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榮子臉色變了變。
他看了看郭太濤,又看向郭陽:“郭師兄,你兒子什麼態度?”
郭陽不鹹不淡:“正常的態度。”
“我是天璇峰首座,你兒子只是晚輩。”華榮子相當不滿二人對他的態度,“他就這樣跟我說話?郭師兄你不管管?”
郭陽道:“他之前不一直這樣跟你說話,也沒見你有多大反應啊。是不是兒子當上掌門大弟子,心思變了?”
華榮子忙解釋:“郭師兄,我是那樣的人嗎……”
郭太濤:“你是。”
華榮子被嗆了一下,沒理他:“郭師兄,咱們這麼多年師兄弟,互相扶持過來的,難道你還不瞭解我的爲人?”
郭陽:“就是了解你的爲人,不然我不成了信口胡謅了嘛。”
華榮子左看看郭太濤,右看看郭陽:
“你們父子二人真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郭太濤:“不像就麻煩大了。”
華榮子:“……”
他深吸一口氣,舉起右手三根手指道:“郭師兄,郭師侄,我華榮子句句屬實,可對天發誓,若有二心天打五雷轟。”
郭太濤道:“發誓就免了,您老人家發過的誓比藏經閣裡所有書籍的字數加起來還多。”
“那你想怎樣?”
“簡單,讓你兒子華安拒絕做掌門大弟子。”
郭太濤說完,和郭陽一起注視着華榮子,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不放過。
他倆甚至以爲華榮子會猶豫,沒成想華榮子瞬間便答應了。
“好,我答應你們,爲了證明我沒有二心,這就帶着我兒華安去向掌門請辭。”華榮子說着還一抱拳,無比誠懇道:“還請郭師兄郭師侄一道去見證。”
最終,只有華榮子獨自離開天權峰。
郭陽和郭太濤父子沒有去,此時他倆根本不適合出現在冷璇葉面前。
看着華榮子御劍離去,郭太濤問道:“爹,如果華首座讓華安請辭了,掌門不答應或者他們根本沒請辭,我們又該如何?”
“暫時還摸不透掌門這麼做的用意,先靜觀其變。對了,你跟華安的關係要搞好一點,別老搞得那麼僵。”
“知道了。”
……
七天後,收徒大典正式開始。
冷璇葉既然決定實施連橫合縱的計劃,當然不可能答應華榮子的請求,事實上不但她沒答應,就連華安也沒答應。
華安性格比較憨厚,在太上道沒什麼存在感。
一直以來的表現都是不爭不搶。
然而這一次,他堅決不肯向冷璇葉請辭,表現得異常強勢,讓冷璇葉和華榮子大跌眼鏡。
收徒大典這天,林白自然也出席了。
他是太上道聖子,將來更進一步就是掌門。
華安的掌門大弟子身份,更進一步就是刑罰長老。
掌門和刑罰長老相輔相成,也互相掣肘,不過總體上還是掌門的話語權更大一些。
當然,這也要取決於兩者之間的修爲境界。
如果不出現意外,兩人就是太上道將來的掌權人物,並且是第一次相見,在此之前,兩人只是互相知道對方的存在。
在收徒大典這樣隆重的場合相見,意義還是很重大的。
林白和華安兩個人,分列在冷璇葉的左右,三人站於掌門大殿主位上,左右分列着流水席位。
收徒過程比較繁瑣,禮節衆多,似乎越是如此越顯得隆重。
林白則是覺得無聊。
一個是今天的主角並不是他,但是身爲聖子,卻不得不出席。
另外則是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即便他已經身爲聖子,甚至修爲趕了上來,可大家依舊會用異樣的眼神看他。
可能大家還處於林白‘一朝悟道’的震驚當中,不能馬上接受這個現實。
再加上華安是今天的主角,大家的重心自然而然地放在華安的身上。
林白或多或少是被忽視的那一個。
他也樂得如此,如果也給他搞這樣一個隆重的儀式,搞不好會更加吸引仇恨。
他不喜歡麻煩。
比如今天他不打算來,是冷璇葉硬逼着他來。
一套繁瑣的流程走完後,就是接受同門道喜的時候。
此過程有兩層含義:一是恭喜華安成爲掌門大弟子,二是混個臉熟。
畢竟掌門大弟子將來是要成爲刑罰長老的,權力極大,混個臉熟以後犯了錯說不準會念在交情的份上網開一面。
道賀自然是帶了禮物的,普通弟子,或者地位不高的弟子就不說了,他們更多的是來湊熱鬧,俗稱打醬油,讓他們送禮物根本沒有拿得出手的。
主要還是看各峰首座,長老,只有他們拿出手的纔是好寶物。
這個環節自然而然成了爭奇鬥豔環節。
此環節俗氣了點,可幾百年不一定有一次,可以說是盛會,宗門上下樂得如此。
不過與往年不同之處在於,還有個林白是剛剛成爲聖子,和華安屬於前後腳。
即便今天的收徒大典上,華安是主角,前面怎麼忽視林白都沒事,到了此環節絕對不可忽視。
意味着,他也有份。
那麼各峰首座和長老,就得準備雙份禮物。
有意思的地方來了,會不會有首座或者長老只准備一份禮物,或者準備兩份價值差異極大的禮物呢?
各峰弟子落座宴席後,紛紛伸長脖子拭目以待。
首先是各峰長老,送的禮物大同小異,都是些小法器或者配飾,沒有什麼驚豔的地方。
林白當然沒被落下,也得了一份。
接着便是重頭戲了,輪到各峰首座。
同門的焦點自然而然地放在了天權峰首座郭陽身上。
郭陽的兒子郭太濤,曾經的聖子,莫名其妙被還是練氣期的‘廢物’林白搶了去。
若是在他悟道晉升金丹期後,搶走聖子之位,那麼大家還好想一點。
偏偏反了過來,其中有什麼隱情,發生了什麼事,都是大夥兒好奇的。
那麼郭陽給華安送完了禮物,會不會送林白呢?
見到郭陽拿着禮物緩緩走來,同門們議論紛紛:
“嘶!你們快看,郭首座好像只准備了一份禮物。”
“這個好這個好,最好打起來。”
“前排出售瓜子板凳,準備看好戲了啊。”
修道之路是枯燥乏味的。
修行之人得學會從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給自己找樂子。
這不,已經入席的同門集體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