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衛青

神晝星,星辰外某一伴生空間內。

空間不大,僅有幾十畝的樣子,中心有一小湖泊,碧水蕩蕩,霧氣藹藹,湖中心有一座涼亭,薄霧似輕紗般籠罩着涼亭,亭中有兩人對面而坐,二人中間焚了一爐檀香,嫋嫋青煙升騰而起,似乎這籠罩涼亭的薄霧就是由此而來。

其中一人黑衣黑袍,劍眉星目,身材修長,黑色長袍袖口、領口鑲繡着數條金紋神龍,整個人看起來丰神俊朗,但此時他卻眉頭緊鎖,一言不發的望着對面的男子。

另外一人身着白衣白袍,白袍通身雪白,並無任何點綴,腰束青絲綢寬腰帶,上面掛着一枚熒光流彩的玉佩,仔細看去玉佩內彷彿有一枚靈氣凝結而成的“戰”字,男子頗爲俊朗,烏髮用一根青絲帶隨意綁着,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整個人飄逸神俊,如同真仙臨世。他似乎察覺不到黑袍男子的目光一般,自顧自的盯着檀香發呆,眼中盡是滄桑。

“二哥,你要出發了是嗎?”黑袍男子率先打破了沉默,眉頭更緊了幾分。

“明年三月動身。”白袍男子輕聲說道。

“爲何又不許我一同前往?”黑袍男子有些激動,“我已化仙九重,不會拖你後腿!”

“你爲門主,不可擅離太久,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儘快突破化仙,位列真仙!帶青雲門走向更強。”白袍男子目光微凝,有些不悅的說道:“隨我同行之事,老三你莫要再提了。”

“二哥,無恨走時是何修爲?”黑袍男子問道。

“化仙境九重。”

“他爲何要去那個地方?你又爲何要去?”黑袍男子步步緊逼,追問道。

“......”白袍男子沉默不言。

“他是爲他爹,爲我們的大哥報仇!”黑袍男子似乎知道白袍男子會沉默不言,自顧自地說道,“他是大哥收的義子,但是情同親生父子,是你的大徒弟,也是我們青雲門的頂樑柱,如今他有難,爲何你去得,我去不得?他是你侄子,也是我侄子。你是他師尊,我是他門主!我也有資格去救他!”

“可你....”

“二哥!”黑袍男子似是準備好了,待白袍男子剛要張口,便立刻打斷道,“你告訴我,小天爲何改名無恨?”

“他希望他自己沒有仇恨。”白袍男子嘆了一口氣,答道。

“如何做到沒有仇恨?”

“....”白袍男子沉默。

“二哥,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你看着小天長大成人,你不知道他的用意?那麼我來告訴你,小天改名的用意,殺光所有仇人自然就做到了無恨。”黑袍男子目光灼灼,“你知此行九死一生,所以你不同意我隨你同行,我明白你的用意,當年大戰,大哥與你爲保我性命,不惜耗費本源困我於絕陣內,結果呢?大哥戰死,你從化仙跌落凝神,我在苟延殘喘!我愧對於這兄弟二字!”

黑袍男子起身,望向遠方,“想當年,我們兄弟三人結拜,約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但爲何生死攸關之際,你們兩個把我排除在外!你們怎麼可以不問我的意見就擅自決定!”

黑袍男子霍地轉身,直勾勾地盯着白袍男子,“無恨、無恨!恨已是他的心魔,不消此恨,他永遠不可能化凡成仙!你對在意的人都是這樣, 藏着、護着,所以無恨纔會自己偷偷去復仇!二哥,

這何嘗不是我的心魔?化仙九重,一重一登天!由凡化仙好比凡人上青天!多少年了?我停滯在化仙九重多少年了?這也是我的執念,此事不了,我永遠也不可能位列真仙!”

“二哥,我不是請求你”黑袍男子見他依舊沉默,“你雖恢復化仙修爲,但如今的我,你困不住了,我今日是來通知你,你要麼帶我同去,要麼我自己去!”

“唉”白袍男子輕嘆一口氣,緩緩起身,“此行順利的話也需上千年,那地方何等兇險你是知道的,馬長老常年閉關,你、我、無恨三人全部消失千年,憑馬長老化仙境六重的修爲,怎能保得住青雲門?怎麼保得住神晝星?你知道,所謂天宮聯盟那是一致對外的時候,現無重大戰事,聯盟內部爭鬥吞併愈演愈烈,師尊的心血不能葬送在你我手中。”

“二哥,當年叱吒風雲的衛青哪裡去了?大哥死後你爲何變得如此瞻前顧後?那個鬥天鬥地的戰神隨大哥一起戰死了嗎?對手的強大我知道,但此行我們的主要目的是救無恨,並非復仇!就算我們戰死又何妨?青雲門本是二流門派,時至今日,我們兄弟已經把他發揚光大了!師尊若是在天有靈也會欣慰的!門派興衰本是常理,若是青雲門就此衰敗,那也是命數所定!這些道理不用我教你!勿要當局者自迷啊!”

良久,白袍男子站起身來,目光銳利堅定。

“也罷,就讓你我兄弟二人闖一闖這龍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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