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故人被分在了修身一班,這一班有六百多人,他們的仙師也是二十四個地人界修士裡最出色的,此人名叫樑莫溫,是位女修士,據說十六歲成爲修氣修士,是個難得的天才,也是月瞳國的貴族,她的父親是月瞳國輔佐國君的重臣樑繼林,而她又是月瞳國第一天才,如今在鍾天殿成爲二十四執事之首,國君對她的家族更是尊寵有加。
樑莫溫身材曼妙,一襲青衣,杏眼朱脣,極其標誌,只是表情冷漠,並不多言,如今已二十六歲,仍未婚嫁,他打量了幾下新入班的三人,並未對常故人的面具多做詢問,將三人簡單的做了個介紹之後,便讓衆人打坐,開始教授修煉心法,她緩慢穿梭在人羣中,聲音不大,卻字字入心,經她幾日的教授,常故人竟領悟了不少修煉中的微妙之處,更確定了自己此行的正確。
新來的一般都會被老弟子有些不屑,餘沐言和常故人同班,便做什麼都追着常故人,生怕自己落了單,這個班中弟子,十三四歲至二十八九歲都有,修行前十的都在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也是下一批最有望進入修氣班的弟子,所以平日裡,這班裡大部分人少不了對這些人溜鬚拍馬,衆星捧月,常故人看在眼裡,從不多言。
除了每日晨修,其他時間都可自己支配,可以去書庫看書,也可去靈藥園領一片藥園,自己種植靈草,或去鍾天黑市逛一逛,那裡有不少修士需要的好東西,稀有靈草,各類法器,以及書庫裡見不到的書,真真假假,魚龍混雜。
常故人每日晨修結束,便回到玉簫潛心修煉,這幾日,他注意到同班前十弟子裡,有幾人,晨修一散,便往鍾天黑市方向而去,這日晨修一結束,他便也來到了鍾天黑市。
這黑市不同於月瞳國府外的大街那般紅牆綠瓦金碧輝煌,卻別有一番市井的味道,地攤一個挨一個,鋪子也都大開着門,老闆大聲招呼着行人們。
常故人走走看看,轉到一間賣靈草的鋪子,各類靈草應有盡有,常故人的玉簫內雖種植了無數天龍界的奇花異草,比至這裡的靈草,不知要精純有效多少倍,但作爲地人界的他,並無法轉化和吸收。所以,他若想通過吸收靈草修煉仙魂,只能自己種或者買。
“老闆,這紫丁蓮怎麼賣。”紫丁蓮是靈草中比較常見的一種,直接吸收修煉還不如常故人玉簫內的靈氣吸收速度。
“六十靈錢一株,二十珠的話,算你五十靈錢一株,給一靈銀。”靈草鋪子的老闆道。
常故人聽的一頭霧水,靈錢和靈銀是何物,照他這麼算,一千靈錢等於一靈銀,卻不知道銀子和靈銀之間能不能換,便開口問道:“老闆可收銀子?”
“銀子?哈哈哈,收,一錠十兩的金子抵一兩靈銀。”老闆對他翻翻白眼,轉身不再看他。
常故人出了鋪子,這靈錢靈銀在這月瞳黑市竟這般值錢,自己雖還有不少金銀,但若換了靈銀,也是沒多少的,怪不得那麼多弟子都去自己開墾藥園,種植靈草,常故人邊想邊繼續走。
前面出現了一個書攤,攤販是個中年男人,橫躺在地上,百無聊賴,看樣子生意不怎麼好。
常故人蹲下,隨便翻了幾翻,都是一些普通的刀譜劍譜,還有些坊間雜書,這時那漢子翻了個身,頭下枕着的一本破書露了出來,常故人隱隱看到一個藥字,便詢問道:“老闆,可能借您頭下枕着的書一看。”那漢子不耐煩的坐起來,把那本書扔給了常故人。
翻了幾頁,竟發現有幾段話出自他熟知的《長燈之渡》,後邊卻是一些靈藥煉製配方,書皮已經殘破,只剩一個藥字,常故人問道:“這書怎麼賣?”
“一百靈錢給你。”攤販打了個哈欠道。
“我今日沒帶靈錢,銀子收不收?”常故人試探地問。
“銀子?也行,十兩銀子,你有沒有?”攤販翻着眼睛看看他。
常故人不再多說,拿出十兩銀子放在攤子前轉身走了。
回到玉簫,常故人便仔細的翻起了此書,不知它與《長燈之渡》有何關係,後面的一些煉藥配方他着重看了看,這幾種靈草他之前並未聽過,麻露草,商蕨,猴頭花,秋茉菊,蒂蓮藤。按配方看,這五種靈草可相互三兩煉製,根據不同配比,可練出幾十種丹藥。
他想起買這本書之前,在一處地攤好像看到過出售種子的字樣。便匆匆出了玉簫,又來到黑市,果然有賣種子的,種子並不便宜,常故人花光了身上的金子,買了三小包種子,只有商蕨,猴頭花和蒂蓮藤,他並不打算去開墾藥園,而是返回玉簫,打算一試。
他在池塘邊選了一片地,忙了一晚上,每包種子種了一半,從池塘裡打了水小心澆灌,他想試試玉簫內能不能種出靈草,這一晚他便在樹上睡着了,時不時的醒來看一看,每次看着還是原樣未動的土地便又自嘲自己心急。
再次醒來,天已大亮,還有不到半個時辰便是晨修了,他翻身下樹,剛要出玉簫,卻驚喜的發現,一片綠油油的小芽已破土而出,常故人大喜過望,忙又提了水桶把靈草澆灌一遍,才匆匆的去晨修了。
一上午便在焦急的等待中度過,晨修後他趕回玉簫,來到池塘邊,發現嫩芽已長成幼苗,比藥園生長速度快了不知多少倍,常故人欣喜不已,這樣便不會坐吃山空了,大哥雖是天龍界人,想必對這修士學府卻也不甚瞭解,靈錢靈銀應該更是不知,大哥雖金銀無數,卻也不能總依靠他,一念至此,便把剩下的種子也種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