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隊的人着實的多,等了一會,墨軒帝的臉都綠了,卻是強忍着沒有發作,沐玲瓏時不時的偷偷看他一眼,心中正在進行着交戰,一方面不願意這樣輕易放棄,一方面又擔心他會生氣,就在這樣的矛盾中,她終於買到了香噴噴的烤肉,墨軒帝擺明了態度不吃,而沐玲瓏十分好心的分了一半給李清平。
李清平在墨軒帝的准許下,雖強壓着情緒,卻還是勉強能看出他的喜悅,他也從未吃過這樣的小吃,自是十分的喜悅。
有了這一次的經歷,沐玲瓏更是變本加厲,幾乎只要是看上的,都進了她 的肚皮,加上他們來之時,墨昀便塞了一些銀子給她,所以她吃着自己的,也覺得甚爲的安心。
墨軒帝也在她的慫恿下吃了一些東西,到了飯點的時候,她的胃裡滿滿的,哪裡還吃得下東西,去酒樓裡坐了會,休息完了,便又接着逛。
夜晚的離國絲毫不比白天遜色,店鋪外面都掛了燈籠,街上還是有許多的小商販,看上去十分的繁華。
沐玲瓏吃飽了,也覺着有些累,見墨軒帝仍舊未停下,暗暗的想道,不會是喜歡上這個地方了吧!她看了看天色,這麼晚了,若是再不回去,墨昀估計也會擔心了吧,自己尚在別的國家,自是不能太過大意,回去晚了,宮門也會關閉,這樣想着,她便有些焦躁,猶豫着扯了扯男人的衣服。
墨軒帝疑惑着轉頭,眉峰微微蹙着,似是對他的行爲有些不解,她吞了吞口水,十分謹慎地道,“皇上,天色已晚,不若明日再來體察民情吧!”
墨軒帝略一思忖,點了點頭,三人開始慢慢的往回走。
“小兄弟。”才走了幾步,便聽見一個略略有些熟悉的聲音,沐玲瓏頓了頓,轉身四處望了望,見着黑暗中一團黑漆漆的人對着自己招手,她愣了幾秒,他鄉遇故知?她應該沒有什麼故知在他鄉吧!凝眸看了幾秒,才發現對她招手的人,竟是那晚的店老闆。
她有些窘迫的靠近,好在藉着夜色的遮掩,也不甚真切,倒是極好的遮住了她的羞澀。
“老闆,幾日不見,生意可好。”她應付着問道。
“生意不錯,倒是公子看上去氣色好了許多,上次公子看中了那桃花簪子,沒買回去送給娘子,娘子未曾生氣吧!這幾日我進了些貨,特意留了根,期望着能再見到公子,這可不就遇上了嗎?”店老闆笑嘻嘻的道,看上去十分的親近。
沐玲瓏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起簪子的事,她就覺得十分的恥辱,自己竟然那般幼稚的和墨軒帝爭一根簪子,最後還惱羞成怒的逃了……
“公子和這位公子可真有緣,這樣都能遇上。”老闆驚詫地聲音響在耳畔,沐玲瓏一偏頭,便見着長身玉立的墨軒帝,他雖未說話,面部表情卻不那麼的生澀僵硬,細看還能看出幾分柔和。
沐玲瓏撇撇嘴,這哪裡是什麼有緣,分明是他們一起出來的。
老闆絮絮叨叨地說着,從攤位的下方掏出一個盒子,一打開,恰好是那日所見的桃花簪子,雕刻的十分精緻,沐玲瓏看着滿心歡喜,但是想着墨軒帝給林槿斕也買了一根,若是自己也買了,每次見着便想起這一層,心裡自是不會舒服的。
老闆見他猶豫了,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公子與娘子吵架了,或者是不喜歡了,若是不喜歡了也沒事。”
沐玲瓏搖了搖頭,這哪裡來的娘子啊,還有,他這樣一個大男人,買一根簪子,會不會被笑啊!
她搖了搖頭,也不想在繼續囉嗦,掏了銀子,買下了那根簪子,沒走幾步,便將那簪子逃出來,遞給墨軒帝,脣瓣微動,道,“我尚未成家,這簪子還是送給軒公子吧!軒公子上次買了一根,加上這個,剛好湊成雙,寓意也好。”
墨軒帝低頭,便見着那張不甚出衆的臉呈現在自己面前,他身上的氣息很熟悉,溫暖舒適,讓人不自覺的放鬆,不甚明亮的光線下,只見着她清亮的雙眸,微動的脣瓣像是帶了極致的魅~惑,墨軒帝像是定在當地一般,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就那麼低頭凝視着他,心頭卻是百轉千回。
他有些艱難的別開眼,暗罵自己,是想她想瘋了,連帶着見着這樣一個相似的男人,全身的毛孔都叫囂着想念。
“之前林軍師不是很想要這根簪子嗎?爲何現在卻是拱手送人。”他的聲音清冷,如遠處城樓上高掛的那盞燈籠,孤清寂寥。
沐玲瓏嬉笑着道,“喜歡的時候便是喜歡,不喜歡的時候便是不喜歡,哪裡有那麼多的爲什麼。”
墨軒帝忍不住側目,這樣的一句話,是要怎樣的灑脫,才能講出這樣的話,他忽然覺得,這個林軍師不簡單,即使是嬉笑如常,卻也讓人不敢輕視,他必定是經歷過事情的。
“我喜歡上這簪子,不過是覺得內子會喜歡,我虧欠了她太多,想對她好些的時候,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以前就未曾有機會送出的東西,現下買了也不一定有意義,若是林軍師喜歡好事成雙,我不妨 將我的一併送給你喜歡的人,也算是做了一樁她喜歡的事。”墨軒帝不知爲何,對着他便將平日裡不願對人訴說的事,都說了出來,聲音裡微微有些酸澀,飽含着無盡的酸楚,他找了她那麼久,她究竟在哪?
沐玲瓏愣住了,他說的是林槿斕嗎?他那麼呵護着的人,即使是傷害了她的孩子,他也捨不得動她分毫,聽他的口氣,兩人似乎並不甜蜜,或許是鬧矛盾了,她嘆了一口氣道,“何必憂心,總是會好起來的,不過是情路上的一樁小事,只要彼此心中都有二人,自是會走到一處的,我想要送簪子的人已然消失,不如留給軒公子吧!待你們和好再送與她,自是皆大歡喜,兩廂圓滿。”
沐玲瓏將那簪子放置在他的掌心,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墨軒帝的眸子黯淡下去,他那樣說,不就是證明他曾經有過愛人,而後來分開了,那麼是不是他的猜測又落了空,他分明便是個男人,沒有半分作假,那麼他的玲瓏,究竟又在何處,若是聽得到我的心聲,你是不是不會走得那般決絕?