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陣法?
怎麼從來沒見過。
……
普濟大師等人心裡的想法很多,不過都放在了心裡,沒有寫在臉上,更沒有表達出來。
像普濟大師和申屠宇兩人,在大楚成名已久。
許多人的眼裡,像此等人物理應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要此時暴露了他們的無知,傳出去會被人恥笑的。
還不如裝深沉,靜靜觀察一番再說。
沒過一會兒,血色蟲蛹開始蠕動,表面的血液咕嚕咕嚕地流動,神奇的是沒有一滴飛出來。
血色蟲蛹全身除了血色就沒有其他顏色,看上去給人一種邪惡感。
可是陣法不是用來封印,就是用來坑殺,本身就帶着邪惡屬性。
因而其他人默默看着不敢說話了。
誰也不知道會起什麼樣的變化,不過林白既然能夠弄出血色蟲蛹,至少證明了他是有點東西的,並非空口說白話。
“guyong、guyong、guyong……”
血色蟲蛹蠕動的頻率逐漸加快,發出奇怪的聲音。
其表面的血液飛速流動,並且分作幾條血河。
有對向流動的,有斜着流動的,也有橫豎流動的……
整個鎮妖司的廢墟上皆陷入安靜,沒人發出一點聲音。
反倒是大楚女帝醒了過來,她在運氣療傷,卻也關注着外界的情況。
那種可怕的安靜,讓她心中不安。
一睜眼,眼前便是一隻巨大的血色蟲蛹。
大楚女帝忙問道:“發生了什麼?”
在她身邊的是武烔和李冠玉。
此時肯定輪不到李冠玉回答,他便沒有吱聲。
武烔道:“那是聖子畫下的法陣,現在啓動了,準備收服上古妖獸。”
大楚女帝瞳孔驟然收縮:“他真能收服上古妖獸?此事當真?”
她本以爲林白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他是真的有把握。
“等會兒纔會知道,目前聖子還沒有結束,”武烔思索着道:“以我對聖子的瞭解,他一向不做沒把握的事,此事很可能能成。”
大楚女帝漠然道:“你與他才相識多久,就很瞭解他?”
武烔情緒有些激動道:“我在你身邊長大,時間夠長了吧,不也還是沒有了解你?既然那麼長時間不能瞭解一個人,爲什麼不能很短時間就瞭解一個人呢?兩者衝突嗎?”
一旁的李冠玉聞言緩緩站了起來,他準備挪窩,換個地方看。
可剛起身,就被叫住了。
“李大人。”
“是,皇上。”李冠玉迅速轉身,抱拳跪地,一氣呵成。
“你對林白有多瞭解?”
女帝以爲他跟林白乃同僚,又一起辦案那麼長時間,就覺得他對林白更瞭解,纔會有此一問。
卻沒想這問題倒是把李冠玉難住了。
李冠玉琢磨了一下,便道:“不知皇上指的是哪方面?”
“這是何意?”
“就是,有的方面瞭解,有的方面不瞭解。”
“舉個例子,你瞭解的方面。”
“比如說,飄香院……”
“行了。此事結束後,李大人負責鎮妖司重建吧,刻畫在石壁上的封印道紋,還有封印之法李大人自己負責。”
李冠玉聞言頓時一臉苦相,想扇自己兩嘴巴,沒事提什麼飄香院啊。
他爲難道:“皇上,太上道都沒了,您讓微臣上哪兒去找封印道紋啊。”
他很後悔,事先沒有拓印一份。
在他看來,鎮妖司建立千百年,這個地方永遠不會出事。
現在看來,以後不能胡思亂想,似乎他想過的不好的事都會發生。
這讓他一度懷疑自己有毒。
“自己想辦法去,難道還要朕教你怎麼做事?”
“是,皇上。”
李冠玉說完,前方便傳來陣陣驚呼。
三人立刻望向林白那邊,只見血色蟲蛹上面的血河從兩邊往中間流動,每一次流動,血河裡面就會出現陣紋。
那些陣紋晦澀難懂,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和林白之前畫在地上的是一樣的。
可是很快,大楚女帝感覺不對勁了,體內的血液怎麼有種將要脫離身體,向外飛出去的感覺?
而且想飛的方向,不是別的,正是林白的方向。
也就意味着,問題很可能出在血色蟲蛹上。
不只是她,她身邊的武烔和李冠玉,隔了幾丈遠的申屠宇、普濟大師還有國師等人,也出現相同的反應。
更不要說離得很近的太上道弟子們,他們已經臉色發白,那種血液向外流出的感覺令他們心生恐懼。
這種感覺最可怕的地方在於,可以明顯感知到血液要向外流。
常說未知是令人恐懼的,可是看着自己一點點死去所帶來的恐懼,一點也不輸於前者。
夢妖大叫:“啊,要死了要死了,主人,頂不住啦……”
此時此刻衆人的感覺跟它一個樣。
只是臉皮薄,沒有像它那樣肆無忌憚喊出來。
林白聞言御劍而起,懸停在巨大的血色蟲蛹上方。
他單腳立在劍上,呈金雞獨立的姿勢,雙手不斷結印,速度之快,結印之複雜看呆一羣人。
“阿彌陀佛。”
普濟大師自認佛門的各種手印足夠複雜了,看了林白結印,深知自己目光短淺了。
申屠宇挺着寬闊厚實的背,一言不發地盯着前方,瞳孔中印出血色蟲蛹和林白的身影。
國師和申屠宇差不多,但是眉宇間多了異色。
大楚女帝和武烔手牽着手,不知不覺越握越緊。
倒是李冠玉驚呼一聲:“這結印的手速太快了,哪個女人跟了他不得幸福一輩子……哎喲……”
他剛說完,後腰突然受力,上身前傾猛撲出去,摔了個狗啃泥。
他的腰上,左右腰子各一隻鮮明的腳印。
林白升空結印之後,衆人感受要好了許多,不似剛纔那樣明顯感覺血液要往外流。
也不知道林白畫的陣是什麼,竟然能吸血,要是一個人體內所有血液被吸走,豈不是要成人幹?
光想想就覺得恐怖,心裡發毛。
那身處陣法中心的上古妖獸,血會不會已經被抽乾死了?
衆人在各自瞎想時,林白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