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龍城之戰(下)

時值正午,烈日當空,大金的二十萬大軍正不急不緩地行進在曠闊的草原上。

由於與傲長風有言在先,完顏阿骨打這次雖然帶來了二十萬人馬,但真正用於攻打龍化城的卻只有實實在在的五萬之衆。而且,這五萬人全部抽調於完顏杲的前鋒營,並由完顏杲、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三位都統負責指揮。

此時,大軍的先頭部隊已經離龍化城不足三十里,按照現在的行軍速度,大概一個多時辰便可兵臨城下。

“全軍停止前進,就地紮營。”

完顏阿骨打傳下命令,然後又叫來了完顏杲等三位都統:“前方不遠就是龍化城,現在全軍埋鍋造飯,一時三刻後你們三人便帶領本部兵馬前去攻城,而朕嘛......則坐鎮此處等候你們的好消息。”

“是!”

“父皇!您……不去督戰?”

完顏杲和完顏宗翰立即領命,而完顏宗望卻有些忐忑地問了起來。

“朕爲何要去督戰?”完顏阿骨打白了兒子一眼,反問道。

“這……這……”完顏宗望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好啦,你們快去準備吧!另外……”

完顏阿骨打似乎不想囉嗦,只是補充道:“另外記得叫上長風真人,他可是此次約戰的見證啊!”

“遵旨!”

三人不敢多問,一同躬身告退。

……

半個時辰後,五萬攻城人馬離營出發。

走了不到十里路,完顏宗望便策馬來到了傲長風身邊,並輕聲問道:“長風道長,你說我父皇爲何不肯臨陣督戰?”

“呵呵呵……”傲長風笑而不答。

“道長笑什麼?快爲在下解疑啊!”完顏宗望急了。

“呵呵呵……”

傲長風仍舊微笑,輕鬆問道:“此次攻城,二太子想輸還是想贏啊?”

“這……當然是想輸啦!”

完顏宗望臉色微紅地向左右瞟了瞟,又小聲道:“父皇治病要緊,區區龍化小城自然不能相提並論。”

“二太子真乃仁孝之人也!”

傲長風讚賞地點點頭,接着道:“所以二太子擔心沒有大金皇帝督戰,你叔父和表哥也許會奮力攻城?”

“是啊、是啊!萬一三日內城池被破,那我父皇可就……”

“二太子多慮啦!”

完顏宗望還沒說完,傲長風便打斷他道:“你叔父和表哥皆是城府深厚,又怎會奮力攻打龍化城,做這費力不討好之事?”

“對對對!道長言之有理!”

得到傲長風的“安慰”,完顏宗望立即喜笑顏開。不過,他還是略帶疑問地道:“可是……我父皇爲何不親自指揮攻城呢?這樣豈不是更加‘穩妥’?”

“哎……二太子想得太簡單啦!”

傲長風有些無奈,只得解釋道:“貧道與你父皇的約定只告訴了寥寥數人,其餘大金將士卻是根本不知。若是你父皇親自指揮或是臨陣督戰的話,五萬士兵定會拼死攻城、人人爭先,反而適得其反啊!況且,攻城不下也是件丟臉的事,你父皇又何必去目睹神傷呢?”

“噢……原來如此!多謝道長賜教。”

完顏宗望心滿意足,笑着對傲長風抱了抱拳,然後便打馬離開。

……

當完顏宗望回到完顏杲與完顏宗翰身邊時,一匹探馬突然從前方疾馳而來。

馬上的斥候見到三位都統,立即下馬高聲道:“稟告三位大人,前方七八里之處出現兩隊遼國騎兵,每隊人數近萬,正分左右向我大軍殺來!”

“哦?再探,隨時來報!”

“是!”

接到稟告,主將完顏杲有點詫異,但他並不慌張,馬上對全軍下令道:“全軍聽令!停止前進,就地列陣,攻城器械與糧草馬車居中,弓箭手與盾牌手環繞四周,其餘將士通通上馬,保護陣地兩側。”

“遵令!”

完顏杲帶來的五萬人馬不愧是金軍中的精銳,他們在各自將官的指揮下,很快便列好了防禦陣勢。但由於原先預計的是攻城而不是野戰,所以五萬大軍中大部分都是步兵,而騎兵僅僅只有五千餘人。

這倒不是說金軍有步兵、騎兵之分,其實任何的女真族男子只要上了馬,便絕對是一名優秀的騎兵。但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大金也並非駿馬遍地的“土豪”。此次作戰,一半以上的馬匹被用來拖運糧草器具,就算現在解套,也沒有足夠的馬鐙和馬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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