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命百歲嗎?那她的心兒豈不是要孤單很久,她很早以前就想到地下去陪着心兒了,只不過心中仍有掛念,才苟活於世。
突然有太監來報,城中出現許多可疑人物,想要與皇上商量對策。廖如風再三叮囑宮女,要好生地照看皇后,不得離開寸步,纔不舍地轉身離開。
女子歪了歪頭,聽着腳步聲漸行漸遠,悵然若失,摸索着侍弄起桌上的花草。
“咔嚓…咔嚓…”
剛剪了幾下,耳朵微動,突然擡頭皺眉,問道:“誰在上面?”
然而,連回音都沒有,整個寢宮靜的可怕,瞬間心中升起了一絲驚恐。聽到她出聲,竟然沒有一個宮女回話,不對勁。
“娟兒…梅子…”低低地喚了幾聲,仍是無人迴應。
女子站起身向前探着雙手摸索着,嘴裡仍是斷斷續續喊着幾個宮女的名字,突然腳腕被東西絆了一下,遂蹲下去摸查,竟是個人!
又在周圍摸了摸,女子驚嚇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她的侍女竟然都被放倒了,到底是誰?
“誰做的,快出來!”
她的感覺不會錯,有陌生人躲在暗處。
慌亂地要往殿外跑,卻撞進了一個微硬的胸膛,將她向後彈回了兩步。
女子又退了兩步戒備地問道:“你是誰?”
那人沒說話,只是一步一步向前走。
女子便一步一步向後退。
最後她退無可退,男子離她越來越近。她能感受到,這人的臉距離她的臉,不到兩個拳頭那麼遠。
突然清冽的嗓音響起。
“北風國、國師府、綠櫻樹、小白虎…”
男子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竟是沒了聲音。然而女子聽他說第二個詞的時候,就已經軟軟地癱倒在地,一臉驚恐地望着虛空,緊緊地揪着自己的衣領。
顫抖着地蜷起腿,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躲到牆角。
“你還記得我嗎?”
女子鬆開環着膝蓋的手,改爲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停地搖頭,喃道:“不認識,什麼北風國,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爲了她一生未娶,她說不知道?
一把扯開她正捂住耳朵的手,貼着她的耳根說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我讓你想一想。”
“啪!”耳光聲響起。
男人單手拖着她的後腦勺,問道:“這回呢?想起來了嗎?”
“不…不…我不認識你…”女人瘋了似的伸手去抓他的臉,卻一下都沒抓到。
“啪!啪!”又是兩聲耳光。
那人再次揚起了手,突然聽到門口響起太監尖而細的傳話聲,“皇上駕到。”
“我們將來有的是時間算賬。”話落拍了拍女子的臉,翻身離開。
女子捂着臉趴在地上嗚咽着,許久才擡起頭,滿臉天真。
廖聽一看她這樣子,心中暗罵不好,皇后娘娘犯病了,皇上回來必會震怒。不過還好他急中生智,騙走了那黑衣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娘娘,您還好…”
哪知他的話還未問完,便見女子雙手不斷地在地上摸索着,面上帶了哭相。
廖聽瞬間跑到牀榻邊,拿起軟枕又迅速跑了回來,塞到女子懷中,安慰道:“沒有丟,在這裡。”
效果極其明顯,女子馬上安靜下來,抱着軟枕開始哼起童謠。
待廖如風商議完軍機秘事回到暖閣,大發雷霆。
幾個昏倒的宮女被太醫給治醒,卻說不出個一二三四,面對皇后娘娘臉上紅到發淡紫色的掌印,她們除了驚恐還是驚恐。
廖如風氣急,他捧若珍寶的女人,在他離開不到半個時辰裡,竟然被人打成這樣。
面上跟女子說只是對這些人小小懲戒一番,實則卻派廖聽偷偷地將人給處理了。
此刻,前往北風國的一條羊腸小路上,一輛馬車晃晃悠悠地前行着。
顧許側躺着閉目凝思,這馬車顛顛簸簸跑了好多天,除了她嚷嚷內急的那幾次讓她下了馬車,基本上就沒停止過趕路,現在到底走到哪裡了。
她失蹤瞭如此之久,阿宣一定急壞了,可她現如今渾身無力,根本無縛雞之力,怎樣才能逃走。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婦人掀開簾幔進來,扯了一條黑紗遮住了她的雙眼。
“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顧許不打算和他們硬着來,語氣頗爲隨和。
見她沒有前幾天的硬氣勁兒,以爲她想通了或是放棄掙扎了,婦人心情亦是好了不少。
“當然是帶你去那好地方了,包你一生富貴無憂。”
好地方?是什麼地方?她還沒來得急想,就被婦人催促着下了馬車。
被婦人扶着沒走幾步,便聽到前方有人熱情地打着招呼。
“呦王家嫂子,有些日子沒見了,這是又有新貨了?”
“瞧您四爺說的,有什麼鮮,不得可着您來。”婦人很是虛僞地拍着馬屁。
“那就先帶進去驗驗。”
“好嘞。”
然後婦人便推搡着顧許往樓裡走。
顧許只覺得她被帶着繞了好幾道彎,最後進了一間屋子,聽到“咔噠”一聲關門聲。
然後她便覺着眼前重見光明,臉上遮眼的黑紗被人扯掉。
除了還算面熟的柺子夫婦,眼前又多了一名清逸儒雅的中年男人,此刻,他正對着她含蓄一笑。
若是放在平時,有這麼一個貌好禮周的人衝她笑,她也定會回以真誠的一笑。只是這人能和兩個柺子走的如此之近,應該不是什麼好貨色,不理也罷。
看着少年冷淡的反應,中年男人倒也不生氣,畢竟初識的時候,沒幾個少年會給他好臉色。
男人右手託着左手肘,左手撓着下巴,饒有興致地繞着顧許走了幾圈,一雙似笑非笑的眼不停地從上到下打量他。
須臾在顧許面前站定,拿出別在腰間的摺扇,用扇輕擡了一下她的下巴,問道:“多大了?”
關你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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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許白了他一眼,右手一拍,打掉了他手中的摺扇。
“呦,還有些小脾氣嗎?”男人眼中閃着意味不明的光,轉頭看了眼身後的婦人。
“瞧四爺您說的,這孩子估計還沒睡醒,人生地不熟的有些發懵。”婦人陪着笑臉解釋着,然後狠狠地瞪了顧許一眼,可別瞎了她的買賣啊。
只見男人走向一個見方的錦盒前,伸手打開,拿出了五錠銀子,轉身走回來交到婦人手中。
輕笑着說道:“辛苦王家嫂子,以後有更好的,可要第一個想到我。”
“一定一定,那四爺,我們夫婦倆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