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庚的身體呈現兩種不同的顏色,浩然氣和死魂經相互交織,兩種矛盾的力量在和尚的調控下,逐漸開始融合。
宋長庚感到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兩種能量融合時帶着對抗,彷彿要把他的身體撕成碎片。想着這些日子他只能躲在師兄的身後,讓師兄拼命保護他,他咬緊牙關,死命的堅持着。
和尚和鬼枯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年級輕輕能有這種意志已經挺不錯了。雖然他們更看好胡軍戈和穆凡,但是兩個人的實力已經達到氣海境,想要維持死魂經和二人原來的功法之間的平衡,就要費更大的功夫。
宋長庚最終還是挺了過來,兩股力量的融合,使得他的實力突破到關元境後期。這種修行速度是他從未想過的,感受到身體裡流淌的真元,那種擁有力量的感覺實在讓他迷醉。
他體內流淌着一股真元,實際上這股真元是三股真元融合而成的。一邊浩然氣,一邊死魂經,中間由世間雙全法糅合。
和尚傳了宋長庚功法後,說道:“只要你能將這些東西都練到極致,便是我也不是你的敵手。世間雖大,沒有一處是你去不得的!”
宋長庚剛要行三叩九拜之禮,和尚卻伸手製止了他。
“我傳你功法,不求其他,但是自今天起,你就成了玄門的死敵,絕無和解的可能。”和尚說道。
“爲什麼?”
“因爲我們一脈和玄門是宿敵,他們看到死魂經絕對會盡早除掉。”鬼枯說道。
“那我如今實力低微,要是被發現豈不是死定了。”
和尚笑道:“自然是死定了,但是你是葉峰的弟子,有他保護,大可隱瞞一段時間。日後鯉魚躍龍門,你便是龍,誰能阻擋一條龍。”
宋長庚驚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爲什麼選擇我。”
和尚說道:“因爲我沒得選,你的兩個師兄實力都比你強。考慮到你本身的天資,我只能選擇你。而且你的兩個師兄可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就算得了我這兩種功法,日後你也未必能達到他們的高度。”
鬼枯咦了一聲:“師兄,那個晏青的衣服好像有些問題,那日竟敢擅自使用六境玉簡。不過老大看起來很普通啊,最多就是戰鬥經驗豐富一點罷了。”
“你眼力還是不夠啊,他身上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和尚追憶道。
“什麼氣息。”鬼枯好奇道。
和尚語氣有些遲疑:“你還記得大漠血龍雀嗎?”
鬼枯連忙起身,向和尚走了兩步:“什麼,你說那孩子和那東西有關。”
和尚搖了搖頭:“我也不能確定,再等等吧,無論一個人僞裝的多好,總會露出馬腳的。”
和尚隨手一揮,宋長庚已消失在山洞裡。鬼枯來回踱步,似乎在考慮什麼。
過了一會,鬼枯目露兇光,惡狠狠的說道:“要不我把那個小鬼抓回來,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那東西。”
“等,我們還等得起,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鐵家的人,葉峰恐怕要忍不住寂寞了。”和尚站起身來,“我們也該走了。”
……
……
淮安秋手裡拿着一根糖葫蘆,他把糖葫蘆遞給坐在他脖子上的小娃娃,笑道:“可別吃的太多。”
小娃娃接過糖葫蘆,一邊享用美食,一邊說道:“秋哥哥,你殺了玄門長老,門主追究下來,你怎麼糊弄過去。”
“什麼玄門長老,他靠近我,到底是救我還是殺我,還不一定呢。”
小娃娃滿嘴都是山楂,嘴巴鼓囊囊的說道:“可你懷疑他是穆家人,門主可不一定懷疑他,反而會懷疑你的用心。”
淮安秋不屑道:“那個老傢伙早該死了,年紀一大把了,還霸佔着玄門門主的位子。”
“秋哥哥小心隔牆有耳,要是被別人聽到了,免不了要出大亂子。”
“不會的,那個老傢伙不行了,十二長老已經有六個是我們的人,還有一個剛纔被我借林蕭的手殺了。五祖也早對老傢伙不滿了,只等時機一到,玄門就該換一下門主了。”
淮安秋將手中的玉蕭轉了兩圈,擡頭望向天空,嘴角微揚道:“早該換個新氣象,換個新天地!玄門要一統天下,應該在歌哥的手裡,而不應是那個老不死的手中。”
小娃娃嘆了口氣:“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爲一個人做那麼多值得麼?”
淮安秋摸了摸玉蕭,將玉蕭放到陽光下,說道:“有時太聰明也不好,歌哥逐漸開始忌憚我了。”
小娃娃搖頭道:“我怕你再這麼下去,歌哥會下手除掉你,防止你日後用同樣的把戲,將他變成一個傀儡。”
淮安秋收起玉蕭,悵然若失道:“這便是求不得的苦,我爲他佈局,他卻打算除掉我。”
“天下三分已久,是時候大一統了,歌哥是最有可能成事的人。天下一統,勢必要流無盡的鮮血,但短暫的疼痛換來千秋萬載的和平,是值得的。”淮安秋環顧四周,看着周圍的百姓道:“自然要有人死的,只求我能看到那一天。”
“秋哥哥一定能看到的。”小娃娃安慰道。
淮安秋抱過小娃娃,笑道:“如果我死了,給我燒紙錢時一定要告訴我。”
小娃娃指了指旁邊求雨的人說道:“這裡好像乾旱了很久啊,恐怕又要餓死很多人啊。”
淮安秋說道:“不會的,我已經下令開倉放糧了,這裡的百姓一個都不會餓死。”
“你希望天下一統,可惜,你的歌哥做不到啊!”一個帶着斗笠的男子說道。
淮安秋握緊玉蕭,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夜錦的跟班來了呀,哦,不對,現在你已經坐上了夜盡的第一把交椅了。”
帶着斗笠的男子說道:“不用那麼緊張,我是來和你做一樁生意的。”
“什麼生意能讓你親自到來。”
男子說道:“五色返魂丹,你給我藥,我幫你除掉你口中那個老不死的。”
淮安秋神色一凝,儘管男子開的條件很吸引人,但是他並沒有立刻答應。
“你要五色返魂丹干什麼?”
“要幹什麼是我的事,你考慮好,要不要進行這個交易。”
淮安秋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放心,鬼知道你要用五色返魂丹干什麼。”
男子嘆了口氣:“要不想留下欺師滅祖的罵名,還是和我做這個交易最好。畢竟人言可畏。”
“巧了,我不怕人言。”
“你不怕,樂正歌怕不怕,他有大野心,豈能容忍揹負萬世罵名。”
淮安秋無所謂道:“他是白的,我是黑的,罵名我來背,人我來殺。”
“你不是他的對手,你憑藉什麼殺掉他。”
淮安秋道:“多說無益,藥我沒有,想得到的話,憑本事來拿。”
怪異男子扶了扶斗笠,並沒有和淮安秋動手,而是轉身離開。交易沒做成就算了,以他的實力,要殺淮安秋並不難,只是淮安秋活着對夜盡更有利。
怪異男子看着乾旱的地面,擡頭看了看毒辣的太陽。他緊了緊身上的斗篷,說道:“風起。”
霎時間,原本燥熱的空氣一掃而空,大風席捲小城。
淮安秋看到怪異男子一聲風起,就引得四周狂風大作,暗道:“妖人!妖法!”
怪異男子擡頭望天,說道:“雲來。”
萬里無雲的高空慢慢聚集一團團烏雲,陣陣雷鳴聲響徹雲霄。
“雨落!”
先是霧濛濛的細雨,怪異男子任憑雨水打到斗篷上,踱步離開這裡。
雨越下越大,沒多久就變成傾盆大雨,肆無忌憚的傾灑到這片久旱的大地。
淮安秋舔了舔嘴角的雨水,他暗自咋舌:“這雨不是幻術,而是貨真價實的雨水。幸好夜錦已經死了,不然誰敢在他面前逞英雄。”
小娃娃抱着淮安秋的脖子,認真道:“吃了我吧,那時你就不用怕他了,或者你得到那個金瞳少女。”
淮安秋沒有回答,喃喃自語:“那個女孩不能落到門主手裡,我也不能動,她是留個歌哥的。”
……
……
穆凡找到宋長庚的時候,他正躺在一處廢墟中,身體被房樑壓着。幸好中間有些空隙,不然以他的身板肯定活不了。
宋長庚被和尚輕輕的一揮,移到了這裡。和尚是爲他製造條件,爲他之前消失製造理由。
穆凡和胡軍戈把房樑斬斷,然後一塊塊的小心翼翼的移開。
宋長庚昏死在廢墟中,身上的傷並不嚴重,只受了輕傷,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雖然找到他的地方和無險客棧相差三四里路,但是在那種境界的對決中,被跨越空間移到這裡也是很正常的。
穆凡和胡軍戈好不容易從廢墟中找到一輛相對完好馬車,簡單整理一下,看到車差不多能走了。他們把宋長庚擡到車上,幫他清洗傷口,認真的包紮一番,又給他餵了上好的丹藥。
二人見宋長庚的呼吸越來越平穩,身上的傷口不再出血,而且有癒合的趨勢。胡軍戈趕車,穆凡負責照顧宋長庚。
二人都注意到宋長庚的氣息變得更加強大了,想來是在面對生死危機時有所突破吧。
三人慢慢駛出廢墟,穆凡半臥在車上,心中不斷清理各方勢力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