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嶽府。
“去和瑾寒住了一日,你這心情倒是好了不少,精氣神也都有了。”邵氏看着眼前的許安樂,笑呵呵的開口。
早短時間鬱鬱寡歡的許安樂不見了,如今的許安樂眉眼含笑,精神極了。
“有那麼明顯嗎?”許安樂摸了摸自己的臉,羞澀的笑了笑。
人逢喜事精神爽,其實一個人真心喜悅的時候,想要掩飾是很難的。
邵氏正想說話,卻聽下人來報,“夫人,蘇家老太爺和蘇少爺上門求見。”
邵氏頓時錯愕,“蘇老太爺?”
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蘇老太爺可是當今聖上的老師,自從退下來之後,就鮮少出門,如今年紀大了,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今日竟然登門造訪,如何不叫她吃驚呢?
“我立刻過去。讓人去請老爺子和老太太。”邵氏說着,匆匆往外頭而去。
蘇老爺子輩分高,若是當真要招待,也只有嶽老將軍有這個資格。
因爲兩人是同一輩的人物,當初在朝堂之上,兩人一文一武,雙劍合璧,鎮守了兩朝安穩,近些年才退下來,將天下交給年輕一輩。
蘇老爺子親自上門,合該老將軍出來接待纔是。
邵夫人緊張之下,卻是沒有發現許安樂的羞紅的臉和不自在的姿態。
許安樂跟着走了幾步,旋即想到今日是蘇恆前來提親的日子,卻是不敢莽撞的跟出去,只好回到桌旁坐下,只是那姿態,卻是坐立難安的。
卻說邵氏來到大廳之後,卻叫源源不斷從門外擡進來的擔子給嚇到了,上頭都掛着紅色的喜布,代表什麼意思,邵氏如何會不懂?
邵氏心裡一個咯噔,卻是摸不清蘇老爺子這是看中了他岳家哪個待嫁的姑娘家。
“蘇老爺子親自登門,晚輩事先不知,卻是怠慢了,老爺子還請稍坐,我父親和母親馬上就來。”邵氏心裡念頭閃過,面上卻是笑着迎了上去。
老爺子笑呵呵的道:“無妨。是我沒有先下帖子,突然造訪,我的錯。”
邵氏可不敢順着蘇老爺子的話接下去,說他有錯,只能賠笑的坐在一旁。
沒過一會兒,嶽峰老將軍帶着老夫人前來,看到屋裡的場景,倒是直接笑道:“老哥哥這是看上我家哪個姑娘了,親自上門提親來了?這禮數倒是夠大夠周到的。”
嶽老爺子和蘇老爺子當初一文一武,各佔朝廷的半壁江山,本來文臣武將該是不合的纔是,偏就這兩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那甜得,叫人根本就沒法在兩人的中間做手腳。
雖然退下來之後,兩人年紀大了,平時甚少走動,但過年過節,卻是不會少了對方。
如果能和蘇府結親,嶽老爺子也是樂見其成的。
“哈哈,這得我這不成器的孫兒來告訴老弟,他準備了聘禮,媒婆,卻死活不肯告訴我那姑娘叫什麼,拉着我這老骨頭就來了。”蘇老爺子笑呵呵的開口。
他本來也是心裡忐忑的,但是當得知是嶽府的人之後,半點猶豫都沒有的,就來了。
畢竟嶽峰的人品他是信得過的,下面嶽峰包括小輩嶽澤等人都是不錯的,想來岳家的姑娘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嶽峰聞言頓時揚眉,眼中滿是奇怪之色。
而蘇恆卻是上前一步,對着嶽峰幾人恭敬的行禮過後,這才道:“今日上門,是想求娶安樂爲妻,還望老爺子成全。”
原本滿面含笑的嶽峰聞言微微一訝,略微僵住,一旁的老夫人和邵氏也是驚訝無比,面有難色。
“怎麼了老哥哥,是有什麼不對嗎?”蘇老爺子本就是心思玲瓏之輩,自然不會錯過嶽峰的驚訝和僵硬,他對於安樂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卻是不清楚。
嶽峰斟酌片刻,這才道:“倒是沒有什麼不對。安樂是個好孩子,但是她的過去多少有些複雜,雖然我覺得她是個好的,但是配你,卻是委屈了你。”
蘇恆搖頭道:“沒什麼委屈的,能娶到她便是我的福分了。”
這會兒蘇老爺子不附和了,他明白事情肯定有些什麼他不知道的。
便對着嶽老爺子道:“老弟,咱們借一步說話。”
說着便由下人扶着站起身來。
嶽峰也能理解他想要知道什麼,沒有推辭,跟着站起身來。
二老過了好一會兒,才從一旁回來,蘇老爺子的面色不是很好看。
嶽峰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主動道:“此事你們爺孫再回去商量商量再說吧,如果蘇公子還是想要求娶安樂,我們必不會阻攔。”
蘇恆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幕,所以也不擔憂,微微搖頭道:“無妨,我也爺爺說清楚便是,還請老爺子給個安靜的地方即可。”
“那你們爺孫好好談一談,我們先出去等,你爺爺年紀大了,你切莫刺激他。”嶽峰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
岳家的人都退了出去,下人也都退走了,只剩下蘇恆和蘇老爺子兩人在。
“爺爺……”
“我不想聽。這事兒我不同意。”蘇恆還沒說完,直接就被老爺子打斷了。
老爺子瞪着眼看他,臉色陰沉又難看。
雖然他日日盼着蘇恆早點成親,好爲蘇家延續香火,但是知道了許安樂複雜的過去和經歷之後,果斷的就反對了。
這樣一個下堂婦,如何能配得上他的寶貝孫子?
蘇恆早有準備,直接顛倒了事實:“可是孫子有愧於她。”
老爺子頓時皺眉看向蘇恆。
蘇恆淡定道:“我和她認識在她嫁給太子之前。當時我大意之下被下了春藥,當時連累了一個姑娘,那個姑娘就是安樂。”
蘇老爺子也是男人,自然明白中了春藥之後所謂的連累是什麼意思,那不就是強暴了嗎!
老爺子一生清廉正直,驟然聽到這話氣得險些沒厥過去。
蘇恆早有準備的上前一步,將手掌貼在老爺子的心口,渾厚的內力溫暖的涌了過去。
老爺子面色紅潤了起來,拍開他的手,怒斥:“畜生,既然做了這樣的事,爲何當時不對人家姑娘負責。”
蘇恆吐槽,他倒是想負責了,可也要人家讓啊。
當時安樂可是跑得比兔子還快,他人都找不着,怎麼負責?
當然,這些他可不敢說出來,如果說出來,那就真的是前功盡棄了。
蘇恆斂着眉眼,輕聲道:“當時安樂走了,我沒找到她,也沒打聽到她的消息,再見面時,她已經成了太子妃了。”
蘇老太爺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他氣啊,他怒啊,可是他能怎麼辦呢?這事兒是蘇恆對不起許安樂,許安樂半點錯都沒有,如果現在他要以許安樂嫁過人這個原因來拒絕她,別說旁人了,就是他自己也過不去那道坎。
粗喘聲一直在加重,好一會兒才變得平靜。
老太爺面色疲憊的開口,“既然是你先對不起人家,那該負的責任還是要負的,讓嶽府的人進來吧,好好商談一下聘禮和婚事。”
蘇恆瞭解老爺子,也知道只要自己這樣說,老爺子就一定會答應,所以這會兒也是鬆了口氣,按照他的吩咐轉身就出了門。
雖然虧心的說了假話,但是隻要能達成他的目的,也就值得了。
嶽老爺子被請回大廳的時候,是驚訝的,老友的固執他是清楚的,但是就這麼讓步了,他心裡也是無比驚訝的。
不過既然蘇老爺子同意了,他自然不會反對,畢竟蘇恆雖然是一屆商賈,但是不管是氣度風華還是言談舉止,都不輸那些官家子弟,甚至比絕大多數人都要出色,他有什麼好不滿的?
嚴格說來,是許安樂高攀了。畢竟她嫁過人了,而且這人還是先太子,要娶許安樂,也是要定着巨大壓力的。
兩家商議婚事的時候,許安樂自然是不好在場的,但是當大體的事情都商議完了之後,蘇老爺子卻提出要見許安樂一面。
兩家都要結親了,這樣的要求岳家自然不會拒絕。
準備了一個安靜的屋子,讓許安樂前來拜見蘇老爺子。
許安樂進門就看到了安靜站着的蘇恆和坐在上首的蘇老爺子。
想到前兩日這人制造的浪漫,許安樂心裡微甜,不過這個時候她倒是沒有忘記自己改做什麼。
漫步走到蘇老爺子的面前,許安樂落落大方的行禮:“安樂見過老爺子。”
“不必多禮,老頭子我就是好奇,想要提前見見你。”老爺子掩去滿心的複雜,笑着開口。
許安樂順勢起身,卻是不好回話,只能微微一笑,站在一旁。
蘇老爺子打量一番,對許安樂這個人倒是滿意的,又見她目光清澈,是個心思乾淨的,更是鬆了口氣。
唯一可惜的,便是她嫁過太子這事兒了。
不過再一想是蘇恆糟蹋了人家卻沒能負責才造成如今這樣的局面,便又狠狠的瞪了蘇恆一眼。
蘇恆摸了摸鼻子,心裡無奈。
又不是他的錯。
老爺子站起身來走到許安樂的面前。
“老爺子您慢點。”許安樂見他腿腳有些不便,忙伸手攙扶他。
這個舉動讓老爺子更是滿意。
嘆息一聲,道:“事情我都知道了,這事兒是恆兒對不起你,好在你們也是有緣分的,兜兜轉轉的又能結緣。你也無需擔心我會嫌棄你曾嫁過人的事情,說到底還是他沒那個福分,否則早就將你娶回家了。”
許安樂聽得一臉懵懂。
悄悄睨了蘇恆一眼,用眼神詢問是怎麼回事。
蘇恆聳了聳肩,眼中笑意流淌。
許安樂看不明白,但是卻沒敢晾着老爺子,而是輕聲道:“老爺子能這般看得開倒是叫晚輩吃驚,只是人言可畏,老爺子年紀大了,卻是受不得刺激,若是您介意,我和蘇恆的事情就此作罷也無妨。”
說出這話的時候,許安樂的心如刀割一般。
蘇恆在一旁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他爲了他們能在一起,用盡心思,好不容易爺爺鬆了口,如今她卻主動放棄。
三日前還說了喜歡他,願意嫁給他的人呢?
莫非都是騙他的嗎?
蘇恆整個人都不好了,身上的氣息頓時就冷了下來。
許安樂自然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只是卻也無奈。
她確實是想嫁蘇恆的。
但是她更明白這個世道加諸在她這樣一個和離的女子身上的枷鎖有多麼的重。
她自己一個人並不在意,反正她思想開放,怎麼都無所謂。
但是蘇恆不行。
她既然愛了他,自然要爲他多考慮幾分。
尤其,蘇家人丁單薄,就蘇爺爺、蘇恆還有蘇瑾寒相依爲命這事兒她是知道的,她和蘇恆成親之後,蘇府要面對的流言蜚語她能想象得到,如果蘇老爺扛不住,因此發生了點什麼事兒走了,那她就是罪人,到時候蘇恆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所以人就是這麼奇怪。
明明恨不得得到,卻又因爲各種各樣的考量而要將到了眼前的東西推卻。
蘇老爺子沒想到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裡狠狠一顫。
嘆息一聲,“你是個好孩子。”
心裡那點因爲她嫁過人的遺憾倒是散了一些,老爺子輕聲道:“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恆兒既然已經決定了,便說明他已經準備好要如何面對了。往後這般退縮的話可不要再說了,不管有什麼事兒,小兩口一起面對纔是好的。”
“至於我,爺爺我已經老了,也沒多少年好活的了。平素也不出門,那些難聽的話也傳不到我耳中來,你無需擔心我。”
許安樂聞言眼圈有些發紅,哽咽道:“謝謝您。”
如果得不到長者的祝福,或者他們的結合會給長者帶來傷害,他們就算在一起,總是會虧心的,往後的日子總是會內疚的。
還好,蘇老爺子比她想像的開明多了。
老爺子拍了拍她的手,道:“爺爺乏了,先去馬車上小憩,你們兩個說說話,不要因爲方纔的話生了嫌隙。”
自己的孫子自己瞭解,自從許安樂說出那句話之後,就一直沉着臉,老爺子可是看在眼裡的。
老爺子走了之後,蘇恆抓着她的手,陰沉的看着她。
“你想臨陣脫逃?”
除了這個,他卻是想不出別的緣由來了。
許安樂於他來說,其實也是捉摸不透的存在。
她與他見過的旁的大家閨秀不同,不拘泥於世俗,也不懼怕禮教,誰也不知道她腦袋瓜裡在想什麼,總能有些新奇的想法出來。
正是因爲這樣的神秘感讓他對許安樂有種難以捉摸的感覺,那感覺就像他只要稍微放鬆,這人就會飛了,就會不屬於他,患得患失的感覺讓他不像他了。
或許這也叫愛得太深卻又不夠自信。
許安樂白了他一眼,“我反悔做什麼?我只是怕你以後會後悔而已。”
“我後悔什麼?”蘇恆頓時皺眉。
許安樂將自己所想說了,隨後道:“咱們如今感情好,你什麼都不介意,但是結婚畢竟是兩個家庭的事情,如果因爲我而導致你爺爺有點什麼意外,你肯定過不去那道坎,與其等將來生活將咱們的感情搓磨得涓滴不剩,倒不如在現在給你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許安樂說着,深吸口氣看向蘇恆:“蘇恆,你現在要反悔,還來得及的。”
別說是在古代了,便是在現代,在二十一世紀,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再嫁的時候總是備受爭議的,這種事情,只有真正能夠看開的人,才能夠接受。
她能接受,他能接受,但是他的家庭呢?
蘇恆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酥麻酸漲,疼得厲害。
他本以爲她想反悔,卻不想她竟然是在爲他考慮。
那這麼看來,她還是很在乎他的是不是?
心裡悄然迷漫開喜悅來,蘇恆一派輕鬆:“你太小看爺爺了,爺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卻不是那麼容易打倒的人,只要爺爺同意了,這門親事就不會有變故。”
許安樂聞言微微點頭,旋即奇怪道:“我正想問你呢,你怎麼說服你爺爺的?”
蘇恆嘴角溢出一抹笑:“真想知道?”
見許安樂點頭,他湊到許安樂的耳邊將事情說了。
許安樂頓時目瞪口呆的看他,好一會兒才狠狠的捶了他兩下。
“你這人真是……”
難怪蘇老爺子看她的目光那麼奇怪呢,似乎還帶着虧欠和憐惜,還反反覆覆的說是他對不起她。
想到他們當初,許安樂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
“你還笑,如果不這樣,爺爺還不知道要怎麼反對呢?”蘇恆格外哀怨。
許安樂忍了笑,明白他說的是真的。
“好了好了,知道你爲了咱們能在一起犧牲大了好吧,你快走吧,別讓爺爺久等了。”許安樂伸手推他。
“接下來忙起來就看不到你了,想多看你兩眼都不行,小沒良心的。”蘇恆彈了彈她的額頭,力道不大,更多的是親暱。
許安樂俏臉通紅,湊上前吻了吻他的脣:“我等你娶我過門。”
蘇恆自是下意識的抱怨了兩句,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福利,眼中的笑意頓時迷漫開來。
他倒是想將人按在懷裡狠狠的肆虐一番,但是想想如今卻是不合適,只能吐了口濁氣,道:“好,一定讓你風光大嫁。”
蘇恆和許安樂的婚事正式提上日程,日子就定在中秋佳節,圖個團圓喜慶。
蘇瑾寒知道了這事兒也是開心不已。
她都成親一年了,哥哥還單着,她還是挺不好意思的。
如今哥哥的終身大事終於解決了,嫂子還是自己的閨蜜,蘇瑾寒打心眼裡開心。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便臨近了婚期。
蘇瑾寒帶着人去了嶽府,問許安樂有沒有什麼要幫忙準備的。
畢竟她如今暫住在嶽府,嶽府的人也對她很好,但是蘇瑾寒該儘自己的那份心還是會盡的。
許安樂和蘇瑾寒在屋裡說話,而夏禾則是守在門外。
她對那些瑣碎的事情不敢興趣,所以也不想在裡面湊熱鬧,外面的空氣倒是讓她覺得自在。
正在她眼觀鼻鼻觀心的時候,得了她前來的消息的嶽澤出現在院子裡。
“哎,你也來啦。”嶽澤湊到夏禾的面前。
夏禾神情淡漠,並沒有要回應的意思,好像她沒有聽到似的。
她覺得這人能當上將軍簡直就是踩了狗屎運了,她就站在這裡,這麼明顯的事情竟然也要問。
“你怎麼不進去陪你家小姐?”
“你平時都幹些什麼啊?”
“瑾寒對你好不好?”
“你……”
嶽澤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久,夏禾理都不理他。
她終於有了反應,卻是擡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神很嫌棄。
嶽澤看懂了,她說:你很吵……
被嫌棄了的嶽澤很無辜,他只是想報恩而已。
“夏姑娘,我只是想報恩而已。欠人人情的感覺很不好受,尤其這可是救命之恩。你有沒有什麼事情不方便做的嗎?要不要我幫你做?”
他素來恩怨分明,欠夏禾一條命,自然想要報答。
奈何這人太冷了,冷得都沒法接近,他好好的威武大將軍一枚,在她面前卻變成了話癆,偏就這人還不稀罕……
嶽澤也是無奈了。
“不需要。”夏禾冷冷道。
“那怎麼行呢,滴水之恩還涌泉相報呢,這救命之恩可不能只是說說而已。”嶽澤正色道。
“命令。”夏禾惜字如金。
她對於不熟的人從來如此。
嶽澤想了半天才想明白,這人說的命令應該是指聽命行事,所以是她的主子要她救他的,至於這個人的話,不是蘇瑾寒就是莊靖鋮,對他來說倒是沒有太大的差別。
“不管如何,我欠你一命是事實,所以我必須找你報恩。”嶽澤一本正經。
夏禾:“你很吵。”
嶽澤:“……”
他很吵?他哪裡吵?他……
夏禾見身旁的人終於安靜了下來,頓時鬆了口氣。
要她打打殺殺什麼的她半分猶豫都不會有,但是要她應付旁人,與人虛與委蛇,她卻做不到的,所以嶽澤一安靜下來,她整個人似乎都愉悅了幾分。
“其實你應該多笑笑,笑起來好看。”一旁的嶽澤不怕死的開口。
夏禾轉頭看他,冰冷的目光讓他不由得訕訕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