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寒對易怡安的冷處理,易怡安並不知道,這會兒的她還在興奮和蘇瑾寒見面之後,要怎麼刺激,打擊蘇瑾寒呢。
雖然沒有答應易怡安的邀請,但是在易怡安約她的這一天,蘇瑾寒還是出了門。
當然,不是去見她,而是去了燒烤鋪子。
今天許安樂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抽空出來,自然是要和蘇瑾寒見面,順便說些事情的。
許安樂不僅是財迷,同樣也是個吃貨,最喜歡的,就是享用美食。
想想自己作爲燒烤鋪子的老闆,卻從來沒有來吃過東西,她心裡就感覺不是滋味,上次被打亂了計劃,這次她直接就將地點約在了這兒。
蘇瑾寒到的時候,許安樂已經在店裡等着了,她坐在一個安靜的角落裡,因爲不想被人認出,哪怕這種可能性極小,許安樂還是帶了面紗。
畢竟現在她的身份是太子妃。
而太子和莊靖鋮不對付,莊靖鋮和蘇瑾寒是戀人,她和蘇瑾寒在一起的消息若是傳出去的話,難免要被有心人利用,引起驚天的波瀾。
看到蘇瑾寒進門,許安樂起身迎了過去。
“這裡。”許安樂擺了擺手,對着蘇瑾寒招呼。
這樣的舉動在現代是極爲普通正常的,但是在古代,一個女子當衆做出這樣的舉動,難免叫人覺得奇怪,目光也都落在了蘇瑾寒和許安樂的身上。
蘇瑾寒並不在意,上前牽了許安樂的手,不讓她吸引更多的注意力,嘴裡輕聲道:“咱們不去樓上找個包間坐下來等我,在這大廳裡也不怕叫人認出來。”
許安樂湊到蘇瑾寒耳邊低聲道:“嗨,就我這個身份,有幾個人能認出來啊,更何況能認出我來的人,估計也沒有幾個人會來這兒,我這個大老闆可從來沒有好好的看顧過自己的鋪子,這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肯定要自己在大廳裡體驗一下氛圍纔是。”
“好啦,反正歪理我又說不過你,你開心就好了。”蘇瑾寒說着,已經到了二樓。
今天的燒烤鋪子依舊人滿爲患,問店小二要個包房,竟然被告知已經沒有包間了。
“這個生意,未免也太好了吧。”許安樂頓時咋舌。
上次蘇瑾寒弄一大堆的錢放她面前說是燒烤鋪的利潤,她還不相信,以爲蘇瑾寒想幫襯她自己掏的腰包,如今看來,應該不是她所想的那樣,燒烤鋪子是真的賺錢。
許安樂想着,眼中都冒了光。
這一個燒烤鋪子就這麼賺錢了,以後她要是把火鍋和其他的好東西都給引進到古代來,那不得賺得盆鉢滿溢?
光是這麼想,許安樂便樂得笑出了聲來。
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發現不管是二樓的雅座還是一樓,零零散散也是有不少的位置的,眼中頓時浮現一抹疑惑。
店小二顯然看出了她的心思,站在一旁笑道:“這位姑娘怕的第一次來我們店吧,我們店這生意極好,別看這外頭的都是些普通百姓和一般的有錢人家,可是這許多有權有勢的大人和貴胄也會來小店嚐鮮,而他們又不喜吵鬧,便都要包房,所以我們這包房經常都是滿的。”
許安樂聞言頓時恍然,旋即眼睛更亮了。
畢竟能在包房吃東西的,那可都是有錢人。
蘇瑾寒一看許安樂掉進錢眼裡的樣子就滿心的無奈。
最開始接觸許安樂的時候,她倒是沒發現許安樂有什麼特別喜歡的,到後來和她合作了燒烤鋪之後,蘇瑾寒就發現了,這貨特別喜歡錢,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財迷。
不過讓蘇瑾寒放心的是,許安樂喜歡錢,但更看重取之有道,所以倒也不怕她賺黑心錢。
蘇瑾寒想着這些,嘴裡卻不含糊,“你叫你家掌櫃的過來,就說蘇瑾寒找他。”
店小二不明所以,不過見蘇瑾寒面色篤定的又催了他一句,他也只好轉身去了。
畢竟蘇瑾寒是客人,他也不好得罪。
沒過一會兒,掌櫃的跟着店小二匆匆而來。
店小二跟在掌櫃的後面,眼中明顯的有着不解。
他不明白他不過按照蘇瑾寒的吩咐說了蘇瑾寒的名字罷了,掌櫃的就那麼激動,急匆匆的就要來見蘇瑾寒。
如果說之前店小二隻是驚訝的話,那麼接下去掌櫃的話就讓他驚駭了。
掌櫃的自然是見過蘇瑾寒的,直接走到她的面前衝着她行禮,“見過東家。”
店小二瞪圓了眼睛,怎麼也沒想到,眼前嬌滴滴的小娘子竟然會是自己的東家。
合着燒烤鋪這麼火的生意,竟然是個小女子給鼓搗出來的。
旋即店小二慌忙道:“東家,方纔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
蘇瑾寒笑看了他一眼,道:“你不錯,並沒有做錯什麼。”
面對她直接要見掌櫃的要求,店小二並沒有表現出不好的舉動來,而且一直也算是很有禮貌的應對,這對蘇瑾寒來說,也是一種欣慰,畢竟她店裡的員工還算有素質。
因爲許安樂的身份特殊,從一開始就說了她們的合作暗地裡進行,只有她和蘇瑾寒知道,所以蘇瑾寒也沒有和掌櫃的介紹許安樂,而是道:“還有沒有空的包房,我和我朋友想聚一聚。”
“有的,特意給東家留了一間,以備不時之需,東家請跟我來。”掌櫃的當時就應了。
這也幾乎是所有的飯館和酒樓不成文的規定了。
一般來說,都會預留下一間上好的包房來,以防東家這邊有客人,突然要用的情況。
蘇瑾寒正是因爲明白這個,所以才找掌櫃的來。
正在蘇瑾寒跟在掌櫃的身後時,迎面而來的幾個人卻叫她微微一愣。
對方也看見了她,當即叫到:“瑾寒妹妹,好巧,你也來吃東西。”
聲音爽朗又大方,不是嶽澤又是誰?
“大哥,真巧,沒想到在這裡能碰上。你這是吃完要走了?”蘇瑾寒笑着招呼,順帶向他身旁的人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還真是巧了,上次來這裡吃東西,遇到了莊靖逸,這次過來,又遇到了嶽澤。
嶽澤笑道:“哪裡,我們也是剛來,本來想要個包房的,不想竟然都客滿了,只好在這外頭挑個位置坐了,妹妹如果沒有位置,不妨和哥哥一起,我請客。”
嶽澤那邊一起也就三四個人的樣子,瞧那身上的氣度,應該和嶽澤一樣是從軍的軍人。
蘇瑾寒這邊有包廂,但是卻是爲了許安樂特意要的,否則她自己卻是沒有所謂在哪裡吃。
今日畢竟是許安樂難得一次出門的機會,她也不想因爲自己而鬧得她不開心。
所以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許安樂。
許安樂這時心裡正暗搓搓的激動着呢。
她人生有三大喜好,一是賺錢,二是美食,三就是看帥哥了,尤其對軍人更是有一種盲目的偏好。
雖然她穿越過來之後,帥哥看了不少,不管是太子還是青王,又或者莊靖鋮,都是人中龍鳳,實打實的帥氣。
但是吧,她對太子和青王多有防備,自然沒空欣賞美色,而莊靖鋮是蘇瑾寒的人,她不好覬覦,而眼前這個,可就不一樣了。
所以許安樂湊到蘇瑾寒的面前低低的說了一句話。
蘇瑾寒這才點了點頭,對着嶽澤道:“若是大哥不介意,可以帶着朋友去我的包房一起聚聚。”
“咦,剛剛店小二不是說沒有包房了嗎?”嶽澤聞言先是一愣,旋即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給自己等人領路的店小二。
店小二此刻也是懵逼臉,明明就是沒有包房了啊……
嶽澤身後的幾人中,有一人倒是個暴脾氣,聞言直接伸手將店小二的領子給拽起,店小二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小子,你忽悠大爺是不是?瞧不起大爺?”
嶽澤的朋友自然不會是什麼弱勢之輩,這一提頓時讓店小二面色漲得通紅。
一旁的掌櫃的見狀趕忙解釋,“這位壯士誤會了。對外營業的包房確實沒有了,我們這兒特地給東家留了一個包房,蘇小姐是我們東家,所以纔會用這個包房的。”
那人聞言反應過來,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忙將店小二放下地,還特別積極的把他被拽皺了的領子給撫順,“對不住啊,對不住啊,俺老牛就是性子急了些,你別和我計較。”
店小二粗喘了幾聲這纔回過神來,雖然牛奔已經道歉了,但是他還是有些怕,說了句“沒關係”之後,就挪步遠離了他。
牛奔見狀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訕訕。
一旁的嶽澤沒好氣的敲了敲他的頭,“說多少次了,遇事不要衝動,不要衝動,今天回營罰你跑二十個圈。”
牛奔頓時驚叫:“二十個,將軍這也太多了吧。”
“二十五。”嶽澤直接丟一句。
“我……這……”牛奔還想求情。
見嶽澤又要說話,趕忙道:“是,屬下遵命。”
一旁的蘇瑾寒看着他們交流,眼中是淡淡的暖意。
上一世她在軍營待過一陣,對這樣的場景倒是見過不少,這纔是他們之間最真摯的情感和表達方式。
一旁的許安樂也是看得美目連連閃爍着光,她倒是沒想到,嶽澤竟然還是一個將軍。
“妹妹,對不住了,我這手下莽撞了些,我罰他了,你可別氣啊。”嶽澤對着蘇瑾寒笑道。
蘇瑾寒抿脣輕聲說:“無妨,都是小事,大哥咱們走吧。”
隨後一行人在掌櫃的帶領下來到了包房之中。
衆人各自報了自己想吃的東西之後,掌櫃的和店小二就當先退下了。
屋裡有備好的茶水和點心,所以衆人坐下之後倒也不怎麼無聊。
期間嶽澤給蘇瑾寒和許安樂介紹了自己身邊的幾個人。
除了莽漢牛奔,還有一個長相清秀的像是書生一樣的人叫賀書,還有一個臉上有一條疤相對沉默的腳楚山,最後一個賊眉鼠眼的,則叫李果。
許安樂也取下了面紗,和衆人互相認識了一番。
不過她倒是沒敢說自己的真名,胡編亂造了一個柳靈算是敷衍了過去。
掌櫃的很快就將衆人要吃的東西送了上來。
嶽澤等人常年在邊疆行軍打仗,在山林穿襲的時候難免會遇上沒有乾糧的情況,這時他們自然要想辦法弄到吃的,所以一個個燒烤的技術倒也不錯。
本來蘇瑾寒和許安樂兩個三腳貓也是跟着烤東西的,不過在吃到幾人烤的,尤其是嶽澤烤的東西之後,瞬間就放棄了自己烤的打算,眼巴巴的瞅着嶽澤。
不過美人到底是有特殊的,嶽澤倒也沒有拒絕爲她們效勞。
蘇瑾寒支着下巴看嶽澤,道:“沒想到大哥的手藝這麼好,真厲害。”
嶽澤一邊利落的翻着東西,一邊道:“厲害什麼啊,這都是在戰場上食不果腹的時候練出來的。倒是你,厲害,不聲不響的開了一個這麼大的鋪子,這生意好得都叫人羨慕了。我們經常自己烤東西吃,不過都是柴禾一架就那麼烤,倒是沒想過能如你這般做出架子來。這想法我可是拍馬都趕不上。”
蘇瑾寒笑道:“這可不是我的點子啊,想出這個的另有其人。”
雖然說了另有其人,蘇瑾寒卻終究沒有開口說那個人是誰。
所以嶽澤雖然驚訝,卻沒有繼續追問。
“嶽大哥,你能不能和我們說說戰場上的事情啊,是不是就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特別的激情,熱血。”一旁的許安樂激動的問。
她在現代的時候,最喜歡看的就是戰爭片了,有段時間更是被特種兵給圈粉了。
在她想來,嶽澤既然是將軍,那應該比現代的特種兵可厲害多了。
“電視劇?那是什麼東西?”嶽澤忙裡偷閒的問了一句,眼中閃過一抹困惑。
許安樂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說漏嘴了,趕忙咳嗽一聲,“沒什麼,沒什麼。”
不過嶽澤也沒有追着問,反倒說:“至於激情熱血那是自然的,不過更多的是屍橫遍野和血腥殺戮,你確定你要聽?”
嶽澤說着,特別奇怪的看了許安樂一眼。
要說起這些事情來,女子都是望而卻步的,嶽澤可不認爲有那個女子會喜歡。
然而許安樂的反應絕對出乎他的預料。
只見許安樂特別激動的點頭:“要聽,要聽,嶽將軍你快說啊。”
嶽澤看着許安樂激動的樣子,有些發怔,這個女子,還真是有些不一樣。
這京城中的女子在他看來都是嬌嬌柔柔的,風一吹就倒,對於戰場之事,更是恐懼害怕,這纏着他要他講戰爭之事的,許安樂真是第一個。
許安樂見嶽澤半天沒有開口,困惑道:“不能說?機密嗎?”
嶽澤回過神來,淡淡應了一句,“不是。”
隨後便隨意的和許安樂說了一些戰場上的事情。
許安樂聽得美眸連連閃爍,不時的小聲驚呼,眼中充滿了崇拜和嚮往之色。
軍哥哥啊,那可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最厲害的人呢。
一旁的牛奔這時插嘴道:“柳姑娘想聽戰場上的事情啊,那問我老牛啊,我經常跟着將軍,最明白將軍的厲害了。”
“真的嗎?那你說。”許安樂眼前一亮,轉頭對着牛奔,笑盈盈的看着。
剛剛嶽澤說的很簡單,也不怎麼帶上個人色彩,而如今許安樂對嶽澤正是好奇的時候,見牛奔要說岳澤的英勇事蹟,如何會不興奮。
蘇瑾寒看着許安樂小女兒的姿態,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過她也知道,許安樂怕是在宮裡被禁錮瘋了,出門的時候纔會這麼的放鬆自己,否則這人生時時刻刻都是壓抑的話,這也太悲慘了,於是也就隨了她去了。
嶽澤見許安樂和自己一羣戰友打成一片,聊得火熱,倒是不由得搖頭。
還真是個熱情如火的爽朗女子,倒是頗有幾分大漠姑娘的野性和熱情。
不過嶽澤倒也沒有多想,一邊烤着東西,不時的和蘇瑾寒交談。
許安樂聽着牛奔說岳澤的事情,才知道原來嶽澤這麼厲害,兩眼都是小星星,對他崇拜極了。
不過她倒也沒有忘記自己是來吃東西的,所以一邊聽故事,也沒忘記吃東西。
吃得正歡時,眼前出現一條淺藍色的帕子。
許安樂怔怔的擡頭看去,就見嶽澤一雙星眸淡淡的看她,“把嘴角擦一擦,有辣椒。”
聲音爽朗中帶着幾分低沉和磁性,讓許安樂聽得臉都要紅起來了。
伸手接過帕子,許安樂說了聲謝謝,這才擦了擦嘴角。
“帕子髒了,我洗乾淨再還你吧。”
“無妨,不值錢的玩意兒,姑娘回頭丟了便是。”嶽澤灑脫道。
這一點上,男子的帕子就不如女子的那麼金貴,女子的隨身之物若是遺失,叫人撿了去,若是有人針對,難免能說出些閒話來,而男子的卻隨意些,而且也不容易叫人說閒話。
許安樂唔了一聲,卻是仔細的將帕子給疊好,放在自己的袖口之中。
嶽澤正好轉過去烤肉去,倒是沒有看到這一幕,至於牛奔等人,這會兒喝上酒了,也都沒有注意,蘇瑾寒倒是看到了,卻也沒有多想,自以爲許安樂是想洗好了之後還給嶽澤。
吃喝了一會兒,許安樂注意了一下時間,見自己差不多要回去了,不由得嘆了口氣。
對着衆人告辭之後,這才帶着人離開。
這次出宮,對許安樂來說,無疑是一次很好的放鬆。
許安樂走了之後,蘇瑾寒又留了一會兒,這纔想要起身告辭。
嶽澤自然不會讓她一個人走,站起身來,“我送你回去,牛奔,你們喝着,我一會兒來找你們。”
蘇瑾寒也沒有拒絕嶽澤的相送。
兩人一起出了店。
“大哥,你回去陪你朋友吧,我吃得有些飽,想走走。”蘇瑾寒對着嶽澤笑道。
“我陪你吧,他們不重要。”嶽澤爽朗的說。
蘇瑾寒聞言只能抿脣。
不過她自從和岳家認了乾親之後,也很少去走動,便主動問起了岳家的情況。
老太爺和老太太的身體都還健朗,而嶽戰庭和邵婷芳夫妻二人的感情也一直很好,並沒有太大的波瀾,至於岳家其他的人,也都各司其職,並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事情。
正在蘇瑾寒和嶽澤低聲說着話,一邊散步的時候,卻被一聲嘲諷的聲音給喊住了。
“我說蘇瑾寒你怎麼不來見我,合着是被姘頭絆住腳了,蘇瑾寒,你這麼放蕩,鋮哥哥知道嗎?”
聽到這話,蘇瑾寒便是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開口說話的人是誰了,不由得暗歎真是冤家路甲,她不過和嶽澤隨便走走,也能遇到易怡安,這個運氣,也是沒準了。
嶽澤雖然是個武將,但是卻不代表他傻,這麼明顯的針對話語,他豈能聽不出來。
所以回頭看向易怡安時,目光並不客氣,打量了一番之後,嶽澤冷呲一聲,淡淡道:“也不知是誰家的狗窩門沒有關好,竟放了只瘋狗來胡亂咬人。”
易怡安看到嶽澤的瞬間就覺得不好了,可是嶽澤這話一出,她好懸一口血沒有噴出來。
“你,你……”易怡安指着嶽澤,想罵卻罵不出來,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他竟然罵她是狗,他竟然敢這樣對她!
“我最討厭人用手指着我,因爲那樣會讓我很不爽,會想把他的手給剁下來喂狗,你要不要試試?”嶽澤不帶半點表情的說着,表達了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易怡安嚇得直接縮回了手,臉色有些發白。
嶽澤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人,在他刻意放出威壓的情況下,京城這些沒見過血的貴家子弟,沒有幾個能抗住的。
男子尚且如此,更何況易怡安了。
就算嶽澤刻意控制了,但也足夠易怡安喝一壺了。
嶽澤見易怡安老實了,這纔不屑的冷笑一聲,淡淡道,“妹妹,咱們走。”
嶽澤是個特別護短的人,他父母既然認了蘇瑾寒,在嶽澤的心裡,蘇瑾寒就和他親生妹妹沒有什麼區別,他自然不會允許旁人在自己的面前欺負她。
蘇瑾寒淡淡的掃了易怡安一眼,心裡半點同情也沒有,對於她一直要找自己的麻煩,蘇瑾寒其實是很煩躁的,她倒是想一勞永逸的解決了易怡安,但是一來她不是一個嗜殺的人,二來易怡安畢竟是一個郡主,莫名其妙就死了,多少也會有些麻煩,所以這才忍着她。
眼下不用自己動手都能讓易怡安吃虧,她也是樂見其成,所以嶽澤招呼她,她直接就應了一聲,跟着嶽澤想要離開。
易怡安眼中全是不甘和怨恨。
憑什麼什麼好事都讓蘇瑾寒佔了?明明蘇瑾寒不過是一個商賈之女,不管是論身份還是地位,都是最低賤的,可就是這樣的她,不但得了她最喜歡的鋮哥哥的感情,還被封了縣主,又得了岳家的青睞,認作乾女兒,她何德何能?
易怡安不甘心。
明明自己什麼條件都比蘇瑾寒要好,可是她卻沒有這個機緣。
想到自己今天約見蘇瑾寒的目的,易怡安喊道:“蘇瑾寒,既然碰上了,你不打算和我聊一聊嗎?你就一點都不好奇我爲什麼今天要找你,想和你說什麼嗎?”
蘇瑾寒頭也沒回。
要說好奇,也不是沒有。但是她這個人,向來不喜歡被人牽着鼻子走,易怡安若是打着這個主意,想用那不知名的目的來誘惑妥協,那就只能說大錯特錯了,也從側面說明了,易怡安根本就不瞭解蘇瑾寒。
易怡安見蘇瑾寒半點都沒有停留下來的意思,張嘴喊道:“我要和你說的事情和鋮哥哥有關,你就一點都不想知道嗎?”
蘇瑾寒這次停下了步子,轉身悠悠的看向易怡安。
她的目光平靜淡然又帶着些許審視,見易怡安並沒有心虛的樣子,心裡判斷她應該不是在說假話。
不過易怡安想說的,到底是什麼,她一時半會兒倒是真的猜不到。
側首對着嶽澤,蘇瑾寒輕聲說:“大哥,你在這邊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嶽澤也知道她是個有主意的,既然決定了,就不會更改,也不勉強,點了點頭,輕聲道:“那好,我等你,自己小心點,若是有危險,就喊我。”
蘇瑾寒聞言,心裡一片溫暖。
這就是嶽澤,她前世的大表哥,這一世認的乾哥哥,永遠尊重信任她,卻也不吝照顧她。
留下嶽澤站在原地,蘇瑾寒朝着易怡安走去。
易怡安顯然忌憚嶽澤,又帶着蘇瑾寒走到更遠的地方,當然,還在嶽澤的視線之內,這才停下腳步來。
易怡安沒有開口,蘇瑾寒也沒有主動追問,僵持了好一會兒,還是易怡安先忍不住,“你就不想知道我要說什麼嗎?一點都不着急?”
蘇瑾寒理所當然的說:“你既然要我來,就說明已經準備好了要告訴我了,我爲什麼要問?”
易怡安險些沒氣得吐出一口血來。
她趕忙穩定心思,這次卻沒有了擺譜的意思,直接道:“蘇瑾寒,我早說過,你不會真正走進鋮哥哥的心裡,你不過是他寂寞之下的替代品和消遣品而已,你當時不屑一顧,現在我告訴你,正主回來了,你的好日子不多了。”
蘇瑾寒看着易怡安一臉狠辣的樣子,對她的話也有些驚訝。
不過轉瞬她就隱約想明白過來了。
易怡安說的那個正主,難道是……龔絮兒?
蘇瑾寒這樣想,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和莊靖鋮真正糾葛加深,是因爲她意外之下替莊靖鋮擋了一劍,救了他一命,而龔絮兒當初也救過他一次。
難道說,易怡安想說的是這個?
想到這裡,蘇瑾寒多少有些哭笑不得,沒有了繼續糾纏的意思,轉身就想離開。
易怡安本以爲蘇瑾寒會追問,會勃然大怒,那時她就可以高高在上的鄙視蘇瑾寒,盡情的譏諷她,嘲笑她,可是蘇瑾寒半點反應也沒有,轉身就走是什麼鬼?
易怡安心裡不平衡的,上前拉住蘇瑾寒的手:“你走什麼?你就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不想知道她和鋮哥哥之間發生過什麼?”
此刻的易怡安,甚至有一種恨不得立刻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蘇瑾寒的想法。
她就想看蘇瑾寒失落,痛苦。而她自己比蘇瑾寒知道得更多,更早,對她來說,也是一種爽快。
然而她這個念想註定是要泡湯的。
只見蘇瑾寒回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很好玩嗎易怡安?自以爲你知道得比我多,在我面前炫耀,就很有成就感,是嗎?”
被一語點破心思的易怡安有些惱怒,憤憤道:“總好過你像個傻子似的什麼都不知道,被矇在鼓裡好。”
蘇瑾寒嘆了口氣。
其實她真的不是個喜歡打擊人的人,但是易怡安非要往她面前湊,她有什麼辦法?
所以,蘇瑾寒輕聲道:“你想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叫龔絮兒?所謂的她和靖王之間的往事,不是她曾救過靖王一命,而後又因爲他去了江南五年,如今年滿二十也不曾婚配?”
易怡安見鬼似的看着蘇瑾寒,瞠目結舌:“你……你怎麼知道?”
難道她還會讀心不成?易怡安感覺心底發寒。
蘇瑾寒好笑的看着她,“我不但知道,我還和龔絮兒碰過面了,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易怡安無比傻眼。
蘇瑾寒說:“易怡安,下次要算計別人的時候,一定要先打聽清楚,也拿出點水平來,否則你在我面前這樣那樣的蹦躂,我會覺得很沒意思,就好像跳樑小醜一樣。”
丟下這句話,蘇瑾寒再不停留,直接朝着嶽澤走去。
易怡安站在原地,臉色先是漲得通紅,旋即變得雪白,最後無比的陰沉。
她雙眼猩紅的看着蘇瑾寒越走越遠的背影,咬着牙低語:“蘇瑾寒,你別得意,我已經拿到你的把柄,遲早要你好看。”
說着,易怡安沉着臉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在她的吩咐下,馬車來到了位於皇城邊上最近的一座府邸之外,擡頭看向匾額,上頭書着龔府兩個大字。
命下人去遞了拜貼,易怡安由龔府的下人伺候着等在外面。
龔府之內。
“大小姐,安和郡主求見。”
龔絮兒聞言擡頭,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驚訝。
安和她自然是知道,也認識的,只是她和安和因爲喜歡同一個人,而彼此都不待見。
當然,她的性子和休養,自然不會表現出對安和的針對來,只是心裡卻是不喜歡易怡安的。
“她來做什麼?”龔絮兒沒有立刻讓下人回絕,說不見易怡安,但是也沒有立刻答應見她,而是問道。
好在易怡安多少了解些龔絮兒的性子,所以提前倒是交代了下人說明她的來意。
“安和郡主說是有關蘇瑾寒的事情要和小姐商量。”
蘇瑾寒?現如今阿鋮喜歡的人?龔絮兒一聽,倒是來了興趣,坐直身體,淡淡道:“請她進來。”
即便如此,她也沒有親自起身去迎接易怡安的意思。
她是龔家的長女,龔家出了個皇后,她的身份也不低,便是易怡安是郡主,她也有資格不去迎接。
“郡主來啦,請坐。”龔絮兒看到易怡安進門,笑着開口,擡手做了個請易怡安入座的手勢。
對於龔絮兒明顯的怠慢易怡安心裡自然是不爽快的,但是她還有事要求龔絮兒去做,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得罪,便笑着道:“許久不見,龔小姐倒是越發美麗了。”
“郡主過獎了。”龔絮兒淡淡道。
易怡安到底不甘心就這麼被欺負怠慢,想要找回場子來,便道:“聽說龔夫人如今正四處打聽京城中適婚男子的貴胄之家,想要替龔小姐說一門親事,素聞江南之地人傑地靈,是個出才子的地方,龔小姐去了江南五年,竟也沒有看上的人選嗎?”
一個說親,一個五年,點出了龔絮兒如今已經高齡,急切需要嫁出去的現實,偏偏又沒有說明,也算留了一分面子。
說完之後,易怡安偷覷龔絮兒的臉色。
只要龔絮兒露出半點惱怒的神色來,她就贏了。
然而她失望了,龔絮兒好像並沒有聽懂她話裡行間的意思似的,神情依舊平靜淡然,伸手給易怡安倒茶。
然而,龔絮兒真的沒有聽懂嗎?
“婚姻大事,自然有父母親做主,我卻是不便多言。不過倒是要恭喜郡主了。”龔絮兒清清淡淡的一句話,讓易怡安有些摸不着頭腦。
然而龔絮兒下一句話,卻讓易怡安黑了臉。
“聽聞皇上已經下旨將郡主賜婚給三皇子青王殿下,你們二人結合,對虢安郡王府倒是大有裨益。”
易怡安眼中都要噴火了。
這樁婚事可以說是易怡安心裡難言的痛。
她平日裡最忌諱的就是人家說起這個,可是如今,不但蘇瑾寒曾用這個事情來刺激她,如今連剛剛回京的龔絮兒都用這件事情刺激她,她能不氣嗎?
關鍵是,不管是在蘇瑾寒的面前,還是在龔絮兒的面前,她都是處在劣勢的,這一點讓她很不爽。
然而她終歸還是找回了理智,知道自己今天來是有事要說,沒有爆發自己的脾氣。
而是道:“我知道你一直喜歡鋮哥哥,如今我被指婚,已經沒有機會和鋮哥哥在一起了,不過我看蘇瑾寒不爽,也不想她嫁給鋮哥哥,所以你如果願意,我可以幫你得到鋮哥哥。”
龔絮兒聞言沒有說話,淡淡的掃了易怡安,眼中卻滿是輕視和不屑。
顯然,如果易怡安真的有那個本事的話,那麼早就成爲莊靖鋮的靖王妃了,而不是如今這般,成了別人的未婚妻。
龔絮兒對她的話嗤之以鼻,根本一個字都不相信。
垂了垂眸子,龔絮兒說:“我的事情不牢郡主掛心,郡主此番前來若只是說這件事的,那就請回吧。”
明擺着對易怡安說的話半點興趣都沒有。
易怡安氣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忍着怒氣道:“原來我是拿蘇瑾寒沒有辦法,但是我如今手上有她的把柄,只要你肯幫忙配合,蘇瑾寒必然會死無葬身之地!”
話到最後,易怡安的聲音明顯透着偏執和怨恨。
龔絮兒威嚴皺了皺眉,不過依舊沒有開口。
易怡安見狀揮退屋裡的下人,讓他們去外面守着。
這裡是龔府,下人自然不會聽易怡安的,紛紛將目光看向龔絮兒,見龔絮兒緩緩點頭,他們這才退出門,關上門守在門外。
易怡安和龔絮兒在屋裡說了什麼,除了他們兩個,沒有旁人知道,只知道,易怡安離開的時候,嘴角是帶着笑容的。
蘇瑾寒自然也不會知道,一場針對她的密謀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鋪開了。
皇宮,皇后寢宮。
皇后和太子正在一起說事兒。
說完正事之後,兩人的話題轉到了龔絮兒的身上。
“表妹此番回來,還是非靖王不嫁嗎?”太子想到前幾天和龔絮兒的碰面,問皇后。
皇后聞言臉色不太好看,冷哼一聲算是回答。
說起來,皇后對龔絮兒這個侄女是有意見的。
當年如果不是龔絮兒橫插一手的話,莊靖鋮早就死了,也不會有如今這般難纏的局面。
所以她纔會一怒之下將龔絮兒給打發到江南去。
可是沒想到,去了江南,龔絮兒依舊執迷不悟,癡戀莊靖鋮,誰家的男兒都看不上,以至於即便是以龔家的富貴和權勢,到如今,龔絮兒還是沒有嫁出去。
當然,她最氣的,還是自己的哥哥,太子的舅舅,龔萬來。
在她看來,龔萬來就是太慣着龔絮兒了,如果不是他的寵溺,龔絮兒也不可能這麼放肆,就是綁也被綁着嫁人了。
“回頭本宮一定好好說說你舅舅,讓她早些嫁出去,免得再丟人,鬧出些亂子來。”皇后想着,沉聲道。
太子聞言想了想,旋即笑道:“此事倒是不急,母后,兒臣倒是覺得,如今表妹不着急嫁人。”
皇后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驚訝:“此話何意?”
太子悠悠一笑,眼中閃着算計的光芒,“表妹癡戀了這麼多年,便是逼她,她也不一定會嫁,與其到時候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不如讓她就這麼拖着,而且,她如今拖着,也是有好處的。”
皇后皺了皺眉,問:“有什麼好處?”
也不怪皇后這般問了,畢竟如今龔絮兒也算是實打實的老姑娘了,再拖下去,就是龔家的財勢在,她也嫁不了好人家了,所以皇后格外不理解太子的話。
煜舞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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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看得愉快,2018年有個好的開始,一年都順心如意哦,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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