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病離開了學校,不知道爲什麼,雖說是醜小鴨、但一樣擁有一顆白天鵝的夢的她,竟然也離開了學校,不念書了。離開學校沒有幾天,她沒有和我這個已經是握不上手的軟柿子打一聲招呼,就和她嫂子的孃家弟弟談起了戀愛。
當聽到這個消息後,我整個身心都瞬間的僵化掉了,曾經屬於我的小姐姐?現在已經不屬於我了。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她永遠是屬於另外一個男人所有了。我此時也是明白了一二,就因爲我殘疾了,我殘疾了就不是一個完美的男人了。
儘管我沒有說出來,在那段日子裡,躺在炕上死倒一樣只有一口氣的我,心情慢慢的陰沉下來。我很是憤怒,爲什麼我病的倒下了你就離開了我?爲什麼這樣的大事情她沒有徵求過我的意見,這樣怎麼對得起我嘛,我表示在心裡一時無法接受。
雖說我是無法接受,但我也是沒有辦法挽回她的。什麼也不能做的我,只有躺在炕上,只有默默地忍受着一陣陣刀割肉般的心痛,腦海裡浮現的全是翠花的影子,想着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着翠花已經是別人的女友,想着她和那男人的柔情蜜意,想着想着,我的心裡就是一陣悲涼,都說是,自古最苦多情郎,單相思真是尼瑪的傷不起。傷不起,真的傷不起,傷不起的眼淚順着臉頰“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翠花開始不來家裡看我了,和翠花嫂子孃家弟弟如火如荼地談着戀愛。雖說這個小夥子雖說是翠花嫂子的孃家弟弟,但是翠花的父母還是不同意,嫌棄男方家太窮,拿不出來兩萬元的高額彩禮。但是翠花喜歡這個小夥子,揹着家人,兩個人私奔了。誰料到,不到一年的時間,翠花就狼狽不堪地回來了。她說,那個小夥子喜歡喝酒,喝醉了酒,就打她,往死裡打她,經常打的她渾身青一塊紫一塊,她有些受不了了,就跑回家來了。這一下子,惹得屯子裡嘻嘻哈哈,嘰嘰咕咕,雞毛遍地,好一通亂糟糟的閒話滿天飛。
也是的,經歷了這場婚姻之後,翠花再也不是一個黃花大姑娘了。女人結婚,本來就是在一次性的消費自己,消費的好了,就會幸福一輩子,消費的不好就會離婚,離婚後就很難再找到一個好男人。如今有錢有勢的好男人,哪怕長得歪瓜裂棗,或是邊角
廢料,哪怕離了三五次婚,整天整夜的和女人摸爬滾打,也照樣能找到一個年輕美貌的黃花姑娘圈定在家中做老婆。女人的情形就不同了,像翠花這種被男人過了一水的二手貨,跟別人用過的牙刷和隨手丟掉的香菸屁股沒什麼兩樣的,還會有一個好男人真心娶這樣的一個女人回家做老婆嗎?肯定地說,是沒有的。就是娶回家,也不會有真心的。
令人想不到的是,翠花回到家的第二個月,就急急地又嫁給了村裡的一個比較溫順的小夥子,令全屯子裡的人都大吃一驚,所有的人都在說,翠花這是想男人想瘋掉了,已經離不開男人了。可是,兩個人還沒有過到一年,從來不喜歡喝酒的小夥子開始喝酒了,他的脾氣秉性也開始改變的暴躁了,天天喝酒的他,醉酒後的運動就是把翠花摁倒炕上,扒光衣服,折磨她,稍有不順逆了他的性子,他就是狠狠地揍她,翠花又一次的承受不了,和他又一次的離婚了。這下,村裡人的閒言碎語,又像像油鍋裡的豆子一樣,噼噼啪啪滴炸成一團。
接下來,翠花在村裡,住在爸媽那裡,一直在也沒有嫁人。她的家就在我家的後院,離的比較的近。我開店的那些年,翠花經常來店裡幫忙。家裡有什麼好吃也會給我拿過來一些。在我忙的時候,她還會親自爲我做上一頓飯,給我洗衣服。她就像我的一個親姐姐一樣,老媽也特別的喜歡她,拿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的看待。
那天,老媽偷偷地對翠花說:“給俺做兒媳婦吧!俺家的你弟一定不會打你罵你的。他是不會喝酒的,就是喝了酒也不會打女人的。再說,你倆以前不也是好過嘛。”
翠花嘻嘻哈哈地告訴老媽說:“老媽,不行的,小弟是一個好男人,翠花是知道的。可是,他是一個殘疾人,是不適合娶女人的。我還是做小弟的一個姐姐吧!做姐姐也是一樣能照顧好小弟的。”
翠花的一句話出口,老媽傷心了。我的心也在滴血了,在我的心裡更加的恨着她了。從那時候起,老母親也不愛搭理翠花了,翠花也不願意來店裡了。往日裡,總是和我嘰嘰喳喳、嘻嘻哈哈的她,也不愛在我的面前有說有笑了。
時間又過了三年半的時間,翠花突然決定嫁給村裡的一個比她大着十歲的老光棍老
馬。我聽說這個消息之後,就好像是失去了一樣心愛的寶物一樣,覺得心裡酸酸的疼。可是,翠花卻是對我說,老馬雖說生的沒有人樣子,像剛剛離開油鍋的麻花一樣,油汪汪的。最好的是他的脾氣,總是蔫蔫的,說話娘娘腔調的,做事情也是慢條斯理的。這樣的男人絕對不會打罵女人的。更何況,老光棍很能賺錢,家裡的錢花也花不完的。翠花說,她看中的不是老光棍的錢,而是看中了他那副蔫蔫的、瘦弱弱的身板子,他不會打她的。
聽着翠花的話,我心裡真的是特別的難受,真想把她攬在自己的懷裡,用我的雙手把她撕巴爛了,然後丟到垃圾桶裡面去,也不希望她嫁給老馬那個狗頭臊腦的東西。我心裡暗暗地罵着她,你算是一個什麼狗屁姐姐,在你的眼裡,殘疾的我連一個歪瓜裂棗的老馬都不如了。你的心變了,變得黑了,變得不認識我這個弟弟了,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善良的小姐姐了。但是你記住了,我一定會找到一個比你強的女人回家的,一定的,這個女人一定是比你強的,這個女人一定是不嫌棄我殘疾的,這個女人一定是最懂我的、最愛我的、最能寵着我的。
可是這個女人在哪裡呢?
翠花還是決定嫁給老馬了,她在緊鑼密鼓地準備她和第三個男人的婚禮了。都說是,自己喜歡的東西,要是讓別人染指了,都會奮力保護的。但是,我沒有這個心理,我倒是覺得現在的她有些讓我噁心着。這樣一個讓我噁心着的女人,是不值得我去保護的。最後,如同一個刺蝟的我,沒有伸展開我滿身的刺,去傷害她。而是縮回來了軟軟的腦袋,獨自品味着自己那顆流着眼淚的心。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在翠花和老光棍老馬要成親的前一個晚上,半夜裡,翠花突然間,來到我的窗戶前,輕輕地扣動着窗櫺,喊醒了我,說有一件事情對我說。喝了點酒的我,迷迷瞪瞪地想置之不理仍閉了眼去睡,心裡卻象有輕柔的波濤一樣,一波一波拍着似的,值個勁兒的癢癢。我掙扎着爬起來,頭腦裡帶着一些難以告人的幻象,穿好衣服,拄着雙柺螃蟹一樣的橫着出了門。沒有月亮的夜晚,全村早已死寂,唯有秋蟲低吟,家犬驚叫。天上的星星是美麗的,地上的風是靜悄悄的,絕對是一個幹壞事的好時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