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當我還是蟑螂時(下)

一直到天明,她戀戀不捨的把他送出門。

她開始按步就搬的吃早餐,梳洗,女主人那束長長的黑髮在我眼前晃啊晃,我感覺眼前一黑,居然暈了過去,當我醒來,房間已經空空蕩蕩的只剩下了自己。

想想,我居然一夜沒有睡,趁她沒在家,我爬上了她的牀,安逸的躺到了枕頭邊,那裡有她殘留的髮香,一定可以讓我做一場很美的夢。

我做夢了,夢裡,我變成了一個英俊的男人,和她漫步在傳說中的海邊,她對着我笑,看着我的眼睛,剎那間,給我的感覺就像剛吃了一口甜甜的蜂蜜。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我居然開始反胃,一口把我的美夢給吐醒了。

沒有功夫埋怨,我得趕快清理我吐出的污物,不能弄髒她的睡牀,來來往往的在廚房和臥室之間跑了很多趟,用我粘了水的手,終於算是把那塊地方弄乾淨了。

好在她還沒回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昨晚偷喝她喝剩下的酒,喝多了,我拖着有點不適的身體到洗手間,用地上的積水認認真真的洗了個澡,出來剛好聽到她的開門聲。

她進來了,身後還跟了那個男人,太痛的打擊都經受過了,現在看到這些,我已經沒有了感覺,我想這種情況可能就叫做心死。

他們像老夫老妻一樣下廚做房,嬉戲,旁若無人的縱情歡樂。

而我,灰溜溜的,他們從來沒有注意過我存在他們的世界。

晚上,我睡在她的牀下,聽見她輕聲‘咿咿哼哼’和男人粗重的喘息,牀不停的在搖動,我無疑的生存到了一場戰爭之中,比夜晚更黑暗,他們就這麼輕鬆的把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上。天亮,他們才安靜的睡去。他們沒睡的時候我睡不着,他們睡了我更睡不着,這種生活就像凌遲一樣折磨了我半個多月。

我能忍,是因爲我不想離開,離開了她,我不知道哪裡還會有吃喝不愁的生活,我這麼勸自己,我沒犯賤,也沒犯傻。

日子照常過,我還活着,一切都是必須的。

今天早餐後,女主人送走了要出去工作的男人,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我盡情的享受他們的殘渣剩飯,心想不吃白不吃,心空了,我可不能再虧待我的肚子。

當我正把氣憤轉化爲食量的時候,門鈴響了。

門打開,進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樣子不錯,比女主人的男人強壯多了。他們像認識,好像又很陌生,女主人客氣的把他請到了客廳裡,給他倒了杯水。

那個男人比起女主人來說,強勢得多了,一直狠狠的看着女主人,不管是坐下的時候,還是喝水的時候,反而是女主人顯得很不自在,我看不懂他們的關係。

不知道他是不是她的前男友,反正我住進來這麼久,到目前爲止,只見過那個有點孃的小子,也就是女主人現在的男人。

男人像忍了很久,終於開口:“爲什麼要選他?”

女主人愣了一下,喝了口水,用委屈的語氣說:“我們相愛。”

“相愛?哼哼,你知道嗎?他愛的是我,他愛的是男人!”男人憤怒的回擊,眼睛裡全是血絲。

他的怒吼彷彿勾出了女主人的勇氣,擡起頭直視他的眼神,緩緩的說:“那是以前,這是他的選擇,如果你真的愛他,應該尊重。”

男人聽了沒有說話,兩隻手捏成了拳頭,在沙發上用手的摁下去。我的心跟着跳到了嗓子眼兒,生怕他的下一個動作就是把拳頭結實的送到女主人的臉上。

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男人只是起身穿上鞋,重重的摔門離開。

他離開後,女主人的嘴角揚起了不可思議的微笑,像如釋重負般的表情。我想她一開始應該就猜到這個男人會找上門吧,不然她不會這麼冷靜。

換成了我無法理解,一個同性戀爲什麼會從她的生活脫穎而出,只是因爲寂寞,還是像她自己所說他們就那麼相愛了。

我能做什麼,看見自己愛的女人沉迷於混亂中,她自願的去感動束縛。兩個世界,我和她想的不同。

男人下班回來了,什麼也沒問,女主人也沒說,還和往常 一樣,歡聲笑語。

我就佩服了,這女人的承受力也太強了,如此哽在喉嚨的事情,就這麼硬生生的吞了下去不說,感覺是已經消化完畢排泄掉了。

晚上,吃完晚飯後,女主人躺在男人的懷裡看電視,播的是臺灣的偶像劇。這類劇綿長又矯情,但是女主人很喜歡,當她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男人冷不防的說:“林若,要不我明天去趟醫院吧。”

女主人聽了,轉過頭不解的看着他:“爲什麼啊?你生病了嗎?”

男人聽了,笑了起來,緊緊的把女主人摟在了懷裡,生怕她會跑掉一樣,一邊聞着她的髮香,一邊說:“不是的,我只想說明天剛好是週六,不用上班,就想去醫院做個身體檢查,你知道的,我以前… …我怕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沒有用套,你會受到傷害。”

“陳井葉,你這個大傻瓜,怎麼會呢,這種事情一定不會在你身上發生的。”她轉過身勾住他的脖子,就開始一陣親吻。

“不管有沒有可能,我都要去檢查,爲了你,只要是會讓你受傷害的事情,我都不要它發生。”男人在接吻的空隙斷斷續續的說,像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能說出來。

理所當然,兩個人最後轉移了陣地,去了更開闊的臥室,那兒有一張大牀在等着他們揮霍。

留下我一個呆呆的在客廳,一年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林若”我反反覆覆唸了一遍又一遍,很好聽的名字。念着念着,我情不自禁的又把他的名字加了進去,“林若,井葉” “井葉,林若”,兩個人的名字念得久了,居然有一點不屬於我的悲傷。

有時候我真的分不清時間是過得太快還是太慢,我們族類祖輩講過一個故事,故事的大概內容是‘山中一日,世上千年’。我失去了對時間的感覺,當我爬上書檯看到日曆的時候,才知道已經又過了一個月零五天。

他們還是沒有什麼變化,用恩愛來形容吧,女主人和他爬完山回來會用蹩腳的普通話朗誦自己寫的詩歌,說什麼“我奴役了風景,你奴役了我”。

在上完廁所後,她會和他大談廁所裡的垃圾桶一定要用有蓋的,其理論依據在於她每次大便的時候都會看雜誌,雜誌太厚,拿着手會酸,用有蓋的垃圾桶就不會了,她可以直接把雜誌放在上面看,其作用是解放雙手。

當她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撕掉她淑女的外衣,粗野的表達她的一切時,他眼裡全是寵溺的微笑,看得出,她的缺點在他的眼裡都是率真可愛的表現。

這是我看過最美的童話故事,在我的世界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像我媽說的我們蟑螂的目的就是結婚生子,傳宗接代,好讓我們的血脈一直存在這個世界。

人類在我眼裡,最美好的事莫過於此,享受愛情。

會來的事情從來不問該不該,也不固定晴雨作息,時間過了半年,再來回憶三個月前所發生的那件事,有點唏噓。

那麼陽光明媚的一天,發生着與景物不合諧的齷齪事。我眼睜睜看着女主人被捆綁的扔在一角,用膠帶給捂住了嘴,披散着頭髮,一直搖頭,一直流淚。

在她的愛牀上糾纏着兩個男人,**的腚子,粗壯的男人用力的壓住底下的那個,不停的撞擊,發出‘啪啪’的聲音。被壓住的男人正是陳井葉,他痛苦的哼哼着,拼命的把手伸向女主人,張開的爪子暴露着青筋,求救般斷斷續續的喊道:“林若…不要看!把頭轉過去,我求你了…不要看!”

他喊完,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脣,鮮血流得比他的眼淚更多,視線卻一直也沒有離開過林若。

我承認自己曾經嫉妒過這個男人,可他和女主人是真心相愛啊,相對於他,那個無恥的罪犯纔是我該恨的人。考慮了很多,我終於勇敢的豁了出去,爬進了他的褲管,我要給他最致命的一擊,攻擊他身爲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過程怎麼樣,我到後來是真的記不起來了,當我顫顫驚驚的朝他睾丸咬下去後,我好像有段時間失去了記憶。不知道自己是給嚇的,還是自己在選擇性失憶,身爲蟑螂的悲哀,即使有病也不可能看醫生,只能自生自滅。

當我徹底的清醒過來,房間裡已經沒有了人類,這樣的房間,我忘了就這樣空了多久。我每天都在我媽催婚的壓迫下苦等着,心裡有希望她還會回來,她會回來嗎?當我一天天的在堆積成山的灰塵中爬行,我明白了生活真的有多麼不容易。

後來想起來,我不知道是我終於感動了上天,出現了奇蹟,還是上天開啓了另一扇懲罰我非份的門。

當她拖着行禮箱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沒有多想,張大的嘴巴吸了一大口的灰塵。她美麗的臉上露着比以前更單純的笑容,這些塵土已經微不足道了。我靜靜的坐在一旁看着她打掃,擦汗。我的心裡全被幸福漾滿了,如果,我是說如果她是我的妻子,那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我用想像滿足自己,不能得到,不代表就不

是愛情,在這件事上我允許自己身不由己的虛僞一次。

每天都看她在自己的房間裡歡快的唱歌,對着電腦,好像沒有任何的煩惱。而我,照舊的生活,不去想太多,如果她願意,我願意和她一起忘了過去。這樣的日子過了不久,我才巧合的知道原來她失憶了。我失去她的這段時間,她都在醫院裡躺着,而她的那個他和那個男的不知去向。這也許是好的結局,如果過去是痛苦,我不願意她失去以後的笑容。

每天只要她沒有起牀,我就躺在自己的牀上想,她會注意到我嗎?她如果知道我喜歡她會是什麼樣子?有時想得很沮喪,有時想得很興奮,我和她的若干種可能。

當她起牀以後,我都跟在她身後,學習着她的一切,她怎麼疊衣服,怎麼擺放東西,怎麼玩電腦,怎麼用耳麥在電腦上和別人說話唱歌。也許有一天,這一切都是我要陪她一起做的,我在心裡偷笑。但是我的貪心不只一次讓我得意忘形,想擁抱她,卻險些被她踩成泥。

聽她每天和不同的人說話,談心,我就當她是在和自己交流。直到她總是愛和一個男的聊天時,我感覺到了危機,我很相信我的直覺,如同我堅信她一定會回到這裡。

花了不少時間,我隱約的懂了,那是一款語音遊戲,也是一種交流工具,在上面有朋友,也有愛情,還可以結婚。那個男的和自己遊戲裡的老婆總是吵架,而女主人是他們的朋友,所以一直在幫他們調停。調來調去,有一天深夜裡,我都聽得快睡着的時候,從音箱裡傳出來的一句話,直接把我嚇醒,那個男人居然說:“若若,如果你五年後沒有結婚,我就娶你。”

我聽到“如果”這兩個字,我就在想如果我有兵器,我一定全副武裝的出現在他面前,我甚至願意那是兇器。奇怪的是女主人除了抽菸照舊外,好像是轉了性,變得大大咧咧起來,對這句話並沒有在意。

後來那個男的給女主人解釋說,那是他快睡着時說的胡話。表面上他們都沒有當真,只有我知道那是愛情破繭的信號。

當那個男的後來總有意無意的再說一些這種話之類的時候,我很想告訴女主人,整天說胡話的那叫瘋子。可是我沒本事,也沒資格。他還是說了,他說“若若,我願意爲你擋下一切的危險,直到有天我再也支撐不了,倒下去。”

我想起陪女主人看的泡沫劇裡面有句詞兒是“偶滴神啊”,我就拍着自己的腦門這麼大呼小叫着,這樣的男人也太浪漫了吧,典型的在騙小女生啊。

慶幸的是,這一關女主人又過了,因爲她正在爲某些事情哭得傷心,根本沒注意。我在想那個男人如果有長鬍須的話,一定把鬍子都氣歪了,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什麼叫不能得意太久?就是像我一樣,高興沒幾天,這場朦朧的愛情就被點醒了。另一個不熟悉的男人,一句有口無心,當我看到女主人的表情,我就知道糟了。後來他們在語音遊戲裡經歷了一些事情,女主人終於對那個男的說了,她說她喜歡他,哭着說的,還喝醉了。

那個男的一句“其實我也喜歡你”,一場我不懂的愛情正式開始,漫延到了現實,說什麼要愛就要一輩子。遊戲中說說容易,用嘴巴的,現實中哪有這麼容易,光是他們兩個人的城市距離就夠他們頭疼一陣子。

我也說不清,我是擔心他們的將來,還是爲自己的以後憂心。網絡上的愛情有結果嗎?即使是真心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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