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他們來了”
“他們?”
“你看”
上官弘毅擡起頭,瞥見了我等,心中一陣疑惑,“不是說她一人來嗎?怎會……”
“各位從此路一直走下去,便可到幽州城,我還有要是要辦,如果還有機會,我們會再見面的”獨孤雲雀向我等告別。
“將軍保重,一路小心”
“告辭”獨孤雲雀牽着馬朝着亭子走去。我等着沿着大道向前,儘量早些到達幽州。
上官弘毅見獨孤雲雀走來,緩緩丟下書本,起身下來迎接,一舉一動絲毫不失禮節,風度翩翩,舉止優雅。
上官弘毅微笑迎上,還未等其開口,“哥,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到了”獨孤雲雀將馬鞭在石凳上一橫,一隻腳跨上了另一個凳子,端起茶杯就一飲而盡。
上官弘毅先是一愕,隨即微笑浮上了臉,“這些年沒見,沒想到雲雀還是這麼……這麼……”
“這麼什麼”
“有特點”上官弘毅將嘴一抿。
“你說什麼我也不怕,皇帝的旨意你都看到了”
“在下看到了”
“你什麼意見”
這一通話直接問得上官弘毅一時反應不來,他沉吟片刻,“既然是陛下旨意,當然我等做臣子的,務必要爲君分憂”
“你是說,你要娶我咯”
“小姐的意思是?不、不、不能嗎?”
“我讓你帶人少許護衛來,正是有話對你說,你讓他們走遠點”
上官弘毅一個眼神,旁邊的下人,立即明白,一揮手,亭外的侍衛後退一丈。
“你也下去”獨孤雲雀對着這管家般的下人說道。
“這”他看了看上官弘毅,上官弘毅點了點頭。
他便退下了。
“好了,這下也沒人了,我就直話直說了,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也不隱瞞,從小在我的心裡,你就是我哥,我們這樣不好嗎,爲何非得成爲一家人呢,也不知道陛下怎麼想得,我還可以爲陛下守江山,這麼早就讓我嫁人”
上官弘毅從喊他第一聲哥的時候,就看出了她的用意,只是沒想到她會這般直接,不免讓他有些尷尬,不過回想一下,自己從小身子弱、性格儒雅,喜歡的不正是她這大大咧咧、豪情坦蕩的性格嗎?
上官弘毅被這話像是擊中了傷痛,先是一陣尷尬,而後迅速恢復了平靜,“難道,雲雀你就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沒有”雲雀此時抓起來桌上點心,一口一個往嘴裡塞,想要掩飾她其實心裡也很脆弱,他不忍心這般傷害這個從小陪着她的哥哥的心,可是這是自己的終身大事,豈能兒戲,權衡之下,她只能狠下心來,不過她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深怕他發現她心中的歉意。
“我哪裡不好,雲雀你說說看,哪裡配不上你,難不成,你有了心上人”
“沒有、沒有,我沒有心上人,只是我……我無法說服自己將兄妹之情當成愛情”
“試試都不行嗎”
“這能試嗎,不愛就是不愛,你知道我的”
上官弘毅有些失落,強壓內心的不平靜,要知道這幽州城上門提親的人可是從白天排到了黑夜,多少女子夢寐以求都想嫁給這位才情縱橫、風度傲然的公子,他不敢再說下去,擡頭望了望遠方,“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啊”
獨孤雲雀還在玩弄着指甲,嘴裡的棗核滿嘴轉過去轉過來。
“啊”
獨孤雲雀被這突然的話鋒轉向搞得很不適應,“你說什麼”
“他們都是些什麼人”獨孤雲雀順着他的眼神望去。
“哦,沒什麼,就是在路上碰到結伴而行了一段路程”
上官弘毅看了一眼獨孤雲雀,“是嗎?”他看出了獨孤雲雀與人戰鬥的痕跡。
他端起一口茶,“你跟人打架了”
“哦,打了,得虧有他們幫忙,不過都已經解決了”
“這麼說他們是你的恩人了”
“沒有,就是順道幫了個忙而已”
“好吧,那陛下那裡你準備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
“我沒有辦法,畢竟那是抗旨”
“不不不,怎麼能抗旨呢,就算是陛下也不能強人所難不是”
“跟我成親,你真的就這麼委屈”
“不不不,哥你誤會了,是我配不上你,你看看我哪裡好,全身都是毛病,你看看你風度翩翩、哪家女子嫁給你不是福氣,爲何偏偏看上我”
“可是在我的心裡,其他人無可取代”
此話一出,獨孤雲雀臉“唰”的一下紅透了。
“雲雀,我不着急,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沒什麼考慮的,我已經決定了”
“難道你都不肯給我個機會”上官弘毅看着獨孤雲雀,獨孤雲雀一直低着頭,但話卻說得斬釘截鐵。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爲你做些什麼,就讓我爲你做最後一件事吧”
“不,你永遠是我最親的哥哥”
上官弘毅冷笑一聲,“你何時聽過,分開了的情人,還能做朋友的道理”
獨孤雲雀不自覺眼淚從眼角泛出,很少但是很真實。“你放心,我會給陛下上書的,請求撤銷旨意,你也給陛下說明一下情況,就說我臨時改變了主義,我主動悔婚,也好保全你的名聲”
“哥”獨孤雲雀大聲喊出。
上官弘毅擺了擺手,“不知道我還能不能跟你再喝一杯,以全了我們這段有始有終的情誼”
上官弘毅親手倒上一杯茶,遞給了獨孤雲雀,獨孤雲雀接過,“我們飲上三杯吧,各自安好”
三杯下肚,“我走了”獨孤雲雀站起來,眼角的淚水還未乾,準備走下臺階去牽馬,哪知此時頭腦一片眩暈,眼前一黑,徑直倒了下去,上官弘毅立馬上前扶住,“雲雀、雲雀,你怎麼了,怎麼了,來人啊”獨孤雲雀模摸糊糊聽到叫喊,便徹底暈了過去。
上官弘毅用手指輕輕的劃過獨孤雲雀的臉頰,“都到了這一步了,我豈能放你離開,你不要怨我”,說着抱起了她,“你們將拿布將這亭子圍了”原來,這上官弘毅早就猜到今日很可能不成事,提前便備了布匹,想着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生米煮成熟飯,況且此藥名爲專情散,一旦服用,如果沒有解藥,便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很快,一圈又一圈的布匹纏繞了亭子,石桌石凳已撤去,地上鋪了錦被,上官弘毅慢慢將獨孤雲雀放了下來,並未着急動手,而是坐在一旁,仔細端詳她的面容,然後,用鼻息一點一點從髮絲嗅到了腳趾,一股莫名的衝動擠滿心頭。
“雲雀、雲雀、雲雀”上官弘毅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全身都有了抽搐感,可想而知,他是多麼的壓抑、多麼裝模作樣、多麼僞裝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