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了淺本華子,沒有過多的原因,我看着快下雨的天,心裡有些莫名的傷感。原本不屬於我的父母和世界,在角色代入之後,居然讓我的心有一些糾結。優姬拎着竹筐,準備收晾曬在院子裡的衣服,做慣了活兒的優姬好像已經停不下來。本來不屬於自己的角色和世界,在代入之後居然都那麼的認識,終於明白爲什麼有那麼多人會得失心瘋了。樹上的一隻小鳥唧唧喳喳的叫着,一會兒烏雲就佈滿了天空。
“快下雨了。”安倍司南搖着扇子,坐在欄杆上,木製的欄杆沒有顯示出搖搖欲墜,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安倍司南身體輕的緣故。
優姬一邊收衣服,一邊接安倍司南的話:“是啊,司南大人,天就快下雨了,所以得儘快把衣服收好,否則就會淋溼的。”
“真好,如果說天下雨只要快一點收好衣服就好,那麼世界下了一場會帶來滅絕的雨,不知道又該如何。”安倍司南的心裡似乎有什麼心事,眼眸暗淡,心不在焉。
每個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彷彿很忙碌,又好像無事可做。小豆婆跟大蛤蟆都被放了出來,在院子裡蹦噠,好像很悠閒的樣子。我突然間很好奇,被抓來的兩個傢伙爲什麼不逃走。
“小豆婆,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當然會在這裡,除了這裡,也許日本已經沒有完全的地方了,你當我傻嗎!”小豆婆輕蔑的看我,兩隻大眼睛眨了一下,不具美感,如果是平時的話,我會想笑,可是現在我笑不出來。由於快下雨了,所有的蚊蟲都飛得很低,大蛤蟆在院子裡吐吐舌頭,一口一隻吃得不亦樂乎,在空閒的時候還有心情搭話:“是呀,是呀,這裡真是一個好地方。”
“你就不怕吃成一個大肚子?”看着它那已經脹得鼓鼓的肚子,我忍不住擔心。
大蛤蟆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語:“我的肚子本來就這麼大。”
它的話惹笑了其他人,天漸漸的黑了下來,雨點像大豆一樣打在了樹葉上,劈哩叭啦的聲音,有一點煩人。熱氣被雨水沖淡着,所有人都坐在客廳裡,門大開,看着院子裡落下的雨。水月香把一個削好的梨分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插上了牙籤,送到各人的面前。林若吃了一口,像是快睡着了一般。
“怎麼了?小若。”我以爲她是病了,關心的問。
“沒,我沒事,只是覺得心裡有點兒不舒服,感覺像要發生什麼事一樣。”聽說女人有直覺,這樣的直覺可靠不可靠就不知道了。
只是眼前的寧靜,寧靜得好像跟我們沒有關係,水月靜擦着劍,用手指彈了一下,發出咚的一聲。這時安倍司南的臉色突然凝重,放下了茶杯。
“有人來了。”
“沒人啊?”水月香看了一眼門外,空無一人,只有雨滴落的聲音。
“不一會兒就該到了。”安倍司南以確定的語氣回答,一顆棋子落錯了地方。
被我抓到了契機,我又怎麼會放過。“你輸了。”我帶着勝利者的微笑,在雨天用這樣的方式打發時間還是不錯的。沒過多久,一輛豪車停在了門口,從車上下來了一個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天皇的隨從松下崗二。肥頭大耳的樣子,虧車門沒把他給卡住,撐了把黑色的雨傘,衝進了院子。收好雨傘後,彎着腰笑着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冒昧的問一下,哪位是王子殿下。”
也怪,他並沒有見過我,水月香從鼻子裡發出了一比不屑,鄙夷的回答:“你自己看誰像,誰就是王子。”
松下崗二兩隻眼睛賊溜溜的轉動,把屋裡的人打量了個遍,跪在了我的面前。“小的眼拙,沒有看出王子殿下,還望王子殿下見諒。”
“沒什麼,你來這兒有什麼事嗎?”我沒有必要去和一個狗腿子計較什麼,看着他那肥肉就心裡不舒服,只想早點打發他走人。
松下崗二頓了頓,不敢擡起頭。“啓稟王子殿下,日本天皇最近染疾,所以…”
“所以什麼?召喚我到宮中探病是嗎?”
“不是。”
“那是什麼?”
“想請安倍司南大人回宮中瞧瞧。”松下崗二說完話,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安倍司南,安倍司南曾經救過他一命不說,現在又是求人的時候,所以顯得更加的謙卑。
“看病應該找醫生,爲什麼會找我呢?”安倍司南明知故問,我相信他心裡已經有數,看他那淡定的表情就知道。我湊到他耳邊邊輕聲的問:“到底怎麼回事?”
“哈哈,到底怎麼回事還是讓松下崗二先生來說吧。”安倍司南笑着回答。
松下崗二似乎很怕安倍司南拒絕他,畢竟安倍司南已經拒絕了幾次天皇的召見,這一次恐怕應該是天皇給他下了死命令,所以他纔會如此的誠惶誠恐。
“不瞞王子殿下和安倍司南大人,天皇染疾是與那棵櫻花樹有關,自從安倍司南大人收服了那個女人和小孩兒之後,本來一切相安無事。直到三天前,不知道爲何,天皇一到晚上就惡夢連連,說是那個小孩子又回到了這個世界,並且就在他的身邊,那個小孩子要跟天皇索命,只是礙於皇威,所以暫時沒有得逞。且一天夢得比一天真實,天皇陛下擔心這不是夢那麼簡單,所以就打發了我來。”
原來天皇是想讓安倍司南爲他驅心魔,難怪一次催得比一次急,本想安倍司南會拒絕,誰料他考慮了片刻就答應了。松下崗二屁顫屁顫的跟在安倍司南的身後,水月靜擔心的的問我:“繼仁,你說安倍司南會有事嗎?”
“如果他都會有事的話,那麼就沒人能幫天皇陛下了。”
“你的意思是天皇陛下真的有所困擾?”
“嗯。”安倍司南又不是傻的,要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圈套,他怎麼會有看不穿的道理。夏舍和孟妃才穩定了水月清康和水月永治的肉身,所以我不能離開,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現在我們首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搞清楚水月清康和水月永治的靈魂被誰所帶走了,沒有了安倍司南,就只有靠我們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