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君看著眼裡,忍不住讚道∶“斬風兄弟,你有幾個好部下。”
斬風搖頭道∶“他們不是部下,是朋友。”
“哦!”扇君會心地笑了,面對這個青年雖然表情冷漠,但內心卻有著別人看不見的火熱。
“你們也是靈影士嗎?”
“我們沒有那個資格!”扇君見他不解,拉著他在大樹旁坐下,娓娓道出影門的事情∶“你既然是學會了影術,就是影門的的人,告訴你也不算犯忌。影術按種類分爲天地兩大支系,每一個支系又有細分,其中天系四支,地系五支,總共有九個小支系……”
“啊!”斬風忍不住驚呼一聲,花月雖然可以變化,但算起來只有一式,影門的影術卻十分繁雜,兩者之間存在極大的區別,心頭不禁有些迷惘,似乎自己的猜測並不正確。
扇君朝他笑了笑,繼續說道∶“按實力等級分也有幾個層次,第一層叫移影術,真身虛影,影子移動時,身子留在原地,而且是有血有肉的實體,容易被攻擊,妹妹和肅豹都在這一級,被稱爲影者。”
斬風見他沒提自己,知道他的等級一定更高。
果然,扇君含笑道∶“我是幻影士,屬於第二層,這一層的影術名叫幻影術,虛身虛影,施術時身子呈虛幻狀,別人雖然能看見,但無法攻擊,缺點在於化虛爲實的時刻,對手較容易察覺到動靜,因此危險度也不小。
他頓了頓,露出欽佩的表情,望著斬風又道∶“老弟是第三層的靈影士,施展的是化影術,化身爲影,敵人看不見人,只能看見依附地面或物體的黑影,但移動的距離和時間都受到力量的影響。”
“原來如此!”斬風若有所悟,雖然花月只有一式,但層次似乎與影術相同,即使不是冥武技,也可以用來參照,正琢磨著,扇君的一句話又引起了他的注意。
“化影術還不是最高層次……”扇君臉出期盼的神色,輕嘆道∶“那叫天影術,影子與天地融合,化影爲隱,完全消失在空氣中。”
斬風眼睛一亮,問道∶“無影?這不是和遁行一樣?”
“是啊!”扇君點點頭道∶“這次終於見識了遁術,果然與天影術一樣。”
斬風心裡嘀咕,如果影術最終變成遁術,花月也應該然相同的層次,也許有一天也能像道士一樣遁行。
“斬風兄弟年紀輕輕就已經練到化身爲影,練成天影術指日可待呀!”扇君親切地握著他的手,眼中全是欣賞欽佩之色,並沒有因爲對方的實力高而心懷妒忌,反而爲影門出現新的高手而興奮。
“嗯!”斬風深深地感受到話語中的真誠,朝他點頭示意,再次鄭重地問道∶“你真能確定我所學的和影術是一樣的嗎?”
“我覺得沒錯,不過也許門主能更準確的認定,如果你有時間,日後去一趟影門,一定會有答案。”扇君見他一再相問,不但不知道影門,甚至連影術也不清楚,心裡納悶,不明白他爲甚麼能練成化影術。
“我一定去。”斬風更確定青龍國之行,如果異術師都有類似的技能,也許其中就藏著冥術或是冥武技,爲了修練和冥界的興旺,青龍之行非去不可,甚至比報仇和建立勢力更加急迫。
“好啊!”扇君見他願意去影門十分高興。
“青龍國!噫,我怎麼把夭雲的重託忘了,實在該死。”山上的生活一直都是事情不斷,因此沒有想起這事,現在遇上青龍國來的人才猛然記起,想到夭雲的重託,他的心中突然急了起來,問道∶“你知道天方城在甚麼地方嗎?”
“天方城!”扇君知道他從未去過青龍國,沒想到他竟然知道天方城,驚訝地望了他一眼,答道∶“那是綠洋省的一座城,就在雲絲省和綠洋省的交界處,從影門過去大約有十天的路程。”
“嗯!”斬風細細地記了下來。
扇君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天方城?這裡應該不常提起吧?”
“我有個朋友在那裡。”
“朋友?”扇君大爲驚訝,沒去過天方城卻有朋友,以爲與影術有關,好奇地問道∶“是甚麼人?”
“沒見過。”斬風搖了搖頭,低聲喃喃地道∶“我該早點去才行,可是阿雪的事……”
扇君呆了呆,一臉茫然地望著他,沒見過卻是朋友,這種邏輯似乎不通,但斬風不像是在說笑,既是納悶又是好奇,忽然,臉上露出爲難的神色,喃喃地道∶“我們還要去天漩島,恐怕現在沒有辦法回去。”
“天漩島?”
扇君長嘆一聲,憂色忡忡地道∶“別看妹妹她活潑可愛,其實她身上有怪病,到了月圓之夜都會全身抽筋,每次看著她痛得慘叫哀嚎,我的心都碎了,真怕有一天她會痛死過去。”
“啊!”沉穩如斬風也忍不住驚呼起來。
“一個月前,我聽說朱雀國南部海疆有個天漩島,島上的黑霧泉能治怪病,因此才冒險進入朱雀國,肅豹是我的好朋友,聽聞我要來,也跟著一起來了。”說著他嘆了一聲,感激地道∶“沒想到剛進來就遇上危險,如果不是碰要老弟,只怕都回不去了。”
斬風深深感受到他對妹妹的感情,關愛之深令人感動,這種親情正是他最羨慕的東西,轉頭望去,幽兒還是那副天真無邪的樣子,想到這個俏麗的小姑娘每個月都要受著病魔折磨,心裡很不舒服。
“影門的總部設在青龍國雲絲省中部的華綾谷,過了邊界一問便知,我雖然在影門中不算甚麼角色,但影門很團結,任何弟子都會得到支援,尤其在雲絲省。”扇君從懷裡拿出一塊玉牌遞向斬風,含笑道∶“這次去天漩島不知要多少時間,這是我的玉牌,應該有點作用。”
“不必了。”斬風搖了搖頭。
扇君愣了愣,隨即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是啊!只要你施展化影術,影門弟子都會爲你效勞,如果不嫌棄就在我的屋子住下,等我把妹妹的病治好,就立即趕回去。”
幽兒坐得不遠,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見哥哥和斬風都在看著自己,嬌笑著朝他們揮手,然而她越是活潑可愛,越讓人覺得可憐,斬風忽然想起了年僅十歲的妹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我也有個妹妹。”聲音沉重地讓人心顫。
“哦!”扇君詫異地望著他,深邃的眸子彷彿是用冰晶做成,寒氣漫溢,其中又藏著濃濃的殺氣,嚇得他瞠目結舌,生平從未見過有人擁有如此濃烈的殺氣。
他並不知道斬風的殺氣已不再是虛幻的精神壓力,而是能直接殺人的冥殺氣,這些日子,殺氣就像力量一樣隨著修練而增長,越來越濃烈。
斬風轉頭望向幽兒,雖然年齡有差別,但那天真無邪的表情活脫脫就像妹妹,對親人的思念一股腦涌入心神,目光越來越柔和了。
扇君突然感到壓在胸口的大石被搬走了,長長地舒了口氣,問道∶“你妹妹呢?”
斬風的身子顫了顫,兩道夢幻般的紫芒從眼中暴射而出,隨著卡嚓一聲,兩丈外的一棵大松樹被攔腰斬斷,吱吱呀呀搖了片刻,最後轟隆砸在地上。
扇君驚得呆若木雞,一個眼神竟然能斬斷大樹,這是何等強大的力量,霎時間,斬風在心中的地位跳升了許多。
“哥哥!怎麼回事?”幽兒正玩得高興,被大樹倒下巨大的聲響嚇了一跳,驚慌地望向扇君。
“太……太厲害了!”扇君依然沉浸在驚愕之中,對妹妹叫喚聰耳不聞。
流千雪發現斬風彷彿是被冰雪暴風包圍著,全身上下都透著刺骨的寒氣,急忙衝了過去,柔聲問道∶“風,怎麼了?”
斬風沒有說話,伸手握住葇荑,輕輕地捏著,讓流千雪的柔情撫慰著燥動的心靈。
扇君看在眼中若有所悟,歉然道∶“對不起。”
斬風默默地仰望天空,深邃的眸子射出冰冷刺骨的寒光,迎向透過葉間縫隙射下的陽光,腦海中浮現出當年只有十歲的妹妹,天真無邪,活潑可愛,總是甩著兩個小辮子到底亂跑,耳邊像是聽到了妹妹的呼喚,“哥哥……”。
想到妹妹竟然也被道官殘忍地處死在刑場上,恨意如同錐子般扎得心口劇痛,而妹妹兩個字就是撒在傷口上的鹽,火辣辣的疼像毒蛇一樣鑽入心底,撕咬著,翻騰著。
扇君驚呆了,燦燦的金光竟然無法接近斬風,殺氣從雙眼中滲出,將陽光的熱力擋開了。
流千雪嚇得心驚神顫,顧不得旁有人,一把抱住了斬風的腰,呢喃著道∶“不要這樣,我好怕啊!”
“哥哥!怎麼了?”幽兒被壓抑的氣氛嚇著了,驚慌失措地大叫哥哥。
一聲哥哥把斬風的思緒拉回現實,伸手輕輕地撫弄著流千雪的青絲,輕聲道∶“別擔心,我沒事。”
扇柔感覺得殺氣消減,暗暗鬆了口氣,轉身跑到幽兒身邊,安撫情緒緊張的妹妹。
斬風被勾起親仇,心情根本無法平靜,只是不想讓流千雪擔心,把一切都埋在心中。
“風,我知道你要報仇,只是事情要查清楚,不要錯殺了人。”流千雪拉著他靠著大樹坐下,把身子偎在他懷裡,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都牽動她的心。
“查?”斬風微微一愣,事實上他對風氏一門被害的細節毫無所知,十大道官參與事件也是從聿丘的嘴中得知,但聿丘並沒有參加那夜的行動,因此有很多的事情都只是傳言。
流千雪幽幽地嘆道∶“雖然有些道士真的很可惡,但不是每一個像那樣,我從來就沒有害過一個人。”
面對善良的流千雪,斬風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正確,也正是如此,他已沒有興趣與低級道官動手。
突然,林間飛來一道紅線,快如閃電,轉眼已到斬風面前。
“甚麼事?”斬風見她竟然使用耗力極大的血影雀,心頭一緊,知道一定有大事發生。
“快……”硯冰扶樹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指著山下急切叫道∶“快走,附近有道官巡視。”
“道官!”斬風眉尖一挑,道官的搜捕能之強著實有些出乎意料。
扇君騰的站了起來,緊張地問道∶“很多嗎?”
硯冰語氣沉重地道∶“不少,有二三十名,只要有一個發現,我們就無所遁行了。”
“二三十幾名!”扇君苦笑一聲,轉頭望向妹妹,無奈地道∶“看來這次冒險失敗了,妹妹,哥哥沒用,保護不了你。”
幽兒一把抱住他,搖頭道∶“哥,不要緊,幽兒不怕死。”
“幽兒真乖。”扇君輕輕撫摸著幽兒的頭,轉頭望著斬風墾求道∶“你們把幽兒帶走,我留下引開他們。”
“哥哥,幽兒不走!”幽兒急得大叫。
好一條漢子!斬風打心眼兒欣賞這位看似文弱的書生,心底突然升起一種強烈的慾望,要保護這對兄妹。
“姐姐,去把藏劍和肅豹找回來。”
“我們來了。”藏劍和肅豹兩人同時出現。
斬風沉聲道∶“有道官巡視,一定是爲我們來的。”
藏劍沉吟道∶“小山的四周都是廣闊的農田,一覽無遺,只怕逃不了,依我看不如躲在這林子裡,有硯冰在,他們的遁術起不了作用,來一個殺一個。”
“好!”斬風抽出裹在背上的長刀,冷冷地道∶“我們圍在一起,姐姐負責探查,只要有道官出現,我們就全力擊殺。”
“你要幹甚麼?”濃烈的殺氣讓流千雪感到極度不安,驚慌失措地抓住他的手,哀求道∶“不要殺人好嗎?”
“他們該殺嗎?”斬風指著扇氏兄妹反問道。
“這……”流千雪的心裡滿不是滋味,道官竟然把可憐的兄妹逼上了絕路,身爲道官的她也深感內疚。
硯冰冷冷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們如果真想來送死,我們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流千雪輕咬著下脣,正色道∶“不如讓我去吧!我也許能把他們引開。”
“不行,不能再拖累你們了!還是讓我引他們走吧!”扇君覺得事情因他而起,自然要由他負擔全部責任。
肅豹大驚失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搖頭道∶“你不能去送死!”
扇君沉著臉喝問道∶“總不能讓大家一起死吧?”
“不要!”幽兒緊緊地抱著唯一的親人。悽然的目光讓扇君心軟了,抱著妹妹長嘆一聲,不知該如何面對眼前的難關。
“別吵了!”斬風喝斷他們的爭吵,冷冷地道∶“幾個道官不算甚麼!”
“誰!”硯冰神色一緊,冷眼望向三丈外的空地。
“嘿嘿!原來在這裡!”隨著一陣陰笑,一個身影突然出現。
“是你!”看著一臉獰笑的炎山道師,斬風冷冷瞪了一眼。
“諸位,道仙大人山下相候,請吧!”炎山咬牙切齒地瞪著斬風,剛纔的狼狽已化成了滿腔怒火,灼得他發狂。
“道仙!”所有的人都忍不住驚呼起來。
炎山看在眼中極爲得意,撇撇嘴,耀武揚威地道∶“我奉尊瀚道仙之命,招你們下山進見……”說到一半,忽然發現斬風眼中的殺氣暴漲,幾乎要吞噬他,心神大顫,想不到道仙的名望竟然也無法壓制這咄咄逼人的氣勢。
妹妹的慘死勾起了斬風喪親之痛,恨意和怒火正無處宣泄,聽到仇人之一居然就在山下,彷彿火上澆油一般,怒火滿懷,燒得整顆心都翻滾了,右手攥緊刀柄,殺氣在不知不覺間裹住了刀身,凝上一層烈寒。
“尊瀚道仙!”流千雪忽然興奮地驚呼,聽得斬風皺了皺眉,轉頭凝望,發現她的眼角眉尖染有喜色,似乎聽到了天大的好消息。
炎山同樣詫異地看著她,這個容顏秀絕的小姑娘反應出乎意料,似乎與尊瀚道仙早已相識,好奇地問道∶“你是甚麼人?難道與道仙相識?”
流千雪揖首道∶“我師父是尊瀚道仙的師弟。”
“你師父是尊瀚道仙的師弟!”炎山嚇了一大跳,與道仙同輩的人最少也是道君,而且人數也不多,懷疑地問道∶“你是道士?”
流千雪含笑道∶“我也是道師。”
炎山更是驚訝,沒想到這位美貌姑娘的地位竟然與自己一樣,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雖然樣貌可算是絕色,但怎能看不像有道師的力量,而且身上沒穿道袍,問道∶“既是道師,爲甚麼沒穿道袍?”
流千雪猶豫了片刻,伸手解開外層的長披風,露出裡面杏黃色的道裙,胸口處繡著四朵金色小花,代表了她的身份。
炎山看著點點頭道∶“果然是道師,既然如此,請隨我去見尊瀚道仙。”
硯冰哼了一聲,冷冷地質問道∶“雪妹,你要走嗎?”
“我……”流千雪明白她的意思,轉頭望向斬風,發現飽含深意的目光正看著自己,心中頓時慌了,急忙握住斬風的手,柔聲解釋道∶“風,我不是要離開,只是尊瀚道仙是我的師伯,也許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人,你別急著下山,等我的消息。”
“你們……”炎山看出兩人之間的情意,不禁勃然變色,雖然道官不禁婚嫁,但道官地位高尚,不恥與外人通婚,眼見流千雪與一名異術師有私情,他的心中不免有些不平衡,何況流千雪長得這麼美,更覺得她褻瀆了道官的身份,冷冷地道∶“別忘了你的身份。”說罷遁身離去。
硯冰不依不饒,再次質問道∶“在山洞的時候,你答應過我,從此以後不穿道袍。”
“我--”流千雪欲言還休,悽然的目光掃了一眼斬風,幽幽地問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去吧!”斬風知道她一心修道,本就有送她回古樹鎮修練的打算,即使她回到古樹鎮也很正常。
流千雪愣了愣,神色頓時輕鬆,笑著飄然遁走。
“雪姐姐真是道官?”幽兒還是不相信眼見的事實。
“妹妹,別問了。”扇君察覺到斬風眼中的失落,連忙喝止妹妹。
“盟主,我們怎麼辦?真的等他們放手嗎?”藏劍神色凝重地問道。
“嗯!”斬風將硬闖的衝動壓下,現在衝下山無疑是對流千雪的不信任,雖然等得時間越長,危險就越大,但他還是決定等待。
“姐姐,不如你帶幽兒先走。”他望向硯冰。
硯冰搖搖頭,無奈地苦笑道∶“所有的道仙都能會飛翔術,只要我坐著影雀出現,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我不是尊瀚的對手。”
斬風沉默了半晌,又道∶“如果阿雪沒有消息,我去絆住她,你儘管把人救走。”
扇君擔心地問道∶“我在青龍國已聽過十大道仙的威名,似乎極難對付,老弟,你能抵擋嗎?”
“我會殺了他。”斬風回答地很乾脆,除非流千雪能說動尊瀚,否則就只有拼盡全力擊殺道仙。
在場的人都被他強大的氣勢震攝,流失的信心也在瞬間恢復了。
大約一盞茶的工夫,炎山的身影又出現了,開口便冷笑道∶“你怎麼會還不動,難道要道仙大人親自上來收拾你們?”
一見到他,斬風就知道流千雪失敗了,身體突然化入影子。
炎山上次吃了大虧,面對他一直小心翼翼,見他人影消失,身子也隨之隱形,然而他沒有想到硯冰竟看穿遁術。
“想逃!沒那麼容易。”硯冰冷冷一笑,雙掌猛地全拍,血色驟現,指尖前飛出一個小巧的血色太極,外面包裹著一圈鮮紅的血氣,朝著無人的虛空飛去。
轟隆一聲,炎山又突然出現了,若大的身軀被血色太極砸得飛起,狠狠地撞在一棵大樹上,大嘴一張,噴出一團血霧,接著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斬風顯出身子,一踏在他的背部,長刀刀尖指著他的後心,森然喝問道∶“她呢!”
“唔……”炎山滿嘴是血,支支吾吾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頭一歪昏死過去。
“該死的尊瀚!”斬風再無顧忌,左手揪著炎山的後領,一手提著長刀,殺氣騰騰地向山下走去
山下是一大片農地,綠油油,充滿了生機,三十名道士得到炎山的報告,聚集在在田間的阡陌上,等待山上的人下來,其實尊瀚出現在這裡並不只是爲了動手殺人,而是想確認異術師的來歷和去向,再做殺或遣送的決定。
“來了!”看著山林前出現的身影,一名道官叫了起來。
“噫!好幾個啊!能打敗了炎山,實力一定不錯。”
“慌甚麼!別忘了你們的身份!”尊瀚道仙根本沒有把斬風等人放在眼裡,覺得來到這裡已是天大的面子,他雖然知道青龍國是異術師興盛的國度,但仗著背後有仙界支持,相信遲早有一天道官勢力會遍及每一片土地。
在他的喝斥下,道士們又恢復了平靜,尊瀚位列十大道仙的第九位,除了上面八位之外,朱雀國中還沒有人敢正視這位實力強大的風雲人物。
斬風站在山坡上,仔細地看了看環境,尊瀚鶴立雞羣般的身影首先吸引了他的注意,第一次見到道仙,心裡多少有些激動,一是因爲對手實力強大,二是因爲對方可能是仇人之一。
“道仙!擁有甚麼樣的力量呢?”他喃喃地道。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中,短短的黑髯,國字臉,不是墨名又是誰,斬風的心中一陣激盪,這人的出現將會改變很多事情,麟雲戰敗的消息一但傳出,他將會成爲道官的通緝目標,雖然不至於引起仙界的注意,但朱雀國內的行動將會受到影響。
硯冰心頭猛地一沉,不約而同凝望斬風,如果他不能擊敗尊瀚,這裡的人誰也逃不掉,只有死路一條。
“他居然沒死!”
藏劍也皺起了眉頭,沉吟道∶“事情麻煩了,現在不只是異術師的問題,還有逆黨的問題,墨名沒死,長山的事情一定會傳出去,而且他認得我們,事情就不只是異術師的問題,而是逆黨與道官的鬥爭,激戰難免。”
木斐嘟囔道∶“早知他在,我們就該逃!”
斬風的目光卻在搜尋流千雪的身影,但一眼望去,並沒有那嬌美的身影,心裡明白,墨名的出現改變了事態,心中有些不安。
“是他們!”墨名也認出了斬風、硯冰和藏劍,勃然變色,長山的情景歷歷在目,直到此時依然心有餘悸。
他十分幸運,當道官們抓住藏劍弓弛後,尤牙正好出現,把大道法會的事情告訴了他,兩人坐著紙鶴率先離開山區,因此才逃過大難。
“師弟!你認識他們?”尊瀚微微有些詫異。
墨名指著坡上道∶“師哥,他們就是在長山上爲禍的逆黨!黑衣男子名叫藏劍,那個戴面紗的女人就是頭號通緝犯硯冰。”
“是他們!”尊瀚大感意外,原以爲只是異術師的問題,沒想到遇上了逆黨,矍爍的目光盯著藏劍和硯冰看了幾眼,問道∶“你不是說藏劍和弓弛都被抓了嗎?”
“我離開的時候他們的確被抓住了,我不也知道他們爲甘麼會出現在這裡,也許山上又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墨名也感到莫名其妙。
“哼!麟雲那個癈物,連這些小角色都應付不了,居然還想挑戰道仙的地位,真是不自量力,活該他吃一大虧。”尊瀚一向不把四大逆黨放在心上,道官內部的爭鬥遠比剷除逆黨重要百倍,更不屑與對付這種程度的對手。
墨名的目光一直鎖在斬風身上,藏劍和硯冰雖然出名,但實力相他相若,只有斬風令他惴惴不安,連麟雲都不慘敗在他的手下,也許還有實力挑戰道仙,小聲提醒道∶“師哥,你看那個冷得像冰的青年,他就是殺敗麟雲道聖的那小子,表面上看不出實力的深淺,他纔是正是的大敵,對付他要小心。”
“是他!”
所有驚愕的目光立時聚焦在斬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