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隻類似於柳葉形狀的飛鏢,兩頭尖尖,中間是扁圓形,後端有一小孔,有五彩絲線作爲繫帶。它在午後的陽光下泛着柔和的白光,然而看起來確實黑色的。掂在手裡還算是有些分量。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呢?井明看了又看,弄不明白,不是精鋼,也不是熟鐵,更不是銅製品,當然也不是什麼合金製品,倒像是……難道是烏金?
井明在他爹井石頭活着的時候,倒是聽他爹說過,在遙遠的北域,有一種特殊的金屬,名爲烏金,它的價格比黃金還要貴重,用來做兵器是最好不過的了,但是製作兵器的過程十分麻煩,要經過差不多七天七夜的不斷敲打,才能夠逐漸打造成想要的兵器。
難道就是眼前的這個玩意兒?
正在井明琢磨的時候,馬彪道:“怎麼?你這個鐵匠世家出身的,也看不出來嗎?”
井明道:“它應該是烏金,但我不大確定……馬軍師您是從哪兒得到的這個?”
馬彪道:“這是你李牛叔叔贈送我的禮物!對了,我要和你說一聲,明天一大早,我就要回到鷹爪山去了。”
井明道:“什麼?怎麼……師父您要走?爲什麼?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向您請教呢……”井明說着,眼淚就要流出來了。
馬彪道:“哎哎哎,男子漢大丈夫,不興這個啊!別忘了,你已經結婚了!男子漢頂天立地,有淚不輕彈的哦!再說了,我在這兒也呆了大半年了,該回到我該去的地方了,又不是生離死別,哭什麼!”
井明道:“師父!您在黑山的這些日子,對我像對親兄弟一樣,我……我該怎麼報答您呢?”
馬彪道:“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只要你記着,我們兄弟們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爲老百姓做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這就夠了!好了,明天一大早我就走,今兒就當向你辭行了!後會有期!”
“師父!明天我送您!”井明道。
“不了,你們正在新婚燕爾,晚上多陪陪兩位弟妹!啊!要是因爲我要離開,讓你早早離開被窩,兩位弟妹該恨我了!……”
“那……師父,請收徒兒一拜!”井明說着,撲通跪倒在地,嘭嘭嘭磕了三個響頭。
“快起來!快起來!”馬彪急忙伸手去扶:“太客氣了井明兄弟,我能算什麼師父,再說了,我也不比你大多少啊!好了,快去找你的木材做牀腿去吧!”說着,馬彪笑着離開了。
只剩下井明兄弟一人在風中站着,手裡依然拿着那半截兒牀腿……
當晚馬彪還去了武東源那裡,不知兩人說了什麼,只知道說着說着,兩人喝起了酒,喝到酒酣時,又淚流滿面地唱起了歌,再後來,馬彪就在武東源的住處睡着了。
當武東源天亮醒來的時候,馬彪兄弟早已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
桌上留着一封信,沒有封口。
武東源展信讀到:
武總舵好!
當你看到此信時,兄弟馬彪已經離開了黑山。
在黑山的這幾個月裡,我深深感到了武總舵您和諸位兄弟對我的關懷,此情我馬彪永遠牢記在心。
關於黑山的情況,昨晚我該說的都說了,沒有說的,也永遠不會再說了。
有件事拜託武總舵,井明兄弟雖然看起來呆呆的,但天資不笨,又肯下功夫,日後若遇到難事,他是個可託付之人。有他在身邊,可保總舵主萬事無虞。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定會再見。馬彪拜上即日
武總舵放下信,深嘆一口氣,看向窗外的樹林。秋日清晨,滿山紅葉在風中搖擺,天色陰沉,似乎要下雨,但武總舵知道,秋天就是這樣,有太陽時,自然萬里無雲,秋高氣爽,而沒有太陽的天氣裡,總是有點兒沉悶,讓人心情不爽。
武總舵的目光轉向了室內。書案上,放着一個四方的布包,裡面是三本書。武總舵上前打開,《馬氏兵法》赫然映入眼簾。
武東源在書案前坐下來,信手翻看。突然,他被其中的這麼幾行字給吸引住了,不由得讀出聲來:
“……爲帥者,要在將將。良將之德有五:一曰仁,二曰忠,三曰信,四曰嚴,五曰勇。古人所謂“慈不掌兵”,誠然,但不“慈”者,未必即是良將。爲將不仁,士卒畏之,乃是懼死也,非忠也;以此將掌兵,陣前倒戈之事,未必不有。……勇者,將之本也,然行動遲緩者,未必不勇也,急躁冒進,莫如緩行步營也……”
武東源讀着讀着,聲音漸低。他彷彿想到了什麼,皺起了眉頭……
井明兄弟果然第二日又睡過了。黑山規矩如此,只要不吹牛角號,兄弟們自然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然後才各司其職,各幹各的事情。
當井明兄弟睜開眼睛的時候,左右兩位嬌妻正互相拉着手,搭在他的胸前睡得正香。井明不忍心驚動她們,只得慢慢伸出手來,將二人互握的手小心翼翼地分開。
井明正要起牀,聽得“咯咯”笑聲,接着是兩個人同時一躍而起,重新將他壓在被內:“好你個壞小子!又想溜走是不是?”說話的正是錢小嬋錢新娘子。
“小嬋姐姐,我……我該起牀了,不然兄弟們該笑話我了!”井明一邊躲避着她如雨點般落下的櫻脣,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
“嗯~我纔不管呢!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起牀,聽見沒有!鳳儀妹妹,快幫我壓住他!”鳳儀聽了之後,撲哧一笑,自然也就加入了阻止井明起牀的溫柔聯盟。
“別……別呀……”井明一邊告饒,一邊卻漸漸地屈服了,因爲他被這兩個溫熱的肉/身所擁,很快身/體裡的火苗又開始熊熊燃燒起來。
正是青春的年華,正是用來揮灑的時候,爲何要苦着自己呢!井明瞬時血氣升騰……也就順勢而爲了。此情此景,倒也不必詳述。
不說牀上雲來雨去,閒人只是替那昨日纔剛剛修好的檀木大牀,感到壓力山大,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