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
西洋歷2月9號,清晨六點。
在皚皚的白雪之中,隨着嘹亮的衝鋒號響起,關外三城的進攻,就這麼突如其來的猛然爆發。
封堵的北翼城北門,已經在夜間被重新打開,大批的抗倭軍士兵們通過城門,奮勇的衝向日軍在東大營的陣地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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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呀!”
與之同時,從東西胸牆的預留的缺口處,大批的抗倭軍士兵也衝了出去,大吼着朝着前方三百米處的日軍防線撲去。
“八嘎!起牀,起牀!拿起步槍,迅速去陣地阻擊!”
“全部進入陣地,全部進入陣地!”
“砰,砰,砰——”
看到三城的清軍突然發動攻擊,駐守在東西羅城,東大營外圍防線上面的日軍軍官們,紛紛大吼着命令士兵進入陣地阻擊,一邊連連開槍示警。
“臥倒射擊,匍匐臥倒射擊!”
“砰,砰,砰——”
攻擊的抗倭軍先頭部隊,很快就衝到距離日軍陣地不到一百五十米的距離,紛紛沿着一條弧線朝着兩邊延伸,臥倒射擊對面陣地上的日軍。
“攻擊,攻擊!”
“八嘎,打死這些清狗!”
在日軍的防禦陣地上面,到處都是一片‘哇哇’大叫,顯然抗倭軍的主動進攻,深深的羞辱了這些日軍,紛紛大罵着趴在簡易掩體後面,死命的開槍還擊。
“殺倭狗啦!”
“砰,砰,砰——”
“打死這些清狗!”
“砰,砰,砰——”
一時間,在暴風雪裡面,槍聲,喊聲,連成一片,響徹天地。
“命令,步兵第3大隊林太一郎部朝着東西兩個方向,各派出2個步兵中隊沿線增援;騎兵部隊集結待令。”
日軍第19聯隊長板慄飯原世常大佐,聽着四處的槍響,稍微思索一會兒,就大聲的下令道:“絕對不能讓這些清軍突圍逃脫!”
“嗨!”
林太一郎和小林辰之助大喝着應令。
“第17,18中隊,在東大營待命;”
林太一郎舉着手槍,大吼着命令:“第13,14中隊由北川大尉率領,朝着西面西羅城方向運動增援,第15,16中隊隨我東進!”
“所有騎兵集合!”
小林辰之助抽出手裡的騎兵戰刀,在馬上大吼着:“今日就用清軍的血,來洗刷5大隊的恥辱!”
“洗刷恥辱!洗刷恥辱!”
騎兵5大隊剩餘的170餘騎騎兵,一個個血紅着眼珠子跳上戰馬,瘋狂大吼。
“殺呀!”
“射擊!”
隨着源源不斷的抗倭軍從北翼城的北城門,東西羅城間的胸牆缺口衝出來,沿着距離日軍陣地150米處的戰線鋪開,戰鬥越發的猛烈起來。
山口素臣,仲木之植,大久保利貞和一羣第3旅團的參謀們,站在山海關的城樓上面,望着北方。
漫天的大雪依然在不斷的飄落,視野到了三四百米處就變得模糊不堪,只聽到在‘沙沙’的落雪中,四處響徹的槍聲和怒喊聲。
“東大營的19聯隊,加上第5騎兵大隊殘部,大約有1700兵力防守北線,應該無恙。”
“在東胸牆的對口處,福島大佐放了3箇中隊的兵力,並且親自駐防,整個東線放了1200名帝國士兵。”
“西線放了1400名士兵,在西胸牆的對口處,由岡田少佐率領4箇中隊駐防。”
大久保利貞站在城牆上,給山口素臣分析他的推斷:“雖然清軍現在三面開火,不能確定他們的突圍方向,然而東臨大海,北面有19聯隊的重兵把守,估計從西面突圍的可能性最大。”
“而且從北突圍,可以沿着角山一路北逃,到達九江河;這漫天風雪清軍即使能成功突圍,之後他們唯一的生路就是九門口長城,在那裡和原先角山那一部清軍匯合,然後回關。”
第3旅團參謀林芳太郎少佐,肯定的說道:“唯有此途,纔是這三城清軍唯一的求活機會!”
“司令,這正是一個極好的機會,能夠一舉殲滅這支清軍!”
大久保利貞一臉激動的說道:“第4聯隊的兵力不去援助外線防禦,就讓清軍攻擊衝鋒,不然一旦加強防禦,清軍看到突圍無望反而縮回三城這個烏龜殼,倒是一個大麻煩!”
“你的意思是什麼?”
山口素臣的臉上卻不見一絲的興奮,反而佈滿了陰雲和懷疑。
“我建議第4聯隊的2600餘軍隊,全部從山海關主城北城門出關攻擊,全力進攻清軍的南胸牆,破牆以後順勢攻進內城,把所有的清軍全部逼出三城這個烏龜殼;同時炮兵進行盲射,增加緊張氣氛,迫使清軍棄城逃跑。”
大久保利貞一臉傲然的興奮說道:“這樣就算這上萬清軍能突圍出去,大雪瀰漫中,他們根本沒法集合軍隊,一定是潰亂的朝着九門口逃跑;就像之前立見將軍所做的那樣,帝國軍隊一路追殺,估計還沒到九門口,這上萬清軍就已經被帝國軍隊屠殺一盡!”
城牆上的日軍軍佐們,都是熱血沸騰的望着山口素臣,等待着他的攻擊命令。
然而山口素臣卻是久久的不下達攻擊命令,臉上的顏色數變,時而扭曲,時而決然,時而猙獰。
到最後變成一聲釋然的長嘆。
“命令!”
“嗨!”
所有的日軍將領都筆直站立,等待着山口素臣的攻擊命令。
“第19聯隊,第5騎兵大隊,主力收縮在東大營嚴加防禦,一旦清軍在東西兩面突破,負責接應兩側阻擊隊伍進入東大營。”
“司令?”
仲木之植,大久保利貞,林芳太郎——,一羣日軍軍官都是一臉訝然的望着山口素臣。
然而,山口素臣絲毫不搭理他們,繼續冷着臉發佈命令。
“福島庸智,岡田昭義,守護長城斷口處的石原,江田,也需死死守住各自營地,兩側的陣地一旦被突破,立即接應士兵進入營地。同時,第4聯隊撥出4箇中隊去兩側長城斷口,協助石原,江田防禦。”
山口素臣冷着臉沉聲下令道:“對於清軍的突**,不用搭理,假如清軍遠走,絕對不可追擊;如果清軍繼續進攻擴大缺口,攻擊以射殺清軍爲主要目的!”
口訴完畢,山口素臣冷冷的環視了一圈的手下,怒聲大罵道:“你們都是豬腦子麼?這些多天清軍不突圍,專門撿今天這種暴雪天突圍,他們在尋死?”
“連你們這些白癡都看的出來,此時突圍即使成功,也是死路一條,打敗了帝國軍隊多次的抗倭軍,還有城內他們的指揮官何長纓會不明白!他會比你們更加的愚蠢?認爲他愚蠢的一戶兵衛,秋山好谷,永田龜,齋藤德明,不是當了可恥的俘虜,就早已變成了一堆白骨!”
山口素臣氣得大臉血紅,感到自己今天又被讓他無可奈何的抗倭軍給狠狠的羞辱了一次,大吼着罵道:“這明顯是一個餌,一個陷阱!不管你們相信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