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真是抱歉。”
“夫人您跟我說什麼抱歉,生老病死誰能控制,只得一步一步活就是了。”
聽他如此一說,顧許停住腳步轉身看他,面色看不出喜怒。
“夫…夫人怎麼了?”顧十九被盯得有些無措,一雙手不知該放哪兒,遂無章法地摸着踏雲的脖子。
“無事。”
一路上,風絕宣突然發現顧許變得沉默了,也就偶爾能聽見顧十九絮叨幾句。
又行了幾日,眼見着風沙越來越大,顧許知道西陲快要到了,心情卻愈發地複雜起來,她能那麼坦然地同風絕宣坦白自己的身份,爲何馬上要見到爹孃和哥哥們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風絕宣隱約覺得自己猜到了爲何顧許會如此沉默,將顧十九給支開,沉聲說道:“世事無常,就算你變成了女人,你爹孃也會開心的,畢竟你還活着,不是嗎?”
本王都不得不接受王妃上輩子是個男人的事實,想來你那身經百戰的將軍爹也能接受,不過後來事實證明,顧老將軍的承受能力真不如戰王。
顧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道:“趕路也堵不上你的嘴。”
“你還記不記得本王是王爺?”最近給她好臉色太多了是不是,竟然敢如此同本王講話!
“我還是南宣小將顧許呢!不服我們用拳頭來比劃比劃?”顧許朝他揚了揚拳頭,眼中盡是挑釁之色。
風絕宣覺得自己有必要研究一本家規出來,否則這要是過一輩子還了得,他堂堂北風國戰王還不得被這小鬼給氣死?而且,再過幾年他三十幾歲,她才二十幾歲,真的不敢肯定能不能打過她…
兩日後,三人到達了西陲荒涼之地,漫天黃沙的土城中,鮮見幾個人影晃過,也是捂得嚴嚴實實的。
“咳咳…咳咳…”
“怎麼咳得越來越重了?”風絕宣下意識地伸手拍着她的背爲她順氣,眼中一片凝重。
顧許皺眉搖了搖頭,又猛咳了幾下,怕是要大病一場了,這風沙真是吹得人難受得緊,也不知爹孃他們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
眼見着她慢慢地從坐姿變成趴在馬背上,好似怕掉下去一般,不夠長的雙臂死死地抱着尋星的脖子,很是吃力。
風絕宣心中瞬間很堵,一把便將她撈到自己的馬上,然後把人緊緊地攬在懷中,輕聲道:“再堅持一會兒,不遠處就有客棧了。”
“好…”話落便有些無力地倚在風絕宣的懷中,緩緩地閉上雙眼,心底輕嘆,終於暖了一些了。
風絕宣怕持續吹來的風沙會加重她的病情,忙褪下披風給她裹上。
待他們找到客棧安定下來,天色已晚。
“孃親,你縫的是什麼…孃親…許兒冷…”
“你說什麼?”風絕宣將耳朵貼在她的嘴邊,亦是沒有聽清楚她之前的囈語,只捕捉到了一個“冷”字。
這都蓋了兩牀被子,額頭滿是汗珠,還是冷嗎?
盯着她的側臉看了一會兒,風絕宣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將人緊緊地攬在懷中,將下巴抵在她的肩窩,“這樣有沒有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