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大喝攜帶着龐大的威勢,雖然還很遠,但是卻使得戰場上的所有人都有一種極其難受的感覺,就連體內的真元運轉都有些滯塞了起來,下一刻,一道尖利的破空聲響起,衆人卻是見到已經有一道人影出現在了衆人的頭頂上,他就這麼站立虛空,根本就不在乎飛在空中有可能爲自己帶來的危險,鄭凌霄細細打量,卻是發現這是一名中年模樣的男人,長相還算得上英俊,不過雙眼卻是不住地在場中女子的身上游動,帶有淫穢之色,嘴角還掛着一絲邪魅的笑,烏黑油亮的披肩長髮,身材勻稱,然而,此時的他卻彷彿對下面的所有人都不感興趣一般,一言不發,唯有那一對眼珠子卻是在隱晦地咕嚕嚕亂轉。
大約五六個呼吸過後,段天峰一聲大笑打破了全場的寂靜:“哈哈,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我烈陽宮的副宮主居然也來到了這裡,古小樓,你們這些人今兒個都死定了,還包括你這位凌華宗的頂級天才之一呢,也不知道那位亢金龍的李夢陽損失了你這位真傳大弟子會是怎樣的一種表情呢!”
衆人都被這一聲大笑給喚醒了過來,一衆凌華宗弟子都禁不住打了冷顫,塗永剛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朱正璜,他便是烈陽宮三位破墟境強者之一,雖然才只是一轉,不過要殺掉我們所有人卻也不是什麼費力的事情,沒想到,我們的運氣竟然如此的差,那麼我們這邊的強者在什麼地方呢!”
古小樓也看着那懸浮在空中的朱正璜沉默不語,而那位副宮主卻是極其不爽地瞪了段天峰一眼,然後纔看向場中凌華宗衆人,伸出一根手指,點出了在幾名女子,口中淡淡的道:“你們幾個若是願意跟隨於我的話,本座便可以饒你們不死,並且日後還會有大量的好處,如何?”
被點中的幾名女子的眼中雖然含有恐懼之色,不過卻沒有半點要投降的意思,紫悅軒更是站出來看着朱正璜冷笑道:“哼,都不知道是幾千歲的老怪物了,卻還非要把自己弄得跟個年輕人一樣,這樣也就算了,居然還要跑出來找小姑娘,想要老牛吃嫩草嗎,呵呵,不過誰也不是傻瓜,恐怕你渣男的屬性全大陸都早已知道了吧!”
這一番從鄭凌霄那裡學來的新鮮詞彙頓時就差不多將所有人都說得一愣一愣的,包括朱正璜本人都沒有能理解這其中的含義,竟然是眨了眨眼,傻乎乎地問道:“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龍巧兒實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一下,反應快的人都明白了其中的意味,朱正璜稍微一想也回過了味兒來,頓時眼中就迸發出了濃烈的怒意,低喝道:“小丫頭,牙尖嘴利,等本座將你捉了回去好好的調教一番,到時候保證你比一隻貓還聽話!”
紫悅軒聞言卻是一張小臉氣得通紅,上方的朱正璜見到她這副小模樣頓時內心就有一種貓抓的感覺,恨不得立即就將這小妮子給帶回去,伸出手,十指連彈,一道道真元將他先前點名的幾名姿色絕佳的女子全部都給籠罩了起來,這其中就包括了紫悅軒、杜靈萱、龍巧兒與柳青顏四女,緊接着,他眼神一厲,滾滾的威勢就如同泰山壓頂一般,將其餘所有的凌華宗弟子都給壓得趴在了地上動彈不得,然後才淡淡地對下面那些還在發愣的烈陽宮弟子說道:“你們還在等什麼,還不快殺了他們!”
鄭凌霄趴在地上,拼命地運行體內真元,然而,雙方的實力差距卻是猶如天塹,無論他如何的運功都沒有半點的作用,甚至連說一句話都做不到,心中無比的悲涼,他只能轉過頭,看着自己至愛的兩個女子,面對她們那張已經完全被淚水打溼了的臉,他想要露出一個微笑來安慰她們一下,然而,卻根本就做不到,小傢伙只能盡力地用眼神來傳達自己此刻的心情,不管她們是否能看得懂,這一眼或許就是絕別!
噗嗤噗嗤的利刃切割血肉的聲音響起,一個個的凌華宗弟子在沉默中死去,他們被朱正璜壓迫得連發出最後的慘叫聲都做不到,那些烈陽宮弟子的肆意張狂的大笑聲在衆人耳邊響起,然後又傳盪開很遠,似乎不這樣做就無法顯示出他們此刻的心情有多麼的暢快,段天峰一步一步地走到趴在地上的古小樓身前,桀桀怪笑道:“桀桀,古小樓,咱們每一次戰鬥都是你佔上風,我被打得跟條狗一樣逃跑,可是那又如何,最終還是我笑到了最後,而你馬上就要死在我的手上啦,我知道,你一定很不甘,很憤怒,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對於一個死人來說,這些只能成爲勝利者炫耀的資本,哈哈~~~”
話音落下,他高高地舉起大刀,對準了對方的腦袋狠狠地砍了下去,其餘烈陽宮的人也都跟着哈哈大笑,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遠處傳來了叮叮咚咚的彈琴聲,隨着那琴聲響起,所有烈陽宮的人都突兀地感覺到了一陣的頭暈腦脹,修爲低一些的竟然是抱着腦袋在地上嚎叫着翻滾了起來,再反觀凌華宗弟子,竟然是一個個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那股壓制住他們的龐大威勢竟然就這麼在琴聲中快速地消失了去,懸浮在空中的朱正璜聽到這琴聲臉色瞬間大變,低喝一聲:“該死,天琴子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出現,他不是帶着他的殭屍媳婦去了南荒之地了麼,看樣子最近這傢伙又有了莫大的機緣,竟然已經是破墟境九轉啦!?不過,這氣勢怎麼比起宮主來還要強了許多!不行,我必須快些離開,否則,被靈花姑那個臭婆娘給逮到了的話,就死得難看了!”
他又不捨地看了一眼被他真元籠罩的幾個女子,一狠心,大手一抓,紫悅軒就朝着他飛射而去,很顯然,他是想帶着這個刺頭小妮子逃離啦,鄭凌霄剛恢復過來就見到了這一幕,雙眼立即變得猩紅,大吼一聲:“老子跟你拼啦!”
話音落下,雪靈飛射而出,以超越了朱正璜此時三倍的速度朝着他的後腦暴射而去,上面還裹挾着強大的真元之力,朱正璜也被嚇了一跳,完沒有想到這個小傢伙居然能爆發出如此的一招,然而,這一招的威力卻不被他放在眼中,轉過身屈指輕輕一彈,短劍便被其給彈飛了出去,與此同時,鄭凌霄就感覺到自己的神魂一陣的動盪,眼前竟然是天旋地轉,一個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朱正璜的嘴角掛起了一抹不屑的笑容,正欲轉身離去,卻是突然感覺到一道殺機鎖定了自己,下一秒,琴聲響起,一道清晰可見的聲音波紋就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朱正璜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只能提起全身的真元佈下了一道屏障,緊接着,嘭~~一道沉悶的爆響聲傳蕩了開來,朱正璜的慘叫聲在衆人的耳邊響起,下一秒,一道紅色的身影一閃而至,一條由鮮花編織而成的長鞭朝着朱正璜的脖子就捲了過去,這位剛纔還高高在上的強者此時卻是發出了一聲尖叫,從地上一躍而起,連身邊的紫悅軒都顧不得了,拔腿就跑,然而,那道紅色的身影卻是根本就不打算放過他,身影只是閃了兩閃就來到了朱正璜的身後,長鞭如同靈蛇般飛射而出,恰好捲住了他的雙腳,輕輕一拉,這位副宮主便是一個狗啃食的姿勢撲倒在地,靈花姑出手如風,眨眼間就封住了他幾處大穴,任憑你有通天的修爲,這時候也只能淪爲一個廢人!
另一邊,鄭凌霄等人看到一名丰神俊朗的男子身背一把古琴,就這麼悠閒地踏着虛空一步一步走到了衆人頭頂,在他的身旁還懸浮着一口繪製着繁複玄紋的陰璃畢玲木的棺槨,天琴子微微一笑也學着先前朱正璜的做派,用威勢將所有烈陽宮的人都壓得趴在了地上,不過他卻沒有去看對方的漂亮女弟子,而是聲音平淡地衝着下方的凌華宗衆弟子道:“你們還在等什麼,難道就不想爲你們先前被枉殺的師兄弟們報仇嗎!”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紅着眼睛跑到那些仇人的面前將其折磨致死,古小樓也是一臉獰笑地走到了段天峰的面前,看到了這樣的場景,鄭凌霄禁不住搖了搖頭,帶着自己人就朝着先前朱正璜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天琴子看着離去的一行人,目光不禁閃了閃,隨即笑道:“呵呵,這小子,看來心氣很高啊,不錯,呵呵。”
一行人追了大約十里的樣子就看見前面一名妖豔的紅裙女子拖着一個人緩緩地走了過來,而這個趴在地上猶如一條死狗一樣被倒拖着走的傢伙赫然就是朱正璜,在朱正璜的身旁,一名少女正氣呼呼地邊走邊不時地踢上一腳,小臉鼓鼓的碎碎念道:“你個渣男,叫你來抓本姑娘,看我不打死你!”
看到眼前的這幅場景,一行人都禁不住目瞪口呆,堂堂的烈陽宮副宮主,破墟境的強者,竟然被人如同拖死狗一般地拖着走,還被一個小姑娘不停地踢屁股!就在這時,靈花姑咯咯一笑道:“小丫頭,你的小情郎可是接你來了喲,你這麼暴力的一面被他看到了的話,當心他不要你哦,咯咯。”
紫悅軒卻是傲嬌地一仰頭道:“哼,他敢,除了我還會有哪個女孩子瞎了眼纔看上他呢。”話雖然是這麼說,不過小妮子卻也沒有再去踢那慘不忍睹的朱正璜了,笑嘻嘻地來到了靈花姑的身旁,開口道:“還沒有多謝長老救了我呢,弟子感激不盡,不過謝禮的話,嘻嘻,我相信長老是看不上我們這些弟子的三瓜兩棗的。”
靈花姑聞言也是噗嗤一笑,在小丫頭的腦袋上輕輕地敲了一下,嗔道:“小妮子,以爲我不知道你的那些鬼心思呀,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可是個小富婆呢,至於謝禮的話,我肯定不會要你的啦,嗯,我會去找楊眉要,嘿嘿。”
紫悅軒聞言,一張小臉頓時就垮了下來,這時候鄭凌霄等人已經走了上來,紛紛拱手道:“弟子等見過靈花長老!”
靈花姑看了衆人一眼,淡淡一笑道:“嗯,小傢伙們,不錯,不錯,呵呵。”然後她也沒有再說什麼,拖着朱正璜朝着戰場的方向走去,遠遠地傳來了一句話:“渣男,哈哈,這個詞語用在這頭豬的身上還真的是恰如其分呢。”
見靈花姑走遠,紫悅軒自然又是對着鄭凌霄一陣的撒嬌,大約一刻鐘過後,衆人再次回到戰場,卻是發現,這裡的烈陽宮弟子全部都已經被殺死,衆人整齊地站在天琴子面前,見人已經全部到位了,他才語氣溫和地開口道:“好啦,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麼咱麼現在就返回天玄嶺去吧!”
衆人拱手應是,然而,塗永剛卻是走了出來沖天琴子一禮道:“稟長老,我們這次有特別任務,必須自己走去天玄嶺,倘若有所觸犯的話,那麼便算作任務失敗,所以,還請長老以及各位師兄弟見諒,我們不能與各位同行了!”
天琴子呵呵一笑,點頭道:“嗯,既然是宗門任務那麼你們必須要做好,如此說來的話,就不管你們啦,咱們天玄嶺見!”同時,其餘衆弟子也都與他們拱手道別,只不過十多個呼吸的時間,一羣人就消失了蹤影,只留下他們一行人矗立在這慘烈的戰場之上。
“小五,接下來咱們去什麼地方,難道是跟在他們的後面嗎?”衆人沉默了一會兒,紫悅軒禁不住開口問道。
一哥哈哈一笑道:“要是跟在他們身後的話,還不如與他們一同前行呢,我想小五一定是另有想法吧。”
衆人與鄭凌霄組隊一直都是聽他的安排習慣了,一時間卻是忘了在這裡做主的應該是塗永剛纔對,小少年卻是沒有忘記這一點,看向這位師兄道:“塗師兄,接下來的行程你看•••”
塗永剛卻是哈哈一笑,眼神清明的道:“哈哈,小師弟,師兄我就是一個大老粗,哪兒會去想那些東西呀,既然都說了你有想法,那麼接下來的行程就由你安排好啦,嘿嘿,師兄我呀就落得個清閒。”
鄭凌霄也沒有矯情,當即拿出了地圖查看了一番才着上面的一個地方道:“尊羊谷,這裡有宗門設立的一處補給點,現在天色也差不多暗了下來,咱們不如就去那裡借宿一宿,我也剛好可以在那裡爲他們三個傢伙煉製一枚靈獸丹,讓他們先突破,如此,咱們接下來的路就要順當許多啦。”
尊羊谷其實就是一座很平常的山谷,只不過是因爲構成山谷的兩座山峰酷似羊角而得名,這裡曾經是一座土匪的寨子,在方林等人開拓商路的時候被滅,後來,凌華宗也就藉着這處地方建立了一處補給點,當衆人來到這裡的時候天已經完全地黑了下來,在這龐大的樹林裡,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到月光。
來到山谷口,龍巧兒禁不住全身都放鬆了下來,嘻嘻笑道:“嘻嘻,終於到地方啦,這一天可是累死本小姐啦,等會我一定要大吃一頓,然後再洗個澡,美美的睡上一覺,哎呀,真是想念我的牀啊。”
其餘幾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也都禁不住嘻嘻地笑了起來,就在塗永剛正要邁步進入的時候,他的身形卻是頓住了,然後緩緩地收回了那條邁出去的腿,回頭朝衆人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同時,鄭凌霄也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也做出了同樣的手勢。
其餘幾人儘管萬分的疑惑,不過他們之間卻是極爲的信任對方,衆人一瞬間都禁了聲,緊接着,塗永剛擺擺手示意衆人緩緩後退,當退出了十多米,進入了樹林中他才轉過身,悄聲對衆人解釋道:“裡面不對勁,要知道,在正常狀況下,補給站的陣法都是關閉的,但是,剛纔我卻感覺到了裡面有陣法正在運轉,更叫人吃驚的是,那運行的陣法根本就不是宗門事先佈下的那一座,而只是一座隔音陣法!”
衆人聞言都震驚無比,這時候龍巧兒卻是發出了感嘆:“哇,塗師兄,沒想到你竟然還精通陣法呀,你是不是玄陣師啦!”
塗永剛聞言臉色一黑,不由自主地就給了這個小妮子一記腦瓜崩,訓斥道:“個小丫頭片子,你是故意在磕磣你師兄呢,玄陣師是那麼容易達到的嗎,我現在不過纔是七級靈陣師而已呀。”
衆人見狀都禁不住吭哧吭哧地笑了起來,龍巧兒卻是吐了吐舌頭,雙手叉腰故作兇惡地喝道:“哼,你們笑什麼笑,再笑的話小心我一人一錘子砸爆你們的頭!”
不過她那小模樣卻反而給人一種可愛的感覺,衆人便是笑得更大聲了一些,這時候塗永剛卻是嚴肅的喝道:“好啦,都別笑啦,這座補給站可能是出了大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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