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也沒有想到她會過來，之前雖然多了幾次相處，但也沒什麼，生日那天突然過來，祝我生日快樂，想要請我吃飯，我怕你知道不高興，加上事多，沒有空，東西她放在桌上，等她走了，我就想扔了，後來又有事，本以爲你不會知道，何必說來讓你不高興，事情也過去這麼久了，不知道你怎麼找到的，還和我生氣，要不是你打開我還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我動都沒動過，宋琪。”
葉森想了想，補充了一遍。
顧惜：“宋琪怎麼？”
原來是這樣，看着葉森，聽着他說，她想不相信，可是他的表情，他的話，宋琪又和他見過幾次，他們竟又見過幾次，生日那天是宋琪自己找他，宋琪真的厲害。
她已經又冷靜下來。
情緒也收斂起來。
不過她還是不置可否。
“宋琪到底和你說了什麼，你？”
葉森皺緊眉，抿緊脣，盯着她。
“我，宋琪。”
顧惜一聽，情緒不免又激動起來，就要說什麼，忽然意識到什麼又停下來，她看着葉森，葉森都還沒有說清楚：“你還沒有說，我等你說了。”
葉森深看了顧惜一眼：“好吧。”
他開口。
“你想知道什麼，你問我答就是。”他道。
“我都想，我，你直接說就是，我。”顧惜忙開口，還問她幹嘛，直接說。
“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什麼，你之前想知道我的已經回答了，我和宋琪雖又見過幾次，但也就那樣，沒有什麼可說的。”
葉森眉頭又皺了皺。
顧惜正要他直接說，見狀，想了想：“宋琪和你又見過幾次，爲什麼見？怎麼見的，你也沒有和我說，雖然你說沒什麼，你說過不會去一品軒，不會找宋琪，不會讓我誤會，要是沒什麼宋琪爲什麼在生日那天找你，還有一點，之前宋琪那樣你是知道的，你？”
他硬要她問，那她就問，她什麼也不會放過，不要怪她一點點都計較。
她實在是被氣得不輕。
之前的一切讓她氣得——
而且她還沒有相信葉森的，他說沒什麼就沒什麼嗎？
這禮物的事他說清了，還有其它的，要不是他們又見過，怎麼會發生這麼多，越想她越是不相信，她之後會打聽清楚的。
說不定他都是騙她的，一念及此，顧惜心又涼又痛，她控制住，先聽他說完。
“不是說了。”
葉森眉頭更緊。
“我要聽詳細的。”
顧惜昂着頭看他，並不妥協。
他們此時坐在沙發上，隔着距離。
葉森臉色變了下，再次緩和下來，溫和的開口：“好吧，我和她之後又見過三四次，那次後我沒有再去過一品軒，怕你多想，不過有兩次有朋友過來找我，她和朋友一起，見過，說了一會話，還有兩次是出差，碰到過，當時沒什麼，就是吃了下飯說了會話，瞭解相處後，覺得還不錯，之前的事她也解釋了，並沒有什麼，是我們誤會了，因爲這，我也就沒多想，生日那天她過來，之前最後碰到那次，她聽到我那朋友問我生日怎麼過，可能就，我想不出有什麼，宋琪這人還是不錯的，我和她之間並沒什麼，要說也是誤會，蔣溪不是對宋琪印象很好，還有。”
葉森邊說邊看着顧惜。
細細的解釋。
“還有什麼？”
不等葉森說完，顧惜開口，她不想再聽葉森對宋琪的誇獎，實在是不想聽，她又嫉又恨，他居然誇宋琪，雖然他是在解釋：“你朋友過來怎麼和宋琪一起，還有出差，你們一起吃飯說話，你知道她。”說到這，顧惜頓住。
臉色很不好看。
她看了葉森一會，喘着氣，一會後，還是忍不住，大聲開口，想要站起來：“我什麼也不知道，你說宋琪不錯，之前的她解釋了，她怎麼說的，我倒要聽聽，看她怎麼說，什麼誤會，誤會纔有鬼，你們是沒什麼，蔣溪說宋琪好，那是蔣溪不知道，你們都不知道！”
“顧惜。”
葉森見顧惜再一次激動起來，他聲音加大，手按住她的肩，直直看着她。
顧惜被葉森按着，她喘口氣後，回過神，沒有起身，她坐着看着他，不說話，臉色非常不好，雙手握緊，身體筆直。
葉森：“顧惜。”
顧惜依然看着他，不說話。
“你。”
葉森嘆一口氣，握住顧惜的雙肩，他只是給她解釋，她激動他理解，以她之前的話還有絕決他理解，雖然他還不清楚。
“我說這些是向你說明，你有什麼你可以對我說，不要這樣，我們好好說不好嗎？”葉森接着道。
沉下聲音，一字一字。
“我們現在，我不知道宋琪做了什麼，我問你你又不說，之前你說的含含糊糊的，只能猜，你要我先說，我只能說我知道的，有什麼不對也等說完再——行嗎？要是我真的怎麼，你再生氣也沒事，你這樣，氣多傷身，我捨不得，心痛。”
葉森繼續道。
聲音心疼溫柔，神情專注。
顧惜張了張嘴，什麼也沒有說，臉色慢慢好了些，她知道他說得對，只是她忍不住。
她沉下心，就像他說的，先聽他的，這是她要的，他是在說明，他並不知道宋琪做的，如果他說的是真的。
沒有騙她的話，如果是騙她的，那他的心思……要是他什麼都知道還這樣，那麼他們沒什麼可說。
顧惜閉上嘴。
葉森看她如此，眉頭鬆了鬆：“我還是先回答你，我朋友是宋琪的姐夫，我說過的，所以一起過來，至於出差，我也沒想到碰到她，她過來我也不能馬上就走，就一起吃了飯說了會話，因爲對她印象好了些，所以，我不和你說是沒有必要，不過是碰到一個認識的人，我要是特意說，你才該不高興，沒想到你卻是在意了。”
葉森也苦笑。
“她說只是想感謝我，並沒有什麼，還想和你認識，說蔣溪不錯你一定也是，你之前不是說蔣溪說宋琪不錯，你說我們不知道，說蔣溪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我們不知道，現在你該說了吧，我解釋了。”
說到這，葉森停下話，對着顧惜目光。
“其實我和宋琪真沒什麼，我都想不起來，就生日那回事，還有就是之前見過，然後就沒有了，你還有沒有要問的。”
“就只有這嗎？”
顧惜聞言，終於開口，目光不信的回視葉森。
葉森：“小東西。”
他搬正顧惜的肩，直直凝視。
顧惜細細的看着葉森的表情，她的情緒還在，心情很不好，葉森的臉上只有對她的心疼，縱使她不相信葉森，但。
她確實該說了。
只有說出來，才能弄清楚。
顧惜收回目光，她低頭看了看，如果事情就像葉森說的多好，那她就不用痛苦，可想到讓她痛苦的那些事，她又恨，要是假的她也恨，宋琪竟叫她這樣痛苦，要是真的！
事情在葉森嘴裡，如此的簡單，就是幾次見面，吃了下飯說了下話，宋琪那邊卻弄出那麼多，讓她也痛了那麼多次。
她以爲他要解釋很久。
顧惜冷冷的勾起脣：“宋琪可真會說，並沒有什麼？她那叫沒什麼，要是以前我還相信，現在我是一點也不相信，想和我認識，她倒是真想和我認識，不過目的嘛，她覺得蔣溪不錯，那是把蔣溪當傻子呢，蔣溪現在知道了，蔣溪之前一直認爲宋琪不錯，可宋琪做的，你們怎麼會知道，她，她！”
顧惜想冷靜的，可是止不住的又一次激動起來，她聲音禁不住大聲。
說到最後，她想控制也控制不了。
她握緊雙手，坐直了，盯着葉森，冷着臉。
她後面，她竟不知道如何形容宋琪了。
可惡？不，可恨？不，可恥？不！
“小東西。”
葉森再次按住顧惜的肩，安撫着她。
顧惜看了葉森一會，猛的別開頭：“你知道嗎。”她看着頭頂的燈，慢慢的把在他的車上發現紫色的耳釘還有他外衣上面淡淡的味道說出來。
一直說到不久之前，她和蔣溪一起去一品軒。
最後，是她和蔣溪過來找他。
發現他櫃子裡的禮物盒。
顧惜說得很平靜，說得很慢，說得很詳細，整整用了半個小時。
她也沒想到自己此時會如此平靜。
剛剛她還那樣激動。
之前爲了這些，她痛得撕心裂肺，現在面對同樣的事她卻忽然平靜了，可能痛到深處，麻木了，宋琪的那些事，稍稍一回想心就發痛。
她以爲會痛徹心扉的，可說出來，心雖痛，可真不激動了。
或許是葉森在，或許是他的目光吧。
明明葉森在，她更該激動，回憶起來更該心痛恨的，以前不就是，細細的感覺了一下，果然是在痛，痛得太深，真的麻木了。
臉上的平靜，是心死了。
葉森也沒有想到顧惜如此平靜，直到看到顧惜平靜下的心碎，他心驀的一痛，想說點什麼想做點什麼，如今的顧惜很排斥他。
他只能忍住，溫柔心疼的看着她。
隨着顧惜的講訴，他臉色難看起來，眉頭緊皺，脣抿起來，雙手握緊，身體坐直，這個宋琪，她竟？
他看着顧惜，聽着顧惜繼續說。
可越聽，他越是生氣。
臉色越發難看。
這個宋琪，她竟敢，她可真是！要他說什麼好！
顧惜看着葉森臉色變換。
“我說完了。”
“宋琪！”
砰一聲響，葉森陡的站起身來，他站起來後，握緊手，往一邊的牆上一砸，隨着聲響，他起身想要做什麼，走了幾步，轉身看着顧惜：“你說的？”
他鐵青着臉。
顧惜望着他的表情，望着他，他這樣憤怒，是惱羞成怒還是真的憤怒，她一時真看不清，她想看清，要是真的怒，她是該高興的。
“你說。”
葉森沉着眸，皺緊眉，站在原地又想了下，看着顧惜。
顧惜仍舊凝着他。
葉森也凝着顧惜，陰沉着臉。
顧惜抿着脣，慢慢笑起來，他要是真怒，多好。
“顧惜。”
葉森正憤怒，等着顧惜回答，沒想到顧惜居然笑了起來，她笑什麼，她？
“我不笑什麼，只是想笑就笑了。”顧惜還是笑，要是葉森是裝的，是惱羞成怒，呵呵。
“你。”
葉森眉頭皺成了川字。
顧惜又笑了笑，把葉森的表情收入眼底，片刻後她不笑了，她看出葉森不高興了，這時也不是笑的時候。
“我說的沒有一句是假話，都是真的，真的發生的，你不信，有些蔣溪也知道，看到，親眼看到，你可以問她。”
顧惜輕輕的說。
“宋琪，她！”
葉森一聽大怒。
“對了，你還沒有解釋那個耳釘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生日那天她走了嗎，那耳釘是怎麼掉你車上的，是什麼時候掉的。”
顧惜忽然想到這他還沒有解釋，她差點忘了。
她要聽聽他這次的解釋，他會如何解釋，是的，他都沒有解釋這，難道？一想着，顧惜也大怒，臉色不好看起來。
葉森整個人一頓，盯着顧惜：“耳釘？”
顧惜不開口，瞪着他，壓着情緒。
葉森看顧惜半晌：“我生日那天，她先走了，我離開政府的時候，沒想到她等在下面，我就送了她一段，身上的味道可能是那會染上的，並沒有什麼，就是送了一段，送她去坐車。”
“生日那天，呵呵，之前爲什麼不說，現在才說，你還瞞着我，要不是我提起你是不是就不會說，那麼，還不知道有你沒說，瞞着我的。”
顧惜突然想到，葉森之前不說，現在問了才說，那這裡還有多少他沒說的。
他先前說的有多少可信？
果然她不敢信他。
幸好她沒有信。
顧惜想着，再坐不住，她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