夠隨意進入下人房間又不被人防備的，無非就是那麼幾個人。
“王爺，我們過去看看吧。”
司馬凌晨將人按住：“你不要去，我過去看看就行了。”
南宮雲懷着身孕，他並不希望她去靠近這些血腥的地方，何況外面冰天雪地，太過寒冷。
“我可是見過不少傷口的，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王爺就不要推辭了。”
他拗不過南宮雲，最終只能點頭答應，管家走在前頭，領着人一路朝下人住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南宮雲不免有些感慨，她在府中這麼長時間，倒從來沒有到下人住的地方來過。
“那我們走吧。”
南宮雲懷着忐忑的心情，一路上有些不安，臨近年關，出了這樣的事情，對於小南的家人，該怎麼去交代？
“王爺，王妃，我對不住你們，如果不是因爲我的話，也不會弄成這樣，我應該派人過去看着的，哪想到……”
“管家，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不必自責，當務之急要做的是先將小南的死因調查清楚，給他家人一個交代。”
“暫時先派人過去安撫他家人吧，這種時候出了事情，換做是誰都會很難過，帶一些銀子過去，讓他們過一個好年。”
幾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下人居住的院子，因爲小南的死，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圍在這裡。
“都散開吧，圍在這裡做什麼呢？”
管家一下子冷下臉來，揮手讓人散開，南宮雲跟司馬凌晨一前以後走了進去，房間的門緊緊閉着，有侍衛在把守。
“王爺，就是這裡了。”
司馬凌晨臉色有些凝重，推開門走了進去，鮮血已經凝固，小南是趴在地上的，一旁花瓶上滿是鮮血。
南宮雲上前一步，看見這副場景，也忍不住皺眉，明顯這裡有打鬥過的痕跡，應該是熟人所爲。
司馬凌晨上前，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眉頭皺得更深。
“看來可以召集府中下人來盤問一番了，很顯然，兇手還在府中。”
南宮雲點點頭：“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究竟是誰下的狠手，竟然能將人毫不留情的殺死。”
“走吧，沒有什麼可疑的了，儘快將兇手找出來，讓他可以走得安心。”
“管家。”
司馬凌晨走出去，沉聲道：“召集所有的下人，全部到前廳去，本王要親自找出兇手。”
“是。”
南宮雲看了他一眼，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她知道司馬凌晨一定會將這件事情徹查，在他眼中，從來就不會出現草菅人命的事情。
外面的雪還在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人已經被召集全了，分了三排站在前廳，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不同情緒。
緊張，擔憂，害怕，悲傷……
畢竟是出了人命，短短的時間內府中已經傳遍，各人心思都明白，此刻陣仗，便是在尋找兇手。
而南宮雲更加好奇的是，爲什麼要殺死小南，不過是一個小廝，爲了什麼值得痛下殺手。
“小南的死你們都知道了吧？”
司馬凌晨的臉上一片冰冷，凌厲的視線掃過衆人，緊接着道：“本王不管因爲什麼原因，殺人就要償命，最好主動站出來，等本王查到是誰，就沒有這麼痛快了。”
他話音一落，衆人更是驚怕，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不敢相信兇手竟然是同爲府中的下人。
南宮雲站在旁邊，暗暗觀察着他們臉上各異的表情，臉上一片平靜，並沒有什麼變化。
“王爺，我們是真的不知道是誰做的，小南平時爲人那麼好，都沒有得罪過誰。”
“是啊王爺，我們真的不知道，也覺得十分難過。”
“我們還在做事，就突然聽見小南死了，心裡也十分不好受。”
“希望快點真相大白，讓小南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都沒有人站出來承認錯誤嗎？”
他的臉色較之前更冷了，眯起眼掃了一圈：“那本王就一個一個審問了。”
場上鴉雀無聲，下人們都垂着頭，不敢對視，人心惶惶，都在猜測兇手是誰，這個時候南宮雲注意到，人羣中一個下人的臉上閃過慌亂。
她不動聲色，暗暗觀察了幾下，心中漸漸有了底，從傷口上看來，殺人者並不是什麼有經驗之人。
大概也是失手一時錯殺，而之後爲了掩飾，他必定要讓自己顯得鎮定，可能是沒想到這麼快被人發現。
司馬凌晨的眼神也看了過去，顯然也注意到了他，南宮雲走過去，低聲說了幾句，他的情緒依舊沒有什麼起伏。
片刻之後他指着最前的一排，說：“你們先站到旁邊去。”
原先站在第一排的幾人鬆了口氣，安分的站在了一旁，也不敢多說什麼，暗暗在心中慶幸。
“後面一排的也站過去。”
最後只剩下了中間的一排，幾人看起來十分緊張，尤其是那個先前被懷疑的對象。
天寒地凍，南宮雲不想再拖延時間，扯了一下司馬凌晨的衣袖，衝他搖頭。
他瞬間領悟，轉過身去，冷眼看着他們：“本王希望是誰殺人的可以自己站出來，這是最後的一次機會。”
話音落下，落針可聞，始終沒有人肯站出來。
司馬凌晨的耐心已經被消磨乾淨，而那真正的殺人兇手，額頭冷汗不斷落下，低垂着頭，心跳如雷。
他只是不小心，如果不是小南說要告發他偷了府中的東西，他也不至於情急之下而失手殺人。
“不說嗎？”
司馬凌晨的語氣已經難以用冰冷來形容。
“既然如此，那麼本王就不打算繼續拖延時間了。”他頓了頓，突然道：“來人。”
侍衛迅速從門外走了進來，穩如泰山的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南的死只是意外，我們爲了一點小事爭執，我一時失手，纔會用花瓶去砸他的，那知道他竟然真的死了。”
“馮吉？竟然是你。”
管家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從很小几歲的時候就在府中了，一直以來都以爲可以培養起來，將來當自己的接班人。
可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平日乖巧的孩子竟然殺人。
“你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
馮吉跪了下來，不斷求饒：“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當時我們吵架了，後來一時錯手，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殺他的。”
“爲什麼吵架？”司馬凌晨問。
“因……因爲他想要偷東西出去，被我發現了，我讓他放回去，他不肯，最後我們起了爭執，隨手拿起花瓶，可是我真的不想殺他。”
“他偷東西？不可能，小南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是真的，如果不是因爲這樣，我怎麼會跟他爭吵。”
“那你就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一遍吧。”
馮吉組織着語言，將小南發現自己的事情從頭到尾編造一通，最後顛倒是非，將原本偷東西的罪名栽贓到小南身上。
“你們覺得，小南真是這樣的人嗎？”這話是南宮雲問的，她從馮吉的神色中，感到深深的懷疑。
如果真的是這樣，當時他根本不應該殺人，就算是失手，應當馬上就喊人了，何至於被人發現了還不承認。
南宮雲話音落下，下人們竊竊私語，都覺得小南不是那種會偷竊之人，但是馮吉的話已經成了死無對證。
“王爺，王妃，我說的都是實話，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就摸到了花瓶，我知道我對不起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的話有誰可以證明嗎？”南宮雲繼續逼問。
馮吉內心慌張，仍舊一口咬定是小南要偷竊。
“這麼說來你說的話都是真的了？”
馮吉忙不迭點頭：“是真的，我敢發誓，我說的話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
“好，既然你這麼說了，看來是不準備承認了。”司馬凌晨也看出來了，他朝南宮雲看了一眼，兩人都同時明白過來。
馮吉驚訝：“王爺，我真的是冤枉的，如果不是他偷東西，我絕對不會跟他起爭執。”
“是嗎？”
“是真的，求王爺饒命。”
“饒命？殺人償命，何況你還在他死了之後栽贓陷害，罪加一等。”
衆人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侍衛已經上前，一把將人制服，馮吉驚訝的看着司馬凌晨。
“你以爲這點把戲我們真的看不穿嗎？你不但殺人，最後還要栽贓陷害，恐怕偷東西的人不是他，是你吧。”
馮吉渾身一僵，眼中滿是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