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醫院的塑料凳上整整盯了一夜,看得我神經都有點遲鈍了,回到了家打開房門,只見一個個筋疲力盡無精打采的坐在沙發上,蘇藤像在進行慢動作一樣的拿起水杯喝了口水,靜兒除了眼無表情之外兩隻眼皮一直向下耷拉,優姬啃着饅頭就快睡着了,看到我回來,忙強打精神:“殿下,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我在她說了三秒之後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你們知道嗎?我一個人在醫院的走廊上整整坐了一晚上,又冷又餓,風平浪靜,一個人也沒有。”
“醫院休息?”香兒歪着頭問。
“哪兒是啊,我是說一個送到醫院後死掉的人都沒有。”我回想起自己經歷這痛苦的一晚,是又困又餓。
淺本浩捏了捏了鼻子,用迷離的眼神看着我:“我也是,坐了一晚上,生孩子的倒是有兩個,就是沒有一個是去逝的。”
“我有!”蘇藤大聲的說,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後她又低下了頭:“可是去逝的是一個老頭。”
“啊,你個壞人,蘇藤。”香兒用盡吃奶的力氣把一個靠墊扔了去,蘇藤接過靠墊對着香兒笑了一下:“謝謝,我正缺這個。”
林若在一旁吃着橙子,一幅心在不焉的樣子,我摸了一下她的頭髮坐到了她身邊抱住她:“怎麼了?親愛的,你的收穫如何?”
“我…我..”林若看了一下大家,優姬正忙着把各自去的醫院和情況記錄起來,林若猶豫着:“我怕說了還是會掃大家的興。”
“說吧,現在你不說更掃大家的興。”靜兒忍不住把頭靠在了林若的肩上。
林若吃了一口橙子,大概是太酸,皺了一下眉頭,不過精神也提起來了:“好吧,我說吧,今天我去的那家醫院,有是有死人的,的確也是個女人,而且長得也不錯…”所有人都被她的話搞得興奮起來,一個兩個來了精神,她卻停了下來,香兒催促着:“然後呢?”
“然後,我就去問啊,我找到了死者的家屬,結果差點沒被別人的家屬打,是醫院的醫院救了我,那個主治醫生對病人的家屬宣稱我是那裡的精神病病人,那些家屬才放過了我。”林若怏怏的樣子,可以看得出她當時有多狼狽,難怪剛纔不願意講呢。
是啊,買屍體這種事情不要說國家不允許,有哪個正常的人會把自己親人的遺體賣掉的,那不是有病嗎?要是我們遇到這種情況也會是同樣的下場,我搖頭:“這樣可能行不通啊,大家想想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灰原櫻手裡拿着兩隻蠟燭,估計是灰心得也吃不下了,就一直握在手裡。蘇藤紅着雙眼,突然站起來義憤填膺的說:“既然買的不行,我們乾脆去偷吧!”
靜兒擡起頭坐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臉:“不要異想天開了,去偷是行不通的,你想想看,醫院丟了一具屍體,這是多麼重要的事情,然後有人第二天就在大街上看到這具屍體在行走,你覺得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香兒把手指伸進了自己的嘴巴,咬着指甲回答:“我覺得要是我看到了,肯定會瘋。”
“會瘋還是好的吧,是我的話,就報警了。”林若看了一眼蘇藤,把腳縮在沙發上。
所有人都在冥思苦想,快熬不住的時候,灰原櫻站了起來:“對不起,我給大家添麻煩了,如果說因爲我一個人讓大家困擾,我真的很抱歉,既然這麼困難和危險,我們放棄吧。”淺本浩緊緊的拉着灰原櫻的手,這對恩愛的小夫妻陰陽兩隔的日子怎麼可能長久。
所有人的身體都到達了極限,再苦撐下去下沒有什麼好主意,我站起來拍了拍說道:“好了,今天大家已經很累了,先各自回房休息,等我們睡醒了再起來想辦法,那時的大腦肯定比現在迷迷糊糊的管用。”
林若配合我,催促着各人去睡覺,直到把所有人都趕回了自己的房間,我和林若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躺下,我和林若就成了兩具屍體,一動不動,睡到自然醒時,已經是一個對時。起牀洗涮了一翻後兩個人傻坐在沙發上,其他人都還在沉睡,我捏了捏她的臉問:“餓嗎?親愛的。”
她笑着搖了搖頭,躺到了我懷裡,拉着我的手看了半天,突然坐了起來:“老公,我們好笨哦,完全忘記了一個人。”
“誰啊?”我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
她瞪大了她那雙眼睛放光的看着我:“米休。”
“你的意思是米休的媽媽是在醫院工作,也許有後門可走?”她一提醒我纔想起了這件事情,昨天的我真的是急暈了頭,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等不及的我讓林若給米休打了電話,得知他媽媽今天休息後,我們在家裡留了張紙條打了個車去到了米休家。都是自己人,也沒有賣什麼關子,我們把目前的狀況完完本本的告訴給了米老頭和米大同的妻子。米大同的妻子聽了似乎有點爲難,雙手捂住水杯,看了一眼米老頭後回答:“我不是不想幫你們,而是這個事情真的很難行得通,不是說沒屍體,而是說根本沒有你們要的男性的屍體,這兩年我們用的都是三四年前的遺體自願捐助者,四具男屍,一具女屍,唯一的一具女屍已經用來給實習醫生上課了。”
“上了課就不能再賣了嗎?”林若不甘心的追問。
米大同的妻子無奈的點點頭:“所謂上課用過的屍體就是已經開膛破肚了的,你覺得這樣的屍體符合你們要的類型嗎?”
唯一的希望被打破了,我的腦子再次糊塗起來。這時米老頭咳嗽了一聲,我擡起頭來看着他,他似乎也在看着我,過了幾秒鐘他纔對我說:“人類的屍體我想我們家是幫不上忙了,如果你要說吸血鬼的屍體的話,也許我還可以想想辦法。”
“這樣行嗎?”林若拉了拉我的衣服,小聲的問。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哪兒還管得了人類的屍體還是吸血鬼的屍體,但是有些細節還是要了解清楚,我搓了搓手看着米老頭: “米爺爺,我想了解一下,吸血鬼的屍體和人類的屍體有什麼不同啊?”
米老頭笑了一笑後回答:“他們同樣是屍體,沒有呼吸沒有脈博,如果說要不同的話,就是他們死前的狀態不一樣,至於死後,吸血鬼家族沒有重生的案例,就算有那也只是傳說,所以說我也不知道。”
他說得有道理,可是又有點不對勁,我總不能告訴賈天成說我們找了具吸血鬼的屍體代替吧。可是又不能沒有肉身,管他那麼多,還是先看看肉身的質量如何再說,我嬉笑着問:“那米爺爺,你所說的吸血鬼肉身在哪裡啊?我們可以看嗎?”
米老頭聽了看了一眼米大同的妻子,米大同的妻子眼神似乎有些驚慌:“父親,你不會是說把我妹妹安薇兒的…”
“是的,死者已經不能復生,既然她已經永遠的進入了地獄,那爲什麼不讓她的肉身活在這個世界呢。”米老頭仁慈的開導着米大同的妻子。
經過他們兩個的眼神拔河後,米大同的妻子順從的把我們帶到了另一間秘室,只見黑暗的秘室中豎放着一口棺材,上面乾淨得沒有一絲灰塵,足以證明米大同的妻子有多麼愛她的妹妹,肯定是天天打掃纔會如此光鮮。只見她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棺材,一位閉着眼睛的長髮美女栩栩如生的出現在了我們面前,林若壯着膽子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臉,把手猛的縮了回來,驚訝的看着我:“老公,她還活着,皮膚還有彈性。”
“不,她已經死了,在三年前就死了。”米大同的妻子輕輕的撫摸着她妹妹安薇兒的臉,幫她整理着衣衫。
我突然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就是她並沒有獠牙:“阿姨,你確定你妹妹也是吸血鬼嗎?爲什麼她沒有尖牙啊?”
米大同的妻子聽了轉過頭來微笑的看着我,有點哀傷的說:“那是因爲在她死後我丈夫幫她磨了牙,我知道她最愛美了,肯定不喜歡她醜陋的樣子被人看到。”
“可是你們的牙齒不是會天天長的嗎?”林若有點害怕的緊緊拉着我。
“如果活着是會天天長,可是一旦死了,就跟人類一樣,頭髮指甲和牙齒都不會再長出來,唯一與人類不同的是我們的屍體如果保護得好的話,還會具有彈性和不會腐壞。”米大同的妻子輕輕的爲妹妹安薇兒蓋上了棺材蓋子,領着我們從秘室裡走了出來,邊走邊說:“其實安薇兒真的很年青,還沒滿兩百歲,她這一生愛美愛自由,爲了愛情,她曾經不顧一切的嫁給了一個人類,應該是一個將軍吧,他們兩個幸福的生活了十年,當那個將軍發現她不是人類後毅然的把她拋棄了,她很善良,從來沒有怨恨過,而是傷心的找到了我,我們吸血鬼沒有眼淚,只有默默的悲傷,直到她撐不下去了,面對情感的背叛,她選擇了吞下銀器自殺,既保存了她的美麗,也結束了她的孤獨。”
兩百歲?乖乖,那個安薇兒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要是淺本浩知道我們給她老婆找了一個兩百歲的老妖怪當肉身,不知道他的表情會是怎麼樣。這些事情還是留着以後再說,剛到大廳,米老頭就在問:“看了吧,年青人,覺得合適嗎?”
我挪動着腳步,有點無力的坐到了椅子上,對他我沒有必要說謊:“米爺爺,你說道士會看出來我們找的不是人類的屍體嗎?”
“這個我不知道,應該我們和道士沒有打過交道,按照理論上來講的話,要是真的他是一個有道行的人,應該看得出來,想想看,現在科學這麼發達,有什麼是能隱藏得了的。”米老頭回答得倒是挺乾脆,他一邊回答,還饒有興致的扔了支飛鏢到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