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顧許手指指的方向望去,程卿彧小眉頭一皺,說道:“我爹說她是我娘,不過她的狀況一直不太好,從小到大我也沒見過她幾次。”
顧許的心咯噔一下,看向程卿彧的眸光中多出幾分探究,她就說這孩子怎麼看着這麼眼熟,原來正是上次她在大街上撿到的那個,後來被阿宣給送回去了。
那他豈不是她的弟弟?這也…這也太小了吧。
顧許心情很是複雜地問道:“卿彧,你爹爲什麼會把我抓到這裡來?還有,怎麼會是你來給我送飯?你可以…你可以放我走嗎?”
程卿彧搖頭,面前的姐姐一下子問這麼多話,他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默不作聲地看着她。顧許見他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便知道從他身上套不出任何有用的話。
眼見着冰室的門還開着挺大一條縫,顧許想都沒想幾個健步躍了過去,一隻手剛覆在冰門上,卻對上一雙寒意瘮人的臉,“你…你…”
程修寒着臉向前走兩步,伸手在顧許的右肩上猛地一推,嘴角輕勾,冷聲道:“看來你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真以爲我不敢對你做什麼?”
顧許識趣地搖頭,尷尬一笑,“我沒想跑,就是想站在門口透透氣…”
“透氣?那倒是跑的挺快的。”程修嘴角的弧度越勾越大,但眸光卻越來越寒,飛快地伸手掐在顧許的脖子上,狠聲道:“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下次若是讓我再看到你搞什麼小動作,我真的會對你不客氣。”
話落掐着她脖子的手越掐越緊,眼見着她的臉脹成紫紅色,他才滿意地鬆開手。然後轉身走到程卿彧的面前,揪起他的衣領就將人往外拖。
“咳咳…咳咳…”顧許雙手捂住脖子猛咳,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出聲,“程修,他是你的親生兒子,你不能這樣對他,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嗎?”
“尊重?”程修冷笑一聲,“尊重能讓她活過來嗎?”
他的話音剛落下,右手一甩就將程卿彧給甩了出去,然後深深地望了一眼顧許,轉身走出去,冰室的大門應聲關上,將溫暖、自由隔在門外。
顧許搓着站在冰棺旁,癡癡地凝望着南卿的屍身,孃親,許兒在這兒你能感受到嗎?
冰棺中的人當然沒有給她任何迴應,顧許苦笑着勾起嘴角,其實她倒是挺羨慕孃親的,敢愛敢恨,縱然賠上一切,卻還是曾經和相愛的人廝守過一陣子。
突然,顧許想起了廖如風,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是不是徹底地跟着師父做和尚去了?不過,這對於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伊人已逝,與其痛苦地在這塵世掙扎,倒不如斷了六根皈依佛門,徹底清淨。陣陣寒氣襲來,顧許下意識地抱緊自己蹲在冰棺旁,腦海中浮現出風絕宣的笑臉,他應該已經發現她失蹤了吧。
阿宣,快來救我,我等你。
皇宮中
風絕宣捂住發痛的胸口,擡頭問道:“凌瀚,事情辦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