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算嫁妝

長女當家 98算嫁妝

自打付大師和大壯家確認了婚期,付張氏就開始忙起來了,別看她一向軟弱,

沒什麼主見,把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這一套貫徹的分外徹底,不過在對待收拾閨女的嫁妝問題上還是很有些行動力的。

不過是往縣城的首飾鋪子去了幾次,付清的嫁妝中首飾的一部分就基本搞定了,金的,銀的,玉的,整套的首飾一下子就來了三套,再加上一些零碎的珍珠頭飾,寶石戒指,瑪瑙手串,珊瑚耳墜,黏絲珠花之類的散碎值錢貨,收攏起來,直接能裝滿一個箱子。更別說自家店裡拿來的,付大師傾情製作的玉石香薰爐,節節高升壺,之類的好東西了,至於什麼檀香扇,雅趣玉石文房四寶。零零碎碎的小東西更是不用說了。

還有就是付清開始被付張氏逼着開始製作嫁衣了。老天爺,這個時候的女人,那出嫁的衣服可是他們的必要功課啊!那就是充分展示自己女紅本領的舞臺啊!付清到了大紅的布料放到她面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所面臨的巨大挑戰。

不說這付清,就是這身體的本尊,對於這刺繡也沒什麼愛啊!雖然也跟着做了不少的針線,可是她自從到了這個世界,時間基本上都用到了掙錢的事情上了,就是後來家裡銀錢不愁了,還有理家管事,算賬什麼的等着她,尋常的衣物什麼的,都是身邊的丫頭們幫着做的,可是這一次,那是真的要自己動手啊!付清只覺得瞬間無語了。

這還不算,還有嫁人初次和夫家人見禮的時候的荷包什麼的,雖然周博文已經沒有了至親,可是大壯家養了他這麼多年,不用說,到時候必然是要去的,那一家子人,想想都覺得頭疼啊!這些都是要自己動手的。

還有要給新婚夫婿做衣裳,還是從裡到外,從上到下,一整套啊!那也不是什麼輕省的活計。甚至她娘已經關照了,最好做雙份,因爲好事成雙的寓意好啊!還有冬天的斗篷,身上的配飾,一樣都不能少,還沒有嫁過去,就要給夫婿做衣服,這是哪個混蛋規定的,太折騰人了。付清已經可以預見自己接下來的時間裡頸椎所要受的折磨了。丫頭們也不輕鬆,自己四季衣裳各兩套,這是基本的,還有新的四季被褥各兩套,鞋子也要做,冬鞋,單鞋,最起碼各兩雙,越想付清就越覺得頭暈。還以爲現代人成婚已經夠麻煩了,再看看這時代,要死了,提前一年折騰還算是晚的。果然,這世道,從來就是折騰人的。

繁花縣山多,木頭多,按說這嫁妝裡頭的傢俱是最不需要擔心的,不過想着如今這周博文住在學堂裡,家裡備上傢俱以後估計不怎麼合用,付張氏索性只是用一些樟木做了八個箱籠,好存放付清的衣裳被褥什麼的,還有柞木做的梳妝檯什麼的必用傢俱,別的都先不做,存着木頭,到時候陪嫁過去,等他們住上自己的房子的時候,也好按着到時候的需要折騰,從這一點看,付張氏也是個知道變通的。

至於別的方面,大虎早就給妹妹準備了五十畝的嫁妝田,這是家裡人都知道的,另外又和家裡商量了,把縣城的那個春華秋實的鋪子給了付清,畢竟這蒔花的本事,家裡除了付清,別人也不怎麼精通,這鋪子一直以來,都是付清親自料理的,至於家裡以後賣花,反正也不是不能再那鋪子裡賣了,倒是沒有什麼要緊,只是從這裡付大師又想到了自家閨女以後養花的事情,免不得又想着法子,再靠近山神廟的東峰腳上讓人開出了一畝多的山地,圍起來開成了花圃,給自家閨女做嫁妝。

正屋裡付張氏和付曲氏整理着單子,看着給自家第一個出嫁的姑娘的東西,生怕有什麼遺漏了,其中付曲氏還拿着自家從好幾個渠道得到的其他大戶人家家閨女的嫁妝的規格單子一一的對照,生怕漏了什麼,給自家丟臉,好歹如今也是舉人老爺家了,還開着書院,這臉面名聲最是要緊。

“娘,傢俱上,咱們雖然說這存了木頭,可是面上卻是不能少的,怎麼也該有一些,這幾樣還是少了,不好看呢!”

付張氏一看,卻是,才五樣傢俱,是不行,數字也不好聽,忙想了想,

“江南流行千工牀,可是咱們這裡不行這個,都是用炕的,沒有了這個,除了梳妝檯,大衣櫃,高低櫃,條案,花廳圓桌和四把圓凳一套,還能有什麼?我是再想不出來了,你想想,還能有什麼?最要緊是能放得下才行。”

“條案能放到西屋當書房,圓桌什麼的,放到正屋中間也合適,那學堂裡真沒有什麼好東西,啊,對了,娘,多一個條案,那正屋中間少個條案,和先前那個配成一對,對了,還能有個屏風,西屋裡不是還有個炕嗎,屏風正好隔斷一下。再來個書架一對,花架一對,這樣成了八樣,看着還多,數字也好。”

付曲氏到底年輕,腦子轉的快,立馬想了出來,忙不迭的商量了,記到單子上,好讓木匠快點做出來,在細細的看四季衣裳八套夠了,面料布匹八匹夠了,被褥幔帳八套,首飾什麼的四盒,雖然盒子不大,不過裝的實在,怎麼也夠看了,還有家裡準備的擺件四樣,文房之物一整套,胭脂水粉八樣,書籍一箱,以及零零碎碎的什麼子孫桶,連不求人,雞毛撣子都不曾缺了一樣。更不用說女孩子必備的全套梳子之類的東西了。

“娘,咱們好像好少了花瓶什麼的,這東西可不能少!”

越看別人家的單子,付曲氏心裡越是心慌,倒不是想着付清出嫁的嫁妝有多少,她覺得心疼。而是突然發現自己的嫁妝好像少的可憐,這樣一算,自己似乎底氣有些不足了,好在自己已經生了兒子,不然她只怕會更不安。

也正是她這樣的心態,在對待付清的嫁妝上更是盡心了幾分,生怕讓丈夫和婆家人不滿。她心裡有數着,大姑子出嫁後,只要不出意外,這家必然是自己當家的,如今可是關鍵時期,只要她表現的好,以後才能順利的接掌家事。有了掌家理事的權利,再有兒子傍身,她纔算是在這個家徹底站穩了腳跟。

付張氏沒有這麼多的心思,想着兒媳婦的話,她立馬點頭,在她看來,能多給自家閨女備點東西,那就多備點,只能往多裡準備,決不能少了什麼。

“是我糊塗了,還真是,怎麼就忘了這個,對了正好晚上你和大虎說一聲,他明天去縣裡,回來的時候,挑上兩對好些的。人家家裡有陪嫁古董,咱們家沒有這些,只能看着好看些的了,對了,還有鍋碗瓢盆的,碗筷,茶具,更是少不得,牛皮席,象牙筷,古藤茶壺,這些纔是好東西,對了,他爹說了,他那裡還準備了兩樣有了年份的藥材,這幾樣東西做個陪嫁,好歹也算是看着有點底蘊了。比金的銀的更體面,你別忘了準備兩個好些的紅盒子,老大家的,你算算,這大概有多少擡了?可還體面?”

付曲氏一邊心驚家裡出手的闊綽,一邊開始掰算,記下了幾張單子,才笑眯眯的擡頭:

“好了,算好了,大妹妹就是有福的,加上嫁妝田,鋪子,怎麼也有三十四臺了,您看,十擡八樣的傢俱,八擡箱籠被褥衣料幔帳,首飾兩擡,擺件花瓶兩擡,文房書籍兩擡,簾籠雜物兩擡,碗筷茶具兩擡,梳妝匣子胭脂水粉兩擡,藥材一匣子,鋪面一個,田地五十畝,花圃一畝,愣是誰看着都覺得好啊!不說十里紅妝了,這八里那是絕對有了。”

付張氏聽了也覺得背脊挺了挺,看看這就是自家的閨女,出嫁就是這個範兒啊!不過再想想,又覺得這數字不好聽,忙說道:

“再加上一些,怎麼也該有個三十六擡,這數字不怎麼好聽啊!要不加點荷包鞋襪的?”

付曲氏一聽,也覺得有道理,想了想,說道:

“好像咱們還真是沒算鞋襪呢!這倒是也能湊上一箱,對了,還能放上一個空箱子,等着各家添妝的過來,專門裝這個,不也是一箱?這不就到了三十六了?啊,對了,娘,咱們沒算嫁妝銀啊!”

“哎呦,還真是,對了,記着,寫上,嫁妝銀。。。寫上一百兩,這個數字應該合適了。”

“好,娘,您真疼妹妹。”

說着這話,付曲氏心裡忍不住有些泛酸。誰家女兒出嫁這樣折騰的,眼瞧着怎麼也有十分之一的家業填進去了。自家也算是疼女兒的,還只有自己和弟弟兩個,也從沒有這樣大方過。

“哎,這個家,這個家有一大半都是這孩子幫着撐起來的,如今要出嫁了,我怎麼能不多給些,不然怎麼對得起她對這個家的付出啊!七歲開始就知道養家餬口,到了如今了,快九年了,說句不好聽的,當初我這個娘都是靠着她和大虎養活的,你說,我怎麼能不對她好,怎麼能不多替她想?”

不知道付張氏是不是看出了兒媳婦的心思,拉着她的手,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了當初家裡的艱難,說起了付清小小年紀,大雪天上山的艱辛,說起了她照顧弟妹,一分一分的積攢家業的事情,直說的付曲氏眼睛都忍不住紅了,纔算停了下來,看着那張嫁妝單子又開始嘆氣,一個勁的嘀咕,捨不得女兒的話。聽得付曲氏心裡都覺的開始不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