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酷烈

星空燦爛,星河倒映,遠處渤海灣內波光粼粼。

日軍第三混成旅團第四聯隊聯隊長步兵大佐仲木之植,隨軍的第二師團參謀長步兵大佐大久保利貞,兩人坐在空蕩蕩的孟姜女廟裡,等着屬下做好飯食。

廟裡面燃燒着熊熊的火焰,東北鬆肥厚的樹脂,在火焰裡發出滋滋的響聲,空氣裡都漂浮着淡淡的松香。

廟門被推開,一鍋熱氣騰騰的魚湯被端了進來,就變成了滿廟的魚香。

“呦西,真是新鮮又味美的肥魚。”

大久保利貞大口喝了一口魚湯,雖然被燙的直哈氣,卻還是連聲讚揚。

“大久君,你還沒吃過大清有名的西湖醋魚,清蒸鱸魚,松鼠桂魚——”

仲木之植說得自己都滿嘴口水,連忙也喝了一大口魚湯解饞,燙的直哈氣。

“哈哈,不急;司令說過,早晚這個愚蠢落後的大清,都是帝國的牧場,那時候,你我帶着刺刀去蘇杭吃他們的西湖醋魚,松鼠桂魚,醉了就白玩他們的花姑娘;哈哈——”

大久保利貞得意的大笑起來。

“轟——”

突然,遙遠的天空之中,似乎響起了一道雷霆,把這個孟姜女廟震得‘嗡嗡’輕響。

“討厭!”

大久保利貞大罵着對身邊的勤務兵吼道:“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報告,是北翼城的清軍在放城牆上的那幾尊土炮。”

普通的日軍士兵自然不懂紅衣大炮在幾百年前的赫赫威名,輕蔑的稱之爲土炮。

“這羣清豬,還活在兩百年前麼?”

仲木之植雖然沒有見過清軍在大連灣,旅順港佈置的德國克虜伯鋼鑄岸防大炮,可是營口,遼陽繳獲的一些西洋野戰炮,還是見到過。

現在聽到山海關的守軍居然在試射落伍了上百年的紅衣大炮,不禁滿眼輕蔑,哈哈大笑起來。

有着豬一般的對手,勝利還會遙遠麼?

“傳說孟姜女尋夫,哭塌了長城;我們帝國男人,一生不知哭爲何物?況且現在是冬季,只會下雪,不能下雨,哈哈——”

大久保利貞自認爲自己說得很風趣,放聲大笑數聲,然後臉色猛然一沉,目光裡帶着狼一般的兇狠,獰笑着說道:“我們只會用帝國的巨炮,轟塌它!用帝國的鐵蹄,踏碎它!——這大漢的萬里長城!”

“我皇御統傳千代,一直傳到八千代;直到細石變岩石,直到岩石長青苔。——”

孟姜女廟門外,歌聲嘹亮,一千兩百餘名日軍士兵,儘管被凍得手腳生瘡,滿身的疲憊和疼痛,卻都是扯着嗓子大吼。

這是一個被稱之爲‘菊花和刀’的獸性民族。

從唐朝甚至更遙遠的時代開始,這個民族都在孜孜不倦的做着一個黃粱美夢。

兵臨朝鮮,征服中國。

從古至今,即使在弱小之時,刻意卑謙的把他們的貪婪,隱藏在諂媚的笑容裡面,也永遠改變不了他們骨子裡沉澱的無恥,殘暴,和野心。

所以,今天他們來了。

來到了孟姜女廟。

來到了山海關前。

西洋歷1895年1月3號,日軍第三混成旅團抵達孟姜女廟,然後部隊沿着驛道折向東南,繼續前行五里,抵達馬店村。

此時,馬店村距離清軍山海防線的橋頭堡北翼城,大約只有五里的距離。

在今天明媚的陽光裡,即使不用望遠鏡,山口素臣站在村子的一處高坡,也能清晰的看到這座山海雄城。

還有城牆上花團錦簇的各種彩旗,城牆上面粗短的紅衣大炮,上面隱隱綽綽的清軍。

今天聽到仲木之植報告的,關於昨夜北翼城清軍試射紅衣大炮的事情,山口素臣就決定把陣地和指揮部再靠前一些。

這樣既方便帝國士兵攻擊山海關的清軍,自己也可以更加清晰的把握戰爭的進程。

“命令,炮兵立即尋找合適的陣地,要求距離清軍陣地必須超過六裡以上的距離,第四聯隊一大隊,負責守衛;”

山口素臣命令道:“第四聯隊餘部在西部呂家溝一帶駐營,在西羅城北翼建立陣地;第十六聯隊在馬店駐營,二,三大隊在清軍北翼城正面,東羅城側翼建立陣地;騎兵第三中隊,在旅團北部建立警戒線,預防清軍繞道偷襲。”

山口素臣掏出懷錶看了一眼:“現在是上午十點一刻,參謀部制定一個作戰計劃,下午三點,動用兩個聯隊的兵力,進行一次攻擊。”

山口素臣沒有一戰攻陷山海關的野心,這個關城既然號稱‘天下第一關’,自然有着它雄厚的底蘊。

他只想先看一看對面清軍的虛實。

當然,假如帝國的部隊能帶給他一些意外之喜,他也非常樂於接受。

然而,山口素臣對此並沒有抱有太大的期望。

他也算半個中國通,熟讀中國史,在兩百五十年前,不是吳三桂放關,僅憑着多爾袞這些邊塞野蠻人,哪能那麼容易的叩關而入。

能有這麼容易叩關,大明花費百年光陰,無數的財力人力,修築這萬里長城幹什麼?

清軍入關以後,在中國大地從北殺到南,在順治朝的十八年時間裡,至少屠殺了一億六千八百萬大明百姓。

而間接死於饑荒瘟疫的百姓,也超過四千兩百萬人。

到了所謂的‘康熙盛世’,在康熙二十年,大清的人口大約只有4651萬人。

也就是說在明末時三億多大明百姓,到了康熙二十年,只剩下了六分之一不到的人口。

這是何等的禽獸和酷烈!

在山口素臣遠望山海關的時候,山海關的衆將,也紛紛站在城頭遠望對面的日軍,嘴裡面全是武將本色的罵罵咧咧的髒話連篇。

真是相看兩相厭,卻又不得不看。

何長纓,徐邦道,李經方三人坐在北翼城的北城樓裡,面前擺着一張木桌,桌子上放着三杯熱茶。

李經方熟讀三國,諸葛亮在城樓撫琴漫唱《空城計》,嚇退司馬懿的那一段。

讓他時時如癡如醉。

今兒雖不能一曲清音退倭兵,可是喝一杯他特地從家裡帶來的西湖龍井,看着遠處的倭夷小兒,也算是對兒時夢想的一種撫慰。

“日軍不知會怎麼打?”

徐邦道特意在這個緊要時候,跑到北翼城,就是想聽一聽何長纓的意見。

此時,大清朝通過西洋各國的大使,友人們,多少也算摸清了這次先行南下的日軍的底子。

日軍第二師團的第三旅團,旅團長是山口素臣少將。

部隊裡還配有日軍第一重炮聯隊的二十六門105mm口徑的大炮,這些大炮都是不久前採購自德國克虜伯火炮廠的鋼鑄大炮,射程遠,威力大。

聽着徐邦道的詢問,想着山口素臣這個名字,何長纓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絲微笑。

冷冷的,帶着嘲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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