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見了嗎？”她冷笑着重複了一遍：“我說你爹，自盡身亡了。”
秦淑瑤睜大眼睛，彷彿被雷劈過，腦中嗡嗡有個聲音在響個不停，她始終想不明白，爹那麼貪生怕死的人，怎麼會自盡呢？
“你怎麼知道的？”司馬凌昭鬆開手，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帶來毀滅的壓迫：“你是怎麼知道的，說？”
“哈哈哈。”南宮月笑夠了才指着他：“我是怎麼知道的，重要嗎？至於消息是不是真的，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真是讓人遺憾，我的孩子剛剛死了，所以特別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
“夠了，你閉嘴。”司馬凌昭威脅道：“你再說下去，信不信我讓你生不如死？”
南宮月毫不畏懼：“一輩子在這裡度過，已經是生不如死了，你不如將我殺死，這樣也算是放我一條生路。”
孩子雖然長大以後當不了皇帝，她也不可能是太后，終究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就這麼沒了，都是因爲司馬凌昭，怎麼能不心痛。
“月兒，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呢？孩子沒有了已經成了定局，我們也走不出去了，這樣有必要嗎？”
司馬凌昭的聲音透出慢慢的無奈，他走過來伸出一隻後，抓住南宮月肩膀：“回去歇着吧，不要再想這些事情了。”
“滾開，我不要你管。”
秦淑瑤還沉浸在巨大的打擊中回不過神來，她怎麼也不相信，爹是自盡身亡的，他這麼貪生怕死的人，哪怕只有一線生機，也絕不會讓自己去死。
當初他寧可犧牲自己，也不願意讓自己有半點危險，怎麼會自殺？
這裡面一定有別的原因，只是她也談不上多傷心，只是太過震驚，爹死了，自己又不在身邊，娘該怎麼辦呢？
“瑤兒，你也回去吧，你爹的事情，說不定不是真的，我想辦法幫你打聽一下。”
秦淑瑤搖頭：“不必了，就算是真的，不管是什麼真相，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哪怕是被故意殺死的，又能怎樣？現在我們什麼也沒有了。”
“瑤兒……”
秦淑瑤轉身離去，也沒了心思跟南宮月繼續鬥下去。
“現在你滿意了嗎？”
司馬凌昭冷冷的看着南宮月，嘲諷一般的問。
天氣已經越來越冷了，馬上就要下雪，南宮雲已經極少出門，她一到臘月就畏寒，尤其喜歡窩在房中。
司馬凌晨心疼，卻也只能抽出更多的時間去陪伴她，免得她無聊，心中也默默有了想法。
既然怕冷，那麼離開之後，就找一個冬天沒有這麼寒冷的地方安定下來，這樣她就不必受罪了。
南宮雲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打算，一心想着怎麼熬過去這個難耐的冬季，以前自己住的地方有供暖，自然不擔心，可現在，整天守着火盆，離開就真要命了。
“小姐，王爺來了。”
秋香見到來人，主動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南宮雲轉身看了司馬凌昭一眼，“下雪了？”
他點頭，指着外面：“是啊，不過不是很大，難道你一天都沒有出去過嗎？”
南宮雲皺起眉頭，重新伸出手放在火盆上烤，寒意還是一陣一陣的讓她覺得難耐。
“這麼冷的天，出去幹什麼。”
沒有羽絨，沒有羊絨衫，她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厚衣服，將自己包成一隻熊，始終不能擺脫那冷酷的嚴寒。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城外梅花嶺的臘梅也開了，還想帶你出去看看呢，很是漂亮。”他解開披風，走到南宮雲身旁坐下，將她攬入懷中，驅散冰冷。
南宮雲挫着手，探入他衣領中，他被冷得一縮脖子，將她的手拿下來，包裹在手心裡，呼出熱氣反覆挫着。
“怎麼會這麼冷呢，是不是沒有多穿衣服，火盆不夠的話讓人繼續燒吧。”
南宮雲沒有阻止他的動作，確實是暖和了不少，不過再燒這麼多炭的話，要自殺吧。
“二氧化碳中毒的話是會要人命的，這裡是封閉的空間，雖然也有一些流通，不過燒炭什麼的，太不安全了，少一些還好。”
司馬凌晨表示聽不懂她說的那些東西，不過既然是有危險，就要遠離。
“可也總不能一直都不出門吧，這纔是下的第一場雪，難道你準備以後一整個冬天都這麼過來嗎？”
雖然這幾年她一直到冬天就不願意動，司馬凌晨還是希望她能多出去走動走動，不至於日子那麼難熬。
南宮雲委屈的伏在他懷中：“我也想鍛鍊讓自己抗寒，可一出門呼吸都是冷的，怎麼能受得住，王爺你還是該做什麼做什麼，反正我都呆在府中，也好如你的心意，不出門去了。”
“那要不明日讓人過來多做幾身衣裳？”
南宮雲搖頭：“不必了，反正也做不出羽絨來，你說的那個什麼梅花嶺在什麼地方呢？如果真的那麼漂亮，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去看看。”
冬天賞梅什麼的，詩人好像最喜歡了，詩興大發的時候還可以作出什麼千古名詩來。
不過自己好像也就只能去湊湊熱鬧，純粹欣賞了。
“當然，不如我們明日就去吧。”
南宮雲“嗯”了一聲，睡意來襲，就這麼趴在他懷中睡了過去。
司馬凌晨將她抱到牀上，小心翼翼蓋好被子，吩咐人不讓打擾之後，朝書房走了過去。
院子中落了無數的雪花，白茫茫的一片，留下了無數腳印。
南宮雲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她推開門就被一陣寒意嚇得頓時清醒了，秋香正好送了熱的茶水過來，她捧着杯子探出頭去，窗外雪花飛舞。
“小姐，這冬天纔開始，你這麼睡過去，可怎麼是好呢？”
南宮雲皺着眉：“我也不想這樣，你看外面天氣這麼冷，我就是想出去玩也有心無力啊。”
“那不去照顧照顧你的生意了？我前兩天路過食通天，葉掌櫃還問起你了，說你怎麼這麼長時間都不過去。”
南宮雲這回是徹底當了甩手掌櫃，什麼都不管了，自然也樂得輕鬆。
“你去傳個話，我最近身體不適，不宜出門，讓他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沒什麼事情不要打擾我。”
“這麼說小姐還是不打算出門的了？”
“誰說不出門了，王爺還說明日去梅花嶺賞梅呢，我這也是該出去透透氣兒了，不然早晚得憋出病來。”
“你還知道。”
秋香將火盆裡頭的炭撥弄幾下，又添了一些進去。
“差點忘記，奴婢早上在街上看見阮姑娘了，她在買布呢，看上去人瘦了不少，奴婢也沒過去打招呼，就隔着遠遠瞧了一下。”
“是嗎？王爺已經安排好了出路，只要她不作死，日子還是可以過得不錯的。”
“也就是王爺心軟，她做了那麼多事情，換做是別人，才懶得理她。”
“你知道就好了，她畢竟是在府中長大的，王爺也不能看着她去死吧，奶孃也老了，就衝着從小將王爺帶大，也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她們母女兩人流落街頭。”
“那她還來府中糾纏不休怎麼辦？”
“她還敢來纔怪了。”
秋香撇撇嘴，表示覺得那個人還會來搗亂，她可不相信阮心寧那種人會甘心，對王爺糾纏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王爺呢？”
“在書房呢，都大半日了。”
南宮雲起身走了出去，“你也去陪你男人吧，我去找王爺了，晚上這裡就不用管了。”
“小姐。”
秋香臉一紅，跺跺腳小跑了出去。
南宮雲踩着厚厚的積雪，來到書房的時候果然看見司馬凌晨正在奮筆疾書，至於寫的什麼東西，她則沒有興趣。
“不是該歇下來了嗎？四哥都準備登基了，怎麼還是這麼繁忙呢？”
“正是因爲這樣，朝中有許多人還沒清理乾淨。”
他依舊認真提着筆，擡起頭露出一個笑容。
南宮雲在旁邊坐下，抱着暖爐，“我看四哥是想要將你榨乾了，鋒芒太露果然不是什麼好事，以前的逍遙日子，都一去不復返了。”
“現在沒有人幫他，我自然要費心了，登基之後就要選妃，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這些都是要一一排除的。”
“原來還這麼麻煩，不是都海選嘛，漂亮就行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順便家世清白。”
“那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你以爲入了後宮的妃子，都能這麼簡單？通常大戶人家的更加嚴格。”
“可最後還不是會出亂子，就是太風流了，女人太多是非才多。”封建的朝代，簡直全天下女人都是皇帝的，太不公平了。
“本王可只有你一個王妃了。”司馬凌晨無辜的看着南宮雲。
“你也可以娶側妃的，我又不會攔着。”只不過，你若敢娶我便休。
司馬凌晨走過來，將人抱住：“本王不要那麼多王妃，有你一個就夠了。”
南宮雲勾住他脖子，將人拉下來主動親了過去，他呼吸急促，將人壓在身下，赤紅的雙眼盯着她：“不要玩火。”
她笑着勾起脣，“王爺怕什麼呢？”
這裡是書房，若是做些什麼，她會容易着涼，偏偏還不知死活來挑釁自己。
“你似乎想明天不用下牀，那麼既然這樣，我也不是不能滿足，去梅花嶺的計劃還是取消吧，畢竟要先讓王妃滿足了不是嗎？”
南宮雲嚇得一縮脖子，伸手就要將人推開，司馬凌晨露出一抹笑，雙手將人按住，“惹火了還想跑？”
“天氣寒冷，王爺還是放過妾身吧。”
“既然天氣寒冷，最適合做一些熱身的運動了，愛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