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眼見着男人要走出病房,顧惜往四周看了看,突然想到自己沒有手機也沒有電話,想到別的,她開口叫住對方。
“什麼?顧惜小姐。”
男人有些意外她會叫住他,聞言停下步子,轉過身,詫異的看着顧惜:“還有什麼事嗎?”他只想到這點,她方纔可是一直不說話,最後因爲葉二少才說了一句。
他沒有和顧惜深接觸過,就這兩次生病,她的性情只是聽說,確不像別的人。
“嗯。”顧惜對他點頭,眸光閃了閃。
“什麼事呢,顧惜小姐。”
男人見顧惜叫住他是真有事,挑了一下眉,徹底轉過身,幾步走到顧惜的面前,微笑等她。
“是這樣。”
顧惜開口,抿了一下脣。
“我這裡沒有電話也沒有手機,可以把你的借我用一下嗎?”顧惜淡淡的看向對方,斟酌的並不是這事,而是——
“哦,可以啊。”男人聽罷恍然,再次挑了挑眉,掃了病房一眼,想到昨夜過醫院來的時候,很有這個可能,他剛剛也是沒有想到,本來葉二少不在也該派個人來,不知道爲什麼?
男人心中想着,疑惑又起,不過還是沒問,臉上沒帶着笑,用包裡拿出手機遞給顧惜。
“你用吧,顧惜小姐。”
“謝謝。”
顧惜看着他遞過來的手機,頓了頓,沒有馬上接過來,她看向他道謝。
男人搖頭笑:“你太客氣了,我和葉二少可是多年的關係!”
未竟的話還有意思,讓人一聽就明白。
對男人來說,葉二少不知道爲何沒派人來也不在,他當然要多關照一下這個顧惜,這個顧惜是葉二少的人,何況她是給葉二少打電話。
對顧惜,她心頭沉了沉。
“謝謝。”
片刻她再開口,接過手機。
她拿過手機,低頭按了按,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十一點,早上十一點,快到中午了。
原來她醒得這樣遲。
她心中涌動,手握緊。
她擡起頭。
“你打吧,我出去,你打完叫我一聲。”男人見顧惜拿着手機擡頭看他,他揚起脣一笑,笑着說。
一臉不打擾她和葉森說話的樣子。
那種笑,又是那種曖昧的笑,顧惜心再沉,不舒服,發悶,難受。
她手再收緊。
這樣的笑她最不喜歡,換到以前是,現在更是,她和葉森的關係她最忌諱,如今分了,她也是!對方不知道,也由於不知道,她更不喜歡。
“不用,你,我想問一下你,這裡是哪裡,是哪個醫院。”顧惜雖然難受,可是爲了接下來的,她還要悶着,她沒有馬上打電話,而是咬牙。
“哦?”
男人微皺了下眉:“這裡是——”他報了一個名字。
他有些不明白這個顧惜怎麼不打電話,卻問這裡是哪,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奇怪的,也許是想知道。
他也不多想。
果然還在s市,離她和葉森那個惡魔男人住的地方有些遠,是市裡最好的醫院,她要是離開,要是讓蔣溪讓人來接她,便可以了。
顧惜鬆一口氣。
她或許不該叫住眼前的男人,一個人離開,顧惜搖了搖頭,沒錢沒電話出去真要走回去?
出了醫院打電話給蔣溪還有其它人,讓她們來接她,再付電話費?直接打車去找她們亦或回家,家裡的鑰匙沒在身上,回不了,找她們付錢?
中間要是有什麼意外,她不想丟臉。
這個時間蔣溪在上班,別的人應該也在工作忙。
問對方藉手機是對的。
更穩當。
言不在國內,明天才回來,昨夜她還擔心出院的事,之前眼前的男人說了她可以回家休養,她倒不用擔心了。
“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顧惜想到這裡,收起心中的想法,凝着對方,淡淡的道。
“什麼事?”
見顧惜仍然沒有打電話,還有事要他幫忙,男人不知道怎麼,心中多了一絲的想法,他眸光閃動。
“我想了一下,覺得還是你打電話給他比較好。”顧惜提着心,這是她斟酌之後決定的,她本來就沒想過親自給葉森打電話,之前只是應付男人,不想他給葉森打電話。
可是,男人之前要是走了,她沒有叫住,待她離了醫院,他知道葉森沒來,知道她是一個人出院或不是葉森派人來,也會給葉森打電話,她和葉森分開的事早晚會叫人知道,當然那個時候她出院了,不用再面對,放在葉森房子裡的東西卻拿不回來,也沒辦法拿,讓人幫她拿?
他給她的門卡沒在身上都在他的房子裡,她沒法親自去拿,打電話給他?就是有門卡她也猶豫。()
葉森萬一不給,也不會,那些東西對她很重要,對葉森什麼也不是。
說不定直接丟了。
想到這,她就擔心。
要是遲一點,要是葉森現在就丟了。
要是有別的女人住進去,她的東西肯定要收拾了。
這些東西有些不能丟的,她包裡的身份證,還有各種卡證件,還有她的手機,她是不想和葉森有任何接觸。
恨不能早離開,可這些東西不拿回來不行,她也想過暫時不去管,離開醫院,離得遠遠再說。
但是之後呢?
重辦證件?
很麻煩不說,有些還不好辦,沒有身份證沒有證件有些時候會寸步難行,手機裡的號碼有些要是丟了想找難,那麼不如早早的拿回來,不用自己找葉森,讓眼前的男人打電話,要是有什麼,她也有所準備。
一次性的把所有都解決了,纔是最好的。
她離開也不用再擔憂。
看他昨晚離開的樣子,一定是不會再找她,也不會再有什麼變數的,那萬一,也只是萬一。
她最多就是在眼前的男人給葉森打完電話後,面對他的目光,在他知道她和葉森分開後,面對他。
也沒有什麼。
又不少塊肉什麼的。
她和他本就不是很熟,他應該也不會多問她,不會和她說什麼,再說葉森那邊也會說清。
這是她在看到他後,想到,最終決定的。
顧惜想着,看着男人的表情:“你給他打電話嗎,我就不打了,等你打完。”她接着說。
“爲什麼?”
男人心中雖說多了一點想法,不過他還是要聽聽顧惜說,先前她主動說給葉森打,過後又不打,讓他打,想到再之前一些,他心中這點想法多了起來。
“昨天晚上。”
顧惜沒有瞞着,硬讓他打電話問葉森,說清楚了也好讓他問葉森,他要是沒問就算了,問了她自己說也好。
“他答應放我走。”
顧惜對上男人的眼,把昨天晚上男人走後她和葉森發生的事,撿出來,簡略的對男人說了一遍。
說完,她淡淡看着他。
男人臉上訝異,張着嘴,想說什麼,幾次也沒有說,神情帶着不相信,直到顧惜說完,他才斂起神情。
這不會是真的吧。
葉二少會放了眼前的女人,不像啊,以他看到的。
可事實還就是放了。
男人怔了怔。
“昨晚我走後沒多久,葉二少也走了,你一個人?”說着說着,男人恍然,難怪今天一來沒有發現葉二少,看昨晚的樣子,是會留下來的,就是有事也會給他說一聲,可今天什麼也沒有,來只看到顧惜一個人睡着。
他還不解,原來是這樣。
那昨夜顧惜一個人吃藥一個人,她昨晚那個樣子。
男人想到顧惜昨夜發燒還有又撞了頭窒息的昏迷不醒樣子,她那個樣子還敢和葉二少說讓他放她離開。
葉二少可是寵她得緊,那可是葉家二少。
s市的市長,多少女人想攀上去,她攀上了還真的不想要。
之前就算還對她有誤解,此下也沒有了。
他忽然有些佩服起眼前的女人。
這個顧惜不一般。
那樣的情況之下,要是她不讓葉二少放手,葉二少肯定寵着愛着,哪會丟她一個人,一個人吃藥,她還真是什麼也不求。
而且她身邊什麼也沒有,沒錢沒手機,就光光的一個人,男人有些明白顧惜的心情和爲什麼叫住他,還有她的意思了。
他知道顧惜想他怎麼做了,他注視着顧惜。
尤其是今天早上醒來她還這麼平靜,此時說起來也是這麼平靜,一點不像以前那些女人,她還就一點不傷心。
這次葉二少看樣子是失策了,他此刻說不得倒是很生氣,眼前的女人卻平靜得不像樣子。
男人對顧惜又佩服又好奇。
沒有顧惜不喜的目光。
顧惜心放鬆些。
“你和他是朋友,我知道,先前不想好,才說自己打,我醒來時以爲你知道的,聽你說話才知道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怎麼想,我有些東西在他那裡,我覺得我現在不適合給他打,那些東西對我很重要,別的可以不要,可是身份證這些,若是沒了很麻煩,再辦更是麻煩,有些短時間辦不到,還有手機。”
顧惜覺得自己好像在男人眼中看到欣賞還有佩服,她晃了晃眼,她慢慢說。
“可以嗎?”
她再道。()
“顧惜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男人想完,聽到顧惜的話,他開口:“昨天晚上你一個人,你應該叫一聲的。”
她要是昨晚叫一聲,也不會一個人吃藥,她昨晚那個樣子。
不過,他也理解她的心情。
能看出她在介意什麼。
爲此更爲佩服。
這樣的女人不多見。
“謝謝。”
顧惜聽對方說明白她的意思,也就是答應了,她繃緊的心鬆緩,落了地,至於昨夜:“沒有什麼,一個人也沒什麼,總歸是過來了,昨天那樣也不一定要靠誰,人可靠的不管什麼時候還是自己,別的人可以依靠,但不能靠一輩子,再苦再累只要撐着,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我一向獨立,一個人挺好。”
父母也會老去,朋友親人更是,再親也不能一輩子依靠,人還是主要靠自己,她從小就明白這個道理。
雖然一個人的時候,像昨晚並不像她嘴上說的平淡,也有酸也有澀也有苦累,可也越來越明白人要獨立。
人長大了不僅要獨立,總有一天當了母親還要成爲別人的依靠。
“嗯,只是你昨天燒成那樣,一個人要是有什麼不太好。”男人見顧惜那淡淡的樣子,也不再多說多問,點了頭。
他雖然覺得顧惜一個人不安全,怕有什麼,不過顧惜說的是對的。
現在很多女人不知道這個道理。
只想着找個男人靠着,不想靠自己。
卻不知道靠自己纔是最穩當的。
別的,哪裡真能靠住。
“謝謝,我沒事。”顧惜把手上的手機遞迴給男人,淡淡搖頭:“我一會想出院回去,你現在有空嗎?”
“有。”
男人低頭看着遞回來的手機,點頭,伸出手接過手機後,他看向顧惜:“你還是叫人來接你吧,你一個人出院不好,要不我找人送你回去?你住在哪裡,或者要我通知你朋友親人?”
“一會通知,我知道。”
顧惜再次感謝。
“嗯。”
男人頷首。
顧惜不說話,看着男人。
男人對上顧惜的眼,見狀,知道她是等他打電話,他:“其實葉二少對你真好,很寵你愛你,在意你,你何苦呢。”
他遲疑了下,還是說了。
“你昨天晚上那樣,他一定很生氣,他爲了你是什麼樣子我都看在眼裡的,你卻要他放你走,可想而知他有多怒,這之後,他可能不會再——他的性格我還是瞭解的,葉二少不是普通人,不可能像普通男人一樣,從來沒有女人敢這麼做,我第一次看他對你那麼上心,對一個女人,似乎是動真格的,你不會後悔?”
男人又道。
語氣莫名又帶着說不出的味道。
“不用。”顧惜不待他說完,打斷了他:“就這樣。”對方像是不知道她已婚,她也沒說,不知道就不知道,她不想說,對方要是知道——
“那好吧,我打電話過去和他說說,不知道他現在?”男人前面之所以說那些,也是因爲葉森對顧惜的態度,因爲眼前的顧惜讓她覺得佩服。
纔多說了兩句。
雖然以葉二少的家世,一般人不可能,還有一個蔣小姐和前面那位夫人。
算了,問葉二少吧。
有些事點到爲止。
不適合他說,他也不瞭解,葉二少那邊是放下了,要是真把顧惜勸好了,也不知道會如何,還是讓他們自己看。
“謝謝你。”
顧惜握緊手。
男人笑笑。
“我出去打還是?”
他正要走出去打電話,轉念想到什麼,停下步子望向顧惜,想看看顧惜的想法,要是她想聽呢。
“隨便你。”
顧惜也矛盾着,想聽又怕聽,想讓對方出去打,又想他在這裡。
“那我就在這裡打吧。”
男人也猶豫了會,方纔開口,定下不出去,就在這裡打。
顧惜說不出是鬆口氣還是提起口氣。
“……”
“……”
男人最後看了顧惜一眼,拿出手機拔了起來,不一會,拔好了,他修長的手指輕點,走到門口,把門關上,外面隱隱很安靜並沒有人。
顧惜還以爲他改變主意要出去,沒想到只是關門。
她心提了提又落下。
關好了門,男人就站在門口,在顧惜緊張和說不清滋味的等待中,也不知道具體過了幾分鐘還是多少秒。()
男人開了口。
“葉二少。”
看來是電話通了:“是我。”
手機那邊過了會,隱隱能聽到聲音,顧惜隱隱聽出是葉森的,他的聲音她漸漸熟悉莫明,只是聲音太模糊還有太小。
顧惜握緊雙手,低下頭,躺在病牀上抱緊被子,下頜窩在被子裡。
她能感覺男人看了她一眼。
她沒有迴應,依然如故。
男人看顧惜如此,眸光閃過什麼:“你在做什麼?我有點事和你說,你有空沒有?”他想過打開免提。
讓顧惜一起聽,只有打開免提顧惜才能聽到,只不過,又怕葉森說了什麼不好聽的,對顧惜他的印象很好。
還是他自己聽,聽了再給顧惜說。
這樣好一些。
顧惜聽着男人和葉森說話,她只聽得到男人的,聽不到葉森的,她也擔心男人開免提,幸好沒有。
她一度後悔沒和讓他去外面,她不想聽葉森的聲音,從男人的話中她就能猜到他們怎麼說。
“我知道了,事情是這樣的,今天過來看到顧惜小姐燒也退得差不多,其它也沒事,可以回去休養,你沒在這裡,就打電話給你說一聲。”男人繼續說。
“……”
不知道葉森說了什麼。
男人臉色變了下,轉頭看向顧惜。
顧惜也感覺到了,男人說的她不覺得什麼,覺得這樣說也好,可葉森的反應,男人看過來是?她手又一緊,咬住脣,剛咬住脣上就是一痛,她纔想到自己脣早不能咬。
忙鬆開,脣上還是一陣的痛。
就像昨晚。
顧惜舔了下脣。
葉森不知道說了什麼?一定不是好話。
“好我和顧惜小姐說,你們?”男人半晌收回目光,開口問。
“……”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和顧惜小姐說,你忙吧,還有一件事,顧惜小姐的東西說是在你那裡,她剛醒過來,看到我,我不知道你們分開的事,心中奇怪,她讓我藉手機給她用,說是想出醫院,我以爲她給你打電話,後來她讓我打,我問了,她把你們的事說了,讓我問一下你,看怎麼辦?”
葉森不知又說了什麼話,好像是發了火,男人臉色又是一變。
他側過頭來盯着顧惜把顧惜想的說了出來。
“……”
“她昨晚一個人,我不知道,都不知道,你也沒說一聲,你們這樣,我很佩服她,我不說了,我不知道你個具體怎麼,你我瞭解,我知道怎麼做了。”
良久,男人對手機道。
葉森似乎在問她的情況。
顧惜心緊一緊。
到了這裡,她隱約能猜到葉森和男人說了什麼了,主要是她還是有點了解葉森。
男人也瞭解!
她在心頭想着。
男人說罷,沒有再開口,輕聲對着手機應了一聲,他慢慢的按掉通話,和葉森結束了通話。
他的目光從剛剛就沒有再移開過,沒有從顧惜身上。
顧惜沉吟了會,沒有再聽到男人說話,也沒有再聽到葉森模糊的聲音後,知道該是結束了,她在他的目光中擡起頭。
他的眼神有點奇怪。
顧惜愣了下。
還沒看清,沒有想出怎麼個奇怪,他已經恢復了,微微的對她笑,顧惜也扯起一抹笑迴應。
“顧惜小姐。”男人拿着走機走到顧惜面前。
顧惜:“他說了什麼?”
“我和他說了。”
男人嘆一口氣,不知爲何,不知道是不是葉森?
顧惜呼吸一屏。
“照着你的意思,本來想慢慢說,他還是很生氣。”男人笑着開口:“你不用緊張,顧惜小姐。”
那他?顧惜看他,葉森還在生氣嗎?
男人臉上的笑收起來,凝着顧惜:“他讓你自己決定,你想怎麼就怎麼,他不管,至於你的東西。”
說到這,男人一頓。
顧惜自男人收起笑就認真的聽,聽到這裡:“我的東西他有說怎麼樣嗎?”對於男人說的葉森讓她自己決定,他不管。
她不用怕有意外,他還真是放過她。
葉森生氣的直接叫她自己看着辦!
“他說你怎麼不敢自己給他打電話,你的東西他會派人送過來,他叫我送你回去,你想去哪送你去哪。()”
男人接着往下說。
說完。
顧惜:“……”
她不想親自給他打,他派人把她的東西送過來,讓眼前的男人安排她回去,想去哪去哪。
顧惜覺得她徹底明白了,她的決定是對的。
“他什麼時候把我的東西送過來?”思索了會,徹底明白後,顧惜按下心更空落落的感覺,淡淡的問男人。
“應該要不了多久,一會吧,你?”男人發現顧惜還是沒有多餘的表現,眸中滑過一絲光。
在心頭搖了搖頭,再不管了。
葉二少那邊和他想的一樣,還真不若眼前的顧惜淡然,他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才提起顧惜,葉二少就怒了。
馬上就截斷他的話,讓他直接問顧惜,顧惜的事不要和他說,顧惜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他不管。
他忙問他們如何。
葉二少還是那句話,顧惜的事他不管,他們分開了,以後他都不會再管,什麼都不要和他說。
待他把顧惜想拿回東西的事說了,葉二少語氣才變了變。
冷笑說顧惜怎麼不自己打電話,聽他說昨夜顧惜沒有叫人,都是一個人才又多說了一句,爲什麼不去看看。
後來也許是覺得怎麼,讓他把顧惜送回去,顧惜想怎麼就怎麼做,東西會派人送過來,聲音很冷很不高興。
很快就掛了電話。
餘怒未消。
不過葉二少身邊好像有人,還是女人,他隱隱聽到女人的聲音,不知道?
眼前的顧惜,這兩人!
“我想快點出院,回去休養。”
顧惜說:“我還有事。”
“好吧,等東西送過來,我就安排你出院,你要回去,我讓人送你回去,不用你還是通知你家裡一聲。”男人同意了。
顧惜:“真的要謝謝你,待會還要忙你安排,他派人送東西來也是。”
“其實你可以不用送我,我可以叫朋友來接我。”她想說,不過看看眼前的男人,想想葉森,蔣溪還有別的,她沒有說出來。
她倒不是怕蔣溪過來接她知道她和葉森分了怎麼,她會打電話給蔣溪,蔣溪到時也會知道,其它不知道她和葉森關係的不說了。
葉森既安排了,眼前男人得了葉森的話,蔣溪來接她沒車也不是很方便,她也不麻煩了,反正就是最後這麼一次。
有男人在出院什麼更快。
“不用,你餓了吧,我讓人去給你弄點吃的過來,你該吃點東西,還要吃藥,額頭上也要換藥——”
都說定了,男人轉開話題。
“太麻煩你了。”
顧惜沒說也沒覺得餓,一說她覺得是有些餓了。
都快十二點。
她沒有吃早飯。
還要吃藥,上藥。
“不麻煩,你等着,快了。”
男人笑:“早讓人去了,不用說謝謝。”
顧惜張開嘴,因爲對方的話,不知道說什麼。
如果不吃藥,她不好承對方的情,會拒絕,可想到還要吃藥,不吃飯不行,只能再承他一次情。
以後有機會,她一定,突然顧惜回過神,哪裡有以後。
她自覺好笑。
“可以把手機再借我一會嗎,我給朋友打個電話。”顧惜心中笑着,面上淡淡的對男人說。
“好啊,你最好叫你朋友早點過來。”
男人乾脆的把手機遞給顧惜,顧惜順着他的手,落在他白大褂上,這個男人是這個醫院的醫生?
她先前只知道對方是醫院,醫術一定不錯,不然葉森那個男人不會每次都叫對方來,當然也可能是好友。
不想對方是在這個醫院工作。
看他穿着白大褂的樣子。
“你是這裡的醫生?”拿着手機,顧惜隨意的問,邊拔號。
“是。”男人看顧惜盯着他身上,他點頭。
顧惜給蔣溪打了一個電話,蔣溪昨天和她聯繫過,並不知道昨夜發生的,直問她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
是不是有什麼事。
顧惜搖頭說了沒事,讓她中午休息的時候到她家外面,蔣溪很疑惑,顧惜告訴她自己在醫院來,說到醫院,蔣溪愣了,馬上急了起來。
顧惜忙安撫她說沒事,就是撞了一下頭,多的等見了面再詳談,讓蔣溪不要急,先過去,她一會就回去。
她們見面再說,電話裡不好說。
蔣溪想問什麼,她都是知道的,她也想和蔣溪說。
好不容易把蔣溪穩住,斷掉通話。
之後男人叫人去買的吃食送來了,是一個護士送來的,顧惜不認識,謝過男人和護士,吃了起來,男人一直在一邊看着,臉上帶着笑。
那個護士只淡淡笑過就出去了,大方得體,長得也不錯,顧惜有點不自在,彆扭,又不好說什麼。
等吃了飯,男人讓護士進來,給她餵了藥,喝了水,又替她換好了藥,一切都弄好了。
那護士動作很專業,似乎不止是護士,好像還是護士長一類的,看着顧惜臉上沒有多餘的神情,這令顧惜舒服不少。
而後。
男人和護士一起出去。
不知道去做什麼,顧惜躺在病牀上,她撫了撫額頭上落下來的頭髮,身體由於昨夜出了一身汗,沾沾的。
回去後要洗一洗。
上回是葉森給她洗的。
洗的時候強迫她上牀。
這次沒人替她洗,她自己洗,蔣溪一會來可以幫幫她,不會有人再強迫她上牀,在她剛退了燒的時候。
還喜歡她,一點也不顧惜她。
那算什麼喜歡!
從來只知道上牀,發情,她和祈言從不會這樣。
洗了澡再換一身衣服,再洗個頭,想到衣服,顧惜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穿的是病號服,身邊根本沒有衣服。
衣服都在葉森那棟房子裡,昨夜他不知道怎麼抱她來的,不會沒給她穿衣服吧,不會,顧惜四處看了看,終於在牀下面找到了她的衣服。
顧惜拿過衣服,打開看了看,是好的,很乾淨,是葉森昨夜給她穿過的吧,穿着到醫院來,來醫院後給她換了。
他換的?
顧惜把衣服收好,走的時候穿,回去把所有的都洗去,乾乾淨淨的,待額頭上的傷好了,身體好了,脣好了,重新開始,她還要找個理由解釋額頭上身上脣上的傷。
要是祈言回來還沒好,更要解釋。
這個解釋一定要合情合理,不能叫人懷疑,蔣溪那裡可以說真話,別的不能,只希望額頭上的傷還有脣上的趕緊好。
額頭上撞傷的並不嚇人,脣上也是。
身上有衣服,看不到,不用太操心。
“顧惜小姐。”
這時,門外一陣腳步,病房門打開,兩個人走進來。
顧惜轉頭看去。
是剛纔出去的男人還有那個護士長,兩人淡淡的看着她笑,又走了進來。
顧惜看着他們。
“東西送過來了,也安排好了,你看看還有沒有少的,我讓人去取,你看好了,看什麼時候出院。”男人上前,對顧惜說。
那女護士長也向顧惜點頭。
顧惜不知道女護士長是不知道什麼,應該不會,看她並沒有什麼,她按下心神。
看向男人手中拿着的包,那是她的。
“好的。”她接過來,心頭完全放鬆,他說都安排好了,看有沒有缺的,沒有,她說什麼時候出院就出院,她打開包。
裡面沒有變動。
她略略的翻了下,沒有缺的,馬上就可以離開了。
她的手機也在,她拿出來,竟是分成幾塊,這——顧惜愣了,誰摔的,她沒有摔過,昏迷不醒前是好好的。
是葉森那個男人?
他什麼時候摔的?摔成這樣,得多大的力纔會摔成這樣,摔得都壞了,這次可能拼不好了。
要重新換一個新的。
她的手機,用了這麼久,一直沒有摔壞,突然就壞了,被葉森那個男人摔壞,不知道有沒有人打過電話。
如今手機在手上,可是摔成幾塊,顧惜拼了拼,一會拼好,她心中一鬆,開機,可是按了半天沒反應。
果然壞了。
顧惜又試了試,還是不行,真的要換一個,她捨不得又要花錢,心頭更擔心有人打電話給她,只是想到眼前還有人,她像是反應過來,不知道旁邊的人看到會?她一時竟忘了還有人在,她不願擡頭看對方的表情。
她把手機又放回去,再檢查了一下,心頭算了算。
都在,沒有什麼少的,不知道是誰收拾送過來的,應該不是葉森,葉森不可能親自收拾她的手機和包。
好在她的東西少,也就包和手機,都是好找的,放在一起。
顧惜確定沒有缺少的,她不得不擡頭:“沒有少的,我想馬上就回去,既然東西都送過來了。”
“好,你去把手續辦了,之前準備好的拿到下面,讓兩個人進來,扶顧惜小姐。”
男人看了一眼女護士長,對顧惜說:“他派過送東西的人還送來了一些東西,在下面的車子裡,已經放好,沒有拿上來,你去看看。”
女護士長一聽,點頭走了。
“還有東西?”
她沒有東西了,顧惜聽了不解,看着女護士長背影的目光收回來:“我自己走就行。”
“你下去看看就知道,我也不瞭解,是他要人送來的。”男人搖頭,還是笑:“你自己走可不行,你先看還有什麼準備的不,我出去一下叫人進來。”
“好吧。”
顧惜也懶得再說,下面那一箱東西,眼前男人的安排,還有準備好的,她的出院手續,好要準備的——
顧惜不久後,出了院。
上了停在醫院外面的車。
離開醫院時,男人帶着她,她被兩個護士扶着走的專用通道,一路到出院並沒有人,直到到了停車場,那個女護士長站在車外等着。
她被人扶上車。
女護士長和男人還有兩個扶過她的護士和她告別。
這是顧惜要的。
不想有多人跟着她,開車的是她不認識的,聽男人說是醫院的人,不認識她,什麼也不知道。
在她上車的時候,男人像是知道她擔心什麼,悄悄跟她說,這些人都是什麼都不知道,不會多說。
顧惜很感激,告別後,車子啓動。
顧惜看着外面遠去的情景,整個人軟靠在椅背上。
手邊除了她的包,是男人和護士長準備的,她接下來用的藥還有醫院的東西,出院的時候男人說了很多需要注意的。
她都記得,另一邊是一個行李箱。
深黑色的行李箱,很新,上面還有標籤,似乎是新買的,裡面,她適才忘了看,忘了還有這一回事。
如今只有她一個人,還有前面的司機。
沒有另外的人。
不知道?
她側過頭,她其實都好得差不多了,走路也不需要人扶,要出院前換衣服就是她自己去衛生間換的。
也沒事。
她伸出手放到行李箱的拉鍊上,她慢慢拉開,很快,打開了,她也看到了裡面的東西,在看到那些東西的一瞬。
顧惜呆住。
葉森給她的銀行卡放在最上面。
然後是他給她定做的衣服,都是她用過的東西,還有護膚品,包,內衣,還有一張房卡,除了鞋子。
顧惜呆呆的注視着。
呆呆的看着。
良久什麼也說不出來,心中的情緒不停的翻涌,不再平靜毫無起伏,而是涌動着,他竟然把給她的都送了過來。
他不是生氣了嗎?爲什麼還送過來?
他不該都扔了,或給別的女人?
要不也是別的,居然讓人給她送了過來,顧惜只了很久,她臉上情緒複雜,心中難言,糾結。
酸的澀的苦的都有,又好像沒有,她伸出手輕輕的摸過箱子裡的東西,每一樣都是他給她的。
雖然不是全部。
房卡和銀行卡他也給了她,銀行卡里至今她也不知道有多少錢,房卡他說過送房子給她,在他們分開的時候。
算是給她陪他一段時間的禮物,分手費。
顧惜一時之間想哭又想笑,她還是怔怔的盯着箱子裡的東西,手不停的在那些東西上面劃過。
她緊握住銀行卡還有房卡,他只要給她的都在這,他說只要她想要,只要她好好的,他都會給她。
她不能好好的,他生氣了就會懲罰她,他要的她達不到,她要的他給不了,顧惜閉上眼,她依然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要是換成是她,分手了不會給對方把東西送去。
或許他是想一刀兩斷,都了了吧。
顧惜忽然有股衝動,她拿了手機,想給葉森那個男人打個電話,想問他爲什麼?爲什麼還要這樣。
只是她的手機壞了。
顧惜拿出手機,按了按怔住。
而在車停下來,到了她和祈言的家,她下車,司機把她的東西提下來,打開後車箱的時候,顧惜才知道哪裡不是全部,他給她的東西全都在,在後備箱。
顧惜愣愣的看着司機一箱箱提下來。
再也說不出話。
她的手機是壞的,給那個男人打不了電話,她——
“惜惜,我來的時候看到葉市又帶着那個姓蔣的女人到政府,兩人看着很親密,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傷了他還有心和別的女人,我知道你不喜歡聽,可,你怎麼會進了醫院,你怎麼會撞到頭,還有你的嘴怎麼了,昨天怎麼會又發燒,你身上也沒事吧,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和葉市又怎麼了,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住?明天祈言纔回來,是不是因爲我和你說的,那個姓蔣的女人的事你和葉市?你先前不說,說見了面再說,你說啊,你不知道我一聽多擔心,今天一早沒有看到葉市,葉市沒有來政府,那個姓蔣的也沒來,霍天也沒有,你打電話的時候,甘芸找我問你的電話,說是有話和你說,我問她,她正要說,我走的時候看到葉市和姓蔣。”
顧惜到了家,蔣溪片刻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