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哈哈大笑,賈五郎那臉色紅的跟豬肝似的,惱怒的拔開人羣走了出去,連自家娘子也不顧了。
“無良子……”田婆子衝着他的背影唄了一聲,轉過臉看着李月姐,卻是皺巴着臉笑嘻嘻的道:“丫頭不錯。”
李月姐也上前朝着田婆子福了一福,笑嘻嘻的道:“謝謝阿婆。”
“麼啥,麼啥。”田婆子擺擺手,一副沒啥的樣子,然後挎着藍布包跟着周家的廚娘一起離開了碼頭。應該是去周家了。
李月姐目送着她離開,本來打算邀請田婆子去家裡走動的,可一看田婆子挎着藍布包,顯然剛到柳窪鎮,陌生之間太過熱情了要嚇着人的。反正田婆子以後都會呆在柳窪,有的是時間相識。
隨後李月姐和李月嬌就扶着李素娥,李素娥的眼睛紅腫腫的,李月姐知道,自家小姑母的日子過的難,小姑母嫁進賈家有八年了,卻一直無所出,她所承受的壓力本來就很大,更何況賈五郎又是這麼個糟貨。
“月姐兒,你小姑母沒事吧?”一邊夏師傅搓着手,呶了呶嘴問道。
“沒事,夏師傅,我們走了。”李月姐告辭,同李月嬌一起扶着自家小姑母往家裡走,回頭看到那夏師傅還在遠遠的張望着,嘆了口氣,自家二叔真是造孽,原本好生生的一對兒,硬是折散,自家小姑母過的不好,那夏師傅也沒好到哪裡去,自從自家小姑母嫁人後,夏師傅心灰意冷之下,也討了一個女人。本來日子絕對比自家小姑母好過,只可惜那女人卻是難產死了,如今夏師傅還是一人,李月姐倒覺,如果前世,自家小姑母不自殺。跟這夏師傅一起。還是能過過好日子的。
不過,前世的事倒底也是一本糊塗賬,李月姐也弄不清楚,但是今生。她倒是要勸自家小姑母堅強起來,不要由着賈家人撮圓撮扁的,前世明明是賈五郎要停妻另娶。是他負心在先,憑什麼由着他休人?最起碼也得是和離。這樣的話,自家小姑母就不會走上自殺的路了。
今生。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嗯,這點到時候跟阿爺提提,李月姐暗自琢磨着。
須臾,兩姐妹扶着李素娥到了李家,李素娥先進了西屋裡梳洗。
“阿姐,剛纔二嬸來找你了。”這時,月娥一溜跑來衝着李月姐道。
“二嬸找我幹什麼?”李月姐問。
“不曉得。不過,她偷偷的跟五弟打聽於先生和楊先生他們來幹嘛呢。五弟沒全說,就說他們是來感謝的,坐了一會兒,吃杯茶就走了。”月娥一字一頓的話,這丫頭雖然憨慢,但卻不傻。把事情說的清清楚楚。 щшш● тt kan● c o
“行,我知道了,別管她。”李月姐道,頭腦裡琢磨了一下就知道二嬸大約的意思,八成是二叔巡河總甲的事情,那周家丟了河工所,李二這巡河總甲的事情也落空了,今兒個自己救了於子期,那整個柳窪鎮的人沒有不知道的,二嬸肯定是想借着這個機會打於子期的主意,落實自家二叔巡河總甲的事情。
這事情別說李月姐根本就不算管,就算是要管也沒那臉皮子,墨易墨風的事情,人家還人情了,合着她們李家這邊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賴上了啊。那就是太不知進退了。
還有,二叔跟周家不清不楚的,那周家是太子的人,而於子期和楊東城可是二爺二皇子的人,而這工程,卻是二爺從太子手上得來的,他們這私下裡說不定還在較勁兒呢,依月姐的看法,二叔還是別夾纏進去的好,要不然,到時怕弄個進退兩難。
想着,李月姐打定主意不理會。
這時,李素娥已梳洗乾淨,一身爽利精神的從屋裡出來,還翹着嘴角扯了個笑容。
李月姐看着這一切,明白自家小姑母的心思,是不想阿爺阿奶爲她操心,一會兒指不定還要說賈家多好呢。
說到底,她們李家的女人,都有那麼一點打腫臉衝胖子的勁道,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月姐兒,這牆?”這時,李素娥一手摸了摸鬢角,然後指着兩院中間那高高的牆疑惑的問,以前可是沒有的。
“阿奶叫二叔砌起來的。”李月姐平靜的道。然後把當日的情形說了一下。
“別怪你阿奶,她呀強就強在一張臉上,心裡苦着呢。”一聽士子,畢竟母女知心,李素娥倒是知道一些原因,只是不好說,便拉着李月姐的手拍了拍。
“挺好,榮延小子挺壞的,常三不五十的來搗蛋,這樣,我不開門,他沒法過來。”李月姐笑嘻嘻的道,對這牆好象毫不在意似的。
李素娥搖搖頭,月姐兒象阿孃,心裡再有多少的不開心和癟屈,那臉上都要笑給人看。
就在這時,隔壁響起了賈五郎大嚷門的聲音:“岳母,我跟你說啊,我家在十里埠那塊田可也是上等的良田,換你家屋邊的宅基地,你不虧的,再說了,素娥可是您女兒,咱們要是住過來了,這左鄰右舍的,來往也方便,您什麼時候想跟素娥嘮叨都成啊,是吧。”
李月姐一聽一愣,不由的看着自家小姑母:“姑母,你們要遷到這裡來?”
“是啊,這次幹河渠擴建,是一個大工程,朝庭要求的時限又很短,光你們柳窪這點人力根本不夠,所以,便從十里八鄉調人丁,咱們十里埠有好些人家要遷來,我這一房就頂了賈家的份過來幹河工,柳家聽說是二房過來,連戶籍都一起遷來。”李素娥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李月姐點頭。
難怪賈五郎打上了東屋邊上那塊宅基地的主意。
農村的大院,一般邊上都有空餘的宅基地,等到子孫開枝散葉後,再加蓋房子,這是一種預留。很符合持續發展的要求,所以,李家大屋除了東西屋外,在東西屋的邊上還各有一塊空餘的宅基地,等到子孫大了,需要擴建的時候便能加蓋供子孫居住。也因此。到最後,常常同一宗的屋子會連成一大片。
不行,不能這麼換給賈五郎,李月姐想着。真要換了,到那時不管賈五郎是如前世一樣休了小姑母,又或者依自己的想法和離。這宅基地卻要不回頭了,因爲這是賈家用良田換的啊,這不活活給自己找不自在嘛。到時候氣也氣死。
突然,李月姐有些明白了,爲什麼前世,自家小姑母死後,阿奶會氣的吐血,說不定當時就是換了的,自家女兒被休又自盡。最後連祖產還叫人佔了,那以自家阿奶的脾氣。定是要氣的日日吐血的。
更何況,雖然現在看來,拿這宅基地換一塊良田那是不虧的,但以後等到西埠建成,大倉建好,麥場這一塊就是寸土寸金了,拿一塊良田換,李家虧也虧死,本來若是賈五郎是個好的,李月姐巴不得讓小姑母撈點好處,然後看二叔二嬸悔斷腸子,可現實卻是賈五郎卻不是個東西,李月姐寧願讓二叔撈得好處,也覺不讓賈五郎撈到好。
李月姐估計着賈五郎定是從周家那裡得到了內幕消息,打的如意算盤,要不然,以賈家人那小氣樣兒,才捨不得拿家裡的良田換呢。
“姑母,我跟你一塊兒過去。”李月姐道。她定要壞了賈五郎這如意算盤。
李素娥點點頭,拉着李月姐,卻發現李月姐已經比她高了,不由的感嘆:“月姐兒是大姑娘了。”
“姑母,我都十七了。”李月姐哭笑不得的道。姑母還當自己五六歲的時候牽着自己的情形啊。
“十七了,還沒訂親?”李素娥猛的頓住了腳步。
“我還有孝期了,行了,姑母,這事以後再談。”李月姐反拉着自家姑母出門,現在但凡說到年齡,所有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她的親事。
“你阿奶糊塗啊!!”李素娥跺着腳。
“姑母,這事不怪阿奶,是我不要阿奶管的。”李月姐道。又把年前她頂撞阿奶的事說了一遍。
“唉,你們祖孫倆……”李素娥也沒奈何了,阿孃跟大哥這一房有大隔閡,偏月姐又極似阿孃的脾氣,都不肯退一步,萬事都能頂上,沒個退路。
可月姐兒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啊?李素娥焦急,十七歲的女娃子,正是最緊要的年齡上,這一耽誤,很可能會毀了一輩子的,不行,這事她得跟阿孃說,不管怎麼着,先訂個親也是好的啊。李素娥想着。
李月姐也不管自家姑母的心思,拉着她進了東屋,這會兒,那賈五郎還在口沫橫飛的說着。
“娘,賈家十里埠那塊良田我知道,頂好的,收成不錯,租也上價,要不就換吧。”一邊方氏聽的動心不已,一塊上等的良田可比邊上那塊宅基地貴。
“嗯,我也覺得可以換,這樣小妹就能住到身邊,有個事也能照應。”一邊李仲達也道,對於農戶來說,一塊上等的良田絕對是傳家之寶。
李婆子和李老漢相視一眼,覺得也沒什麼不能換的,正要點頭……
“不能換!”這時,李月姐站在一邊大聲的道。
方氏見到李月姐過來,還高興着,她正有大事找李月姐,可一聽清她這一嗓子,方氏又不痛快了,月姐兒這管的太寬了吧。便衝着李月姐道:“怎麼不能換啊?別亂說。”
“我纔沒亂說呢,他剛纔在碼頭那邊,說要休了小姑母呢,這如何能換?”李月姐道,把碼頭上的事情說了。不是她多管閒事多嘴,如果沒有前世的事情,李月姐自然不會多說的,可如今前世事情歷歷在目,李月姐這是打預防針,就算是最後依然走到前世那一步,也可爲自家小姑母做些準備,爭取一點有利的地位。
而且這種事情,小姑母自己是不好開口說的,李月姐說出來比較合適。
“五郎,怎麼回事?”李婆子立刻瞪了眼,跟兩把利刃似的刺向賈五郎。
大熱的天裡,外面知了在叫個不停,可此刻,賈五郎只覺得背在發寒,這李家婆子果然不是好相與的。
一邊李仲達和方氏也瞪着賈五郎,畢竟這可是關係着李家名聲的大事,兩個就象平日裡怎麼巴結賈氏,這會兒也一臉不高興了。
畢竟若是李素娥被休了,那丟臉的是整個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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