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1.1.1

鬱明在嘗試着親李皎。

他在試探李皎對自己的底線到哪裡,什麼程度可以, 什麼程度不可以……

屋中靠門, 廊下靜悄悄無人前來, 一片靜寂中,只聽到他二人纏在一起的喘息聲。夏蟬鳴叫不住, 空氣中飄蕩着纖纖塵埃,於他們頭頂飛舞。鬱明垂着眼皮,將李皎擁壓在門上。他的睫毛濃密幾乎刷上她的臉, 而他心中的燥熱也傳染給了李皎。

懷中女郎她白璧微紅,眼眸潮溼,被人的脣輕輕一碰, 心跳大急, 怦怦然,快要從喉嚨跳出來一般。

鬱明一開始親她,李皎以爲他要冒犯她,偏過臉, 被他親在了微紅耳珠上。那一下, 李皎身子一個激靈,如過電般,全身開始哆嗦。李皎身子被那一下弄得無力,說不清的焦躁與顫慄感潮水般涌向她。他的呼吸與氣息拂在耳際, 讓女郎膝蓋發軟,想向下跌去。她大急,伸手猛推鬱明。

自然是推不動的。

鬱明口中含着她的耳珠與耳下明璫, 觀察李皎的神色,發現她掙扎得厲害,他就鬆了口。他心中遺憾萬千,有萬蟻爬過之酥.癢,但是他忍耐着,硬生生扭過臉,與她的脣重新貼上。

輕吮着她的脣瓣。

李皎這一次掙扎得不甚厲害,或者說她自覺抵抗不過,就放任了他。

鬱明心中大喜,覺得含一含脣,是被李皎允許的。他心中浮起無數渴望,忘情地去品味其中樂趣。他嫌她配合得不夠好,嫌她個子太矮,便去託她的腰,將她往懷裡抱,好緩解身體的燥鬱。這般推推搡搡間,他明明是摟她的腰,卻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臀。

那柔弱渾.圓的觸感,託於他掌心,讓青年的手一頓。

李皎滿面通紅,頭一下子後仰,紅着眼又羞又怒:“你莫張狂!”

鬱明心中不服,心想你都是我的人了,讓我碰一下會如何。他眼底刀光劍影不絕,李皎手臂攀上他的手臂要把他扯下。她扭過臉也不肯被他親了,她努力與他拔河,要從他懷裡掙脫出去。她蒼白的臉頰因親吻而緋紅,這一瞬又重新蒼白了——鬱明忙拿開託着她軟臀的手,急道:“我不張狂!不張狂!不許走!”

他心下一狠,不理李皎的掙扎,將她抱高,腳踩上自己的鞋。他再迫她仰頭,這一次他低下頭親她,就親得沒那麼費勁了。

人的渴望總是一點點往上漲。

男人的欲.望也一樣。

鬱明觀察李皎,覺她目中迷離,覺她癱在自己手臂間如水般溫柔。他心中自得,想她果然還是喜歡他的。他仔細想過他與李皎的關係,並非無法緩解。他當日都能忍下對她的怨氣而說服自己負責,自那以後,他就在不斷地自我說服。

一直到那天她強親他。

鬱明對自己的說服程度,幾乎達到了頂點。

有那麼一刻,他被壓在屏風上,終於自我放棄,知道自己不可能跟李皎那麼僵下去了。要麼近一步,要麼退一步,絕無黏黏答答要斷不斷的可能。他二人在一起,關係就忍不住被弄得一派混亂。即便鬱明說服自己不理李皎,然有時候扛不住李皎理他。

他真的扛不住她……她對他笑一下,他就忍不住想“她只對我笑”;她低下眼睛用眼角餘光偷看他,他也想回望過去。每日每夜,渴望在他骨血中叫囂,如海如潮,將他滲透。鬱明漸漸明白,他不能跟李皎待在同一個地方。

他會忍不住去關心她。

他若真想和她絕交,最好的辦法,就是再不見她。

然而他做不到。光是想到再也不見,心中就惶恐萬分。他少年時最恨李皎的時候,也不過是想着“我不喜她了”“我再不會理她了”。他從來就沒敢去想再不相見這種可能性……

而如果他做不到,他只能往前走一步。他只能把自己所有的怨氣收回去,與她重敘舊緣。他爲人果敢,不喜玩曖.昧,不喜耽誤時間。一旦鬱明發現自己並不反感李皎的強吻,他甚至半推半就與她抱在一起,他就知道自己輸了。

不甘心,可又有欣喜雀躍感涌起……

鬱明試探着:“你張開嘴,讓我含一含舌頭……”

李皎捶他肩,心想你不要太過分!

鬱明卻耐心極好,脣齒一直在她牙關處徘徊。他迫不及待地在她腰上又掐又揉,弄得李皎心中燥熱,又軟又僵。他像是毛頭小子一般急切,章程不對,全憑着一腔本能。李皎被熱浪吞沒,她明明禁止鬱明碰她,但是禁不住。她腰肢痠軟,人也站不穩,掛在他懷裡,呼吸還被他撩得急促起來……她被揉得急了,忍不住張開口換氣,這一下,頓時被鬱明尋到了可乘之機,舌尖被含住輕吮。

李皎:“……!”

鬱明手臂被李皎掐得青青紫紫一片,他嘶一聲心想她真狠,然垂眼看她的表情後,他眸中噙笑,含糊道:“親一下、親一下而已……”

李皎心中懷疑,但在舊情郎的輕哄下,耐不住退讓一步。她大義凜然,心想不就是伸頭一刀嘛,來吧。等他浪夠了,她就能離開了。等她找個時間,兩人再好好談談彼此的問題。

鬱明他不能一直這麼胡來!

她心中猶豫,想兩人是不是可以重新開始?她不怕其他的,她只怕自己再次傷害他。她的毛病,她一直心知肚明。如果她傷害到鬱郎一次,她說不定會害了他第二次……她不知道她會不會讓他傷心……

但李皎腦子亂如粥,也來不及想那麼多。她的心神被鬱明奪走,沉浸在他帶來的快意中。

雙脣相貼,氣息交纏,吮吸聲安靜而熾烈。

鬱明漸漸不滿足於此,他呼吸一滯後,變得狂野無比。李皎感覺到一座火山噴漿,瞬間吞沒她。她捱不住他的悍然,呼吸跟不上,心跳也跟不上,她猛烈地掙扎,然鬱明太過忘情。他箍着她的手,強迫地與她十指相扣。他俯下身子強親她,齒舌在她口腔中孜孜不倦、變本加厲地攻城略地!

這種感覺,於鬱明來說太過刺激,太過爽!

一開始還顧忌着李皎喜歡不喜歡,然野馬狂奔後鬱明已經收不住勢。他的大腦一個顫慄後變得空白,他只想親她,只想品嚐她。他吻得忘乎所以,雙目赤紅,眼底清澈神色暗下,他變得像是不知節制的獸類。鬱明腦中閃過一些片段,包括兩人的肢體纏繞,包括她的嚶.嚀哭泣聲,包括她的肩、頸、胸、腿。他心中火熱遍尋無處發泄,簡直恨不得撕了她的衣裳,推開她的腿,好讓自己做自己最想做的事……

她的面孔,她掛在眼睫上的淚珠,她緋紅的耳珠……她託着腮幫朝他飛眼,她在他肩上捶打要他放開,她在前面走得頭也不回讓他追得費勁,她抿着脣生氣地瞪他……四年前,四年後,記憶多麼混亂。而她的方方面面,都讓他着迷,讓他留戀!

想要將她吞入腹中,又想慢慢回味……

鬱明親得無法自控時,懷中摟抱着的女郎身子忽然軟軟地往下倒去。如一頭冷水澆灌而下,女郎奄奄一息地倒在鬱明懷裡,他登時傻了眼。

鬱明一邊哆嗦着,一邊聲音發抖:“皎皎皎皎皎……”

軟在他臂彎間的女郎雙目垂閉,面色因親吮而通紅,紅中卻透着幾分憔悴虛弱。鬱明哆哆嗦嗦地拍她的臉,她一點反應都沒有。鬱明心中大驚,想道:我、我竟把她親暈了?我如此禽.獸不如?

鬱明慌亂中,再顧不上其他,一把橫抱起李皎。李皎真是瘦,鬱明覺得她簡直就剩一把骨頭了,在他臂彎間輕飄飄的,讓他驚怕無比。青年抱着美麗女郎,一腳踹開門,便躍了出去,欲帶李皎去尋醫工……

他抱着衣衫凌亂的女郎,要出門時,遇見了領着醫工進門的明珠。明珠一看李皎氣息飄虛地躺在鬱明懷抱裡,大是驚駭,忙請醫工和鬱明等人進屋。將李皎放到牀間,交給醫工。明珠揪着鬱明,心焦如焚:“殿下她怎麼了?怎麼暈過去了?你當時和她在一起嗎?嚴重不嚴重?”

鬱明羞愧低頭。

明珠疑慮重重地看他。

明珠的想象力,只到鬱明和李皎吵架,把李皎氣暈了這一步。然她百般追問,鬱明惶惶然道:“她是被我親暈的……”

明珠:“……”

這時候,郝連王子、江唯言等人聽說公主病倒,前來看望。明珠認定鬱明親暈了公主殿下,這麼丟臉的事,當然不能被人知道。明珠做主把人都趕出去,說等公主醒後再說。她清了場後,回去屋中,見鬱明臉色慘白地站在牀邊,醫工手摸着李皎的手腕,從左手換右手,再從右手換左手……

鬱明和明珠的目光,就盯着醫工的左手診完右手診、右手診完再左手。這位醫工乃是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剛剛留了美須。他頗爲自得自己的長鬚,診脈中不停地摸着,滿面驚疑,神色不定,充滿了不解。

明珠臉色漸漸白了:殿下這是生了什麼病,纔會這麼久都診斷不出來?

鬱明臉色依然難看,卻比明珠淡定得多。他也認爲也許李皎生了大病,也許李皎的病情還跟他有關。然無所謂,他肯定陪着她,他砸鍋賣鐵也不會推卸責任……

醫工終於慢悠悠開了口:“你家女郎,這到底成親沒啊?”裝扮乃是少女樣,然脈象……

明珠寒着臉:“關你何事?”

醫工不敢再多問了,這權貴人家的秘密,他一個普通百姓還是少摻和的好。醫工說出了自己的診斷結果:“娘子莫要擔心,你家女君這不是生病,乃是有孕,已一月矣。然她多日奔波,身體勞累,又不調養,也不怎麼用膳,身體中的營養被過度耗損,才至暈厥。”

明珠怔住:“……”

鬱明微懵:孕?

醫工見那兩人都只懵懵然不說話,再加一句:“女郎身體不好,此孕相併不穩妥,隨時有流掉之險。必須多加用心調養,穩住前三月,你家女郎才能無礙。”

明珠終於開了口:“有孕?多長時間了?什麼時候的事?”

醫工說:“一個月啊。幸虧我醫術了得,不然你們請個庸醫來,時間這麼早,還看不出來。到時候流了,受苦的還是你家女郎……”

鬱明顫聲,上前一把拽住醫工手腕:“你沒看錯?她真的是有孕在身?不是腸胃不好,不是吃錯了東西?”

醫工面色不喜,覺這家貴人的僕從們怎這樣奇怪!女郎有孕,他們一個個非但不喜,還一遍遍追問,倒像是他診錯似的。莫非這家人不喜女君有孕?然他才這樣猜測,便見那扶着他手腕的男郎確認他沒診錯後,往後退開三步,面上露出狂喜之色。

鬱明心中大喜,飄飄然如蕩雲間。滿心喜意讓他大笑:“哈哈哈……”

醫工驚恐:“他這是……?”

明珠陰沉着臉:“沒事,他瘋魔了而已。先生不用理他,先爲我家女郎開服藥。”

明珠冰雪聰明,看鬱明這種反應,她有什麼不懂的?她心中騰地涌起怒意,不知這個鬱郎是怎麼在她眼皮下碰了她家公主殿下的。她家公主殿下還沒嫁人,就先懷了孕!這一般人怎麼可能一次就孕?鬱明是跟李皎做了多少次,才讓李皎懷孕的?!

想不到鬱明看起來光明磊落讓人放心,私底下糾纏她們殿下,不要臉皮,禽.獸不如!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碰的李皎,爲什麼明珠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自然,李皎確實和明珠有段時間分開,然她們主僕很快就重聚了。李皎身上若是有痕跡,明珠爲什麼沒有看出來?

然明珠是真的沒看出來!

她一邊自責於自己的失職,一邊飛眼刀子甩向鬱明。

鬱明自然不理會明珠的眼刀,他無所謂明珠怎麼看他。他低着頭,專注地看着牀上的女郎。他走上前一步,想去看她,被明珠阻攔。鬱明冷冷看明珠,明珠忍着怒氣與他低聲下氣地說話:“殿下尚未醒來,萬事沒有定論。你不要做出過激舉動,壞殿下的名聲。”

鬱明聽出了明珠話裡的不喜,但他不在意。他沉浸在滿腔喜悅中,聞言覺得有理,便嚴肅點頭。他自然不會壞李皎的名聲,自然不會滿世界宣傳那是他的孩子……但他知道那是他的孩子啊!

他一直和李皎待在一起!

除了他,李皎沒有過別的男人!

她只和他睡過!

雖然只有一晚,但她很快就有孕了!

那是他的孩子!

鬱明癡癡然立在牀頭,想去看眼李皎。明珠咳嗽着提醒他注意影響,鬱明忍着那種強烈情感,跟醫工被明珠趕出去,被安排去竈房幫醫工熬藥。明珠以爲自己這麼對待鬱明,他必然不喜。然鬱明是真好脾氣,明珠都幾乎跟他甩臉色了,他都只是隨口一應,脣角噙着笑轉身走了。

明珠:“……”

這人心也太甜了吧?

一下午的時間,李皎昏睡着沒有醒來。鬱明熬好藥想進去看李皎,都被明珠以顧全大體的理由勸住。鬱明繞路而走,爬上屋檐,丟開瓦屑,自己跳進屋中去看李皎。他坐在牀下,託着腮幫看她昏睡的樣子。

他伸手去撫摸她的面頰,目光往下,落在被衾上。而這被衾下,覆着的,便是她尚平坦的小腹。

這是他的女人……

還有他的孩子……

驟然間,那所有不平,所有抑鬱,所有不甘,都離他遠去。他盯着她,心中再沒有任何怨念。哪怕她曾經如何對不住他,如何拋棄他,到這一刻,山呼海嘯乃過往雲煙,他是真的不計較了,真的覺得都是值得的,都是無所謂的。

他獨身孑孓,他孤身一人。他只喜歡過一個人……這個人,此時靜靜地躺在牀榻間,腹中孕育着他的孩兒……

鬱明輕聲:“皎皎……你真好。”

他雙目發紅,靠在牀沿上,癡癡拖着腮幫看她。過了一會兒,他手顫着伸入被衾中,去撫摸她的小腹。青年在屋中牀邊靜坐時,聽到明珠等侍女輕手輕腳進屋的聲音。鬱明起身,躍上房樑,他放好磚瓦後,颯颯然,青年從屋頂房檐上跳了下去。鬱明溜達去竈房,見到醫工,再三問醫工有沒有弄錯,李皎是不是真的有了孩子。

醫工這時已經猜出這是孩子的父親了,不然何以瘋了般一下午問了七八百遍?

而且確認一遍,託着下巴傻樂一會兒。

醫工搖頭,脣角帶了笑:看來這位郎君,是極愛他家娘子的。一開始的懵,大概只是不知吧,並非有意裝無辜……

鬱明不肯放過醫工:“她真的沒事嗎?你不是說孩兒流掉的可能性很大嗎?”

醫工漫不經心:“對啊。你們不當心的話就會流掉啊,她身體不好嘛。”

鬱明臉色靜下:“我絕不會讓她出事。”

他站了一會兒,醫工也不理他,繼續去熬藥。等醫工轉個身,發現那郎君已經悄無聲息地不見了。醫工哼着小調再次悠悠閒閒熬藥,聽到身後青年清冽的聲音:“口哨吹得不錯。”

醫工手一哆嗦,手裡扇火的扇子差點掉進火裡。他氣急敗壞扭頭,看那個青年郎君又跟鬼似的憑空冒了出來。他快要被鬱明給折磨瘋了,怒道:“你又有什麼事?!第五十六遍了!她確實有孕了!孕相一月!你能不能不要再問了!”

鬱明眼睫揚一下,蹲下身,變法術一樣從身後拿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筆。郎君非常認真道:“那你再說一遍,我記一下。”

醫工:“……”

他欲哭無淚,有氣無力地把李皎的孕相重複一遍。說完後,見這個郎君起身便走,爲防止這個郎君又冒出來問他懷孕的事,醫工連忙道:“我看你乾脆把如何調理也記一下,省得再來煩我!”

鬱明淡聲:“不急。”

醫工疑惑不解。

看郎君回頭衝他笑了一下:“我先拿你說的孕相去鎮上問問旁的醫工,再請幾位醫工過來。等你們說的差錯不大,我再找你記如何調理的藥方,”他看這個醫工露出驚懼之色,便道,“對了你不要嫌我煩,不要急着逃走。我要想捉你回來,輕而易舉。”

爲說服醫工,鬱明縱身上樹,眨眼間就不見了蹤跡。

醫工:“……”

總覺得他遇到了一個瘋子。

鬱明不是瘋子,他臨走前,還去找明珠說明一二。明珠聽他是要去找別的醫工來看,頓時覺得鬱明居然還有聰明的時候,忙點了頭。鬱明進去看眼李皎後,抱着他的小本子,心滿意足地走下了長廊,揚長而去。

他在院中遇上了百無聊賴的教娜迦公主下棋的雁蒔雁小將軍。

幾人都在關心公主的病情,從明珠口中得知公主無事後,衆人便各忙各的了。雁蒔無聊地躺在樹上打盹,被娜迦喊了下來。娜迦紅着臉說:“我兄長說,他與殿下和親已不可能,希望寄託在我身上。但我對你們大魏一點都不瞭解啊!雁將軍能不能教我玩玩你們大魏的東西,我日後好跟你們的人交流?”

雁蒔無所謂地答應下來。

兩個人各懷鬼胎下了半盤棋,雁蒔就把棋盤一推,打個響指:“可以了!你這種水平,已經足夠應付我們的陛下了!”

娜迦有自己的小九九,她學棋並不是爲了應付所謂的大魏皇帝。然看雁蒔這麼說,娜迦好奇問:“爲什麼?我纔剛剛學啊,我連路徑都還沒認清楚。將軍的意思是說陛下肯定會讓着我,我不必學那麼多?”

娜迦覺得自己悟了,女子討好男人,當然不能太強勢啊,適當的示弱纔是應該的。

雁蒔隨口道:“不是啊。我只是實話實話,你的水平確實夠應付我們陛下了啊。如果他水平十年如一日地差的話。”

說到這裡,她似想起什麼,忽然趴下狂笑,笑得肩膀顫抖,弄得娜迦公主疑惑至極。雁小將軍笑夠了,才從棋盤上擡起頭,眉目間神色唏噓感慨道:“公主哇,我們那位陛下,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樣。你學什麼都沒用,我看不如不學。”

“爲什麼?”

“因爲他什麼都不會,什麼都欣賞不了啊!”雁蒔屈膝,手叩膝蓋,侃侃而談,“他這個人無趣至極,孤僻至極,平時除了公務,沒有任何興趣愛好。跟誰都玩不到一起去,以前他做郡王的時候,大家都不喜歡跟他在一起玩,太無聊了……你能想象他連投壺都玩不了嗎?輸得慘的不得了。”

雁蒔眯眼,眉目間的英氣絲絲縷縷,她最後收了笑,淡聲:“不過他這種孤僻不討喜的性格,倒真的挺適合九五之尊那個位置的。我少年時就這麼覺得,就是那時候沒想到他真的當了皇帝。不然我就多巴結巴結了。”

想到這裡,雁蒔仍唏噓悔恨不已。想她少年時,也是街頭混霸王,在平陽混吃混喝,白道黑道哪個不怕她?

那時平陽王剛來平陽,沒少在她手下吃虧。

然她這個人就是沒有遠見!

她單單覺得平陽王爲人無趣,不經逗,玩不起,但做事手段強悍,霸道,不容置疑,是個不錯的郡王。她想從軍,還走過他的關係呢。平陽王那麼剛正不阿,被她夜裡提着兩隻雞給打動,答應幫忙,現在想來雁蒔都慶幸自己的好運氣。

他連兩隻雞都收了,如若她那時討好他討好得多一點,現在說不定官職更高!不像現在,上不上下不下,連回京爭個家產,還得託信陽長公主的面子……她雁蒔怎如此鼠目寸光呢!

娜迦聽故事聽得津津有味,看雁小將軍說着說着,神色突然一暗,着急問:“然後呢?你們少年相識,他當皇帝了,你應該很吃香啊!”

“狗屁!”雁蒔追悔莫及後大拍棋盤,抓着娜迦手腕苦口婆心,“男人的話不能信啊!好幾年前,我和天子關係還挺好的。但是他一登基,一娶老婆,就不跟我好了。真是操蛋啊,男人一成親就變心……娜迦啊,你日後進宮,可要小心皇后給你穿小鞋啊!”

娜迦茫然,眼睛突看到一個挺拔如鬆如竹的身影,她突然變得害羞:“我不想進宮啊,我想和鬱郎在一起的!”

雁蒔:“……”

娜迦振振有詞道:“我打聽過了,鬱郎是你們公主殿下的舊日扈從,公主殿下又是陛下的親妹妹。那我和鬱郎在一起的話,四捨五入下,就相當於和公主殿下在一起,和公主殿下在一起,就相當於和陛下在一起。我兩國友誼仍能繼續,何樂而不爲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啦~我二明的癡漢程度喲~~簡直了!

謝這段時間的霸王票,我每天都看到的,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