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球賽場很廣闊,遠超穆凡所想。
將士們的坐騎是火烈馬,不是普通人騎得馬。如果場地小的話,火烈馬幾步便從場地這邊跑到另一邊,沒得玩了。
穆凡望着遼闊的賽場,他慢慢收回視線。要參加這場遊戲,他首先要解決一個問題,挑選一匹火烈馬。
養馬巷內的火烈馬大都不是抓捕來的,想抓到野生的火烈馬,要費一番的功夫。
這裡的火烈馬大部分從小培育,趙軒爲了培養出精銳之師,讓他們可以馳援,可以突擊,可以打硬仗,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耗時多年,總算培養出養馬巷三千精銳部隊。
穆凡在馬廄中左看看,右瞧瞧,他不是相馬大師,不懂相馬,只能憑氣息的強弱選馬。
火烈馬的優劣不能僅憑氣息判斷,還要考慮它們的形體,年齡,精神……
穆凡不懂,他看了半天,對趙英說道:“我看不出它們孰強孰弱,你幫我選一匹吧。”
在一旁的養馬老者笑道:“不妨相信你的直覺。”
“要相信直覺啊,那……好吧,我就挑這匹了。”穆凡挑選氣息最強的那一匹,好不好碰運氣。
旁邊養馬的老者笑道:“公子好眼力,一下子就挑到這裡最好的火烈馬。”
穆凡心道:“最直接的選擇,有時候挺管用的。”
接下來養馬老者的話,不僅打斷他的思緒,也讓他覺得事情不對勁。
“公子有所不知,你挑選的這匹馬呀,與郡主的馬是一對,真是有緣啊!”
養馬老者口中的有緣,在穆凡看來,應該是“真是巧合啊”。結合來的路上,突然有人舊傷復發。
過度的巧合下,往往都有必然的安排。
穆凡環顧四周,暗自想道:“是誰?趙英……不像,是趙軒?也不太可能。”
趙英有時來這裡參加馬球賽,當時養馬老者給她挑了最好的火烈馬。穆凡剛纔選擇的那匹火烈馬,確實和趙英那匹馬是一對。
白衣人制造巧合,營造一種緣分的感覺。考慮到穆凡看不出馬的優劣,他特意吩咐,讓養馬的人把好馬牽走,只留一匹好馬,其他的馬氣息均弱。
不懂相馬的穆凡,下意識的選擇氣息最強的馬,然後就選到了這匹“有緣”的馬。
馬匹選好了,他試着跳到火烈馬的背上。火烈馬開始有些牴觸,沒多久便習慣了,默認他的存在。
穆凡和趙英騎着火烈馬步入賽場,就聽周圍的人山呼道:“恭迎郡主!”
趙英擺了擺手,示意衆人無需多禮。
平日裡玩馬球遊戲的隊長對趙英說道:“郡主,你和晏青是乙隊的。”
趙英無所謂的說道:“本郡主不在意被分到哪一邊。”
周圍有人對穆凡說道:“你就是晏青,劍宗葉長老的弟子?”
穆凡點頭道:“正是。”
那人笑道:“待會玩馬球的時候,大家各自憑本事,我們不會故意欺負你。”
“公平競爭,沒問題!”穆凡向左一勒繮繩,火烈馬走到乙隊中。
雙方準備完畢,隨着一聲“開始”,空氣中逐漸瀰漫着鐵與血的味道。
這些將士經歷過戰爭,多次戰火的洗禮之後,磨練了他們的意志,讓他們的反應更快,更加敏銳。
出於公平考慮,大家開始想把實力壓制到中庭境後期的,由於穆凡表示不用,大家最後把實力壓制在玉堂境後期。
這些老油條們不僅實力比穆凡強,馬球賽的經驗也比穆凡豐富。
穆凡騎着火烈馬,馬球賽很激烈,以他那騎術,開始完全被人隨意溜。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接受能力挺強的,不過騎起火烈馬來,好像適應的沒那麼快。
火烈馬不會把他主動甩出去,也很配合他的指揮。可問題是,穆凡不會指揮,火烈馬有時弄不懂他的意思。
兩者之前缺少磨合,穆凡想讓它向東,它會錯了意,向南邊跑……各種奇葩打法都出現了,也因此拖累乙隊。
過了許久,兩者經歷了一段時間的磨合,火烈馬能弄清一部分指令,乙隊的戰況纔開始有點起色。
再然後,奇怪的事發生了。球總是不經意的出現在他和趙英面前,而且兩個人的距離總是比較近。
趙英出於進球的考慮,常把球擊到穆凡身邊。出於相同的考慮,他在被夾擊的緊迫時,也會把球擊到趙英所處的方向。
沒多久,兩者的配合逐漸好了起來,甚至出現進球得分的情況。
老油條們利用自己的優勢,有意的增加乙隊的得分。乙隊中除了穆凡和趙英外,其他人故意配合,給穆凡和趙英制造進球機會。
這場比賽哪裡還是比賽,完全變成了一個大舞臺。
穆凡和趙英是參與其中的觀衆,其他人都在配合表演。
在穆凡擊入第四個球時,他終於膩了。難道這遊戲毫無難度?顯然不是。
那就說明其他們的演的太逼真,真的讓他沉浸其中。
趙英把手中的杆扔在地上,用力一勒繮繩,火烈馬騰空而起,將杆子踩得稀巴爛。
“你們今天是怎麼了?不覺得丟人嗎?”
趙英徹底發飆,她指着衆人,“今天就一個外人來了,你們就這麼玩馬球嗎?簡直讓外人看笑話。假,演的再真也是假!”
衆人見郡主停下來了,也跟着停了下來,剛纔熱烈的氛圍蕩然無存,剩下無盡的沉默。
趙英苦笑一聲,對穆凡說道:“他們以前沒有這樣過,讓你看到最不堪的一幕。”
“沒什麼,只是微不足道的事罷了,反正出來玩的,沒必要那麼當真。”穆凡給趙英鋪了一個臺階。
趙英不想這麼尷尬,便順着臺階下了。她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僵硬,“玩了許久,也累了,餓了,不如先吃點東西吧。”
“正有此意,我早就餓了。”
趙英明白馬球賽衆人的意圖,她玩過很多次,知道那些人在故意撮合她和穆凡。
不用說了,那些兵不清楚情況,有上面的人授意,他們纔敢這麼幹。
白衣人看着二人的背影,面露難色,“男歡女愛,本是件簡單的事,怎麼搞得複雜了呢?”
負責探查四方的守衛跑過來,神色緊張道:“大人,我們發現了一些可疑人物,本想前去捉拿,但讓他們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