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朝軍通過玄武門,進入平壤城以後,何長纓命令部隊一刻都不停留,直接沿着城道南行,然後出長慶門,在城牆外安營。
命令一出,軍隊譁然,戰士們紛紛表示不明白爲什麼進了平壤城還要再出城?
就連一些軍官雖然不敢公然違抗命令,不過臉上的神情也都透露出內心的不爽。
“這是命令,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何長纓板着臉,一句話就把跑過來的毛的嘴巴給堵的死死的。
然後何長纓命令沈兆翱:“這些天士兵們都比較累,紮營以後,除了睡前的軍歌拉練,其餘訓練均停止;各連排除了採購士兵,其餘軍士不得離開營地,士兵需要私人採購可以委託採購士兵完成,可以買菸,但是絕對禁酒!”
“營長,真要去黃州?”
昨天在大清河北岸,何長纓跟聶士成的對話,有不少的軍官都聽到了,不過看到手下進入平壤城的欣喜勁兒,軍官們都不好意思潑冷水。
“不去黃州,咱們需要趕得這麼急?你私下告訴各連排長,今晚採購好四天的乾糧,明早就出;先不要告訴士兵,晚上軍歌拉練的時候,我來說。”
何長纓正交代着沈兆翱,就看到魯招妹領着程冠德匆忙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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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平壤領事館的李經方和葉志很快就得到了屬下的彙報,學員營居然拒絕了給他們劃分的營區,直接出了長慶門,正在城牆邊建立臨時營地。
“伯行,咱這個小老鄉可真是奇崛之人啊!”
葉志聽了簡直是無語,這‘邀名’的做派以後傳回國內,少不得被衆人讚揚。
可這樣以來,把自己這些人放在什麼地位?
看來這小子不好打交道啊!
葉志不禁有些後悔剛纔的提議,真不如回去摟着水靈靈一掐一股子水兒的朝鮮娘們,整着過癮。
“這小子!”
李經方也是官面上成精的人物,哪能聽不出葉志的潛意詞,無奈的笑着說道:“不過軍門等你見了這小子,就會知道這小子其實真是善解人意,而且夠義氣。”
“居然是這等有趣人物?那我可真要見一見了。”
葉志哈哈大笑起來。
——
何長纓跑到大同江邊脫光了衣服,頓時引起了在附近圍觀學員兵的朝鮮大姑娘小媳婦們,紛紛捂臉羞得大叫。
何長纓低頭看了看自己胯下的大鳥,感覺非常的驕傲,這小子的本錢可比自己那個時空的鳥兒大了不止一號。
我大,我自豪!
洗了澡,換了鞋子軍裝,何長纓就帶着魯招妹,徐如,熊凱玉朝着領事館走去。
自從前兩天,何長纓無意抓了徐如這個瘦猴子豐滿的大胸脯,弄得何長纓和徐如兩人這幾天都不自在。
徐如現在都不敢於何長纓的視線相接,沒事兒大眼鏡後面的瓜子臉就無緣無故的紅了。
這小子瘦瘦弱弱的,不會是個‘受’吧?
聽着徐如粗厚的男子嗓門,只是想一想,何長纓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而且徐如這個變態幾乎從不洗澡,身上總是髒兮兮的有着一股難聞的怪味兒。
昨天中午沿途休息,何長纓還想找機會看看徐如的喉結,剛說了一句‘徐如你怎麼老扣這麼緊的扣子,脖子不勒?’
徐如就‘噗——’的一聲,從小屁股裡面崩出來一個又臭又長又響亮的屁來,薰得何長纓噁心的都啃不下窩頭,並且誓自己再也不這麼嘴賤了!
這次去領事館,何長纓本不想帶着徐如,不過他們需要問路,所以只好勉爲其難的帶着了。
“這平壤城真破,跟咱大津門都不能比!”
魯招妹雄赳赳的揹着毛瑟快槍,走在大清藩國平安道的府平壤城,看着沿路一排排低矮破舊的石頭房子,天朝上國的優越感不禁油然而生。
“這裡的百姓真窮,我以爲咱們大清國的百姓們都夠窮了。”
徐如看着街上來往的人羣,身上的衣服都是布丁摞着補丁,也粗着嗓子感嘆。
“窮的根源在於過度剝削,但是剝削並不是窮的原罪。”
何長纓看着沿途一臉菜色,看到自己這三人的清**裝,都露出一臉驚懼和討好的笑容的平壤百姓,輕聲長嘆。
魯招妹聽得莫名其妙。
熊凱玉好奇的問道:“營長,那什麼纔是窮的原罪?”
“掌握暴力機構的特權階級,利用手中的權力,設置不公正的制度和法律,是他們肆意掠奪人民財富的手段;而不放開商業監管,不大力展私營企業,國家與民爭利,整個國家的人民都以種地爲謀生方式,而國家的稅賦也主要靠收土地稅來支撐,這纔是大清——,哦,朝鮮,窮的原罪。”
徐如聽得厚眼鏡片子裡露出一道亮光,粗着嗓子問道“營長,你是說咱們朝廷禁止私人辦西洋工業是錯的?”
“當然是錯的,招商局朝廷都沒出什麼銀子,可是京師一些清流天天叫嚷着要無條件收回招商局,憑什麼?不是中堂扛着,多少投資的地主土豪傾家蕩產;煤礦,鐵路,電報局,連辦個火柴廠都得掛着朝廷的牌子。”
何長纓不屑的撇撇嘴,領事館就到了。
得到何長纓姍姍來遲的消息,李經方和葉志破例站在領事館簽押房的檐下迎接,此時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
“安之,你走的可真慢,不過前兩天暴雨,路面泥濘,這一路走得辛苦了。”
李經方面帶笑容的朝着何長纓拱拱手,盛懷宣把何長纓在他津海關道當筆架山的事情當做軼事,在總督衙門說給衆人聽了,所以李經方顯然也不打算接受何長纓的半膝跪這種俗理。
“馬隊和騎兵連還困在博川城,估計明天才能啓程到安州。”
何長纓也對着李經方拱拱手,一邊解釋一邊望向李經方身邊站着的這個老將軍。
五十多歲,不過依然一身的悍氣,此時也是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葉志,葉大呆子!
看着葉志官服上的麒麟補子,何長纓立即猜出了這個歷史上的傳奇人物。
“卑職新軍營,援朝軍營官何長纓,見過軍門。”
何長纓倒是想硬着膝蓋,不過不行這個禮,可還真過不了這一關。
不管這個葉志是不是什麼‘逃跑將軍’,可是現在這貨畢竟是自己的上司,從一品的提督大將。
得,老子給孫子來一個半膝跪!幸虧沒讓熊凱玉他們進領事館,否則真沒意思。
何長纓用阿q的精神,自我安慰着,對着葉志行了一個馬馬虎虎的半膝跪。
“得了,起來吧,都是咱肥西的鄉黨;哈哈,剛纔聽伯行細說,我才知道你是何鳳鳴的孫子,當年我爹還租過你家的地種呢!”
葉志躊躇滿志的大笑起來。
得,又一個泥腿子立志,反身當主人的勵志故事!
心靈雞湯啊?
何長纓聽了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