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入口,一股酸臭味撲鼻而來,纖芷沒有任何反應,走了進去。
斬風看在眼裡,心中不由的有些感慨,好好的一個女孩,居然被困到這種地方,實在有些可憐。他擡頭細看,灰色的門前坐着許多人,有的獨自一人仰頭望着天空發呆,有的聚在一起閒聊,長吁短嘆,都顯得沒精打采。
對於纖芷和斬風的到來,大多數人看了一眼就不理,有的嘟囔着“又來找死”之類的話。
“走吧!這裡就是這個樣子,住的人越來越多,所以環境越來越差。”纖芷既是無奈,又慶幸遇到了好人,不然也許以後都要被困在裡面。
走進裡面,環境比想像中更加惡劣,偌大的空間內隔着幾片大房間,每個大房間內放着一排排木牀,由於住的人多,每個人都只有一個牀位,所以龍蛇混雜,有男有女。
其中又以粗魯的武人居多,垃圾隨地都是,空氣中也充斥着汗臭味,但沒有任何食物的餿味,因爲沒有人肯把食物留下。
纖芷小心翼翼地繞過垃圾堆,邊走邊道:“這是分等級的,有錢的就往上走,越高的層次越舒服,也越乾淨,還會有人打掃,這裡是最低級的地方,我和師父也曾住過三樓,但師父傷了之後,就只能搬下來了。”
斬風對這裡厭惡之極,整個住所就像一個骯髒的籠子,把所有的人困在裡面,不禁冷冷地道:“這個武鬥場該砸了。”
纖芷有所共鳴,點頭附和道:“是啊!要是有人砸了這裡該多好啊!”
“會有人砸了它!”斬風殺氣十足的目光,橫掃着空間。
“纖芷!”遠處匆然有人招手。
纖芷擡眼望去,發現是影門的同伴術麻,揮手叫道:“術麻師兄。”
術麻是個年紀不過二十的青年,臉上長着不少小痘痘,眉宇還殘存着淡淡的稚氣,興奮地跑了兩步,身子忽然一頓,敵視的目光盯着斬風,疑惑,不解。
斬風留意到他的詫異,但沒有任何反應。
纖芷依然沉浸在重獲生天的喜悅中,沒有察覺到術麻的變化,欣然地介紹道:“這是風大哥,他要帶我和師父離開這裡。”
術麻臉色大變,厲色喝問道:“你把自己賣給他了?”
纖芷俏嘴一癟,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術麻有些不安,卻沒有安撫哭泣的纖芷,只是用憎恨的目光盯着斬風,覺得一切的錯都是這個青年造成的,與自己無關。
斬風雖然不喜歡他的眼神,但不想幹涉他人的事情,因而沒有說話。
“你……可惡!風大哥,我們走。”纖芷收起戚容,氣鼓鼓地拉着斬風向前走去。
“纖芷,你真要離開?”
“這種鬼地方,我片刻也不想再留了!”纖芷頭也不回地向前奔去。
穿過狹長的通道,兩人來到最末端的一間大房間。
這裡與其他的房間沒甚麼不同,還是放着排大牀,但由於在最內部,因此空氣最差,空氣中瀰漫着難聞的氣味,連斬風都不禁微微皺起眉頭。
纖芷渾然不覺,像只快樂的小鳥,一頭栽了進去,並迅速衝到左側的角落,邊走邊叫道:“師父,師父,我們可以離開了。”
“離開”兩個宇,像是空氣中拂過的一股冷風,所有的人不約而同望了過來,妒忌、羨慕、懷疑,種種目光落在嬌弱的身軀上。
斬風不願讓人過多的猜測,故意放慢腳步。
角落裡的牀鋪旁圍着四五個人,三男一女,年齡最大的不過三十左右,此時都站了起來,驚愕地看着纖芷。
斬風走到角落上,發現纖芷喜極而泣,正趴在一名中年婦人的懷裡失聲痛哭,中年婦人正憐愛地撫弄着徒弟的頭髮,眼中也含着晶瑩的淚花。
“師父!他就是那個好人。”纖芷跳起來一把抓住斬風。
中年婦人打量他兩眼,見他長得頗爲俊朗,只是神色間冷冰冰的,深邃的眸子讓人琢磨不透,不禁心生懷疑。“小哥爲甚麼要幫我們?”
斬風淡淡地道:“條件而已。”
“條件?”
“她幫我找人。”斬風指着纖芷。
中年婦人這才稍稍安心,憐愛地看了看徒弟,心裡實在不希望她陷在這裡,而自己有傷在身,連獲取食物都很困難,別說是帶着她離開,眼下這唯一的機會如何也不能放過。
“我實在不知道說甚麼好,只能說聲謝謝。”
術麻忽然走來,冷冷地道:“百師叔,我勸你還是小心點,這小子不知打甚麼主意,我就不信有人會這麼好心,何況這裡有數百之多,他爲甚麼偏偏選擇纖芷,其中一定有問題。”
這番話說中了中年婦人的懷疑,神色頓時變了,將信將疑地看着他。
斬風最討厭解釋無謂的懷疑,冷冷地掃了術麻一眼,隨手將錢袋塞入纖芷的懷中,然後轉身揚長而去。
“風大哥!”纖芷急得大叫,卻發現斬風身子一晃,出現在數丈之外。
“影術!”
明帥二人還在等待,見斬風一個人出來,都覺得很奇怪。
花舞嬌笑着問道:“那姑娘呢?”
“我把錢留下了。”斬風腳不停步,直向街口走去。
三人相視一笑,一起追了上去,剛走兩步,迎面走來一人,正是船上教斬風刀術的貴揚,不禁都愣住了。
貴揚也是驚訝萬分,問道:“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斬風盯着他問道:“船到了?”
“嗯!早上就到了,你沒兒到他們嗎?”
斬風搖搖頭,轉頭看着明帥道:“他們不會到天漩山莊去了吧?”
“不怕,就算去了天漩山莊,他們也有能力從容離開。”
斬風想起遁術和影雀,心中大安,朝明帥微微點了點頭。
貴揚指着武鬥場問道:“你們從那裡出去嗎?怎麼樣?裡面好玩嗎?聽說是這裡最出名的地方。”
原石咧嘴道:“你看我這樣子就知道了。”
貴揚見他全身是傷,衣服上沾着血漬,不禁大吃一驚,顫聲問道:“裡面的高手真有那麼厲害?”
原石咧嘴道:“實力倒不弱,但更難的是連勝十場,這樣才能賺到足夠的錢從這條街出去。”
“出去?”貴揚茫然看着他,“不是不要錢嗎?”
原石哈哈一笑,道:“看來你也被騙了,進來雖然不要錢,可出去要付鉅額的金錢,否則他們不會放行,一旦逃離還會受到島上三大勢力的圍捕,下場很慘啊!”
“甚麼!”貴揚驚得面如土色,吶吶地道:“我還以爲是修煉的好地方,沒想到竟是這種鬼地方,我已經進來了,怎麼才能出去呀!”
明帥笑道:“我們還有些錢,你跟我們走吧,否則只怕要在這裡困個一年半載。”
“去天漩之前,要先把這裡毀了。”斬風冷冷地回望武鬥場的大木牌。
明帥等人無不詫異地望向他,卻發現他滿身殺氣,眼中暗涌着殺氣凝成的風暴,與船上所見一般無二,都暗吸了—口涼氣。
原石點頭附和道:“這裡的確很邪門,只是不明白,爲甚麼那幾百人爲何不聯手衝出去。”
明帥沉吟道:“我和花舞坐在觀衆席間,聽到了一些事情,負責打理這裡的鬼頭黨,做事不擇手段,此前有夥人聯手衝了出去,後來卻死得不明不白,因此沒有人敢逃。”
“不明不白?”
“我也不太清楚,走吧。”
五人走到街口,一羣凶神惡煞的守衛立即衝了上來,最前方站着一名管事,含笑道:“幾位爺是要離開嗎?”
“嗯!”斬風不耐煩地哼了一聲。
“既然如此請付錢,只要付了錢,你們就可以隨意離開。”
管事笑得很陰險,令人看着很不舒服,斬風冷哼一聲,突然揮起長刀,用刀背狠狠地砸在他的左肩。
“啊——”管事慘叫一聲,抱着被擊碎的左後向後便倒,片刻間已昏了過去。
其餘的守衛部愣住了,沒想到這羣客人居然敢動手,就在他們發愣之際,一團拳頭照面打來。這羣守衛雖然不弱,但毫無防備,再加上斬風出手又快,隨着一陣慘叫,所有的守衛都被打得鼻塌眼青,趴在地上哭爹叫娘。
明帥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斬風這麼快就動手了,心裡都很詫異,似乎有甚麼事情,將這個本已殺氣騰騰的男子激怒了。
“真要這麼幹嗎?那不是與島上的三大勢力爲敵?”
“誰讓我們是同伴呢!何況……”明帥臉色一沉,冷冷地道:“我也很討厭這裡,更討厭那些造成籠子的人,他們把高手們當成野獸,讓他們鑽入籠子,再讓他們自相殘殺。”
花舞和原石都很贊同他的意思,但對於如此巨大的計畫,都自知沒有力量完成。
“我相信斬風一定能做到。”明帥雖然討厭這裡,但井家之事還沒有個了結,不想再樹強敵,隨手扔下了一把金條,“這是費用,剩下的留給你們抓藥的。”
也許是金條的作用,武鬥場的衛士並沒有立即追捕五人,因此五人從容地回到碼頭所在的大街上。
“噫!”明帥忽然停步,指着前方向驚呼道:“你們看呀!”
其餘四人不約而同擡眼張望,發現大街上聚着數十人,似乎有甚麼事發生,只是遠離看不清楚面貌。
斬風更是驚愕,因爲這數十人聚集的地方,正是幽兒等人所在的小店。
“不好!”他以爲井陛變卦,急忙趕了上去,但來到近處一看,卻發現赤瑕璧等人坐中央,其他人聚在周邊,似乎在商量着甚麼。
“赤大哥!”
赤瑕璧跳到空中一看,見是斬風等人,不禁大喜過望,遁身出現在他面前,興奮地道:“我還以爲你們出事了呢!”
“這是怎麼回事?”斬風指着人羣。
赤瑕璧笑道:“聿丘遁到天漩山莊,發現人去樓空,於是找了個客人詢問,誰也不知道發生甚麼事,只知道莊中起火,衛隊部出動了,後來看見兵燁和雅雅,這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以爲你們都陷在大漩山莊了,正想辦法去救你們。”
“我們沒事。”斬風朝人羣張望片刻,問道:“姐姐呢?”
“風,我在這裡。”硯冰急奔到斬風身邊,欣喜地看着他。
斬風見她沒事,心情更輕鬆了,雖然經歷了一段波折,但十人都沒有大礙,這是最值得慶幸的。
明帥指着人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人聽說去天漩的船費要一萬,都傻了,於是都跑過來問我們。”赤瑕璧用同情的目光回頭望向人羣,“大老遠跑來這裡,現在卻無路可走,真可嘆。”
原石罵道:“船隻完全被島上三大勢力控制,現在我們也無能爲力,只能花點錢租船了。”
硯冰冷笑道:“依我看不如獨樹勢力,與他們抗衡。這裡有幾十人,其中有不少高手,他們也都沒有錢前去天漩,只要我們答應合力奪船,他們不會反對,反正誰也拿不出那麼多錢。”
花舞蹙着眉尖道:“這似乎不太好吧?萬一把事情搞複雜了,就麻煩了。”
明帥的主要目的是找人,去天漩只不過當是去觀光,並不熱衷,因此感覺並不強烈,只是對島上的這些勢力很不滿,沉吟道:“嗯!硯姑娘的辦法可行,反正斬風老弟決定剷除曲牙武鬥場,這樣勢必會與那三個勢力對立,到時候再想要船就難了。”
“剷除曲牙武鬥場?”
明帥微微一笑,道:“事情我們一會兒再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攏絡這些人,赤兄,聿丘,財寶都運來了嗎?”
赫瑕壁笑道:“放心,都帶來了,東西還真不少,我們又不敢驚動其他人,搬了很久才搬完。”
明帥笑了笑,道:“就把這條街的旅店都包下來,讓他們先落腳,再把島上的情況都告訴他們,再把我們的意思說一遍,相信他們一定會答應相我們聯手。”
“聽你的。”赤瑕壁和聿丘笑着轉身,走向人羣。
斬風拉住硯冰,擔心地問道:“幽兒的病好了嗎?”
“好了,正和雅雅在裡面玩呢!”硯冰見他的樣子有些憔悴,柔聲勸道:“聽說你一夜沒睡,又打了幾場硬仗,一定累壞了吧?快進去休息吧。”
斬風兩天沒睡,先是井家勢力的追逐戰,又爲幽兒的病累了一夜,之後還在武鬥場連戰五場,經此—說才覺得身心皆疲,累得幾乎連手都不想擡了。
硯冰極少見他這麼累,心中一痛,扶着他柔聲勸道:“進去休息吧!我們的事還要從長計議。”
“嗯!”斬風轉頭看着明帥道:“如果能把武鬥場的人釋放出來,也許會是很好的助力。”
明帥深以爲然,點頭道:“老弟說的不錯,把那羣野獸放出來,一定會有不同的變化,你去休息,我會策畫一切。”
斬風走了兩步,忽然回頭道:“那個叫纖芷的姑娘如果來找我,就讓她留下吧,反正事情完了之後,我們要去青龍國。”
“甚麼姑娘?”硯冰好奇地看着他。
“昨天那個。”
硯冰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她呀,她不是叫幽兒去甚麼曲牙武鬥場找她嗎?”
斬風不把過去的事說出來,淡淡地道:“她和她師父也許會來找我們吧,總之來了就留下。”
“嗯!”
斬風實在太累,倒牀就睡着了,而且整整睡了一天,當他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黃昏了。
見幽兒乖乖地陪坐在身邊,斬風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問道:“身體沒事了吧?”
“嗯!沒事了。”幽兒嬌俏一笑。
斬風整理了一下衣服,沿着樓梯回到一樓的店面,剛走到一半,忽然發現所有的人都靜靜地圍坐着,一聲不吭,彷彿發生了甚麼事情,氣氛顯得有些極爲怪異。
聽到樓梯響,在座的人都轉頭望去。“你醒啦!身體沒事了吧?”硯冰起身相迎。
斬風正想回答,忽然發現纖芷的身影也在座,不禁愣了愣。
“風大哥……”纖芷緩緩地站了起來,見到斬風,心裡所有的委屈都涌了出來,小嘴一癟,沿着臉頰滾滾下落。
斬風以爲她想起自己和師父的遭遇,所以忍不住傷心,溫言道:“別哭了,就留下吧。”
明帥沉聲道:“斬風,你留給她的錢被其他人搶走了,她師父氣得當場就昏倒了,她是偷跑出來的,追捕的人被我們打走了,但留下狠話,說是一定會報復。”
斬風猛地一驚,意識到自己失策了,以爲把錢留下就行,忘記了在那地獄般的住所中,住着無數想脫離的人,纖芷和她師父擁有金錢,而沒有保護能力,自己就等於把她們送進危險。
“對不起!”
纖芷愣了愣,連忙搖頭道:“不關你的事,你是大好人,是他們……”
“出來就留下吧,從天漩回來後,我會去青龍國,順便把你送回家。”
“謝謝你。”纖芷心中的憂傷減了不少。
明帥含笑道:“老弟放心,赤兄和聿丘一起去救人了,不會有事,你先坐下來,我們正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動。”
“哦!”斬風在硯冰身邊坐下。
明帥見人到齊了,神色一端,正色道:“這是個甚麼島,相信大家都清楚了,斬風老弟提議要摧毀曲牙武鬥場,我也是這個意見,那種殺人的地方,沒有任何理由存留下去。”
“啊!”聽說要摧毀曲牙武鬥場,纖芷忍不住驚叫起來。
明帥看了她—眼,侃侃又道:“現在我們的勢力並不弱,同船而來的挑戰者們,大都站在我們這一邊,再加上我們本身的實力,足夠抗擊任何勢力,但對方是三個勢力,如果聯起手來,壓力一定不小,因此我們必須考慮一個萬全的方法。”
原石咧着嘴笑道:“你的腦子最好使,還是你出主意,大家聽着就是。”
明帥微微一笑道:“主意倒是有幾個,大家聽聽,覺得哪個好,就實行哪一個。”
“說吧!”
“一是離開龜山島,前往蛙蛙或是小鼓島,我打聽了一下,那兩個島暗中與龜山島爭奪主導權,我們如果去投,一定會歡迎,但危險是我們對兩個島上的環境不熟悉,不容易立足。”
硯冰點頭道:“奪下一個島做立足點,然後再回來摧毀三個勢力,這個辦法不急不躁,很踏實。”
“第二個辦法是留在島上,以力量與三大勢力周旋,這個辦法的好處在於我們對龜山島較熟,又已身在這裡,難度在於實力的差距,三大勢力的真正實力我們並不清楚,據說都藏着高手,平時不輕易放出來。”
“立即開戰,我們有這個準備嗎?”
“三個勢力之間,本就有利益紛爭,從中挑撥一下,讓他們自相殘殺,也許會對我們有利,不過他們都應該認識到這一點,因此纔會有武鬥場出現,利用規則化的格鬥來分配利益,避免勢力之間的全面開戰,如果想挑撥三者之間的關係,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兵燁問道:“還有第三種方法嗎?”
“有,我們帶人去投靠其中一個勢力,借力打力,最後再反噬。”
雅雅立即搖頭道:“這個不好,出爾反爾。”
“大家如果還有甚麼辦法就說出來,反正去天漩之前要把事情解決了,免得日後麻煩。”明帥雖然對這種想法不以爲然,但還定尊重各人的意見。
赤瑕璧問道:“如果去蛙蛙或是小鼓島,有船可以去嗎?”
“有,我問過了,去這兩個島不受限制,只要付錢就可以,我們現在不缺錢,所以下必擔心。”
議論了一陣,大多數人都傾向先去蛙蛙島或是小鼓島找立足點,這一來選擇較多,可以不理會龜山島的變化,直接去天漩。
明帥見決定已下,含笑道:“既然人家部決定了,就分頭通知其他人,儘量有人都聚集起來,這樣我們就有了更大的機會。”
“天都黑了,店主,該準備晚飯了吧?”
店主含笑道:“早就準備好了,都放在廚房,我現在就去端。”
“有勞了。”
“我帶你去看些東西。”硯冰忽然拉着斬風,朝樓梯走去。
斬風見她神神秘秘的,微感好奇。走上二樓的房間,硯冰從包袱中,取出一個三尺見方的木盒,含笑道:“這東西是給你的。”
“給我?”斬風微微一愣,打開盒子一看,發現裡面放着厚厚的一紙,上面密密麻麻寫着小字。
硯冰嫣然笑道:“這是那些人的船費。”
斬風隨手抽出一張看了看,神色微變,驚道:”這是……秘技!”
“嗯!一共八十五張,我告訴他們你有收藏的嗜好,要他們交了這東西纔給上船。”
斬風看了看倒真是秘技,只是有些懷疑,在這種強迫的狀態下交出的秘技,只怕會有假。
硯冰俏聲道:“你是怕其中有假吧?這一點我早就想好了,要他們拿身上的原本當面對照,有一個錯字都不行。”
斬風感激地道:“謝謝你、”
硯冰嫣然笑道:“順手牽豐,沒花多少力氣,那些人給得也心安,照理說我們把他們扔在礁石島,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現在有了機會,誰也不會放棄,如果我們說免費,他們反而會擔心。
“現在直接把目的挑明,他們雖然會有些不滿,但也不會抗拒,畢竟修煉不能貪多,以你的力量來說,就算不學任何一種,實力也在他們之上。”
聽完了一番解釋,斬風更坦然地接受了這箱貴重的禮物。
“不過,其中沒幾個頂尖的高手,很多對本門的絕技知道的有限,還有許多人同門同宗,學的都差不多,你光看看吧,如果有用就留下,沒用就算了。”
斬風感激地道:“謝謝姐姐的禮物。”
硯冰難得見他有一絲笑容,心裡樂開了花,嫣然笑道:“只要你高興就好。”
斬風着實很興奮,—張張地翻弄着秘技,這些東西雖然可真可假,但只要找到冥術,就可以證明自己的猜測,也確定了往後尋找冥術之路。
“別急,收起來慢慢看吧,下面的人正等我們呢,雖然我們不用吃飯,但也該去作陪。”
斬風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把秘技收好。
兩人走下樓時,晚飯已經擺上,衆人正坐在桌邊,只有明帥站在門口,身邊多了一名陌生男子,正小聲嘀咕着。
硯冰走到桌邊問道:“怎麼回事?那人是誰?”
雅雅搖頭道:“不清楚,進來後直接找明帥,說足甚麼交代任務。”
“任務?”硯冰有些茫然。
斬風猛地想起昨天入住天漩山莊時,侍女所說的話:心中一動,似乎明帥要找的人有眉目了。
明帥忽然從懷裡拿出小金條,塞入男子的手中,男子道了聲謝,喜色沖沖地離開了小店。
見男子走了,衆人這才揚聲問道:“明帥,有甚麼事嗎?”
“我出去一下,你們先吃吧!”明帥回頭笑了笑,轉身就朝外走去,表情既興奮又緊張,彷彿有甚麼喜事。
衆人發現平素沉穩的他,居然也變得輕佻,不禁都有些詫異。
花舞喃喃地道:“明帥上島後一直都很奇怪,好像在找甚麼人。”
斬風雖然猜到一點,但猶豫半天,還是沒有將自己聽到的說出來,畢竟這是明帥的私事,外人不便插手。
正說着,赤瑕璧和聿丘出現在大門口,手裡還擡着一箇中年婦人,一進門就嚷道:“姑娘們,快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