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離京之前(五)

傲長風剛剛來到皇宮門口,便遇到了替趙佶傳旨的小太監。

小太監見到傲長風,急忙道:“陛下剛命奴才去請天師,沒想到天師便已到了……請天師快快隨奴才去見陛下吧!”

“哦?”

傲長風一邊走一邊問道:“見公公如此急切,難道陛下有要緊之事?”

小太監道:“陛下正大發雷霆呢!陛下要太子五日內準備好北伐大軍糧草,可是這都過去七八天了,太子卻……卻……這個,奴才不敢多言,天師見了陛下便知。”

傲長風心中瞭然,也不再多問,徑直走向了金鑾寶殿。

來到金殿中,傲長風見到李正浩等兵部和戶部的官員都在。皇帝趙佶則坐於龍椅之上,一臉陰沉,而在他面前還跪着一人,正是不停磕頭的太子趙桓。

傲長風躬身參見了趙佶,趙佶臉色微微好轉道:“天師你可來了!朕正有要事相商。”

“要事?”

傲長風假裝驚訝:“不知是何等大事,還請陛下吩咐。”

趙佶先瞪了一眼跪着的趙桓,纔對傲長風道:“童樞密從真定府送來急報,如今北伐大軍已兵分三路攻遼,可後續糧草卻遲遲未到……若是大軍深入遼國腹地,只怕會軍心不穩,難以久持啊!”

“我大宋各地近些年風調雨順,難道會缺糧嗎?”傲長風明知故問。

“都是這個逆子乾的好事!”

趙佶伸手一指趙桓,怒道:“朕委以他糧草重任,可他身爲太子,卻整日無所事事,到如今都沒有準備好運糧車馬。”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

趙桓連忙解釋:“兒臣早已派人前去江南各地調糧,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趙佶氣得站了起來:“可是你卻躲在太子府中,沉溺於溫柔之鄉,你……你以爲朕不知道嗎?”

“兒臣知錯,兒臣知錯……”趙桓嚇得臉色煞白。

這個時候,傲長風知道該自己出場了,他輕輕扶着趙佶坐回龍椅,安慰道:“陛下暫請息怒!人非聖賢,太子還年輕,難免會有過錯,陛下不必太過於責罰,日後再慢慢調教便是。”

在衆皇子中,趙佶其實是很偏愛趙桓的,也並不想嚴懲這個兒子。他見傲長風出面說好話,自然樂意息事寧人。

“今日要不是天師替你說情,朕定不會輕饒於你……還不滾回去面壁思過!”趙佶走過場似的罵了趙桓一句,趕快打發他走人。

“謝父皇!謝天師!”

趙桓如蒙大赦,連忙從地板上爬起,一溜煙地退出了金殿。

等趙桓走後,趙佶纔對傲長風說出了他真正的擔憂:“天師啊!如今三路大軍已與遼軍交戰,若是因糧草不濟而冒然退兵,只怕會軍心大亂,於我不利呀!可要是不退兵……這二十萬人的口糧,一時半會也湊不出來啊!不論朝廷是從京城一帶籌集,或是從江南各地急調,至少都需要六七日,再加上運往北方大營還要花上四五日,那麼沒有十天以上的功夫是湊不齊的……如今大軍糧草只剩五日,這樣算來,還有五日是會斷糧的呀!”

趙佶說的是沒錯,但一切都早已在傲長風的算計之中。他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對趙佶拱手道:“陛下勿憂,我大軍雖是騎虎難下,但託陛下鴻福,貧道正好有解決之道!”

“天師有辦法?”趙佶大喜。

傲長風笑道:“此法還多虧了靖王啊!倒不是貧道之功。”

“多虧了澈兒?”

趙佶有點疑惑:“還請天師詳言!”

傲長風緩緩說明道:“靖王一向憂國憂民,曾多次想請求陛下,讓他隨軍出征,但都被貧道勸阻。靖王雖然遺憾,卻不忘盡其所能!所以,自從大軍開拔後,靖王便從王府中調取錢財,陸續購置了大批糧草,欲送至北方大營,爲朝廷分憂。”

“竟有此事?……唉!澈兒真是有心了!朕這當父親的,倒是對他過於冷淡了些。”趙佶大感安慰,同時也對趙澈生出一絲愧疚之心。

傲長風暗自偷笑,接着道:“靖王所備的糧草,大概可供大軍五日用度,恰好能解燃眉之急……但這批糧草事關重大,就由貧道與靖王一起送往北方大營吧。”

“天師和澈兒同去!……不過是押運糧草罷了,何須勞煩天師大駕前往?”趙佶可不是客氣,而是捨不得傲長風離開。

傲長風正然道:“一招不慎,滿盤皆輸!況且嘉柔公主與五百女子也要北上,貧道必須親自護送,纔可保萬無一失……至於靖王嘛,陛下就當成全他的一片報國之心吧!”

“這……”

趙佶稍微考慮了一會兒,還是點頭答應道:“既然如此……一切就有勞天師啦!”

“陛下言重了,此乃貧道份內之事。”

傲長風謙虛了一句,接着道:“在貧道離京之前,尚有兩件小事,還望陛下能夠恩准。”

“天師請講,朕洗耳恭聽!”趙佶十分鄭重,他知道傲長風不會提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傲長風剛賣了趙桓一個人情,當然不能不給趙構一個面子,於是說道:“這第一件事是關於江南調糧之事,貧道以爲,康王趙構可當此重任。康王行事穩重,而且長期往來於江南各地,由康王協調糧草事宜,定能事半功倍!”

除了趙桓,趙佶對趙構最有好感,所以馬上同意道:“不錯!朕也正有此意……請天師放心,朕稍後就宣構兒進宮,當面囑咐,定不會讓糧草之事再出差錯。”

“陛下聖明!這第二件事嘛……”

傲長風從懷中掏出三張圖紙:“陛下,此乃三張構造圖,所繪之物皆爲神兵利器,若朝廷能大量製造,日後我大宋之軍定可橫掃天下!”

“竟有如此神兵!?”

趙佶嚇了一跳,在場的大臣們也都面面相覷。

傲長風得意道:“貧道所言絕無虛假!不過,此三樣神兵精妙非常,若要製成,陛下需齊聚我大宋能工巧匠共研之。而且其耗費頗大、時日頗長,還望陛下多費心神。”

“朕自當傾全國之力打造神兵!”趙佶很有興趣。

“多謝陛下!那……依貧道之見,此三圖就交給兵部李尚書保管吧。”傲長風嘴上雖是請示,但除了李正浩,他絕不會交給別人。

“就按天師的意思辦!”

趙佶自然也不會反對,點頭後,又對李正浩道:“李愛卿,這三樣神兵的打造就託付於你啦!所需人力和財力,你兵部儘可自行主張,戶部不得干涉。”

“老臣領旨,老臣必不負陛下與天師厚望!”李正浩對趙佶拱手躬身,然後將三張圖紙視若珍寶似的從傲長風手中接過。

傲長風用眼神和李正浩交流了一下,也躬身向趙佶道:“戰事緊急,貧道今日便先行告退,回府準備北上了。”

趙佶心中仍然不捨,堅持要爲傲長風擺宴送行,卻被傲長風婉言謝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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