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圍攻大相國寺,高俅一共調動了一萬禁軍,另加五百弓箭手和五百弩箭手。雖然京城一帶聚集了三十萬大軍,高俅又身爲太尉,但宋朝對軍權管制甚爲嚴格,能調動這些力量,已經是高俅的職權極限了。
禁軍撞開大門,高俅也跟着進入了大相國寺,蔡京要求他親自臨場指揮,不能出任何差錯。他剛進大門,老遠就看見了傲長風。
只見傲長風雙手背於身後,傲然站立於大雄寶殿之前,左右兩旁還有數十名少林和尚,也都一臉淡然,毫無懼色。
面對蜂擁而至的禁軍,傲長風提氣運功,聲如獅吼:“蔡京賊子,大逆不道!爾等乃是我大宋之兵,難道也要隨其造反嗎?”
近萬士兵聞聲如遭雷擊,腦中嗡嗡作響,一下子竟停住了腳步。
高俅還算是練過武的,他甩了甩腦袋,很快清醒了過來。雖然對傲長風很是懼怕,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只好大叫道:“休要聽他胡言亂語!聽本太尉將令,殺無赦!弓弩手,放箭!”
聽到高俅的叫喊,士兵們終於回過神來。軍令如山,加之又想起蔡京許諾的高官厚祿,他們也將對護國天師的懼意拋之腦後,繼續衝殺上去。
弓弩手剛準備放箭,突然有數百乞丐從寺廟高牆上躍下。他們動作迅速,武功高強,手中清一色的木棒,專門朝着弓弩手攻擊。弓弩手們猝不及防,馬上被殺了個雞飛狗跳。
高俅大驚,又叫道:“前隊殺向大殿,後隊迎敵,全部格殺!”
“殺!”
此時,傲長風也大叫一聲,率領少林弟子與禁軍接戰。
一時間,寺廟廣場中刀光劍影、槍棒交錯,慘叫聲不絕於耳。
……
寺外,蔡京仍然站在馬車上。
他聽見裡面的打鬥聲,眉頭微皺,轉身對着車內道:“神君,剛纔有數百乞丐衝入寺內,應該是丐幫的人,看來……丐幫也要和本相作對啊!”
“相爺多慮了!”
車內傳出一個陰沉的聲音:“此處有禁軍萬餘,區區數百丐幫幫衆,掀不起風浪。”
“神君說的是!”
蔡京不沒有反駁,卻還是小心翼翼地道:“但那道士武功確實了得,只怕……只怕會有所變故,所以還請神君出手,早些了結了他!”
“哼!一個乳臭未乾的全真小道,已有大軍圍剿,難道還要老夫親自出手不成?”車內之人明顯十分不滿。
蔡京不敢生氣,恭敬道:“此事不宜久拖,還請神君大顯神威!事成之後,本相定當助神君登上護國天師之位!”
“如此……老夫便跑一趟吧!”
言罷,一位黑衣老者便慢慢走出車外。只見他雙腳一蹬,就如一道黑色閃電向寺廟中衝去。
……
傲長風正揮舞長刀,所向披靡,突然感到一股毒蛇般的勁氣從後背襲來。他反應很快,轉身左手平推而出,與偷襲之人對了一掌。
“嘭!”
一聲巨響,兩人都飛身而退,強烈的內力餘波震盪開來,周圍十丈之內人仰馬翻。
傲長風心中一驚,看向偷襲之人。只見來人是一位黑衣老者,體格高大,銀髮白鬚,一雙眸子精光閃爍,猶如鷹隼。
“高手!”傲長風大爲警惕。
黑衣老者也看向傲長風,面露驚訝之色。他沒有再次出手,而是點頭出聲道:“沒想到你這小輩如此年輕,竟能接下老夫一掌!難得,難得!”
傲長風也抱了抱拳,笑道:“老前輩一把年紀,卻如此老當益壯,晚輩佩服,佩服!”
“哼!”
見對方調侃之意明顯,黑衣老者冷哼一聲:“老夫見你乃練武奇才,只要你願意奉老夫爲主,老夫今日便留你一命!”
“呵呵……”
傲長風不以爲然,又繼續調侃道:“本天師見你年事已高,只要你束手就擒,本天師保你頤養天年!”
“牙尖嘴利,不知好歹。受死吧!”黑衣老者氣急,合身撲向傲長風。
傲長風不敢大意,出道以來首次將功力提至十成。
此黑衣老者武功高絕,實乃傲長風生平所遇之大敵。他沒用兵器,就憑一雙大手與傲長風的長刀相鬥。這雙手如同鋼澆鐵鑄,與長刀交擊時竟發出鏗鳴之音,絲毫沒有疼痛之感。其招式更是詭異,拳、掌、指、爪,連綿不絕,角度刁鑽,令人眼花繚亂。再配上他深厚的內力,可以說是招招奪命、式式追魂。
傲長風凝神靜氣,右手長刀舞出一圈圈銀光,將自身守得滴水不漏。左手伺機而動,時不時從刀光中揮出一掌,也讓人防不勝防。
兩人一黑一白,如兩條蛟龍顫鬥在一起。旁人只見黑白兩色的影子,一會疾馳於地面,一會飛舞於高空,內力產生的氣浪從兩人身上洶涌而出,叫人根本無法靠近。
交手數十招後,黑白雙影突然分開。
“傲蒼穹是你何人?”黑衣老者聲色俱厲,一邊怒吼,一邊看向腹部的三寸刀痕。
傲長風毫髮無傷,將長刀收於背後:“逆天神君,你果然沒死!”
“你……你到底是誰?”逆天神君手捂小腹,吐出一口鮮血。
“神君明知故問!”
傲長風雖沒受傷,但也眉頭緊鎖:“十年前,你被我父親打落山崖,僥倖未死便是上天垂憐,沒想到你仍然不思悔改,竟與蔡京勾結,爲禍天下!”
“你果然是那惡賊的孽種,老夫……老夫勢必殺你!”逆天神君仰天咆哮。
“哈哈哈……”
傲長風霸氣十足,大笑道:“你十年前身受重傷,至今仍未痊癒,功力只怕不到五成吧?今日又被我重創,你憑何殺我?”
“好、好、好!”
逆天神君連說三個好字:“不愧是傲蒼穹的兒子!老夫今日認栽,來日定當加倍奉還!”
說完,逆天神君轉身而走。
傲長風也沒有去追,因爲要殺死這老頭並不容易,況且趙佶和趙柔還在大殿之內,他可不敢貿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