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安已經有近一個多月沒有見過葉夢影了。甚至沒有打過一個電話,葉夢影是在生氣,不管是哪個女孩子,男朋友一個多月不聲不響的沒影了,都會生氣的,何況兩人之前還吵架了。
至於周幼安,他沒主動打電話,是不知道怎麼和她解釋自己在美國所做的事情,另外就是美國之行當真是驚險,萬一可能就真的要一輩子呆在美國了,而那個時候,或許和葉夢影之間這樣冷戰下來也是一個好結果吧。
再一次見到葉夢影,看着她甜美的容顏,周幼安發現她的眉毛微微蹙在一起,似乎有着淡淡的憂傷,這樣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讓他心中忍不住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愛葉夢影,葉夢影也愛他,這都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如果這個世界上兩個人只要有了愛情就能幸福美滿的生活一輩子,那也不會有那麼多悲劇出現了。
和葉夢影生活得越久。周幼安就越愛她,就越擔心她離開。當幸福從手邊滑走之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重生之前周幼安就已經嘗試夠了。
周幼安無法想象自己真的能夠那樣笑着面對這一切,無法想象如前世那樣若無其事的看着自己最愛的人離開。
前世的周幼安已經承受不住了,不敢去輕易的喜歡別人,所以,如今的周幼安承認自己的確很自私,因爲他很害怕再次面對當年那個場景,他無法想象今天當他最愛的人要再一次離開之時,他能怎麼做?留下她?還是看着她離開?
放手兩個字,寥寥十二畫,可若是真的愛到骨子裡,又哪有這麼簡單就說到做到?
葉夢影默默的看着周幼安,一雙手臂纏住了周幼安的脖子,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幼安,給我兩年時間,最多三年,我就會回來的,回來和你一起奮鬥,一起開創我們的未來。你知道的,留學生回國創業,國家總能給予許多的機會。我們現在所缺乏的,不就是那麼一個機會嗎?”
周幼安苦笑起來,“夢影,有時候我就覺得你象風箏一樣,在空中飄來飄去的。不知道你會飄向何方。”
“胡說什麼呀!就算我是風箏,那線不是還握在你手上嗎?我再怎麼能飄,也飛不出你的手掌心呀!”
“孫猴子嗎?”
“討厭!”
葉夢影重重打了周幼安一下,“人家纔不是孫猴子。我是觀音菩薩,專門抓你這隻孫猴子的。”
周幼安哈哈笑了起來,“你去吧,我等你。”
“真的?”
“真的!”葉夢影興奮地在周幼安臉上親了一下,“幼安,我愛你!”
周幼安緊緊的摟着她,沒有再說什麼,可他的心卻在滴血,夢兒,你知不知道,當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啊!
葉夢影開始爲出國的事而奔走了,周圍的人也都知道了這件事。有爲她高興的,也有爲周幼安擔心的。各種各樣的反應都有,就看他是屬於哪一派的了。
與葉夢影在一起的事情周幼安已經跟家裡說了,劉月秀聽說了這件事後就不放心兒子了,打了個電話給周幼安:“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讓你的女朋友出國?你不擔心她一去不回?”
周幼安搖了搖頭,“她很愛我。不會一去不回的。”
劉月秀過來人自然不會相信所謂的情情愛愛,不過做**也不好亂打擊兒子,最後只是鼓勵兒子道:“沒關係,走了也就走了。屬於你的還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想留也留不住。”
同在臨安的江小非則是跑來問周幼安,“大哥,你真的等她三年?”
周幼安點點頭,“我今年才二十一,等她三年也才二十四。”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以後怎麼辦?她讓你等她三年,三年之後呢?她是不是還要你有了事業再去娶她?要是你滿足不了她的條件,你就這樣一輩子等下去?你沒那麼傻吧?”
周幼安默然半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最後,只能笑着道:“給你講個故事。有位騎士愛上了一位貴夫人。貴夫人說,你在我門前的樹下坐滿一百天,我就答應嫁給你。於是騎士就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樹下,這一坐就是整整九十九天。貴夫人滿心高興呀,準備在第一百天滿的時候衝進騎士的懷抱裡。然而就在第九十九天的半夜,騎士收起椅子施施然走了。他不是不愛貴夫人,也不是沒有耐性,只是,他也有自己的尊嚴。”
江小非沒有說話了,最後只是拍了拍周幼安的肩膀,跟了他那麼多年,江小非也明白自己這位大哥的性格。
只是,話雖如此,周幼安心裡又怎麼可能真的那麼輕鬆呢?
在葉夢影出國半個月前的週末,周幼安撥通了葉夢影的手機。約她出來見面。
葉夢影來到約定的飯館,左右看了半天,很是有些驚訝:“沒事來這種地方幹啥?你不是一向喜歡在家裡吃飯嗎?”
“現在哪裡還有那個心情做飯。”周幼安笑着從懷裡拿出了一枚專門從卡地亞定做的價值數十萬的珍貴鑽戒,將戒指推了過去,“喏,這就是約你出來的目的。”
看到那對璀璨的鑽石戒指,葉夢影的目光猛地閃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幼安,“你。。。。這是。。。。”
“向你求婚呀,小傻瓜!”周幼安笑吟吟地看着她,“接受嗎?”
周幼安看着葉夢影將戒指拿在手中,愛不釋手的摩挲着,看着她激動得幾乎都快哭出來的模樣,以爲自己都快要成功了,然而她搖了搖頭,把戒指放了回去。
“我們不是說好,等我回國後再談這件事嗎?”
周幼安當時就愣住了,目光一下子黯淡下來。的確,他們是有這樣的約定。然而在現在這個時候,周幼安多麼想有個依靠,有個盼頭,也有個束縛。
從不吸菸的周幼安慢慢地點燃了煙,默默地凝視着她。
葉夢影也看着他。她的臉上有着幾分歉意,有着幾分不捨。她將那戒指輕輕握在手中,似乎憑藉着它來增強自己的決心。她慢慢地喝着茶水,考慮着如何解釋才能不傷害周幼安。
“幼安,我不是不想收下這枚戒指,也不是不想和你結婚。可是幼安,你想過沒有,再有半個多月我就要出國了,這段時間夠我們籌備婚禮嗎?拍結婚照,請客,還要回去拜訪我父母。時間夠嗎?”
“我並沒有說現在就大張旗鼓地準備婚禮。我只想你收下戒指,和我去登記註冊。真正的婚禮,可以等到以後再辦。”
“可是幼安,”葉夢影猛地擡起頭來,目光中已經有了淚痕,“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你知不知道我下定決心出國時心裡是多麼的難受?多麼的不捨得你?眼下我們這個狀況,我還能狠下心來出國,還能在國外呆三年。可真要和你結了婚,我還能走嗎?我能走得開嗎?你會把我的決心全部打碎的呀!”
周幼安靜靜地看着她,他能理解她。
當幸福突然到來的時候,換作是他,他也沒有那個魄力能在結婚後立刻離開新婚的妻子遠渡重洋,在外面一呆就是三年。他想,換作是其他任何人,恐怕也難以做到,除非本來就不愛對方。婚姻是件大事,它將男女雙方緊緊聯繫在一起,無論在感情心理道德上其意義都遠遠超過了最最親密的情侶關係。有許多人,終其一生相愛卻不能結合在一起,就因爲婚姻所代表的意義過於重大。愛情只是兩個人的事,但婚姻,卻是一個社會問題,它牽扯到的方方面面也遠遠超過了男女朋友之間的關係。情侶可能因爲一言不和而分手,但夫妻卻不可能因爲一言不和而離婚。談朋友時有幾個選擇不過被稱之爲“花心”或者“腳踏兩隻船”,但要是結了婚,這種行爲將會被社會所鄙視。葉夢影要是真和他結了婚,出國給她帶來的心理負擔將遠遠大於現在,而阻攔她的人也將遠比現在還多,即使是她的父母,也不一定會表示贊同。而他,現在選擇這條路,不也正是因爲重視婚姻所代表的意義嗎?
周幼安伸出了手,決定將戒指收回來了。
然而葉夢影卻沒有將戒指還給他,她將那對戒指看了半天,顯得十分猶豫不決的樣子。最終,她留下了屬於她的那一枚,而將另外一枚還給了周幼安。
周幼安看着手中的戒指。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拒絕了?還是接受了?周幼安搖了搖頭,對於葉夢影啊,一向城府深刻他永遠也無法猜測出她在想什麼。
這頓飯吃得有些莫名其妙,以往他們兩個聚在一起吃飯時,要麼高談闊論,要麼甜甜蜜蜜,而現在,兩個人卻都沉默寡言一聲不吭,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
隨着葉夢影出國的日子越來越臨近,周幼安的心情也越來越差,這不能怪他,換做誰處在他的位置都是一樣的,周幼安也沒有怪葉夢影的意思,他不可能要求誰都和他一樣感情至上,爲了感情能夠放下一切。
所以,他的糟糕心情只能那樣無能爲力的持續着。
而似乎老天也和他作對,禍不單行的,又有一個壞消息從蒙元慶那裡傳了過來——那天周幼安打的年輕男子竟然是滬海市委書記陳稻田的兒子陳力,那個中年警官則是臨安市的警察局副局長,這個倒黴蛋如今已經被省委書記和省長一起發話給拿下了,但陳力卻已經被公安局放走回了滬海,沒辦法,現在陳稻田還在位,就算是柳謙言和蒙藝也惹不起他。
而最關鍵的是,陳力囂張慣了,什麼時候吃過那麼大的虧?對周幼安自然是痛恨至極,他已經放出話來了,要周幼安的命!
如今陳稻田雖然在滬海焦頭爛額,給中央的幾位領導鬥着,不能再和過去那麼囂張,周幼安呆在江南省還沒關係,可是要出了江南省的話,沒準還真的會出事,而這,也是蒙藝通過蒙元慶來提醒的原因。
“好的,四哥我知道了,恩,我會小心的。”掛掉電話,周幼安卻沒有怎麼放在心上,一來他自然知道陳稻田的日子其實差不多到頭了,中央裡的幾位已經開始着手對他動手了,他自己都蹦達不了幾天了,還有那個時間對付自己?而像陳力這種紈絝子弟,要是沒有了他老爹的支持,那就是名副其實的渣,周幼安纔不會放在心上。
另外就是,周幼安現在的糟糕心情決定了本就煩這些事情的他失去了平時一向的警惕,潛意識的沒有放在心上,而他也萬萬沒有想到,正因爲這一個疏忽,讓他差點遭受到了重生以來的第一次殺身之禍,甚至差點造成了一件讓他再一次遺憾悔恨終生的事情!
。。。。。。。
陳稻田現在的日子的確很不好過,江山輩有人才出,各領風騷幾許年。陳稻田作爲一個短時間內竄升爲滬海的“一哥”,滬海幫的陣前先鋒,憑藉的是勇猛而不是實績、大言而不是慎行、張揚而不是內斂。這就註定了共產黨江山改朝換代之際,成爲新朝代開刀祭旗的一顆大好頭顱。正如十年前那位被當時也正是初上任的太上皇江拿來祭刀的京城市“一哥”陳希同。
陳稻田最致命的問題,根本不是他的好色與貪污。任何一個有權有勢的我黨幹部,都有情婦和花不完的錢。相比之下,陳稻田甚至還算比較清廉的一個。他最致命的問題,一是跟如今的中央作對,甚至公開叫板;二是他好大喜功,勇猛激進,引發民怨沸騰,上訪到京城者駱繹不絕。這顯然對中央胡溫刻意創導的“和諧社會”之“和諧”主題大相徑庭。
胡溫上臺,多次進行宏觀調控,以防止投資過熱,出現泡沫經濟。陳稻田卻每次在新總理提出宏觀調控之後,在滬海大放厥詞,予以抵制。他說“宏觀調控我是贊成的,平衡發展當然是好的,正確的宏觀調控和平衡發展肯定不是讓正在發育的健康的孩子少吃點飯,讓另一個正在鬧胃病的嬰兒把肚子吃的撐起來,當然也不可以是讓一個等待做胃病手術的病人大吃一頓。”這種怪話,經常使得宏觀調控的政策到了滬海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除此之外,前文提過,陳稻田執政時期,他號稱“滬海代表着中國共產黨的先進性”,但是滬海到京城的上訪告狀的老百姓卻駱繹不絕。一批是東八塊的拆遷戶,手裡拿着許多關於前滬海首富鄒正一官商勾結,進行商業詐騙的證據。僅二零零三年九月三十日,就由幾百名滬海警察到京城抓回了八十五名在京城的上訪者。
二零零六年初,主持中紀委的中央中紀委吳書記找陳稻田談話,指出他的秘書秦裕可能有問題。第二天吳書記離開滬海回京城,陳稻田馬上在滬海市委大會上把秦裕誇了一頓,認爲秦裕是個沒有問題的好乾部。
從這,就可以看出陳稻田真的是有些傻到瘋狂了,沒錯,他背後的太上皇爲首的滬海幫的確實力龐大,要對付新上任的中央胡溫還有點資本,可問題是,你對付沒什麼根基的他們兩人也就罷了,你還要惹火燒身的去惹九個政治局常委裡的其他幾個幹什麼?全國僅有的九大長老,哪個是那麼容易好得罪的?
陳稻田身爲滬海市委書記,公然對抗中央,如果其他省市跟着學陳稻田的樣子,中央勢必造成令不出中南海的尷尬局面。
這恰好是雄心勃勃的才登基要大幹一番事業的新皇最痛恨的一點,剛登基的時候他實力不行,只好對實力雄厚的太上皇江一黨低頭,任由陳稻田囂張,可到他登基四年到了零六年,實力開始雄厚了,尤其是九大長老裡,號稱滬海幫軍師的慶王開始態度曖昧的向他倒戈後,他已經開始正式有了做說一不二的中國真正執掌者的實力,那麼,一直是他眼中釘的陳稻田自然也就成了要拿來祭天的第一角色了。
二零零六年六月中旬,當今中央胡主席、慶王和中紀委吳書記親自下令,向滬海派遣了一箇中紀委調查組,入駐滬海衡山賓館。中紀委選擇這樣的一個時候進駐滬海,說來非常微妙,因爲問題富豪鄒正一恰恰於五月二十六日,才從滬海提籃橋監獄刑滿釋放。
鄒正一被判刑,本身是陳稻田一手包辦的事情。因此鄒正一在監獄中的待遇和地位非常特殊,相信也是陳稻田指使手下進行嚴密佈置。一是使用化名,使得絕大多數的監獄幹部都不知道鄒正一正在提籃橋監獄服刑;當時鄒正一使用的是“三八四四零號服刑犯人鄒振義”,以免鄒正一被外界認出。二是嚴格隔離。爲了將鄒正一和其他犯人隔離,鄒正一不用參加勞動,也可以不參加犯人們早晨五時半的出操。吃飯時別的犯人都要排隊打飯菜,鄒正一則由勞役犯人代勞。三是指定專人看管。滬海提籃橋監獄專門指定某監區高級管教幹部、教導員俞金寶爲專職看管鄒正一的幹部。其他管教人員都不能與鄒正一接觸。四是享受特殊待遇。
提籃橋監獄一位警官說:“鄒正一在監獄裡享有的待遇之好,我從警那麼長時間都沒見到過。以往一些‘風雲人物’,比如徐景賢、王秀珍、李偉信等關進監獄後,用的都是真名,也一樣要像普通犯人一樣參加學習和勞動。”而鄒正一不僅不用勞動,一進監獄就享受單人間。服刑一段時間後,鄒正一就乾脆搬到俞金寶的辦公室裡起居。那裡空調、電話、電視、影碟播放機、音箱、冰箱、沙發,應有盡有。
鄒正一在監獄中的這種待遇,自然不是俞金寶這樣的一個管教幹部做得到的,甚至連監獄長也沒有這個權力。但是最終俞金寶還是被當成了替罪羊。二零零六年八月十八日滬海提籃橋監獄召開幹部會議。監獄黨委書記宣佈,俞金寶因“嚴重違反黨紀,嚴重違反黨的工作紀律,被有關部門雙規”。
二零零六年五月二十六日上午八時,在滬海提籃橋監獄辦理了出獄手續,隨即鑽進一輛早已等候的私家車,不見蹤影。鄒正一出獄當天,大批記者自凌晨起即在監獄門口守候,苦等一日,但卻不曾見他身影,想來是有人接應,玩了個金蟬脫殼。隨即傳出鄒正一要出國的消息。
鄒正一在香港混的時候,不知從哪裡買來了一個大西洋上的島國伯利茲的護照。因此他倒也勉強算是外國籍。問題是從二零零五年九月起,香港廉政公署就在審理毛玉萍案的過程中,對鄒正一發出了通緝令:“現通緝鄒正一,懷疑鄒正一與他人串謀詐騙兩家公衆上市公司的股東、香港聯合交易所和證券及期貨事務監察委員會,即(一)於二零零一年十月至二零零三年五月期間,以欺詐手段誘使其中一家上市公司的股東接受調低了的收購價格,及(二)於二零零二年四月至二零零二年八月期間,於另一家上市公司的公佈、要約文件及通告中發佈虛假陳述。”這就意味着鄒正一如果出國的話,必須出逃至與香港沒有引渡公約的國家。
但是,鄒正一還來不及佈置相關事宜,中紀委滬海調查組就將他秘密扣留,並且立即送往北京的秘密地點,並且很快從周正毅口中掏出了相關線索。
陳稻田對於中紀委派遣強大調查組進駐滬海一事,極爲牴觸和不滿。他分別在不同場合六次講話,發泄不滿。
除了不滿之外,陳稻田也對中紀委滬海工作組做了不少小動作。中紀委工作組下榻的衡山酒店不斷受到干擾。更嚴重的是,在中紀委工作組的住地發現了竊聽器。因此中紀委工作組不得不搬到同屬衡山酒店管理的馬勒別墅,並由中央專門調了一個排的武警戰士,武裝保衛工作組的人員安全。
馬勒別墅既是滬海的一處名勝,也是滬海著名的高檔酒店。大約在一八五九年,一位叫馬勒的英籍猶太人在滬海創辦了賽賜洋行,代理航運業務,以後又自己購置船隻開展運業。一九一三他兒子艾利克?馬勒子承父業,使公司的業務得到進一步的發展,到一九二零年已擁有海運船隻十七艘。爲了定期大修,他又在滬海創辦了馬勒機器造船有限公司,最多時擁有工人二千餘人,這家工廠就是今天滬東造船廠的前身。從事造船、修船、輪船報關、進口業務代理和運輸業,使得伊利克?馬勒成了滬海灘炙手可熱的“洋大人”。傳說中馬勒最寵愛的小女兒夢到自己擁有了一座“安徒生童話般的城堡”,於是馬勒請來了設計師,在陝西南路三十號設計了這座別墅,歷時九年,於一九三六年竣工。主建築爲三層挪威風格的建築,宛如童話世界裡的城堡。一九四一年,爲躲避戰亂,馬勒離開了中國,留下了這棟無法帶走的“夢幻城堡”,後來就自然而然地落入共產黨之手。一九四九年後成爲共青團滬海團市委辦公場所。二零零一年,滬海衡山集團入主衡山別墅,將其打造成精品小型賓館。
而在二零零六年七八月間,這個如同夢幻一樣的別墅賓館,卻經歷着血與火的考驗。別墅內改建的咖啡廳被滬海的官員當成了地獄。幾乎所有的滬海高層幹部,都聽說過香港公務員被廉政公署人員請去喝咖啡的故事。
一時之間,滬海灘繁華熱鬧的十里洋場,烏雲密佈。
在這樣的危機情況下,按道理來說,只要是還有點腦子的人都明白雖然不至於說要夾着尾巴做人,但你最起碼也得要安分守己一點別再這個時候惹出風頭來吧?只是,陳力這樣的紈絝子弟哪會受的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有其父自然就有其子,陳稻田在滬海一手遮天,陳力在華夏的太子黨裡,惹不起的人還真不多,幾乎都能喊着名字數出來,根本沒有什麼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到處都是巴結他的人,更不用說像周幼安那樣給他帶來恥辱了,沒有一絲對官場中危險反應的他爲了對付周幼安幾乎已經是喪心病狂了。
物極必反,一向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人物要是被打下了塵埃,換做誰都會瘋狂的,更不用說心理素質極差的紈絝子弟。
準確的來說,蒙藝讓蒙元慶給周幼安的警告並沒有什麼問題,陳稻田如今焦頭爛額,手還真伸不到江南來,而且柳謙言家裡老爺子雖然去了,可他卻還是名副其實的太子黨,地位和胡溫沒法比,但陳稻田卻得忌憚,因爲他可不是胡溫那樣沒底子的人,軍方以及家裡的關係那真的是蜘蛛網一樣,不可能赤luo裸的得罪的,周幼安要是老實的呆在江南省內的話,陳力想要報復,明面上來根本不可能,只能是派些亡命之徒來江南對付周幼安。
然而,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或許冥冥之中當真有天意,一切的一切剛好湊到了一起——周幼安接到了迴歸蒼玄集團的蕭散的消息,李詩言操勞過度,本就身體不好的她在滬海視察某個產業時當場暈倒!
本就心情不好失去了往日的沉着,現在又聽到這樣的消息,周幼安腦子更是嗡的一下,哪還會想更多?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周幼安趕向了滬海,那個外表光鮮,卻長滿森森獠牙等待着他的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