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峰所在的那棟居民樓,此刻正是一師的師指揮部所在,一間一百六七十平米的房間內,一個師營長以上的指揮員全部坐在客廳中,原本很大的客廳,被這幾十人一圍,那空間簡直就無法形容。又因爲許多人都抽着煙,整個房間裡更是煙霧繚繞的像是身處雲端,就算是窗戶全部打開,也依舊不能減輕多少。所以,用烏煙瘴氣和難民營這樣的形容詞來形容,只能說是輕的。
解峰是個嚴謹的軍人,可這並不代表他不抽菸,所以了,那些不抽菸的人,最終也只能是無奈的吸着二手菸。甚至有那麼幾個,也是問同伴要了一支,學着抽了起來。那第一口一進嗓子,直接就是兩眼通紅,淚水汪汪。咳嗽的更是異常強烈。
解峰看着身前這一圈營長,以前劉毅手下的龍衛戰士們,笑道:“你們這幫傢伙今天出去打獵,現在都也回來了,那就一個個報告一下戰況吧”
一師本該有五個團,可最終卻只有三個團長,團長分別是程峰、胡兵和武鋒。二師那邊卻比他們還少一位,團長只有岳陽、李涯。至於營長,八十名龍衛每個師四十人,兩人一個營,也就是說有二十個營。所以,原本正常情況下的一個營600人,團2000人,到現在一萬人被分配下來,一個團的兵力超編了,一個營的兵力卻是縮水了。這種情況有點怪異。
這一切都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瓏海的一切都是剛進入正軌,高級指揮員相當稀缺。所以,劉毅在這一場剿滅喪屍的戰鬥中,才以營爲單位,讓那些指揮員去自由發揮,等戰事結束後,可以挑選出一批比較優秀的人員出來。
再者,這些擔任營長的龍衛戰士們,表現出色的到時候或者提升一級,或者單獨帶隊。總的來說,瓏海如今還是缺人,缺那些可以獨當一面的人。而這一次的剿滅喪屍的戰役,爲的就是挑選指揮員補充不足和鍛鍊現有指揮員。雖然,當初通告中已經明確規定了人數和編制,不過此刻,也只能是如此的權宜行事。
“那我先說吧”見解峰提問,武鋒第一個開口說道:“我們團一共有三千多人,六個營。這一趟出去,一營消滅的喪屍最多,五千七百多隻營最少,三千六百多。其他三個營都是四千過一點。總數是兩萬多喪屍。無損失。”
武鋒彙報完,緊接着就是胡兵,胡兵緩緩說道:“我們團人數和武團長他們差不多,這一趟出去,因爲距離遠,時間大多耗費在了路上,總共消滅的喪屍也就一萬七八的樣子。而且還損失了十二名戰士。”說道最後,胡兵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十二名戰士的損失並不是在戰鬥中,而是在回程之時突然與喪屍相遇。這種情況比較讓人防不勝防。所以我有些建議想提。”
解峰點了點頭,道:“有什麼建議你說”
胡兵看了一眼在場諸人,緩緩說道:“我們師一共有一萬人,按照編制原本應該有五個團、十五個營,可因爲團級指揮官少,營級指揮官多的原因,卻變成了三個團二十個營。也就是說,最後的結果是,每個團的人數多了,每個營的人數卻又少。所以我建議,應該將所有人員恢復正常編制。五個團,十五個營。人數也按照當初的通告執行。”
聽到這裡,解峰皺了皺眉頭,心想:“這提議和戰損有什麼關係?而且這樣一來,那就會多出十名瓏海戰士來,那可是以後的十個營長啊”
解峰在這麼想的同時,那些營長級別的龍衛戰士們,這時候也從話中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過因爲長時間跟隨在劉毅身邊,他們表面上倒是都能剋制住。但心裡卻已經有些微詞。按照胡兵所說,另一個意思不就是說,有十名龍衛戰士要進行裁員。
胡兵說出這番話,也知道會得罪一些人,那些人是誰,那可是龍衛戰士劉毅身邊的人。不過很快胡兵還是一臉嚴肅的繼續說道:“這樣將人員、單位一規定,接下來面對喪屍的戰鬥,我們就以團爲單位出戰,以團爲單位建立臨時據點,然後每個團控制一片區域,再以營爲單位出擊絞殺喪屍。當遇到大股喪屍時,還能以團爲單位進行整體配合作戰。這樣下來,我們就不用每天長途跋涉出發,然後在長途跋涉的回來。還能夠有時間,在控制範圍內搜尋物資和倖存者。”
“這樣的話,那一號駐地還有什麼意義呢?頭當初的意思是以營爲單位進行磨練的,你這樣一整剩下的人該怎麼辦?”一個龍衛戰士聽不下去了,直接插口說道。這話一出口,很快就得到了一些人的響應,當然了,響應他的都是他以前的同伴,龍衛戰士,現在的營長。
胡兵笑了笑道:“一個師的正常編制中,不僅僅有作戰部隊,同時還有警衛、醫療、後勤、信息、工程等諸多的編制。而不是光有作戰部隊的現在我們一師只有三個團長,這樣三個團的編制就是六千人,那麼還餘下四千人。這四千人幹什麼呢?當然就承擔這些工作了。三個團九個營,按照我們現在營級指揮官的數量,那就是多出了十一對正副營長。完全可以將這些人劃分出去,編制到其他地方中。”
剛剛纔多出了十個人,現在一下就是二十二個人十名龍衛戰士如今可都坐在場中。胡兵的話說到最後,明顯的意思就是十個人只需要十八個人,其他人就是超編之人。頓時就有人不願意的站起了身道:“你的意思是,我們龍衛戰士有一半多的人都是多餘的啦”
胡兵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師的營級編制是五個團十五個營,也就是說需要營長十五個人,按照你們龍衛戰士一營兩人擔任正副職的做法,就是需要三十個人。”
那名站起身的龍衛戰士緊追不放的問道:“那剩下的十個人呢?”
“剩下的十個人依舊可以組成五個營啊警衛營、工程營、後勤營等等難道這些都不需要有人率領嗎?你難道讓一個師長去帶領這許多的人嗎?你別忘了,前面我所說的只是正常作戰單位。大家都想出去殺喪屍,這個心情誰都明白,可是我們現在是瓏海的戰士,一切的事情都要爲瓏海的發展去想,不能只圖個痛快。”
胡兵原本就是軍隊中的下級軍官,不過現在被提拔成一團之長,當初的那份當將軍的宏願,這時候不由的就流露出了一些。說到最後,他不由的嘆息一聲道:“在如此的環境下磨練部隊,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方式,畢竟軍人只有在戰鬥中才能更好的成長。可是劉毅總長的安排卻是有一些弊端,他一股腦的將龍衛戰士全部下放到部隊,八十名龍衛戰士帶領四十個營,未來有可能是八十個營,可是我們現在部隊有多少呢?兩萬人。怎麼去分配,如果平均分配下來一個營的人數是多少。要知道,雖然之前經歷過一些戰鬥,這些新兵也算有了一定的實力,可他們能夠和龍衛戰士比嗎?他們能夠以一個連隊的力量衝進數萬的喪屍羣中嗎?”。
說到這裡,解峰總算是明白了胡兵到底要說什麼。胡兵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像當初**先輩那樣,將師分解成團,以團爲編制撒出去,讓他們去發展。只是這種原本的意思說到最後卻有些跑題。
果然,胡兵很快就繼續說道:“今天我們下午開始出擊,我們團的位置比較靠南,所以路上一個來回就耽誤了一半的時間。這種體力鍛鍊,我想在二號基地就能完成吧一半的時間如果專心去殺喪屍,我們的戰鬥收穫起碼能夠多出一倍,那樣不是更好嗎?劉毅總長的意思是以營單位磨練隊伍,那我們以團爲單位撒出去,作戰時還是以營爲單位這有什麼不同。同時,在面對大股喪屍的時候,營與營之間還能互相配合,甚至團與團之間也能夠配合,這樣纔是磨練。戰鬥講的不是個人力量,而是戰略戰術。如果今天,我們不是爲了趕天黑前趕回來,我們怎麼可能損失十二名戰士。”
“至於你們所說的,其他多出來的龍衛戰士,別忘記了,除去三個團的編制外,我們還有兩個團,還有四千人。一號駐地是我們的後方,這裡也是需要保護的。部隊本就是各有分工,每個人雖然所在的區域不一樣,可是最終的目的是一樣的。如果我們有後勤,我們在外面戰鬥的部隊就不用經常回來補充給養、彈藥;如果我們有信息營,我們在外面戰鬥的部隊就可以時刻互相聯繫,瞭解周邊敵人的動態。難道這一切都不是在戰鬥嗎?非要上到戰場上面對喪屍對殺,那才叫戰鬥嗎?”。
胡兵說到這裡實際上已經有些激動了,最後,胡兵繼續說道:“因爲這個建議是我提出的,那麼我就做出個表率,我申請自動降職,並擔任除一線戰鬥部隊外的任何一個編制空缺。”
當胡兵坐下的時候,所有人都沉默起來,就算是先前那幾個不忿的龍衛戰士也是一樣。當胡兵將整個提議說清楚後,一些理解的人已經知道,對方所說的確是對的。以前跟隨劉毅,吃喝裝備什麼都不用管,反正有敵人就殺,沒敵人就休息。什麼裝備、給養、治療、通信的,劉毅一個人就包圓了,哪會需要專門的人啊可是現在不同了,他們現在下放部隊,整個師如果全是正面戰場的戰鬥部隊,那上述的那些問題誰來管呢?
再者說,大家最後也明白了,胡兵最終的意思就是,部隊不要老是來回跑路,將這些時間真正放在滅殺喪屍的事情上。晚上只要找一處安全之地駐紮就好。反正有便利的通訊系統,彼此可以聯繫,就算遭到喪屍的圍困,也能互相通知,互相馳援。
磨練、磨練,每天都要來回跑路,那算怎麼回事,鍛鍊身體啊磨練是在戰鬥中的,不是在路上的。磨練關鍵磨練的是戰略戰術,不是戰力。磨練戰力直接訓練場上刻苦訓練一番,再在戰場實戰幾場不就解決問題了。
作爲正統軍人出身的解峰,此刻也是有些汗顏。實際上這個問題他心裡也是明白的。只是因爲劉毅幾次三番的逆轉戰事,取得勝利的成就,讓他這個正經的軍人也有了一些盲目的追捧,對其有些言聽計從的意思了。胡兵此刻的一番話,看似只是因爲十二人損失所造成,看似只是因爲來回跑路的小事。實際上,卻是大事,一件關係到瓏海軍隊未來的大事。
就這樣,本來是一個開開心心彙報戰果的會議,卻是因爲胡兵的一席話,說的大家都非常掃興。最終都也就沉默的回到了各自的崗位。
程峰本來還想在會議中詢問一下,明天他們出戰的事情。也最終沒有提出。他也是一名老資格的軍人,胡兵所說的話,他又怎麼能夠不理解胡兵的意思呢?又怎麼不理解那意思的重要性呢?
解峰在會議結束後,第一時間聯繫了劉毅。而劉毅這時候也正好結束了一天曆練,在一處地方休息。
“解峰啊怎麼,有什麼事情嗎?”。通訊器一通,劉毅就詢問道。
解峰也沒有絲毫隱瞞,最終將今天一天戰鬥後的戰果做了一個簡單的彙報,然後就是胡兵的發言。最後附上了自己的態度。那就是完全同意胡兵的說法。
既然當初瓏海整頓以及圍殺鼠羣的通告都說,瓏海軍隊要規範,那麼要做就從現在開始做。既然這次和喪屍的戰鬥,爲的就是磨練隊伍,那就徹底把隊伍放出去,除了給予對方補給之外,就不要管不問,完全讓他們自由發揮。最多每天將他們的戰果彙報一二就好了。
彙報完一切後,另一邊的劉毅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回答,而是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